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的早晚还很寒凉,可这么一路跑过来,三人都热得喘息,身上大汗淋漓。
五福放下张如意,李海棠上前,帮着她正骨,咔嚓一声,骨头才回归原位,疼得张如意差点一个没站稳,从山坡上滚下去。
“这是我最最狼狈的时候,没有之一。”
张如意用手背抹了一般汗,一下子坐在地上,她眺望着远处的光点,那些光点在周围分散,似乎没有来这边的意思。
远处,传来一声狼吼声。
张如意顿了顿,随后露出一抹苦笑,好吧,刚逃离魔爪,很快就要进入狼窝。
估计城主府的私兵也知道周围的环境,只要夜半进山,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根本不用他们费力气。
李海棠心里虽然恐惧,这种恐惧感还不是很强烈,她和萧陵川的家就住在山里,后山豺狼虎豹不少。
夜半在山上,最好的办法是上树,找一颗最高的树,先挺过一晚上,等第二日天亮时分下山,再去找点吃喝。
“咱们量力而行,总不能为一个何宝珠,把命扔在这里。”
这次到泗水城,一点都不顺利,困难重重,李海棠不由得打起退堂鼓。
她不是没尽力,对比别人的性命,很明显,还是自己的更重要,出门之前,她也答应过自家野人夫君。
“那也得能下山再说啊。”
张如意缓过来一些,自我安慰,人这一辈子,就应该经历点大风大浪,这样,以后才知道好日子多么不容易。
就像她,以前被后娘害的不能见人,脸上过敏,都是疹子,若不是有缘分遇见了李海棠,说不定现在她还是个丑八怪,想着嫁给曾彦那个断袖。
“夫人,您看,这里有一把破旧的砍柴刀,看来,山里是有人来过的呢!”
五福正在周围找高大的树,琢磨张如意不会爬树,她先在底下,让张夫人踩着她往上爬,越高的地方越安全。
就这么想着,她绊了一跤,差点一头撞在树上。
“有柴刀?那太好了!”
正好没有防身的东西,李海棠接过,发现柴刀还能锋利,随随便便就能砍断地上的野草。
三人不约而同地往山里的深处走了走,却发现前面多了一抹光亮。
“难不成,山里还有人家?”
张如意欣喜若狂,她现在口干舌燥,只要能求一口水喝,她就很满足了,就在刚刚,她听到流水声,判断附近应该有水源。
但是现在,她又不敢贸然上前。
三人寻着光亮往前走,突然,前面冲出是一只狼,身形矫健,毛色发亮,直奔着李海棠而来。
“啊!”
张如意尖叫一声,一着急,把手中的柴刀给扔掉了,她暗恨自己废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要冲到李海棠身前。
可惜,她再快,也没有狼快,小狼直接用爪子推开五福和张如意,扑倒了李海棠。
李海棠闭上眼,心里想着,哎呦喂,这回交代在这里了,小狼明显是朝着她的脖子来的!
咦?湿漉漉的呢?她睁开眼,随后眨眨眼,就看到一根猩红的舌扫来,直接刷上她的脸颊,而后,痒痒的湿漉漉的感觉。
不是咬死她,而是……亲昵?
旁边,张如意和五福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二人想要拉人,却被小狼发出地低吼警告一声。
面对李海棠,小狼就快活多了,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李海棠的面颊,就好比一条听话的大狗。
“海棠,这是啥意思?”
好半晌,张如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以为一切都是做梦。
“我……”
李海棠也不晓得,但是她看着眼前的银狼,有眼熟的感觉,她倒是想起一件事。
在村里,她曾经救治过银狼一家,而银狼是草原狼,应该家就在泗水城,难道说……
见李海棠想起来了,银狼更是高兴,对着她叫一声,摇摇尾巴讨好,而后在前面走,为三人带路。
通过一片矮树之后,别有洞天,山中有流水,而在流水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木屋,就是光亮的所在。
一个穿白衣的男子,静默地坐在木屋门前的石头旁边,闭着眼睛,风萦绕在他身边,让人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李海棠想起来李天师,她很少见人能把白衣穿出这样的气质,李天师是傻子,心思单纯而圣洁,可是眼前这位不同,而是真正地多了一种清冷的仙气。
泗水城的深山老林,竟然有这样的人物!对于张如意来说,这比好姐妹被银狼喜欢还要惊悚。
“夫人,他不会是鬼吧?”
五福缩了缩脖子,那人没睁开眼,可是她就是能感觉到,他一定是个,是个惨绝人寰的美人,胜过小桃红!
“你真会用形容词。”
李海棠对于自家丫鬟无语,却默默地认同五福的话。
这般容貌,足以与日月同辉。
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衣男子睁开双眸,淡漠地看了几个人一眼。
五福仿佛听到自己的抽气声,他的眼神,泛着淡淡的银光,一袭黑发披散着,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相貌的俊美,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小银,你又调皮了。”
男子看了银狼,声音如叮咚的流水,格外的清澈,让人心里舒服,可舒服过后,你又觉得好像什么东西丢了,空荡荡的。
“对不起,打扰了。”
李海棠厚着脸皮开口,不晓得该怎么和对方搭讪,总有不真实之感。
五福心跳厉害,用手摸着心口的位置,震惊不已,天下竟然有这么俊美的男子,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值得一提了。
“我们无意中闯入这里,遇见了小银,被它带过来,无意冒犯。”
李海棠看着张如意和五福犯花痴,只得干巴巴地说几句。
“我知道你是谁,所以妹妹,你不必客气。”
白衣男子没有什么动作,却让李海棠差点吐血,她怀疑自己遇见美男,不能自已,所以耳朵出了毛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是人之常情。对美,她是欣赏,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