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颜和绍远在细料库里呆了大半天,总算是把所有的细料都配好了,然后有人把配好的药粉都抬了出去,放到制药的屋子里去。
送往边关的成药,大部分是水丸,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蜜丸,还有一些直接就是药粉,只要装进瓶子里就行。工人们都是熟手,对于制作工艺熟的很,一看见送来的药粉外面贴的签子,就知道是怎么做,这些倒是不用人操心的。
“公子,这边的事情,我和世年看着就行了,公子还是赶紧想办法往边关送信,还有去县城报官吧。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能妥善处理,可是不好办呢。”那边,林长生见到所有的细料都配制好了,就上来来说道。
绍远点点头,“那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长生、世年,这边就拜托你们俩,还有所有的伙计们。拜托诸位,一定要快点儿把药做出来。”绍远朝着众人拱手道。
“东家,你放心就是。咱们这些人都是干了多少年的,这点儿活不算啥,咱们多忙几个晚上,也就出来了。东家还是去忙别的事情吧,这边有我们,放心。”那边有人说道。
绍远也知道,他留下其实也帮不上多少忙的,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还不如回去做点儿正经事呢。于是,绍远就向着长生和世年使了个眼色,然后就领着娇颜从药坊这边离开了。
二人离开镇上,直接返回了青山村苗家。回到家里,就见到苗素问在认真的检查那些据说是被劫走的药呢。
“娇儿,远儿,你们回来了啊。我刚刚看了,只有你们做记号的那二十来个箱子里的药物有问题,其余的都没事。那二十来个里头,也不是全都有事,只有几种药里面有。”苗素问一见到儿子和徒弟回来,就朝着他们招手道。
“娘,把那二十箱子里面的丸药全都毁了吧。不管其中有多少是有毒的,多少是没毒的,咱们总不能一粒一粒的全都去验证。万一落下了哪些,可就要坏事了。”砒霜终究是要入口,才能毒死人,所以被下毒的药,大多都是丸药。至于那些外用的药粉之类,里面是没问题的。
“这种事情,大意不得,损失一些不要紧,千万别留祸根。”绍远也是有些心疼,可是没办法。这些东西可都是要送去救人的,万一人家吃了药却中毒,那可就是大事。到时候别说是药坊,就连他们母子,也落不到好下场了。
苗素问叹了口气,“嗯,就按照你说的做吧,人命关天,不是开玩笑。绍远,药坊那边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眉目?”
“师父,那个阿松,说是肚子疼的不行,被送到医馆了。不过,林伯说,阿松的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说他那个肚子疼,差不多就是装出来的。咱们的人跟着阿松,看见阿松出了医馆,然后就去了姓韩的家里
。估计,这件事跟姓韩的有牵连。”娇颜那边直接就说道。
“不过,我们觉得,姓韩的未必就这么大的胆子,弄不好这事情的背后,恐怕是那个什么县丞。我们猜着,那些人不会罢手的,明天晚间,弄不好就会再次下毒。长生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看这几天的,一定要想办法抓到阿松下毒的证据。”
苗素问叹了口气,“抓到了估计也是白搭,如果这件事后面牵扯到了刘县丞,那就说明背后还有黑手。你要知道,如今你已经是郡主了,绍远跟你成亲之后,就是郡马。怀远县的县丞,竟然敢对付即将成为郡马的人?他有这个胆子么?”
“这些人选在此时动手,就是想让绍远出事,让绍远没法跟你成亲,做不成这个郡马。娇儿,你们接下来还是要小心,尤其是绍远,出门时一定要当心。防身的东西多预备些,就怕是有人心有不甘,派人暗杀,总之千万小心吧。”苗素问忧心忡忡的说道。
绍远和娇颜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苗素问说的有理。在京城中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他们的想法也不再是以往那么天真了。这件事分明就是针对绍远来的,是谁能够那么恨绍远,不惜用这样的手段?除了那个人之外,恐怕不做第二人想了。
“师父,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可能怀远县的知县和县城,都投奔了荣郡王。接下来咱们,真的是要步步小心,不能被抓到半点儿的把柄。不然,还真就是让人有机可乘呢。”娇颜面色有些凝重。
原本以为,有皇帝赐婚的圣旨,那人就可以死心了。却是不曾想,他非但是不死心,竟然变本加厉,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绍远。娇颜心里很是不舒服,“绍远,你千万小心。”
绍远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娇颜的脸颊,“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别苦着脸了。咱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险,不是依旧安然无恙的么?放心吧,我不是一碰就碎的,谁敢来杀我,我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一时间,三个人都静默无语。好半天之后,苗素问才叹了口气,“算了,别去想这些,咱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然后赶紧给你们预备成亲的事情要紧。只要你俩成亲了,别人就是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没用。”苗素问打起精神来,领着儿子和徒弟开始处理眼前的那些药物。
等到三个人把不能要的全都挑出来之后,这才喊了家里的下人进来,帮着把好的又全都搬到了车上。接着还是用绳子拦好,苫上油布等,明天关正山会带人直接从这边拉走这些成药,送往边城的。
忙活了一天,娇颜也有点儿累了,于是就留在了苗家吃晚饭,晚饭过后,绍远送娇颜回了家。
腊月十六,绍远和娇颜依旧是去了镇上药坊。果然,那个阿松又回来上工了,看他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生病了。“阿松,听说你昨天肚子疼的不行,怎么不在家多歇两天啊,还是身体要紧
。”娇颜故意问道。
阿松没想到娇颜会跟他说话,一时间神色有些慌张,“姑娘,咱们药坊里这么忙呢,我也没啥大事,就是昨天多喝了些凉水,闹了两次肚子而已。昨天郎中给抓的药,回家喝了也就没啥事情了。这边忙,我还是过来干活,多一个人,也能多干一点儿。”
娇颜点头,“嗯,你自己多注意些,要是不舒服,那就回家去歇着。闹肚子也不是小毛病,当心。”
阿松听了,连连点头,“姑娘,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去干活了啊。”说完,阿松就急忙的去别处干活了。
娇颜和绍远在药坊里呆了一整天,直到外面天色暗下来时,才离开了。药坊里已经掌灯,各处都挂着灯笼,也多放了许多盏灯,都挺亮堂。工人干活,也并不耽误。
绍远刚刚离开不久,阿松就捂着肚子,“不行,我好像还要闹肚子,我去趟茅厕啊。”说着,阿松就从制药的作坊这边出来了,一路跑到了后院茅厕那边。
阿松并没有进茅厕,而是来到了茅厕旁边不远的围墙根儿上,蹲在墙角,用手在墙角那掏来掏去的。原来,那墙角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狗洞,但是被人用东西掩盖起来,所以并没有人留意。此时阿松就从那狗洞里,掏出来了一包东西,然后迅速的藏到了衣服之下,然后弯着腰捂着肚子,回到了作坊那边。
晚上还要赶工,所以药坊这边都给工人们预备了晚饭。这时正是要吃晚饭的时间,工人们都停了手里的活,然后去洗手准备吃饭了。药坊这边中午也是管饭的,有专门雇来做饭的婆子,也有专门的厨房和吃饭的食堂。
众人干了一天的活,也都挺累,这时正好借着吃饭的机会休息。谁也没注意到,阿松又溜回制药作坊那头了。
阿松很会找机会,趁着众人都不在这边的时候,迅速的走进了作坊这头,然后来到了盛放药粉的地方。他在药坊里做了很久,当然知道,那些是要制作丸药的。阿松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屋子里没人,然后就从衣服下,掏出来一包东西,打开就想要往药粉里倒。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房梁之上飞下来一人,伸手就握住了阿松的手腕。“阿松,你在干什么呢?你手里的,是砒霜吧?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胆子够大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绍远。
绍远和娇颜根本就没走,俩人出了药坊之后,又偷偷的返回来。然后绍远就藏身在房梁之上,就是等着阿松露出马脚的。果然,还没过多长时间呢,阿松就偷摸的进来了。绍远一见到阿松拿着一包东西,知道时机到了,便从房梁上飞身而下,一把抓住了阿松的手腕。
与此同时,娇颜和长生世年几个,也从外面进来,“阿松,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在药坊里下毒?说,是谁指使你的?”长生愤怒不已,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