顿了顿,里长又道,“再说了,没有你和柱子,咱们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山头村这么多年来,上次宽裕的时候,是统正帝登基,免了那一年的税收,但比起来,也没有今年这么宽裕。
再有成凯柱散财,田笛置办年货,让大家伙儿这个年过得喜笑颜开。
田父想了想道,“三丫,你别想那么多,咱该咋过就咋过,你做好事,不让人家谢,人家也不好意思。”
“那成,这个谢啊,我领了,但可不能让人磕头,我又不是啥贵人,就是普通的农家媳妇,别人跪我,我还怕折寿呢。”田笛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的道,“饿了,给口吃的成不?”
田母蹭的一下子下了炕,“把三丫的饭给忘了!”
田笛灰溜溜的爬上炕,她现在是孕妇,全家数她最难伺候,没有了外人,她也不必保持着什么地主架子,跟个懒虫似的往炕里头一倒。
不过今儿村民的话,倒是提醒她一个问题,成凯柱在做啥呢?
昨天晚上的时候,村里参加征兵的十余人,都回来了,田笛隐约听见旁人提到,说他们在焦南城所属的军营训练,距离河源镇只有半天多的路程,若想回来,咋就回不来呢?
过了晌午,田笛一边吃着翠柳切好的水果,一边看着翠柳算账,“翠柳,我是不是败了好多银钱啊?”
“哪有,夫人你想多了。”翠柳将最后整理出来的账单递给田笛,“这段时间,算上小庄子上的花费,一共才一千三百多两银钱,村里已经收留难民四百多人,年后还会有一批。”
田笛又问道,“那当家的,留下多少银钱?如果不够的话……我想办法赚。”
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哪有赚钱的法子?自己出手多大方,那都是成凯柱给的。
“够着呢。”翠柳凑近田笛,小声道,“少爷走的时候,除了给你留的五万两,我这里还留了五万两。”
“啥?”
田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顿时惊呆了。
成凯柱走
的时候,她就顾着自己伤心了,哪里知道他给自己留了啥?给她自己留了五万两就算了,翠柳那里还有五万两?
更重要的事,成凯柱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算上给聂家的一万两,这至少就是十一万两!
就算田笛还没见过大场面,也知道这十一万两,绝对不是小数目。
“夫人咋了?”翠柳不解的道,“可不能一惊一乍的,小心孩子。”
田笛的胎现在还不算稳呢,翠柳紧张的盯着她肚子看,就差把她摁在炕上了。
田笛重新靠着后头的被子,琢磨着这个事儿,她能不一惊一乍的么?换做谁都受不了,“是银票?你都收好了么?”
“放心吧夫人,都收好了。”翠柳以为田笛是怕丢,保证道,“这点儿事儿,错不了的。”
田笛还是有些疑惑,“翠柳,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见过不少大场面吧?”
“啥大场面?夫人别编排我了,就是跟白公子去过两次商都,和人家比啊,根本不值得一看。”嘴上这么说,翠柳身上直冒冷汗,“对了,我让小庄子上的人,去买夫人要的东西,估计也快回来了。”
“哦,不着急。”田笛等前阵子的气过去,就想起亲手给宝宝做点东西,比如衣服玩具啥的。
此时她更想找人落实一下心里的想法,“翠柳,我想出去转转,帮我把那个厚的衣裳拿来,我保证不冻着不累着。”
翠柳有点为难,田母正端着刚煮熟的肉片进来,“咋,三丫要出去?”
“娘,我想出去转转。”田笛央求道,“就出去转转,我保证听话。”
田母看了看翠柳,不确定的道,“那就出去转转?”
田笛在屋子里养胎,快半个月没出门了,上次出门,还是搬来田家的那次。
“那……”翠柳犹豫再三,终究是点了头。
“好,我正要去马家,今早马家给三丫炖了鸡汤,我得去送锅。”
田笛问道,“马家炖的鸡汤?我咋不知道,他家为啥给我炖鸡汤?”今早她
是喝了鸡汤,但她只以为是田母给她加餐。
因着要养胎,她也不觉得多浪费,这时候的银钱比不上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马家大儿子不是跟着柱子走了么,据说表现优异,当了个小队的队长,马家说承蒙柱子关照,特意炖了鸡汤。”田母又道,“平日里咱和马家关系不错,人家一番好意,你爹说就受了,等马家小儿子成亲的时候,咱给点礼钱,都一样的。”
这么一番解释,田笛眼前一亮,她要的不就是找那批人么?
“那成,翠柳快帮我找披风,还有暖炉,人家这么有心,我得谢谢人家!”
实际上,她是想找机会问问那马家的大儿子,他们离开山头村之后,到底是啥情况!
马家离田家倒是不远,要田笛慢走也不过一两分钟的距离,进了马家屋子,一屋子的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实在是没想到田笛能过来。
这个反映,田笛莫名其妙,也不知是为啥,现在村子里对她,是又敬着又供着,让她都不自在了。
炕上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娃娃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在马家婶子提醒下,脆生生的开口道,“成夫人好!”
小孩子没有胖胖,但还是白白的,足够萌到田笛了,“这多见外,叫成婶子好不好?”
“成婶子好!”
娃娃很听话,田笛从袖口摸出十来个铜板来,往娃娃手里一放,“来,婶子给的压岁钱!”
“哎呀可使不得!”马家的一阵惊呼,村里的孩子哪里得过啥压岁钱,等过大年的那天,长辈给一颗糖,都美得睡不着觉了。
这糖还得是镇子上买的,一个铜板能买三个,所以即便十来个铜板已经不被田笛放在眼里了,可村子里还是一笔小钱的。
“咋使不得?”田笛笑道,“我现在就喜欢娃娃,这是我给的!”
马家的大儿子忙从自己儿子手中夺过铜板,紧张的道,“成夫人,这真使不得,我知道,你和柱子帮咱村子办年货,我家也得了不少东西,咋还能要这铜板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