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急匆匆赶到东宫,一见到顾诚玉,他连忙问道:“顾大人,可是有了结果?”
顾诚玉连忙施了一礼,“回禀殿下!这是其中五人的供词,还请殿下过目!”
太子不等庞楚上前,便亲自接了过来。
他拿起纸张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只是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不过片刻,太子便将手中的供词拍在了书案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太子如此大怒,庞楚被吓了一大跳。随即他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连呼吸都尽量放缓了些。
“哼!这大兴的贼子闯入咱们大衍都不少年头了,这镇守玉和关的常远竟然还毫无所觉?欲到咱们大衍境内,可是要过两道关卡的,难道这玉门关的任修光也一无所知?简直是荒谬。”
太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既然这些奸细已经来了不少年头,那这朝中会不会还有官员与大兴有勾结?
“殿下请息怒!这些死士知道的并不多,他们只知晓这次来时会有人接应。若不是其中一人是他们的小头目,知道得比他们多一些,咱们连这些都问不出来。只可惜此人地位也不高,其他的事便不是他能过问的了。”
顾诚玉见太子震怒,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有人闯到了自己的榻前,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刺杀自己,这换谁能不担心和害怕?
若是大兴还有人留在京城,谋划着再次刺杀太子的任务,那太子的性命确实堪忧。
“那此人提到的地址,你即刻派人去搜查一番,不过此刻那儿多半是没人了。毕竟已经打草惊蛇,那些人怎会还留在原地等咱们去搜查呢?”
这小头目是直接与幕后黑手联系之人,不过也得等对方给他留暗号,他才能联系上对方。
照小头目所言,每次见幕后主使的地点都不同,顾诚玉料想这些人隔段时日就会换个住处,以免被人给发现。
再者这些人十分多疑,说不得见了小头目之后,便会立即换了住处。至于为何这般麻烦,不找个茶楼等地方见面,那估计是怕被人看到。
既然习惯了躲在暗处,那又为何怕被人看到呢?除非在这京城,他们担心会碰到熟人。或者说,有人看到过他们的脸。
顾诚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之前被人救走的图师。此人地位应该不低,那么会不会此人现在就在京城,甚至就是这次行刺太子计划的谋划者?
这么一想,顾诚玉便也有了眉目。他想起关在了牢中的夏清,不由看了一眼太子,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
“这些人见过此人之后,便会立即换个住处,此刻这南城下脚的院子多半已是空空如也。不过,下官倒是有个速成的法子,说不得能将幕后主使早日拿住。”
顾诚玉态度恭敬,脸上的神情十分淡定。
“哦?顾大人快快道来!”太子双眼一亮,能早日抓到人当然是好的。
“下官这法子还得和殿下借人一用!”
顾诚玉唇角微勾,对于这个人选,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能试探太子的心意,又能解决了此事,还有诸多好处,简直是一举数得。
“你可是要一些好手帮衬?这满朝文武官,只你需要,皆为你所用!不拘是几品,你只管开口。”
太子相信顾诚玉的本事,只要顾诚玉肯不遗余力为他做事,他自然是要人给人,要银给银。
顾诚玉摇头,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只需一人!”
太子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是谁。
“便是那夏清!”
太子错愕的目光投了过来,见顾诚玉处之泰然,并不像是要公报私仇,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
时至酉时初,顾诚玉出得东宫之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
坐着马车往南街而去,顾诚玉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因国丧之时,百姓百日不得嫁娶,不得享丝竹之乐和大摆宴席。
就连那京城闻名的几家青楼都歇了业,门前只余几盏昏暗的灯笼随风摇曳。
“回府!”
茗墨听见清朗的声音传来,不由有些犹豫。
“大人!您刚才不是说要查探彭大人那儿是否有收获吗?”茗墨怕顾诚玉忘记,特此提醒道。
“不急,今日多半是徒劳无功!”顾诚玉扯了扯身上的麻布大袖圆领衫,神情略显疲惫。
已经连着两日两夜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利用职务之便,回府小歇片刻。
再说,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不是他小看彭放和姜少华,这两人不会有所收获。
“姜少华那儿,可有什么异动?”想起姜少华,这可是个重要人物,不能掉以轻心。
“还未曾!”
“如今还未到时候,晚上多派些人跟着他。不管他见了谁,都要派人跟上去,并向我禀报。”
白日里不好行动,晚上才是最佳时机。就算姜少华要接触谁,也只能挑在晚上。
“是,大人!”
顾诚玉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心中思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大师兄远在边关,皇上驾崩的讣告这会儿还没到边关,他倒是已经派人日夜兼程送信去了。
只是边关距离京城太远,怕是还得要两日才能送到。这么远的路程,便是飞鸽传书也是到不了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大师兄注意边关的异动,那镇守边关的主将也不是没嫌疑。战事一触即发,尹坤一介文弱书生,对行军打仗也不甚了解,顾诚玉也是怕生出什么变故。
“大人!您看,府门前有个人,好像是柳姑娘!”茗墨看见角门前的灯笼下有一道纤弱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才看出这是柳素儿。
顾诚玉闻言皱眉,才想起他收了柳素儿的罪证,这会儿对方怕是心中有些不安。
今日自己忙着抓刺客的事,并没有给对方留个准信儿。估计是忍不得了,这才来找自己,想打探一下自己的真实目的。
柳素儿捏着衣角,心中有些忐忑。她也知道国丧期间,顾诚玉作为朝廷官员,应当是忙得很。
只是上次顾诚玉走时态度不明,她手中的罪证被顾诚玉给拿走,这叫她怎能安心?
想了又想,还是放心不下,便决定来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