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将才已经派人问过了,说是还没醒呢!您是不知道,叶公子刚出考场才没几步,就晕过去了。小的让人给叶公子请了郎中,说是没有大碍。至于二姑爷,他看着还好,只是有些乏力。”
茗砚将昨儿的事简单地说了两句,接着就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为顾诚玉摆上碗筷。
顾诚玉一听,已经请了郎中,想是无大碍的。叶知秋的身板本来就弱,也不肯和他好好锻炼身体,若不是他常拉着一起出去爬山和郊游,叶知秋这次考试肯定要大病一场。
每年考试期间,都是医馆最忙碌的时候,很多考生硬撑着考试,出来后都延医问药。还有那撑不住的,中途就被抬出考场,有的发着高热还死撑着不肯出去,回来就一病不起的也是常见。
前头两场的考卷早就在批阅中,想来用不了几日就能出结果。他对这次的会试很有信心,不说会元,前十名应是十分稳当的。
今儿既然无事,孙贤他们还要继续休养生息,那他就准备到酒楼去巡视一番,查查酒楼的账簿。
顾诚玉坐着马车到了酒楼,发现酒楼的生意极为红火,这段时日因为考试,许多考生带着家人都在京城等放榜。不管是考生、商贾,还是本地的官员家眷,都喜欢来他的酒楼。
酒楼菜色新奇,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推出新的菜品。
顾诚玉在酒楼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因为前厅太过忙碌,他就没有进去,而是进了酒楼的后院。
“公子,这是酒楼一个月的账簿?您过目一下。”余瘫子将账本放在了顾诚玉面前。
酒楼的牛掌柜在前厅忙碌,于是余瘫子经常到酒楼帮忙。顾诚玉打开了账簿,仔细的查看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酒楼的账簿通常都是由顾万千检查过后,才送去他的府上。今天顾诚玉只是兴起,突然前来检查。
从酒楼出来,顾诚玉打算去孙家一趟,看看孙贤有没有醒来。因着不远,也就没坐马车。
“诚玉!这里,快过来!”往南边走了一会儿,顾诚玉听得有人喊他,往右侧抬头一看,这不是朱庞吗?
“诚玉!快上来!”顾诚玉发现朱庞竟然就站在一家青楼的二楼上,正倚着扶栏,向这里招手。
而他的旁边居然是郑伦,顾诚玉十分讶异。郑伦昨天才刚刚考完试,怎么今儿就恢复了?朱鹏本身就是花天酒地的性子,可郑伦却是再正经不过,他怎么可能会去青楼呢?
顾诚玉有心不想理,这货太丢脸了,大白天上了青楼不说,还在那使劲儿地叫唤,真是脸皮可比城墙。
“哎?我和你们说啊!这就是国子监的顾诚玉,两年前的乡试解元。我说我认识才学出众的人,你们竟然还不信。这次看到了吧?我旁边的郑伦和那顾诚玉都是我的好友。”
只见朱庞回转身去,朝着身后嚷道。而身旁的郑伦却看向了顾诚玉,一脸的无可奈何。
顾诚玉看了一眼这青楼的牌匾,名为天香阁。这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纵使白日里不如晚上喧嚣,可这会儿青楼里的人也不少。
顾称玉以眼神询问到底所为何事?只见郑伦指了指朱庞,而后摇了摇头。这时,二楼上传来了阵阵喧闹的声音。
“你们说到底是顾纪元的文采出众,还是你们江南学子闵峰更为出众?”朱庞不屑地问道。
顾诚玉一看就知道是比拼文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给郑伦比了个手势,打算抬腿就走。这是青楼,他可不想让人误以为他喜欢寻欢作乐。
会试的结果还没出来,他们在此比拼,根本没必要。若是里头有谁落了榜,或是考得不如意,在这之前就如此猖狂,真的好吗?
“顾解元,不若上来饮杯水酒,正巧大家说要举办诗会。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也是难得碰上顾解元,平日里可是请不到的,也让大家有机会拜读一下顾解元的大作。”
闵峰靠着栏杆,自上而下俯视着顾诚玉。黄俊恒也走了过来,对顾诚玉劝道。
“诚玉!怕他做什么?快上来。”朱庞有些不满,依旧招呼顾诚玉上去二楼。
顾诚玉这才注意到,朱庞好似喝得有些多了。
其实古人自命风流,在青楼吟诗作对极为正常。有的在诗会上也会请了青楼的姑娘助兴,这算是一种雅趣,在京城这样的风气尤为盛行。
其中还有几家青楼的头牌,各有所长,被众学子们推崇,俨然成为一代大家。
郑伦扶住了朱庞,对着闵峰说道:“诚玉尚且年幼,上来怕是不妥吧?”
谁知,闵峰这话一说,后面的人却哄然大笑。一下子在栏杆处涌过来好几人,有人朝着顾诚玉笑道:“顾解元该不会还是个童子**?十四岁,也不小了。”
顾诚玉眼角跳了跳,这是来了青楼,就彻底抛开读书人的脸面,成了那等粗鄙之人?真是什么话也说得出口。
顾诚玉有些犹豫,若是就此离去,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传呢!说不定还说他怕了。他看了眼朱庞和郑伦,脸色有些下沉。
“哎哟!这是顾少爷吧?我是天香阁的花妈妈,楼上的爷让我来请顾少爷一叙!”没过一会儿,就有穿红着绿的老鸨站在门口,向顾诚玉行礼。
天香阁里已经有几个姑娘正拿着扇子掩面,相互碰着头,在窃窃私语。
既然来请,他拂袖而去,就不妥当了。
“公子真要去?”
茗墨见顾诚玉真要往青楼去,有些傻眼了,他家公子平日里对这些风花雪月之事,并没什么想法,今儿怎地还要去青楼了?
茗墨看了眼下面厅堂里的姑娘,臊地连耳朵都红了。这些姑娘装扮与寻常女子不同,他都没眼看。
顾诚玉点了点头,不进去,这帮人还当他怂了,他也是骑虎难下。
既然决定要入青楼,顾诚玉只好对老鸨笑了笑,“有劳妈妈引路。”
闵峰挑了挑眉,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一直想再和顾诚玉比试诗词。上回在群英楼输给了顾诚玉,之后他一直就在诗词上狠狠下了工夫,就打算在日后一雪前耻。
没想到顾诚玉却不参加诗会,那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令人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