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做下人的,做丫环的,全都心里明白,但绝对不敢随便议论,更不敢胡‘乱’揣测,但张氏口无遮拦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捅的如此淋漓尽致,置夫人的名节于何地?又置大人脸面于何地?
已嫁为人‘妇’,还有君子好逑,这就不是让人津津乐道的美事,往小里说,那是情感纠纷,往大里说,那就是犯了七出之条,毁了夫人的名节啊。
叶霄‘阴’沉着脸,双眼冰冷的眯成一线。
不知叶霄在此的刘玲,脸‘色’也逐渐暗沉,明面上,她一直不肯认张氏为亲‘奶’‘奶’,若是认了,张氏只怕更加理所当然的‘插’手她的事情了吧。
她究竟懂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
还爹爹在世时,就收了别人不少礼,若是放在北都,这样的话,随时都能让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置刘家所有人为死地。
“刘老夫人,说话请你三思,爹爹已经去世,莫再拿收礼玷污爹爹的品格,我相信爹爹在世时,就是收人礼物,也会懂得人情往来,还之于礼,还之于情,而我,已嫁为人‘妇’,纪南大哥的事情,刘老夫人不懂,就不要随便脱口而出,辱人清白。”
张氏见刘玲肃然起立,吐词清晰,又全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磅礴气息,双瞳瞬间收缩之下,自知急火烧心,一时没管住嘴,说错了话,但她的远儿,当年是收了很多人的礼物啊,尽管她不懂那些什么画啊,字啊什么的,但苍儿说,都是名画,名字,值钱的很。
张氏咽了咽唾沫,心虚的将双手‘插’进袖子里,小声嘀咕道:“算我刚才说错了话,我那不是着急嘛,就算你嫁了人,也还年纪小着呢,不懂那紫‘玉’龙王须的好,那可是救命的‘药’啊,只要有一口气在,切一根须含在嘴里,都能活过来。”
说到这,张氏觉得,自已的态度也放的太低了,‘插’在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搓了一下,怒目圆睁的又拉高腔调道。
“我是说错了话,可你呢?我儿将你收养回家,养你那么多年,不但让你姓刘,还把家业留给你当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了人,从见到我第一面开始,你就连一声‘奶’‘奶’都没叫,目无尊长到这个地步,活脱脱的就是个白眼狼,我儿就是瞎了心才收养你。”
妙涵听张氏这样骂人,气的火冒三丈。
“老夫人,你说谁白眼狼呢?我家夫人的嫁妆,那是夫人自已赚来的,并不是刘公给夫人留的家业。”
刘玲无力的皱眉,心想这张氏,究竟是之前就这样尖酸刻薄,还是因当年刘家的变故,这些年受了很多苦难后,才变成这样?
“放屁,没有我家远儿,她能拜五居士为师?想当年,谁不知道我的远儿是文曲星下凡,又‘交’友遍天下,就连大儒王偃,都对我的远儿赞不绝口,称我儿为当世神童才子,你敢说,她没得远儿‘蒙’荫。”张氏‘激’动的指着刘玲的鼻尖破口大骂。
她是真的不喜欢这刘玲,更在心怨恨儿子刘致远,当年为何要收养这样的白眼狼当‘女’儿,见了她,不叫‘奶’‘奶’不说,晨昏定省,也没见人来请安,一口一个刘老夫人,听着就叫人心火直冒。
瞎了眼也猪油‘蒙’了心!!
“我想知道,刘老夫人在说话之前,对我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刘玲抬手阻止妙涵接话,定定的望着张氏,快速的在心里思索,她究竟要不要管张氏。
张氏趾高气昂的抬起头,又把手‘插’回袖子,尖锐笃定的道:“我不需要知道你多少事情,我只需要知道,你既然是我儿的养‘女’,又姓刘,那你就要叫我一声‘奶’‘奶’,那怕你就是嫁人离宗,也是我的儿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的,你也得叫我一声‘奶’‘奶’,而不是一口一个刘老夫人。”
刘玲扬眉,按理,她确实是要叫‘奶’‘奶’,但问题是,她不能叫,因为张氏根本就不知道,刘擎苍给刘家掘了一个多大的坟墓,她若叫了,那就是害了刘宝。
这些事,她是说不得,也不能说。
“刘老夫人说的是,就算是养‘女’,也应该尊称您一声‘奶’‘奶’,可这声‘奶’‘奶’我却不能叫。”
“唏,瞧瞧瞧瞧,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瞧瞧,看见没,听见没,你家夫人就是个忤逆不孝的溅人东西,不肯叫我‘奶’‘奶’还有理了,白眼狼!我告诉你,你若不叫,那就把我儿将你养大的东西,全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是打死你,这天下也没人敢说我半个不是。”
张氏怒瞪着眼,摆开泼‘妇’骂街的气势,往前走了几步,对眼前的刘玲,那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就心里越是讨厌。
“那按刘老夫人的意思,我该吐多少出来?”刘玲知道,跟张氏已经没法好好说话了,之前想替爹爹妥善安排张氏的心思,眼下也没有必要准备。
“把那紫‘玉’龙王须给我,还有我儿当年收藏的什么古玩字画,这些年在这里置办的家业,统统给我吐出来,除了这些,我儿每年在你身上‘花’的银钱,你也要给我吐出来,还有那五居士,你也得给我让出来。”
张氏见刘玲退让,立马又走进了两步,气势汹汹快速说道,心想,这刘玲,她就是看不顺眼,儿子刘致远当年就是猪油‘蒙’了心,无端端的收养什么孩子,逃了出来,就随便娶个‘女’人,替刘家续上香火,难道不好吗?
有道是,非亲生骨‘肉’,那怕对其再好,长大了也个是白眼狼,眼前的刘玲,就是如此。
虽说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太太,但也在北都听人说过《致远斋》,什么日进金斗啊,什么一幅字画价值千金啊,什么高人五居士收刘玲为关‘门’弟子,让刘玲福运连连,财气连连,她都知道。
那怕她不知道所有经过,也在心里十分肯定,没有远儿,那五居士就休想收刘玲为关‘门’弟子,说不定,那神秘的五居士,就是远儿当年的忘年之‘交’。
收刘玲做徒弟,那就是看在远儿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