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几乎是第一声鸡叫刚过,萧莠子尚且还梦会周公的时候,由仆人背着的虞老夫人就开始在窗户根儿下敲起了她的“榆木拐杖”——
“公主!公主!公主起床了吗……”
萧莠子用被子捂住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那“榆木拐杖”还不罢休,先是三下一敲,还算有规律,到后来,“咚咚咚”个不停,就跟耳朵边有只亢奋的啄木鸟在啄木头似的,惹得萧莠子心烦意乱,无心睡眠。
睡在里屋的萧莠子尚且这样,睡在外厅的虞清彦更是被这声音扰醒!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去给虞老夫人开门,“娘,这么早,您敲门做什么啊?”
门一开,虞老夫人正好看到了地上的“铺盖”,料想是儿子睡觉的地方。
南烟潮湿,再加上虫蚁又多,儿子就算是贫贱出身,但也是虞老夫人的“心头好”啊,这么凉潮的天气,让儿子“打地铺”睡觉,不是那公主还是谁……
虞老夫人窝着火的心就更浇了一勺油似的,看到“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她抄起拐杖就打了过去……
“娘,您干嘛又打我啊……”
温顺孝顺的儿子也不躲闪,脖子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立刻成了“番茄红”……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虞老夫人见儿子挨打不躲,就把气全撒在了萧莠子身上——
“公主呢!”
虞清彦一听,娘又是冲着公主而来,他立刻拦住虞老夫人的去路。
“娘,公主还在睡觉呢!有话您和我说,就不要打扰她了!”
“跟你说有屁用!怂头巴脑的东西!我怀你的时候是吃软柿子了么……”虞老夫人狠狠骂道。
连路都走不了虞老夫人,不是用人背就是用人抬,但她却总会在手里拿根榆木拐杖,就是为了给谁一棍子方便!
儿子不能打了,再打她心里也受不了,她就大吵大嚷地喊萧莠子——
“公主!公主!公主殿下,出来一下……”
萧莠子早就听到了虞老夫人的吵闹,她知道,老太太闹这一出就是冲着她来的。
就像上次,她号召全公主府的上上下下都吃素,但唯独允许紫灵儿吃荤,美其名曰她是怀了身孕的人,不在“斋戒”范围内!
而且,萧莠子也知道,自从虞老夫人来到了公主府之后,紫灵儿每天都亲自煎药、送药,还给她按摩,当然,更没少说她萧莠子的坏话!
可越是这样,萧莠子越“霸占”着这两个女人心中那唯一的“男人”——虞清彦!
……
萧莠子困并精神着,她知道在“婆媳过招”之中,讲求的就是“阵势”二字,而若要摆好“阵势”,就必须以一个别人不能小窥的姿态出来!
“不知道婆婆大清早来‘叫早’又是为何事啊!”
虞老夫人见萧莠子皮笑肉未笑的样子,心里也没了底,若是跟她翻脸,自己未必有好果子吃!
自己这一把年纪倒也无所谓,但若她睚眦必报,将仇恨记在儿子或是孙儿的头上,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虞老夫人也尽量压低了语气,“公主,是这样的,伺候老身的仆人们总是偷懒,弄得老身这腿天天犯疼,疼得都睡不了觉了……”
“哦?是这样吗?那婆婆尽管可以把他‘揪出来’,我要好好地帮您出出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