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齐氏确实是想要明哲保身,可是她有儿子,虽然她想要的不多,只想保全儿子,可是就算这个简单的想法,她都得拼尽全力才能得到。
不,就算拼尽全力,结果还不是一定的。
“等这么久了还没结果,淑妃,别是你大惊小怪的,弄错了吧?”贵妃陈氏一脸的冷嘲热讽。
齐氏握紧了拳在袖子里,不动声色:“急什么?一会儿御医就会来。”
皇上看了她们一眼,掩口打了个哈欠。
刘元从外面进来,到皇上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皇上抬眼,看了一眼齐氏,又听刘元说完,才摆手:“二位爱妃先回吧,刘元,你亲自送回去,外面下雪了,多点儿些灯。”
这话一出,齐氏立时就松了口气——无论结果怎样,只要此时不说破,就还是大事。
陈氏冲她冷哼一声:“妹妹小心些,路上别摔了。”
这会儿叫她妹妹了,不是刚才口口声声淑妃的时候了,齐氏行礼:“臣妾先告退。”
本来她也无意于此,倒是陈氏这话提醒了她,雪天摔倒很正常,摔出个好歹,也只能怪天气了。
……
一出乾元殿,齐氏就在台阶处摔了一下:“哎呀!”她本是有意试踩,没想到真的滑溜——下雪之初,落地即化,而天气骤冷,落的多了,上面那层必然是滑的。
一旁的焦尾急忙扶住,另一边的黑格也抢了上来。
“娘娘……”
“我没事。”
齐氏稳了稳神,往一旁让了让,走的缓慢。
陈氏在里面稍迟了一会儿,仗着有刘元送她,出来趾高气昂的——两人同级多年,大事小事都得有高低之分,不然她就被没了身份。
以出来看到齐氏前行不远,就想要追上超过去,脚步迈的快了些,身侧朝桑扶着,刚迈下台阶,两人一起摔落:“啊!”
陈氏的重心本就不全在自己脚上,朝桑扶的稳,却是为了让她走的匀速,脚步是持平的,那台阶上本就滑溜,一人摔到,另一人完全是被连带的——因为重力倾斜之后,再想站直,本就需要摩擦力比较大的地方,那湿滑台阶上,走稳已经不易,歪了之后再想站稳,只能摔的更实在。
陈氏摔的并不重,有朝桑垫底,只是她起身的时候,刚站稳了拍一下身上,一弯腰,直接从那一阶石梯上掉在地上。
也是巧了,本就三阶石梯,她若是直接站在地上,拍一下完全不会如此,偏就站在台阶上,这第二下远比第一下摔的重,不仅陈氏伤了,没起身的朝桑又被二次垫底,直接起不了身了。
齐氏没有回头,连停都没停,只当不知,直接回了自己的洗梧宫。
……
夜晚安静,虽说皇上让多点了些灯,但国丧期间,过了三更后,灯还是得熄过半数的。
红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在外是去布置以后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阿泽淑妃的态度,此时听到萧海璟有些兴奋的语气,说着展望未来的话,她都不知该如何表态了。
“景儿,你怎么了?”
萧泽琰没忽略她的脸色,那些微的不安,不应该出现在她脸上的,她应该是胸有成竹自信满盈的样子。
“如果没有野心,就更需要防备好,自保周全,天灾可怕,人祸更可怕。”红景叹气:“阿泽,我虽然不清楚你们说的部署和安排,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止封王……”
“嘘!”
萧海璟急忙噤声,压低了声音:“这种话不能说!你虽然百无禁忌,但有些话会牵连的!”
“好吧,那我换个词,阿泽的终极目标,已经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很多人已经给他定位了,这一点,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很清楚,虽然下一步你们算的很好,但别人就会不算吗?”红景说完起身:“你们继续,我去睡了。”
她今天跑了几乎一整个宫里,还做的都是体力活,真心很累。
萧泽琰也起身:“老四,你想去回去就回,不想回,偏殿众多,自己挑一间去,我也去休息了。”
“喂,你们俩不够意思啊,我还没成家呢!”
被丢下的萧海璟指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眼看无效,鼓着嘴吹了口气,转身去挑房间。回头看到跟着的宫女长的不错,直接留下了。
这事红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因为萧泽琰很严谨,国丧期间,皇上都独自宿在乾元殿,他虽然和她同过床,但从昨晚,就真分房了——他在幔帐外的矮榻上。
红景本是对这些细节不甚了解的,还是菊芬说了,她才知道,洗漱之后,她自己梳头,随口问了句:“兰芳呢?”
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就那么几个,哪个不在,很是明了。
菊芬说不知,昨天晚上守夜的是竹清,刚回去,但兰芳,一夜未见。
“嫂子今天起来的不早啊,听说你昨早还有练功呢。”萧海璟从外面进来,手里捧了个手炉:“不是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吗?”
“我随性惯了,练功在平时。”红景一边戴着耳坠一边起身,戴好时正走到幔帐处,菊芬掀开幔帐挂好,她缓步走出,这才看到,萧海璟身边,跟着兰芳。
那一脸娇羞是什么鬼?
……
红景一边叫人传膳,一边说了萧泽琰的行踪——去给皇上请安了。
萧海璟面带喜色:“三哥这是上了早朝了,好事啊。”说着,话锋一转:“既然有了好事,那我这事你也直接准了吧,兰芳我看上了,改天再给你挑一个。”
红景笑道:“看上了,还是看了上了?虽然我不太懂,但你应该懂的,现在国丧,父皇还单个在乾元殿呢,身边跟着的,也就刘公公和他几个徒弟了。”
御前都没有宫女,他还想往身边再收一个?这事别人不知也就算了,就怕有人拿这说事。
萧海璟把这茬儿忘了,他还说了半句:“昨晚老三和你前后脚走,我……是我想左了,人还在你这儿,等明夏再说。”
“还不算薄情,”红景点头:“行,给你留着,到底是阿泽府里的人,深知你们兄弟的品味。”
“奴婢没有!”
这话说的重了,兰芳扑通跪下,急忙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