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景一进去就急忙往后堂去找书,麦冬给她大招呼她都没理。
回春堂才刚开门,叶逢春照例未起,叶遇春并不在这儿住,麦冬也是前堂后堂来回打扫收拾着,红景直接去那间屋子。
麦冬叫她:“红姑娘……哎红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叫住,正好萧泽琰进来,他拦住了他追问。
萧泽琰绕过他:“着急上火。”
这话太有深意,麦冬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机械般重复:“着急上火?”
开门关门的动静有些大,叶逢春打着哈欠出来,正好听到麦冬嘀咕,半眯着眼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什么上火?”
“师父,红姑娘来了,急匆匆的,我问她怎么了,她那个病人说,着急上火。”麦冬毫不隐瞒的说了,然后去了前堂。
叶逢春往那屋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只站在门外:“我说,你这病人不简单啊。”
红景头也没抬:“是不简单,现在已经是我相公了。”
“咳咳咳!老头子我年纪大了,别说这样刺激的事,”叶逢春拍了拍胸口:“这种事,怎么是用嘴说的呢?”
“不用嘴说?那用什么说?”她从书中抬头,惊觉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没个听到她这么说的人,都很……反应奇怪。
叶逢春摆手:“我先去缓缓,你等会儿再和我说话。”
红景书都不看了,他却不说了,那怎么行?
“你说清楚再走,话说一半很不道德的,你又不是道士,这也不是天机。说完!”
叶逢春真是哭笑不得:“这种大事,是一定要长辈说的,然后发帖宴请宾朋,就算这些都没有,你也不能以一个姑娘的身份说。”
“难道我成亲了,就不是姑娘了?”红景对这个概念,真是很模糊,再加上这成亲与否也看不出来,十四五六岁的姑娘,怎么知道别人成亲了没?
“成亲你就是大人了。你先忙吧,具体区别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这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叶逢春觉得这也不能靠说,一会儿前堂忙起来,给她指指看,区别那么大,肯定能看出来的。
红景嘴角一撇,继而低头看书——什么都没说,简直浪费她的时间!
翻了好几本,都没和毒有关的,丢下那几本,愤然的往其他地方看时,看到桌子上一本半翻的书,旁边还有半页字。
嗯?这是那本《杂论》?
“找到了!阿泽,你坐下,不,你躺下!”
——炽凤奇毒:数毒相合,遇血而中,如若跗骨,逢月加剧,无解。
……
看到最后,红景直接摔了书:“都只说一半!mmp!就算说几样也算好的,这简直鸡肋!”
还不如不知道,她看了一眼已经坐在她手边的萧泽琰:“去那边躺下,我去洗手,一会儿给你行针。”
他看着她出去的背影,问道:“要脱吗?”
红景已经走到门口了,回头一笑:“肋骨以上,都需要没有遮挡。”
脱不脱他随意,反正需要露的得露出来,想到他那样子……红景莞尔一笑,出去随手关门。
洗了手,红景又去拿了酒——还是那瓶叶逢春给她准备的,味道很浓应该算是浓度挺高的了,红景倒出来备用。
半院子的酒味。
叶遇春拎着食盒进来:“今早上吃饭,是我做还是你……你在做什么?”
这么大的酒味,一大早就喝酒吗?
“来的正好,你去做饭,炖个老母鸡汤,我一会而给你师爹行了针,得给他进补。”
红景回头看他,笑着说完,直接端了酒回屋。
“哎,我哪来的师爹啊……”
叶遇春想要问,红景已经进屋关门了。
萧泽琰赤膊,站在床边。
“头怎么样?”红景把酒递给他:“先喝两口。”
“还好。”他接过就喝了一大口,没想到味道那么冲,辣的他差点没掉下眼泪。
红景打开针囊,看着他,萧泽琰自己会意,放下酒坛,坐下等她开口。
“如果你能忍住,坐着也可以。”红景在他颈部量了几下,找到穴位:“第一针,你放松,疼了我会告诉你的。”
萧泽琰点头,却听到耳边一声娇喝:“别动!”
差点偏了针,以为他会应一声,没想到他没出声,幸好没偏,她按住他的头:“你别用力,顺着我的力道,来来来……好,别动,第二针。”
萧泽琰横躺着,腿还在床边垂着,红景就这么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才五六针,萧泽琰就疼的一头的汗,咬紧牙忍着,间或闷哼出声,红景一手捏着针,一手按着他的脉搏——
这次和上次相比,大不相同,她格外注意,可是没法监测,她只能这么单手慢慢来,越慢,越疼。
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红景……我,快忍不了……了……呃!”
红景收紧了手指:“再忍一下!”
来不及了,她不能下那么多针了,直接把手上一针扎进了期门穴——
“噗!”
萧泽琰头一偏,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鼻子里也呛出了血。
红景抬手起针:“马上就好!”
还未起完,萧泽琰就忍不住双手饱头,压抑着哀嚎:“啊!”
“你忍一下,我起完针给你止疼,你先让我起针……你!”红景被他胳膊带起,挡住了两个针,他还在乱动,红景按不住他,伸手点他天枢,趁他手微松时急忙起了针,给他止疼。
“你别压着,放松,不疼了不疼了。”红景哄孩子似的连声说着,抬手擦了他额上的汗,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抓起一边衣服盖在他身上,回头去看。
“饭做好了。”
叶遇春推开了门,正站在门口。
“你会敲门吗?”红景脸色不好,刚才用的针还没有收拾。
叶遇春没看到什么,又往里走了一步:“怎么了,我来叫你吃饭的,病人是……”
他看到了那人,躺的姿势让他有些意外,急忙别开脸:“非礼勿视,我懂。”
红景看着他要出去,又叫住他:“懂啥啊,回来,把他弄到床上。”
说着,又在萧泽琰身上点了几下,衣服盖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