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儿,谁敢吃饭不给钱?霸王餐吃到老娘头上,谁给的胆子?”
杜晨曦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拉着红景往后院去。
惠林叶还在堂里招呼着,她家楼上改成住处了,也就大堂能做几桌客人。
红景跟着杜晨曦到后院,有些尴尬,一来因为那药,二来因为惠林叶。
“我哥是怎么喜欢上那种女人的?”
果然,杜晨曦一开口就火气乱喷,但言下之意,她把红景当朋友了。
“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法解释了。”红景面露尴尬,不准备说。
“你怎么没法解释?你不是和她很熟吗?”
“可我和你不熟啊。”
……
杜晨曦吭哧半天:“我当你是朋友才来问你的,你就这么对朋友的?”
“杜将军,你觉得我们能做朋友吗?”红景一脸严肃:“你喜欢的男人,是我相公,我的夫君,你和我做哪门子的朋友?我和林叶才是朋友,你哥哥喜欢她,那是你哥哥的事,你应该去问你哥哥,我对朋友,一向两肋插刀,你只看我和林叶,就知道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你误会了,我哥不在军中,我没法问……算了,不说了,我就是来吃饭的,听说你家的鱼做的不错。”
杜晨曦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几句话被她说的又啃吧又艰难,索性不说了。
红景伸手做请势:“吃饭请大堂,那边有菜单有跑堂,你在这儿,没桌没椅的,也没法吃。”
“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上次我们交手,不是还挺不错的吗?”杜晨曦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态度,她觉得,和红景关系应该要更好才对,就像她一开始进来时那样。
“是不错,但鉴于你我是情敌,我也不能大意,请吧。”红景先行往外:“位置还有,我也可以给你打折。”
“萧泽琰就喜欢你这么多变的面孔吧?”杜晨曦偏头,问的纯真:“一成不变的他不喜欢,善变的他也不喜欢,他喜欢百变的?”
“……你想多了。”
红景直接出去——她对杜晨曦的态度也不是今天才不一样的,只是她之前没发觉而已。
杜晨曦如实在这里吃饭了,吃饭的时候,一直看柜台里的红景,看的她的亲兵都觉得要出事——被她家将军如此看待,估计少不了一顿鞭子!
刚才还高谈阔论的男人们,此时因为杜将军在这儿吃饭,都吃的飞快,付了账之后撒脚就跑,片刻不敢停留,哪还有之前说打女人的气势?
但这事没有就此过去,反倒越发酵越膨胀——鱼和熊掌的店铺第二天人满为患,有来看新鲜的,有来反驳红景的言论的,还有来看女将军的。
然后全然落空——
萧泽琰晚上回来听说之后,就不让红景再露面了,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子说的太多,会被人妒恨的。
红景不出面,也就不能让惠林叶一人扛大旗,她也就不露面了,店里就像个普通小店那样,掌柜的是男人,跑堂是伙计,上菜的也是伙计。
至于杜将军,人家军务众多那么忙会有闲空天天来这儿?
对此,有人说笑有人不信也有人,坚持守着——李尚之流就守着,觉得这些女人就是怕了,就是故弄玄虚。
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店里一连几天,就是没有女人露面。直到十四的时候,红景要回京城前,在店里算了下账,正好被李尚看到。
李尚守了多天,好不容易收到,自己却没先进来,转身去叫了人。等他再来的时候,就跟着四五个人,都是和他一样观点的书生。
惠林叶在后院的地窖里看鱼缸,一时没过来,还不知这前堂的事。
红景也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出来一下,竟然会遇到这些人。
“我说了这里是女人管账,你们还不信,看看,她在算账,那天巧言令色,说的一屋子男人都不是对手,还把杜将军搬出来压我们。”李尚指着她说,一脸不屑:“要不是当时有官兵在,她岂能堵住悠悠众口?”
红景抬眼扫过他们,扬声往里喊:“有客人!”
她充耳不闻就算了,毕竟她一会儿就要走,要是她走了这事处理不了,凭白给林叶添麻烦。
伙计应声出来,一脸热情的招呼着:“几位,这边请坐,今天吃点什么呢?”
李尚不动:“我不吃饭,找她。”
那手指头指着红景,甚是嚣张。
伙计急忙伸手按下:“这位客官,这是贵人,可不能这么失礼,您要是不吃饭,就请出去,小店是以食为主,您这样,实在让小的为难啊。”
红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李尚是吧?你的书生身份真是压不住你了。”
“你妖言惑众!你就是个妖女!你连着几天不出来,在怕什么?怕得道高僧收了你吗?”他忽然叫嚣,越过伙计冲到柜台,啪的往红景身上贴符箓。
红景皱眉,没躲开,因为太过突然,她也没刻意躲。
那黄符红字,普通平常。
红景嗤笑:“迷信!枉为读书人。”
“你!”李尚这也是没法子的方法,他本来还想激辩几声的,但他带来的这几个人都不吭声,他又说不过,就临时把顺序给换了。
跟着他来的几人,都不是傻的,有饭干嘛不先吃,吃完再激辩,到时候还能省了饭前,谁知道李尚就这么忍不住,非得一上来就动手,好么,他们连饭也没得吃了。
“平风兄,勿要激动。”眼看吃不成了,自然就要说话,还要占中和立场,其中年长的人说:“这位姑娘,也好好说话。”
“我还没说话呢。”红景撇了他一眼:“别什么都往我头上栽,我这头上没什么养分,头发都不够黑不够浓,别的栽什么也活不了。”
这是暗喻,听出来就接不上了。
惠林叶从地窖上来,从后厨端了盆水,一边掀帘子一边说:“哎呦!这鱼太活泼了,我要端不住了,哎呀!”
哗啦!
一盆水应声而泼,惠林叶也没刻意,她是真没看,就往前这么一泼,要是躲不开,那只能算……太倒霉。
红景此时也捏下了那符纸,往水泼的方向一丢,直接就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