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难以找到,也得尽全力去找。
香梨长叹一口气,心里也多了一抹惆怅。
——
乐儿自从那一日之后,便闷闷不乐了,整日里都将自己关在屋里,谁劝都没用。
香梨没法子,只好由着她了,她心里难过,不愿意见人也应该。
“每日该送的饭食糕点不能耽误了,好歹得劝着她吃一些,若是她一点儿也不吃,就找我,我亲自来。”香梨叮嘱下人。
云月福了福身:“奴婢明白的,王妃放心。”
“嗯。”香梨转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门,这才轻叹一口气,走了。
这个十五岁的及簈礼,乐儿长大成人后发现的第一个道理就是,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该学着自己承担了,虽然很痛很痛,可还是要自己撑,因为没人能帮的了你。
三日后,元瑾生的消息并没有找到,可蒋焕却终于赶回来了。
他一身风尘仆仆,策马而归,一路上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马儿,几乎是日夜兼程,才将赶在路上的时间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可尽管如此,还是迟了三天。
“乐儿!乐儿!”
守门的小厮自然是认得蒋焕的,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他们家小郡主日盼夜盼的蒋家少爷吗?
一瞧见蒋焕,都不用通传了,直接笑着作揖道:“是蒋少爷回来啦?快些里面儿请,我们家小郡主早就盼着了,这会儿瞧见蒋少爷了,肯定高兴极了!”
蒋焕道了谢,便将马儿交给他们,直接快步进去。
五年那么长,都没有这一年过的难熬,因为他知道她在等他,他知道他要兑现的承诺,可到底还是迟了三天,虽然身不由己,蒋焕心底里却还是懊恼的,所以一赶回来,前脚进城,后脚就来了。
“乐儿,乐儿!”蒋焕一把推开了乐儿关闭了许久的房门,阳光洒进来,在他的身后给他的身形都镀了一层金边儿。
乐儿歪着头斜靠在床头发呆,抬眼瞧见蒋焕,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乐儿呆呆的道:“蒋焕哥哥?”
蒋焕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乐儿,是我,我回来了。”
乐儿眼眶突然就湿润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哭。
“你回来了吗?是你回来了吗?”乐儿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蒋焕许是听出她哭了,一时也有些慌了,连忙松开她,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快别哭了。”
乐儿扯出一抹笑来:“你平安回来了,真好。”
元瑾生如今生死未卜,她多怕,他也出事了怎么办呢?可现在看着他平安站在自己眼前,乐儿一颗心总算跟着落下了不少。
蒋焕给她擦了擦泪:“瞧你,哭什么呢?脸都花了,我自然是要回来的,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回来,可惜,迟了三天······”
乐儿瞧着他那一身的风尘仆仆,便知道他一定是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回来,哪里舍得怪他?只是觉得心疼。
“也不用这么赶的,慢慢回来也一样的,我哪儿这么小气了?”乐儿嘟囔着道。
蒋焕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么能不赶着?是我私心想早点见到你,才想赶着回来的。”
乐儿脸上总算有了难得的笑意,窝进了蒋焕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道:“你回来了,真好。”
蒋焕总觉得乐儿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这丫头从前若是久别重逢,肯定高兴的跳脚,可如今看着她的眼里,却似乎多了一抹惆怅,还有一抹担忧,这样的情绪,和一向快乐无忧的她,是格格不入的。
难道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
蒋焕却还是有些迟疑的,想问,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问,最后只有将话头咽下去。
乐儿拉着他问了些边关的事情:“这次回来,还会去吗?”
蒋焕笑着摇头:“不会了,大漠那边已经完全解决,剩下的残局,自然还有旁人收拾,我这次是领命回京复命的。”
乐儿笑了:“真好,你再也不会走了。”
可师父,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乐儿唇角的笑容有些凝滞,却垂下头没再说话。
蒋焕想要多问一句,可到底也没能问出口,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乐儿的情绪?可她不主动说,自然是不愿意说,问了也是白问的。
“我急着来见你,还未能进宫向皇上复命,也没有去跟我父母亲请安,就先走了,明日我再来看你。”蒋焕心里一万个不舍,却还是不得不站起身来,毕竟正事要紧,如今他既然已经回京,相聚的时光,便多了去了。
想到这里,蒋焕脸上的笑意便止不住。
“嗯。”
蒋焕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一年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乐儿都长成大姑娘了。”
“真的吗?”
“嗯,我先走了。”蒋焕这才转身离去。
出了乐儿的院子,云月自然是一路将蒋焕送到府门口。
蒋焕忍不住问道:“你家郡主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看上去情绪不大好?”
云月无奈的道:“今日蒋少爷回来,小郡主已经是难得笑一次了,这几日,唉,一直都将自己闷在屋里。”
蒋焕眸光一沉:“怎么了?”
“就是小郡主十五岁生辰那日晚上,去了空置了一年的万粹阁·······”云月倒是也不瞒着蒋焕,一五一十的将所有实情都说了。
随即叹着气道:“小郡主哭的可伤心了,几乎气儿都喘不上来,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懊恼,可惜元大学士如今生死未······唉。”
蒋焕蹙着眉,原来如此,难怪,她会那么怕自己出事,因为他怕他和元瑾生一样·······
“小郡主这些年都没这么伤心过了,奴婢瞧着也是心疼啊,幸好蒋少爷回来了,有蒋少爷在一边劝劝,小郡主心情也许还能好些,今日小郡主见到蒋少爷回来,都难得笑了呢,蒋少爷日后也要多来看看我们家郡主啊。”云月道。
“那是自然的。”蒋焕心里却叹息,不是幸好他回来了,而是他不该迟了这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