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什么的,红景没见到。
彼时,乾元殿里,槐亲王跪在下首,正对着上位的皇上,皇上身边站着一少年,眉目间像极了皇上,和萧泽琰七八分相似,红景站在一边,目不斜视。
除了这张脸,别无所长。而且,有病。
病恹恹的见多了,她真有点儿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在这皇家里。
看足看够了,红景垂眼,这才听到槐亲王说了一句:“我如今病已全好,还请皇兄放心。”
“全好?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蹭的站起,红景刚看向槐亲王,眼角余光看到皇上举止,立刻低头,这话虽然她也想问,但皇上问了,槐亲王肯定要圆住的,她听着便是。
槐亲王依旧跪着,只是抬了头,正要说,那少年却抢先:“他在欺君。”
“嗯?你怎得知?”皇上回头,“泽溢。”
红景一震,萧泽溢?
看不到皇上的眼神,只看到那少年缩了一下肩:“刚才他说的时候,那位神医,也很震惊,分明就是不知,神医都不知,他如何好全的?难道还能自愈不成?他这病久沉珂,这几日便好,别说是神医,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
分析的还挺到位的,红景又看了他一眼。
萧泽溢抬眼看过来,和她堪堪错开,没看到她那一眼,只看到了她重新低头,心里忍不住冷笑,面色不动,又说:“皇上,这位神医,也不见得多好,上次给您的药,和普通药物所差无几,唯有说词不同,也是沽名钓誉之徒,三哥或许被她骗了也未可知。”
红景心里一沉,这人是来拆台的吗?若是真被疑心,那她可没有本事消除,疑心这玩意儿,皇上可从来不缺。
皇上眉梢微扬,看了红景一眼:“红景,你不辩解?”
“回父皇的话,人若信我,我不用开口,人若不信我,我不用开口。”红景饶舌一句,微微福身:“儿臣相信父皇自有英明决断,所以不用自辩。”
皇上走了过来,一手扶起槐亲王,却转首问红景:“你可知他是谁?”
红景抬头,看他示意的是那少年,便点了头,如实说:“我见过他。”
“哦?你见过?”
皇上看了一眼萧泽溢,他一直把人藏得甚好,百官都不得见,她如何得见?还是说,她把他当成萧泽琰的兄弟了?有些失笑,说了一句:“他和泽琰没有关系。”
“皇兄容禀,我曾给红景,看过画像。”
槐亲王替她出声圆了这话,红景便点头顺了,没有再说。她不想牵出过往,既然有这么一个说法,她就不添麻烦了。
“说谎!我从未有什么画像,你出宗正寺之后也从未见过我,何来画像?”萧泽溢直接指证,语气戾利。
“我自有门路,只是你不知罢了。”槐亲王的语气,有些低沉,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这父子,还不如陌生人呢。
红景趁他愤怒,忽然上前,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压住他的肩胛,脚下微沉,做好了被他抵抗的应对。
萧泽溢猝不及防,被她直接按在影壁上,想要推拒,却根本不是红景的对手,挣扎不开,怒目而视。
红景眸光微沉,仔细探知他的脉象,抬眼间看到了他的眼神,心里一冫——果然是他!
刚才她还有些怀疑,怕这人是被假扮的,毕竟她是真见过的,坐着马车,衣着华贵,一如她想象里的萧泽琰,刚才那么容易上手,真是超出了她预料,她以为,至少他也会点儿三脚猫的,然而他除了眼神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寻常男子的力道,如何挣的脱红景有防备的压手呢?
萧泽溢挣不开,却也不叫,半声未出,倒是槐亲王适时和皇上话说当年,竟然把红景这举动给掩过去了!红景见好就收,适时收手,几近耳语:“仅此而已。”
还是那句话,除了这张脸,没有半点儿特别的。
大概如此丢人的事是萧泽溢人生的滑铁卢,他咬牙切齿眼神锐利,却没出声,红景火上浇油:“咬人的狗,不叫。”
萧泽溢眼角崩裂,终于吐出一个字:“你!”
槐亲王眼看气氛不对,掩盖不住了,立刻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皇上回头。
“他问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他不信王叔的话。”红景笑了一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父皇信不信?且不说他,就说那药效,身体是你自己的,不在别人嘴里。”
“朕知道。”
皇上不想和她说这些,就算要说,也不会当着人面前。
……
红景去找淑妃。
虽然是借口,但她也可以做实了,淑妃会配合她的,就算她没说要红景来,但红景到了,那就是她说的。
“难得你进宫来,不是说,病了吗?”
淑妃见她,立刻伸手拉住,上下看着,很是关心。
红景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心病。”
“心病啊,那可不太好治。”淑妃拖着长音,看她眼神带笑,叫人上了茶,直接伸手:“你的心病不影响你给人看病吧?”
“应该是不影响的,不过给你看,影响也不要紧。”红景伸手,笑道:“你这脉象,粗糙不堪,也不用细诊,饶是病盲,也能看得。”
“你若病盲,我自然会去找御医来看,都退下吧。”淑妃撤了手,喝了口茶,待门关上,她才又说:“贵妃那儿好多女孩子,她正窜着皇上指婚呢,你今日进宫,皇上说了没有?”
这事儿,红景还真不知道,她摇头:“皇上那儿,槐亲王是正角儿,这些事大概会在槐亲王病好之后再说的吧?或许到时候,宫里还会再多一位皇子。”
“皇子?谁怀孕了?”
淑妃第一个念头就是后宫里有人怀孕了,她仔细想了想,皇上最近也没有留宿在谁那儿,召幸的也都是位分低下的,怀孕了也不能自己养的。
“是槐亲王之子,早年间一直养在皇上身边,比众皇子都优待,我今日刚见了,得罪的死死的,他身份一旦专明,我大概就没好日子过了,先和你通通气,你做好心里准备,若是被我连累了,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