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就像是个点着的炮仗,直接就给炸了。”
“那是当然,大姐儿是什么人,是王爷心尖头上的,这个什么钟扶余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没门!”
白棠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翻的。
“我哪里就是天鹅了,人家好歹也是才子。”
“见鬼的才子,真的才子这么有空,不去做正事,就成天在年轻姑子门前,转来转去,像只不讨喜的苍蝇。”
好吧,好吧,白棠知道麦冬说骂得凶是什么意思了。
一会儿是癞蛤蟆,一会儿又成了苍蝇。
但凡这个钟扶余有点心气,肯定是待不下去,脸皮都被踩到地上,等于是自讨没趣。
“你家王爷特意叮嘱你的?”
“什么!”
“阿澈是不是说,只要有人试图接近,就直接骂走,骂不走的也让你打走。”
“大姐儿,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王爷绝对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都是我善作主张。”
“还有呢?”
“我怕大姐儿因为王爷先行离开的事情责怪我,所以心里不安,正好拿那个钟扶余出气。”
“继续说。”
“不过,那人想要接近大姐儿,目的不明,必须要小心。”
“很好。”白棠点点头,这才是实话。
否则的话,阿澈那样的个性,怎么可能会要求香菜做这样没自信的事情。
在阿澈的眼里,白棠就是属于他的,别人抢不走,她也根本不会走。
白棠一点不生气,不生阿澈的气,反而在想到他的时候,轻声笑起来。
“大姐儿笑什么呢?”
麦冬见她明明前一刻还板着脸的,忽然一笑,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是听香菜做得不错,有条有理的,回头让阿大好好表扬。”
香菜蹭过来,像只小动物一样。
“大姐儿,你说的不是反话吧?”
“我说的不是反话。”
“那我就放心了。”
香菜的一颗心还没真放下去,外头传来敲门声。
“在下钟扶余,不知屋中的女神医,可否一见?”
依然彬彬有礼,丝毫没有被香菜打击到的样子。
香菜咬着后槽牙,这人怎么赶都赶不走,轰也轰不去。
白棠一听那个称呼,眉头先皱起来了。
女神医,这是个什么鬼,她不过是帮人接生,就成了神医,让宫里头的那些太医怎么过日子。
还有这种随便扣脑袋上的,从钟扶余的嘴里一旦传开。
白棠已经能够想象的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香菜是不敢擅自做主了,眼巴巴等着白棠发号施令呢。
“去开门。”
香菜没动,麦冬已经起身了。
白棠说开门,那就开,她对白棠的话,从来没有异议的。
钟扶余认识麦冬,先行了个礼。
人家都客气成这样,麦冬不能当面开骂吧。
“不知女神医……”
“闭嘴。”
钟扶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面前的这个丫环,明明没有开口。
“女神……”
“我说闭嘴。”
白棠就站在麦冬的身后,背着点光,让对方明明看见她,又看不太清楚。
“让你闭嘴,是我不想再听到有人那样称呼我,特别是从钟才子的嘴里说出来,百害而无一利。”
钟扶余脸上的那种平和,被白棠近乎尖锐的话,给直接刺破了。
他以为,对方是个女儿家,至少对他这样来头的人,不会太不给脸。
没想到,已经不是不给脸,而是直接打脸。
他自打到了天都城,名声都是自己辛苦攒下来的,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刺头。
主仆三个人都极难应付,没一个是软柿子。
遇到这样的强手,钟扶余精神一振,越是有挑战性,才越是有意思。
“在下钟扶余。”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麦冬和香菜两个自觉让到一边,很迫切的想要看看,白棠是怎么把看不上眼的男人撵走的。
以前,还真没见过。
麦冬见过那个石头,白棠虽然对其没有一点男女之情,毕竟也是老邻居,青梅竹马的,所以怎么说都有点感情。
而这个钟扶余,简直是不识好歹了。
“这个,这个……”
钟扶余明明想了三五种答案,可以把话说的相当巧妙。
可是,白棠那种不耐烦的语气,还有嫌弃的口吻,直接给了他会心一击。
他,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我们在城门口的时候,就遇到过了,你想得起来吗?”
这一句还算开门见山,不过在白棠看来,依然是老套的搭讪手段。
她才不会相信,钟某人会对她没露出真面容的时候,就一见钟情,这种谎话。
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必然有目的。
至于是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白棠不想深究。
她对不感兴趣的人与事,都不想花费力气。
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磨叽,不如去产妇那边,看看才出生的孩子。
“城门口的时候,你拦着我的车,这会儿又要拦着我的门。”
“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他就是自报家门,如云客栈的掌柜与他素来交好,但凡眼前这一位有半分的好奇,随便问哪一个伙计,都会夸赞他两句。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娇怯怯的报出自家的姓氏,然后才方便更进一步,探讨探讨。
怎么,发生的节奏,和他心里头算计好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之外的。
钟扶余就差要抬手擦额头上的冷汗了。
难道,真的是他估计错误,哪一句或者哪一个举止得罪了人,所以,会被嫌弃成,连多看一眼都够了。
“没这个意思最好,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请让步。”
“不知大夫贵姓大名?”
钟扶余等于是硬着头皮问出口了。
不让他喊女神医,他以为被一吹一捧的,对方会很开心。
没想到,换来的只有两个字。
闭嘴。
今天,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好像有点多。
“大夫只管医得好医不好,姓什么,名什么,都无伤大雅,没有一个病患会在乎大夫到底叫什么名字的。”
白棠始终板着脸,很认真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