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有个小和尚舅舅

顾小北拿起地上的死鱼走进厨房,众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曾经说过,你亲戚捕捞的鱼虾是到很远的下游捞的,所以比其他人卖的鱼都要肥美一些,正因此我也给了相对高的价格,”顾小北把所有的死鱼都摆在其他鱼跟前,淡淡地道:“你们大家可以看看这些死去的鱼是不是比较肥美?”

“确实是,”众人都点了点头。

陈九沉着脸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除此区别之外,还有另一个区别,”顾小北瞥了陈九一眼,蹲下来,揭开死鱼的鱼鳃,指着里面夹着的一点水草,继续道:“这种蒲草在我们这条河的下游有,但是在上游并没有,所以这死鱼必是你们家亲戚的鱼无疑了。”

“这个亲戚是我大舅,他见自己捕捞的鱼比别家卖得好,所以就不想那么辛苦的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去那么远捕捞,而是提前一天捕捞了,第二天才卖的,我已经跟他说不能这样了,但他还是不听我的,”陈九无奈地道,“小老板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叫他以后都当天早上去捕捞。”

顾小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大舅以后能不能坚持得了,毕竟人都是有惰性的,享受了安逸就难再去那么辛苦,你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能连续三个月都能做到每天天没亮就去下游捕捞,那么三个月后我们酒楼就继续从他那里进货,如果不可以,那么,我们酒楼与他之间的合作就到此结束了。”

“三个月?”陈九皱了皱眉低声重复一声。

“对,三个月,这期间你可以让他继续卖给其他人,每天早上我二哥去菜市采买的时候都会过去检查,如果他坚持得了我们酒楼再以比较高的价格进货,但是,如果以后再发现一次这样的情况,就不仅仅是停止合作这么简单了,如果因他的原因给酒楼造成了损失,除了停止合作之外他还必须赔偿损失!”顾小北冷冷地道。

“好吧,我会跟他说的,”陈九沉着脸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都散了,各自忙活去吧!”顾二野见事情解决了,便遣散众人。

见众人都散开了,顾三林忽然有些犹豫地对顾小北和顾三林道:“二哥,小妹,我有话跟你们说。”

“我们到外面的空桌坐下再说吧,”快到晚上饭点了,厨师们也进厨房来忙活了,顾小北见地儿太挤便跟两个哥哥道。

“好。”

兄妹三人都到了外面空桌坐下了,顾三林才继续道:“刚才我出去了一趟,听到有人说,我们外婆与曾外祖父他们分家了,而且还是净身出户,由于我急着赶回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打听不到那么清楚。”

顾小北感到很意外,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家一直没有分家,想不到他们几十年都没分的家,现在竟然突然分家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呢?顾小北蹙了蹙眉,轻轻地道:“三哥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没有,”顾三林摇了摇头,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顾小北心里了然,几个哥哥和她一样都对这个外婆有种复杂的感情,既有些埋怨又有些想亲近。

“下午,我出去看看吧,”顾小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个情况,不管怎么说小时候这个外婆对他们还是很好的,而且人非禽兽,岂能无情?血脉亲情若不是有像他们与大房那样的深仇大恨,他们还是会关心的。

“我陪你去!”顾二野立刻道。

“我,”顾三林刚想说话就,被顾小北打断了话,顾小北微笑着道:“三哥,酒楼需要有人看着才行,你先留下,以后想去再去也不是问题。”

“好吧,”顾三林点了点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况且他正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回来跟哥哥和妹妹说的。

三人商量定了之后,顾小北和顾二野就一起出门寻李氏去了。

“小妹,我们去哪里找外婆?难道要去曾外祖父家里?”顾二野纠结地道,他一点都不想去白家,每次想到白家那个大大的宅院,他都会想起父亲刚去世不久他们到白家求助,却被下人拒之门外的事,想起这些事都让他心情极度的郁闷。

“不,我也不想去问他们,我们先去白家附近住的人家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分家后外婆住在哪里,”顾小北淡淡地道。

“只能这样了,”顾二野点了点头。

于是兄妹两就到白家附近打听了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听说白家本来不同意分家的,但是李氏执意要分,所以白家家主一怒之下就让他们净身出户了,”白家附近住着的一个大婶跟他们道。

“他们?”顾小北疑惑地道,据她所知,外婆除了白禾和白榕之外就没有子女了,而且外祖父也是在顾小北的父亲去世前几个月就去世的,那么外祖父他们那一房应该只剩外婆了才对啊,怎么还有个“他们”?

“难怪你们奇怪,就连我们附近的这些人之前也不知道这么一件事,也是最近几天才听说了,听说李氏在她丈夫去世时还有个遗腹子,但是出生后体弱多病差点就死了,就连他们作为医药世家也无法救得活。也就是在那时,正好有一个和尚经过白府,说那个孩子与佛有缘,如果让他把孩子带去出家或许他可以帮治得好,李氏自然舍不得,但是又不能让孩子白白病死,纠结了很久,直到那个和尚说,如果那孩子有幸不死,十年后就让他还俗,李氏才同意了。现在正好是十年,那个孩子果然归来了。”那个大婶见他们疑惑,急忙一一道来。

“白家家主不肯分家,说他们白氏一族有祖训不能分家,而且也没有分家的习惯,如果说以前只有李氏想分家还有点现实,那么现在这个小和尚回来了,他们白家更不能再让白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除非他们净身出户才肯分他们自己出去住。”那个大婶继续道,眉宇间全是稀奇的神色,想来也觉得白家很奇怪。

大婶的一席话说得顾小北和顾二野瞠目结舌,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消息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顾小北粗了蹙眉,眼里的眸光却有些冷了,如果她没猜错,白家不肯分家除了有祖训以及一直没有这个惯例之外,更可能是因为白家现在已经越来越败落了,所以不肯再让李氏把属于他们那房的那一份财产分走,直到李氏提出净身出户了,他们才愿意把他们分了出去。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守着那些祖训,如果他们分家了,可能还没败落这么快,毕竟人多了就存在各种弊端,其中之一就惰性。如果他们分家了,每个小家为了自己生活过得更好,肯定拼命地努力讨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大家子那样互相依赖,谁都不肯去卖力,谁都不想吃亏。

顾小北摇了摇头,不论白家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去管,她现在能管的或许只有他们那个外婆了。

“谢谢大婶,”顾小北微笑着道了谢,就与顾二野从那大婶家走了出来。

“我们要不要去客栈找找?”顾二野担心地看了看天色,再不找快点,天黑下来了就不好找了。

顾小北摇了摇头道:“不去客栈,如果他们是净身出户的话,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钱,最多也只有一些藏起来的体己钱,去客栈住不了多久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在城里找了最便宜的房子租了住,毕竟这样子可以住比较久得多。”

“那我们只需去打听哪里的房租最便宜了,”顾二野点了点头道。

“对。”

两人便到处打听了起来,得知城中最便宜的房子是在城西郊,于是兄妹两人便赶往城西郊去了。

等到他们打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看着眼前破败的小院子,顾小北心里一片苦涩,这间小院子与她在嵘城看到的凌穆尘家住的小院子差不多,都是很潮湿,而且到处破破烂烂的。

“阿弥陀佛!”就在他们打量小院子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喧佛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顾小北和顾二野转身,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玉雪可爱的小和尚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顾小北知道这肯定就是她那个小舅子了。

“小弟……舅舅,你娘呢?”顾小北微笑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和尚,心里一片感慨。

以前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听她奶奶说过,她奶奶那一代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奶奶第一个大姐出嫁生了孩子了,奶奶的母亲还在生,导致有两三个外甥比奶奶的最小弟弟还大那么两三岁。想不到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这个小和尚舅舅比她还小四岁啊!

不过想一想这是在古代,顾小北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古代女子成婚早,生孩子也早,造成外甥比舅舅大的事也很正常。

小和尚瞟了他们一眼,就一声不吭地越过他们往院子里面走了进去。

顾小北与顾二野面面相觑,面上都一片尴尬,其实顾二野感觉比顾小北尴尬多了,他比小和尚大了八岁,而且还是个男子,所以刚才顾小北喊小和尚为舅舅的时候,他都喊不出来。

而顾小北现在的好奇却比尴尬多了许多,这个小和尚还这么小怎么就练就了一副面瘫的表情?而且他是真心的要还俗吗?她怎么瞧着有点不像的样子呢?

“小北,二野!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李氏在厨房里听到小和尚说有人在外面之后就出来看,见到是顾小北和顾二野,她非常的欣喜,上前便来拉着两个外孙进屋子里去。

顾小北和顾二野进了屋子,便上下打量起来,屋子很旧,但似乎刚经过打扫和装饰,看起来比外面院子要干净整洁多了。屋子用布帘隔开分成两部分,顾小北猜测里面那部分应该是李氏睡的床,外面许是因为刚搬来,空荡荡的连个凳子也没有。

“无暇,从厨房拿来两张凳子!”李氏见他们没坐的地方,尴尬地笑了笑,朝厨房里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那小和尚就搬了三张小矮凳子进来了,进来也不说话,把凳子往他们前面一放,再瞟他们一眼,就走人了。

李氏笑着道:“你们别见怪,无暇他就是这个样子,许是因为在庙里住久了,一下子无法适应。”李氏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面上却染上了一丝忧虑。

顾小北和顾二野点了点头,跟着李氏坐在了小矮凳上。

顾二野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你说有苦衷,一直不肯告诉我们,现在你们都从白家搬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

“哎,”李氏叹了口气,想来想才道:“你刚才也看到那个孩子了,他叫白无暇,是你外祖父的遗腹子,是个早产子,当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也刚好是他出生的时候,所以你父亲去世时我没能去看你们。后来你们来白府求助的事我确实不知道,前段时间听你们说了这件事之后,我回去查才得知当年你们被赶出去是我大嫂子的主意,是她瞒着我把你们赶出去的,但是她现在是当家主母,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无霞刚出生就一直重病缠身,我根本没法分心多想,那时候我公婆年岁已高,已经渐渐把一些家权交给了他们大儿子,也就是你外祖父的大哥,他把着家里的财权,威胁我说如果我去接济你们,就不给无暇看病,虽然我是他们白家的媳妇,但并不懂得医术没法给无暇看病,所以我为了无暇只能听他们的了。”

“再后来,无暇被一个和尚接走说会帮我给治好他,我很舍不得无暇,他走的那两年我思念太重,所以也是疾病缠身。再后来病好了,但是家主又威胁我如果把家里的钱拿去贴补亲戚,以后他就不给我们属于无暇的那份家产,我只好妥协了。哪里想到无暇回来后执意不要那分家产也要跟他们分家,早知道这样我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李氏说完又叹了口气。

李氏说完,顾小北和顾二野都沉默了,谁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虽说当年的事是白家家主做主不给他们援助,但是白家家主也是为了白家一家的利益,白家日渐衰落,他不肯让家里再拿一分钱贴补亲戚,想让白家能撑久些,或许以后可以东山再起。

“喂!你这个小和尚怎么挡住我的路?”

就在几人沉默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声。

李氏当先跑了出去,见到到是自己的小女儿白榕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院子门外骂无暇,立刻怒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挡在无暇面前,瞪着白榕道:“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他?”

“什么弟弟,他不是出家了吗?怎么回来了?”白榕也刚打听到了消息跑过来,一时还没有完全消化这消息。

“当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无暇不是为了出家而出家的,他是为了去治病,现在他病好了又到了约定的时间,自然就能回来了,”李氏没好气地道。

“回来就回来了,他为何要唆使你与白家分家?而且还是净身出户,你们这是疯了吗?”白榕气呼呼地瞪着李氏。

“白家过不了多久也是要分的,”她的话音刚落,站在李氏身后的无暇突然冒出了一句,黑乎乎的两只大眼睛定定地盯着白榕。

和顾二野跟着出来的顾小北一愣,这小和尚舅舅这么小的年纪倒是看得比所有人都清啊!

“你胡说什么?白家有祖训,是不可能分家的!”白榕被无暇盯着有些不自在,但依然梗着脖子大声地道。

“小舅舅说的对,如果白家现在还兴盛,不分家也许可以,但是现在败落了,分家是迟早的事,”顾小北走到他们跟前淡淡地道。

“你是哪冒出来的哪跟葱啊?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白榕冷冷地瞪着顾小北,她自然知道顾小北是谁,只是想看着他们难堪才这样说罢了。

“我不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是她的外孙女,为什么没资格说话?你这个女儿见到母亲落难,不但不关心,还逼着她回去那狼虎之地挣家产,这是作为女儿该做的吗?我看你才没有资格说话!”顾小北冷冷地道。

“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东西!”白榕被顾小北抢白的说不出话来,便狠狠地骂了一句。

“你敢再说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顾二野气得拳头捏得紧紧的,如果不是顾小北拉着他,或许他就上前去揍这个烂女人了。

“我说的是事实!”白榕只带了两个丫鬟,现在见顾二野发狠话,她心里有些害怕了,但嘴上依然不饶人。

“白榕!”李氏厉喝一声:“他们是我的外孙,也是你的外甥,我不许你这么骂他们!”

白榕白了顾小北兄妹一眼,转身对李氏诱惑地道:“你们快点回白家去吧,或许现在回去了他们就不计较了。”

“只要无暇不说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李氏坚定地道。

白榕气结,半晌才无奈地道:“即便以后白家会分家,你们也该等分得了属于你们的那一部分再走啊,否则你们怎么生活?你看你们这住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白榕,你如果还当我是亲娘,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李氏冰冷地道。

“你,你们真是帮蠢货!我懒得理你们!”白榕说完就气呼呼地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天快黑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李氏有些疲敝地对顾小北兄妹道。

“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在这里住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要先到我们酒楼去?”顾二野不放心地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只想守着无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他从小到大都没得过我的关爱,我必须要好好补偿他。”李氏温和地摸了摸无暇的头,然后抬头:“还有你们,我过去确实因为很多事,没有好好地照顾你们,希望你们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顾小北和顾二野对视一眼,见天色确实晚了,便朝李氏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这个破烂的小院子。

一路上顾小北和顾二野都很沉默,今天他们接受太多意外的信息了,一时间心情都非常复杂。

他们回到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朦胧黑了,酒楼已经打烊了,顾三林和凌穆尘焦急地等在酒楼前,见到他们回来了,顾三林急忙迎了过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才来啊?怎么样?找到了吗?”

“这事说来话长,天快黑了,走夜路很危险,我们先赶回去再说,”顾小北淡淡地道。

顾小北兄妹自从出了上次的撞车事件后,都心有余悸,不喜欢再走夜路,于是都急忙上了马车往家里赶去。

他们才走到半路天就全黑了,好在一路上都很平安,回到村头就看到顾大田背着小宝在路口等着他们。

“大哥!”顾二野把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得很!”顾大田焦急地道。

“大哥,我们这不是没事吗?你也上来,回家里,我们再告诉你一件大事!”顾小北揭开车帘笑着道。

凌穆尘跳下马车笑着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见。”

“明天见!”众人与他道别。

“什么大事非得让你们这么晚才回来?”凌穆尘下了马车,顾大田边才上马车,边上边抱怨地道。

一行人又赶了一会儿的路就回到了家里。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顾长觉见到他们回来,急忙迎了出来,面上也带了几分的焦急。

“我们今晚都没有在酒楼吃饭,麻烦三叔再给我们炒几个菜了,”顾小北笑眯眯地对他道。

“行,没问题,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很快就给你们炒好,”顾长觉立刻笑着应了,说完就进厨房去忙活了。

顾小北和顾二野、顾三林都跟着去了顾大田的房间。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顾大田边把背上的小宝解下来,抱在怀里,然后看向弟弟妹妹们。

顾小北便把今天李氏的事跟他和顾三林说了。

“想不到白家家主竟然如此过分,竟然让这么个妇孺净身出户!”顾大田听完立刻气愤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为了钱财又有什么做不得出来?不过早点抽身也好,我看白家也没有多少家底了,与其与他们挣个你死我活的,还不如早些解脱出来,自己找些营生,或许比赖在白家与他们挣那些家产要好得很多,”顾小北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嗯,我也觉得分出来比较好,”顾三林立刻赞同地道。

“都说说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要不要帮他们?”顾大田沉吟片刻道,他非常注重亲情,所以一听到顾小北他们说这件事,立刻就想帮李氏,但是他也知道几个弟弟妹妹因为当年的事对李氏有些埋怨,如果他不听听他们的意见就一意孤行地去帮,到时候弟弟妹妹会与他生分起来。

兄妹几人立刻沉默了下来。

良久,顾二野菜首先气呼呼地道:“我们不知道她今天说的苦衷是真是假,而且即便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就因为有苦衷就不管我们几个孩子的死活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只知道以前我们那么难的时候没有人帮过我们,”顾三林声音有些飘忽地道,似乎又回忆到了过去那艰难地岁月。

“哎!”顾大田叹了口气,看向顾小北:“小妹,你呢?怎么想?”

顾小北环顾了几个兄长一眼,才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镯子放到众人眼前,轻轻地道:“其实这段时间,在哥哥们见到外婆之前,我就曾经遇见过她了。就是在捡到小宝的那天,我在街上碰到她,当时她似乎有事在身,急匆匆地把这个镯子塞给了我就离开了,经过这么些日子,我觉得她确实还是关心我们的,不管她的苦衷是真是假,就这一分关心,我就觉得她值得我们去帮的。”

顾大田点了点头:“我和小妹的看法一样,你们想想,我们还有多少个至亲的亲人?既然不是深仇大恨,而是一些埋怨,有什么不能化解的呢?如果你们分不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可以把大房的事拿来比较一下,大房如果再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我们心里会有愤怒但绝对不会心痛,因为我们已经不在乎他们。但是你们心里扪心问问,如果是外婆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我们会心痛吗?会,反正我是会的,这说明我们心里还在乎这份亲情。”

顾二野和顾三林默然不语,顾大田这席话确实说到他们心里了,比较了才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在乎的。

“现在白榕虽然在周家条件比较好,但是她毕竟是周家媳妇,不能把外婆带去周家,而且以白榕的性子似乎也不会多照顾外婆,如果我们不管,那他们这一老一少该怎么办?”顾大田又继续道,“而起刚才小妹说的那样,即使是普通人多我们这么关心,我们也会想着回报的,现在是至亲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回报呢?”

人们总是对自己的亲人要求比陌生人要高很多!顾小北心里感慨一句,笑着道:“我们大家晚上再想想吧,明天再做决定也不迟啊!”有些事逼得太急也不行,得给大家空间慢慢想,才能想得通。

“好吧,你们也该饿了,先去厨房看看三叔炒好了没,炒好了就先吃饭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顾大田挥了挥手,让弟弟妹妹们解散去吃饭了,若是饿坏了他们,最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大哥,你要不要也再跟我们吃一点?”顾小北笑着问道。

“不了,我已经在工地上跟村民们吃过了,”顾大田摇了摇头。

“说到工地,我们那新院子建得怎么样了?”顾三林关心地道,他和顾二野一直忙酒楼的事,几乎没有时间关心这件事,现在说到这事,他就急忙问了起来。

“已经做好大半了,估计过年的时候就可以住进去了,你们别操心这么多,只管看好酒楼就行,院子的事有我和三叔看着呢,”顾大田道。

“好,那我们去吃饭吧。”

三兄妹进了厨房,却见厨房多了个人。

“你怎么来了?”顾小北惊讶地看着坐在厨房里与顾长觉聊天的白青笠。

“我家里鸭蛋太多吃不完,拿过来给你们帮吃些,顺便来看看你今天都喝药了没有,”白青笠抬眸柔和地打量着顾小北,然后指了指墙边满满的两大篮子鸭蛋。

“个个都来监督我吃药,我想忘也忘不了啊,今天早上和中午的药我都吃了,晚上的等下吃完饭再吃,”顾小北横了他一眼,边蹲到墙边观看那些鸭蛋:“怎么买这么多鸭蛋?你拿来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

“这不是买的,这是村里人送给我的,吃不完就送来给你们帮吃,否则坏了就浪费了,你要是也吃不完就只能扔了,”白青笠满不在乎地道。

“扔了多浪费,我要把这些鸭蛋做成咸蛋,”顾小北笑眯眯地摸了摸那些鸭蛋。

“小妹,别玩了,快来吃饭吧,”顾三林见顾长觉把最后一个菜做好了急忙招呼顾小北,然后朝白青笠笑了笑:“白夫子,你要不要也跟我们吃一些。”

白青笠常常来顾家,他们几个都习惯了,再加上得知白青笠为了顾小北的病请了京城名医来给她医治,顾家兄弟都很感激他,便对白青笠拿监督顾小北吃药的借口来他们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有意阻止了。

“我吃过饭了,”白青笠摇了摇头。

“那你再喝点我上次酿的葡萄酒吧,”顾小北笑着道,白青笠欣赏她酿制的葡萄酒她很高兴,总喜欢拿出来与他分享。

“好啊。”

于是白青笠便边品着顾小北酿制的葡萄酒和顾长觉坐在大灶前烤火,边与顾小北等正在吃饭的人说话聊天,还顺手把顾小北今晚要喝的药煎了进去。

顾长觉坐了一会儿就累了回去睡觉了。

顾二野和顾三林吃饭很快,没一会儿功夫两大碗就下肚,饱了,都提着热水冲洗去了。

厨房里就剩顾小北慢慢地吃放,边和白青笠说着话。

“吃药吧,”顾小北刚吃饭,白青笠就捧着一碗药笑眯眯地走到她面前。

“太饱了,喝不下,先放着吧,”顾小北摇了摇头,担心白青笠缠着她立刻把药喝了,急忙转移话题道:“快到年底了,我听说小日历要回家过年?”

“是啊,”白青笠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感慨。

虽然成王把高亦历留下来说是给他教导的,但他心里知道这实际上是成王为了表示对他的信任,才故意把自己的亲儿子留下来。且不说他与成王的交情,就单单这一份信任,就足够让他站在成王那一边了,只是因种种原因他还不能表态,而成王也不必逼他,把小高亦历放在这里一段时间表达了他的信任后,就决定让人把他带回去。

“等回去的前一天,我们给他送送行吧,到时候我亲自下厨,”顾小北微笑着道,小高亦历虽然小嘴巴很毒,但是后来却与顾小北他们相处得不错,此去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所以顾小北决定好好地做顿饭给他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顾小北看着药已经凉了便端起碗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慢点!你怎么一口气喝了下去,你也不怕断气了?”白青笠抢下顾小北手里的碗,皱眉道。

“乌鸦嘴!”顾小北白了他一眼,“这药太苦了,所以我才一口气喝完,否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多受罪啊。”

“有这么苦吗?”白青笠怀疑地看了眼还留着残渣的药碗。

顾小北哼了一声道:“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好,”白青笠果真舔了舔药碗上的残渣,蹙着眉:“果然很苦!难能你每日三次地吃。”

“那也是没办法,良药苦口利于病,”顾小北笑着道。

“你知道就好,这苦不会让你白吃的,”白青笠笑了笑。

“当然不是白吃了,这药还真的起了些作用,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顾小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觉比以前壮实了有些。

白青笠知道她误会他的话了,但也没有纠正,有些东西他做出来就可以,不一定要说出来。

“小妹,该洗洗睡了!”顾三林洗完了澡,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句。

“好的,”顾小北应了一句,然后转头笑着对白青笠道:“我哥哥这是催你走了,你还不赶快走?要让他亲自来赶你吗?”

“哎!被人嫌弃了,真受伤!”白青笠抚着胸口走出了顾家院门。

顾小北嘴抽了抽,有必要这样嘛?

第二天起来,顾小北感觉有些头疼,哥哥们就让她在家休息,今天不要去酒楼了。

因为吃早饭的时候两个弟弟都同意帮外婆,所以顾大田非常高兴,背着小宝跟着两个弟弟进城去了,他要亲自去看看外婆他们。

“小北?”

顾小北迷迷蒙蒙地在外面一阵轻呼声中醒过来,听到是穆纹虹熟悉的声音,急忙起来,出去开院门:“纹虹?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你家新院子那边,听到你三叔说你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我就过来看看你了,”穆纹虹边说着边进来,摸了摸顾小北额头:“不是很热啊,你还很难受吗?吃午饭了没?”

“这都到中午了?”顾小北抬头看了眼,果然见太阳已经在头顶了,原来她早上起来吃了几口东西后不舒服又睡回去了,竟然睡到了中午。

“可不是到中午了吗?你可真是要睡糊涂了,快去洗漱,我帮你做点吃的,”穆纹虹拉着她进了厨房。

烧了些热水,顾小北就去洗漱了,回来的时候,穆纹虹正在给她煎鸭蛋。见到顾小北近来了,便笑着道:“我看到你们这里有这么多鸭蛋,就给你煎了两个上去。”

“多煎几个,你和我一起吃,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再带一些回去,反正这么多也吃不完,”顾小北笑了笑,也没说这鸭蛋是从哪里来的,毕竟白青笠给她家送东西这事到处张扬不好,到时候可能会又在村里惹出一些风波来,现在眼红他们家的人已经够多了。

“这鸭蛋这么多,你们得吃还久啊,会不会变坏?”穆纹虹担心地问道。

“没事,等下我把一半拿来做咸鸭蛋,这样可以放比较久,”顾小北笑着道,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做,她就决定把昨晚白青笠送来的两蓝鸭蛋中的一篮拿来做咸鸭蛋。

“咸鸭蛋?好吃吗?我可不可以跟你学做?”穆纹虹听到这个新鲜的词语,立刻眉开眼笑,每次顾小北要做吃的东西,都能做出一些既新颖又好吃的东西出来,所以她也非常期待。

“当然可以!”顾小北笑着道。

吃过穆纹虹帮她做的午餐后,顾小北就提着一篮子鸭蛋出了院子放到地上,对穆纹虹道:“你先在院子里等着,我去取些沙土来。”她决定先试着做黄沙腌蛋法,腌制咸蛋她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并没有做过,只见母亲做过好几次,其中有种做法就是黄沙腌蛋法。

“好的。”

看着顾小北出了院子,穆纹虹就从怀里拿出一些红线条出来,边打络子边等顾小北。

“纹虹,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鸭蛋?”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在穆纹虹头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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