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锦这儿又坐了小半个时辰,在新一拨来看新娘的客人进门时,方小福他们便告辞出来。她发现小厅虽然开着,却早已空着没人了,心下不由冷笑。
这时王小菊说要如厕,小满和小秋就带她过去。
“哎,我也要去一下,你们要不要去?”方小福很自然地问方子湛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厕所逛逛什么的,结果换来数颗白眼。
不过最后大家还是都去了茅厕。从后院里走出来,方小福看着人来人往还是很热闹的正院,提议在村子里随意地走走。
这时候刘泽飞还在招待客人,今天他是新郎,来道贺的人多,吃流水席的也不少,虽然有他爹和爷、小叔担着,他一样也是很忙的。
方子湛他们也不可能这时候去找他闲扯,堂屋和偏房、小厅里都是亲戚,他们也不想去凑热闹。问题是要和亲戚尤其是长辈打交道的热闹,真是不凑也罢。
刘泽齐、刘泽冬、刘泽光还有他们的小伙伴们吃了中饭玩耍一阵后也都上学去了,下午没请假的。
因此这时候还在到处玩耍的除了没启蒙的小朋友,就只有那些堂、表姐妹们了。方小福自然不想和她们有太多交道,免生事端。
一行人正要出门,就见王小梅从外面跑进来,迎面碰上,顿时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小七儿姐!湛表哥!健表哥!元表哥!维表哥!小满姐!小秋姐!”
方小福扑哧一笑,看来这小姑娘此刻心情非常的好啊。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刘泽华从后侧跑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望着王小梅,“小梅姐,还有我呢!”
“小表弟!”王小梅咯咯一笑,便大声喊了一声。
“哎,我是华表弟啦!我是华表弟啦!”刘泽华不满王小梅的随意,给自己特别强调了一下,小嘴儿还噘了起来。
王小菊其实也想说还有她呢,可是又想到那是她姐,每天见着呢,哪里好意思开口了?这时候见小表哥吃瘪,顿时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哼!”刘泽华被嘲笑了,狠狠地瞪了王小菊一眼。
“好啦,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客气了哈。”方小福连忙打圆场,上前摸了一下王小梅的头,“小梅,你爹回去啦?”
“嗯,爹说晚饭前都在家陪娘,让我过来找小七儿姐玩儿。”王小梅又笑了起来,说道,“娘说我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像个小可人儿!”
“啊,娘还没看见我头上的花儿呢,我也要回家一趟!”王小菊见姐姐被娘亲夸了,顿时着急地说道,小短腿就往门外迈去。
“我跟娘说了,你的花儿跟我的一样呢,娘看到我的不就和看到你的一样了嘛。”王小梅连忙拉住妹妹,“晚上回家给娘看也是一样啦,别让小七儿姐等嘛。”
“哦。”王小菊一听也害怕让小七儿姐等着不好,只好停下了脚步,只是脸上的表情就沮丧起来了。
“没关系,咱们慢慢往你们家那边走,然后到家门口了,小菊就回去和你娘说几句话,我们在门口等一会儿就是了。”
方小福连忙开口,顿时把王小菊哄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只是他们刚出院门,就让人喊住了。
“小七儿!”方志忠赶着马车过来,快到摆席的地方才猛地拉住缰绳,可见他有些着急。方小福扭头一看顿时挑了下眉。
大伯这是咋了?
方子健已经跑过去接过他爹手中的赶鞭,将马车赶到了一旁停下来系上。
“大伯,可是家里有啥事儿?”方小福连忙低声问。
“嗯。”方志忠点点头,凑到方小福耳边低语了几句。
“呃?不是吧……”方小福有些吃惊,她以为最快也要明天才有下文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刚才方志忠告诉她的是,如意斋大老板来了。
如意斋大老板竟然亲自来方山村了,还带着一堆礼物呢,只怕方山村都沸腾起来了,虽然不会夹道相迎,也会夹道看热闹的吧?
后来方小福才知道她想多了,只要人家大老板自己不说明身份,谁知道他是谁?
大伯来报信,此刻陪着的肯定是村长大伯了,村长大伯又怎会大声嚷嚷这是如意斋的大老板呢?
注意到附近席上的人都在好奇地望着他们,他们便走到了僻静些的地方继续说话。
“小七儿,你今天把人骂了一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方志忠一脸好笑地道,“不过这一骂还真是有用啊。”
“哦?不会是我一骂,人家就屁颠屁颠地跑来送礼了吧?”方小福嘿嘿一笑,浑然不觉她此刻说话有些粗俗。
“小七儿姐,屁颠屁颠是什么?放屁吗?”刘泽华在不远处小秋的身旁站着,听到立刻当起了好奇宝宝。
“……”方小福顿时窘到了,左右看了看,就看到几张面无表情瞪着她的脸,不由缩了缩脖子,尴尬地解释。
“不是哦,就是充满欢喜又讨好的跑过来的意思。比如,我现在说明天咱们要去野炊,吃烧烤吧?”
“我要去!我要去!小七儿姐,我要去啦!”刘泽华一听明天要去野炊吃烧烤,立刻从不远的地方跑了过来,拉着方小福的手不放了。
“瞧,你刚才就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的,懂了吗?”方小福立刻笑着指出来,然后看向方子湛他们,“听到有好处,想要得到这个好处的心情反应,体现在跑的动作上。”
如果只是文字解释,他们不一定理解,可是刚才通过一个简单的例子,从刘泽华的行为上反应出来,就清楚多了。
于是兄弟们忍笑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理解了。
“好了,小七儿,别东拉西扯了,客人还在村里等着呢,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方志忠哭笑不得地问。
他急急忙忙赶来报信儿,结果这丫头压根不当回事儿似的。
“只有赵先生和周大叔来了吗?”方小福却歪头问道。他们说得隐晦,也不怕别人听到会如何,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咋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