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最坚定的事情,不外乎两件,一件是建功立业,另一件便是她。
争取了这么久,这么多的苦难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在现在放弃?
蒋夫人点了点头,却还是不由的轻声叹了口气:“若是小郡主真的有心与你,可她如今也不过十三,及簈都还得两年,听闻摄政王妃和摄政王对于这么唯一一个女儿极其宠爱,就算及簈恐怕也轻易不会舍得她出嫁,京中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子尚且都是十七岁左右才会嫁出去,更何况她······也不知道你还要等多少年。”
富贵人家的女孩子,自然和寻常百姓的不一般,虽说一般都是女子及簈就嫁人,越是贫贱的家庭,女孩子出嫁越早,十二三岁就被家里嫁出去的也不在少数,可越是富贵的家庭,对女儿也越发的看重一些,自然更加不舍,也不在乎嫁女儿赚的那点子聘礼钱,所以一般都反而会晚几年,越是疼爱的女儿,越是晚。
想想这整个大周朝如今最尊贵的小郡主,蒋夫人真是摇头不敢想。
蒋焕扯出一抹笑来:“儿子最难熬的五年都熬过来了,再多等五年又何妨?”
“也罢,随你随你,你这孩子,真是跟你爹一样执拗的性子,”蒋夫人自然知道自己也争辩不过,只好笑着应下了。
蒋焕牵出一抹笑来:“谢母亲。”
蒋焕从蒋夫人房里退出来,心里似乎轻松了不少,五年的刀尖舔血,生死搏击,换来了母亲的宽容和支持,似乎一切都觉得值得了。
蒋焕唇角忍不住轻轻弯了弯,真好。
忽而见卫奴匆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蒋焕一见他这般,就知道此时必然是有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
卫奴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少爷,上头传来线索了,京城,果然有异动。”
蒋焕眸光微沉:“抓到人了?”
“抓到了一个,可是那人被抓之后咬毒死了。”
“人在哪里?”
“就在京郊呢,少爷要去看看吗?”
蒋焕点了点头,便匆匆往外走:“备马。”
“是。”
京郊外,几个男子举着火把,围着一具尸体站着,其中一个忍不住爆粗:“****大爷的,老子千里迢迢回来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死了,什么身份都不知道,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还是等少将军来了再说吧。”
那男子还是骂骂咧咧的,显然现在脾气暴躁的很,气恼的又抬脚在那尸身上踩了几脚。
正说着,便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儿飞驰而来,蒋焕还没等着马儿停稳,便飞身下来。
几个男人立马规矩了,恭敬的抱拳:“参见少将军。”
虽说蒋焕的年纪跟他们也都差不多,甚至比有的人还小几岁,可从他们恭敬的态度来看,蒋焕在军中威严还是很高的。
蒋焕沈着脸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到了尸身的旁边,细细的打量了起来,完全不在意这尸身的腥臭味儿似的。
“少将军,末将无能,让好不容易引出来的鱼儿死了,什么线索都没捞到,真是白忙活一场!”方才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抱拳道。
蒋焕看着地上的男人,五大三粗的身板儿,一看就是练家子,口中有血迹喷涌而出,是服毒而死,面容狰狞。
看上去很寻常的模样,可不知为何,蒋焕看着此人,却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蒋焕蹙了蹙眉:“似乎在哪儿见过。”
一旁的手下立马炸锅了,连忙道:“见过的?不会是我军的人吧,操,难不成这孙子还在我军潜伏当奸细呢?”
军中的男人大多行事粗狂,说说脏话也是正常了。
蒋焕显然早已经听习惯了,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微微摇头:“不是。”
“那是在哪儿见过?”
蒋焕掰开了他那紧握着的拳头,是一只很粗很大的手,手上的老茧厚厚的堆积着,一看就是经常拿刀的人,可是却和寻常拿刀的人的手上的茧分布的有些不同,拿剑的手,茧子主要堆积在虎口这边,掌心应该不会这么多的茧子。
喜欢骂爹的男人一看蒋焕在观察他的手,便道:“此人应该是练铁砂掌的。”
铁砂掌也不算一个很稀奇的东西,只是在大周很少有人去练这个功夫,反而大漠那边的人行事粗狂,体质也很适合这个功夫,所以练的人还是有的。
蒋焕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上次和乐儿逛街,看到茶楼上的那个女人。
她对面站着的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抬手去扶帽沿的时候,他也恍惚间看到了他的手,是一双遍布茧子的手。
蒋焕眸光一沉,看着这个尸身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若是这个人是他······
“去细查一下一个叫苏媚儿的女人,还有万花楼的动向。”蒋焕沉声道。
“听着怎么像是花楼?”
蒋焕点了点头,下属们便连忙抱拳应下:“是。”
——
此时的万花楼中,也并不太平。
苏媚儿气急之下砸了茶杯:“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三个中计上钩,现在被他们抓住了。”
“我们也万万没想到,大周这边竟然暗地里派人来查我们,不过我们的探子来报,老三咬毒死了,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影响,计划照旧。”
苏媚儿柳眉竖起:“可三哥死了!”
“这点牺牲也是必然的,现在要想的,应该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一个中年男子恭敬的道。
此人便是罗老爷,传说中对苏媚儿一掷千金的富户大老爷,此时在苏媚儿面前,却反而唯唯诺诺了。
苏媚儿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道:“既然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在京中的动静,那么就不能再迟了,你要尽快做安排,将我送出去,我们的任务无法完成,大漠迟早会被大周给吞掉的!”
“是。”
苏媚儿气恼的咬了咬牙:“若是他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今时今日根本就不会这么麻烦!”
罗老爷自然知道苏媚儿说的是谁,却也半句话不敢多说,只是默不作声的垂下了头,两边都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