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麦冬是怎么把话说出去的,红景遭到了再一次的整体围观。
“你怎么不早说?”
“你还是我妹子吗?”
“姑姑你真是天上来的?”
“天上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几个人明明不足七八个,一开口却生生成了十几张嘴的状态,红景双手上举,然后一攥:“停——”
惠林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想要解围:“我说我也是仙女,怎么就没人问问我啊?”
红景瞪了她一眼,带着烦躁,她叹气:“我说了吧,这就是一个需要你圆到天边的一个词儿,认知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不在一个层面上,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红景站直身,摆正脸:“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要再问了,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就像林叶说的,这是一个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天上的仙女,就是一种形容,我这么说吧,唐朝时期的诗词都知道吧?”
这个问题等于白问,除了萧泽琰,叶遇春之外,连叶逢春都不太懂诗词。
“好吧,我直接解释,就是诗里描写的那种仙女,不是天上的。”
说完这话,红景自己忍不住脸红,她竟然把话题给转到那种方向了,老天爷啊!还有小孩子呢,她也是无奈,完全是被迫的啊。
萧泽琰表情古怪:“那种,仙女?”
红景咬牙:“我们说的仙女,就是一个词……不是那种的(女支)……但这个比喻你明白吧?就是一个说法而已啊。”
解释了一头汗,总算有一个明白的了,他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红景看着他,等了半天:“哦就完了?”
他多说了几个字:“我知道了。”
惠林叶看看红景,又看看萧泽琰,再看看红景,再看看萧泽琰……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什么也没看出来:“知道什么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了?红景,我和你难道也有代沟?”
别人还好一点,她也问,这让红景如何解释?憋急了,她说了一句:“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才疏学浅!”
惠林叶是真不知道红景的解释说的是什么,但没想到红景反应这么大,一看众人都和她是一样的不明所以,她倒是明白红景为何发怒了。
“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别生气,”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红景扶到一旁坐下,又说萧泽琰:“你不是知道了吗?那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啊,看把红景气的,都哭了。”
红景本来没哭,就是因为她问那句,才憋不住的,自己说了半天,还不是因为她在这儿,才开一句玩笑的?结果就说不明白了,到了还是抹黑自己的。
越想越气:“那些文人骚客真是骚气冲天,自己逛窑子来了兴致,什么都写,生生把好词都给带坏了。”
萧泽琰伸手擦过她的眼角:“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红景低头,自己擦干眼泪,试着笑了笑,才抬头:“你知道就好。”
“你知道有什么用啊,我们都不知道呢。”惠林叶见红景笑了,知她是没真伤心,又改闹萧泽琰了。
……
冬日里天黑的早,日暮十分他们回来,到家天就黑透了。
好在他们是举家齐出,在外面也吃过饭了,回来就能洗洗睡了。
萧泽琰叫住红景,说要赏月。
赏月?
红景回屋抱了一床被子出来:“要不要去屋顶?”
……
高处观景,自然是风景极好。
冬天的月亮,真是清冷如水,丝丝入骨。
已经二十几了,上玄月微微半弯,照出来的影儿也不甚清明,红景伸手在月光里,像拨水一样的拨弄着。
“我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你为什么不说你自己呢?”萧泽琰和她裹在一床被里,大部分都在红景身上。
红景抬头:“我说了啊。”
“你是仙女。”他唇角微扬,眼里,却入月般清冷。
“不……这真是个玩笑。”
红景急忙摆手,感觉到自己手凉了,缩回被里,自己捂着。
他不依不饶:“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你说了很多试探的话,我当时不曾觉察,现在想来,你都是故意的吧?”
说什么代沟问题,什么差异问题,是想说明自己的身份,还是说明他的身份?说什么为笼囚花,什么难言儿女情长,都是说给他听的吧?说什么天上人间,什么车子会自己跑,怕是亲眼见过,才能说的那么如现眼前吧?
他之前都是怎么了,竟然没听出来?或许听出来了,也没多想,那不是他!
……
这误会大了!
红景急忙说:“真不是,你别急,能不能让我解释一句?这么说吧,我是有些想法,但那些都不是真的,或许我无意间说了什么,你就当个故事听,听完一乐就行了,何必较真儿呢?就像你总说惠林叶说的都是胡言乱语,其实她也是说的自己所想,都没有实质意思。”
她解释的时候,难免要捎带上惠林叶,毕竟,她们是真老乡,以后也会合作的。
但她解释就解释,为什么要说惠氏?这在萧泽琰听来,就是个笑话。
他沉声说:“我不信。”
说的这么肯定,声调也没起伏,红景不解释了,直接问:“那我怎么说,你才信?”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只逼到眼前:“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红景面不改色,但心如鼓擂——这么近,她很不适应,不要和她开玩笑,她会很糗的……
“听说……”他几近耳语:“仙女都是有仙法神力的,你是不是也有?”
“我……”红景欲哭无泪:“我说了,那是个玩笑,真的是个玩笑,而且我也解释了,那仙女的意思就只是人间的一种女人……我要说几遍你才信?”
“谁开玩笑会说自己是仙女?你可听说过?”他放柔了眼神,手指摩挲起她的下巴:“初见你时,你又黑又瘦,皮肤粗糙,可是现在,这才多久,竟然滑不留手了,这是脱胎换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