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难为他了!竟避开了府中所有耳目把个大活人弄了进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房间里过了三天……
话又说回来,也是灯下黑,自己疏忽了!不然,他这几日可是什么都没瞒着遮掩着,就凭那小子不准人去打扫房间,她就该察觉出端倪的!
连芳洲又气又哭笑不得,又恼又叹,李赋却是淡淡一笑,斟了杯茶给她,笑道:“着急上火这可不好,用不着解释,照着实话说就是了!孩子找回来了,那两口子高兴还来不及,哪儿还会算账呢?况且,旭儿的岳父岳母有多疼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连芳洲不禁哑然。
半响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好歹旭儿是咱们的儿子啊!咱们的儿子干出这种事情来,害得人家那边闹得人仰马翻,家宅不宁,我这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而且,”
连芳洲皱了皱眉,冷笑道:“只怕落在有些人眼中,还当我和留郡王妃两个合起伙来做戏呢!”
李赋知道她说的是安郡王府的谢氏等人,不屑一笑,揽着她的肩膀道:“我家娘子难道还怕那等小心眼儿的妇人?”
连芳洲倒叫他说的“扑哧”一笑,轻轻一哼,挑眉傲然道:“说的也是,我怕那等小心眼的妇人做什么!就听你的,实话实说吧!”
那厢李云岳回了房间,第一句话便是:“瑾瑾,我把你在这儿的事告诉我娘了。”
小郡主正懒洋洋的翘着腿躺靠在榻上吃蜜饯,听了这话差点蹦起来,小俏脸一沉,“哼”的一声委屈道:“旭哥哥你出卖我!你也不疼我了!”
“我没有!”李云岳脱口便道,说出口才觉得这话接着她那两句话好像有点太——太那什么了,脸上微红,忙上前拉着她的衣袖低声道:“瑾瑾,你先听我说。我娘起了疑心,就算我不说,她自己也会来查的,只要她一进来,肯定能发现你!而且,瑾瑾,岳母和岳父其实很关心、很紧张你的,岳母都病倒了——”
原本还嘟着嘴发小脾气的小郡主听了这话什么脾气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不等李云岳把话说完她忙起身睁大眼睛急道:“你说什么?我娘病了!”
李云岳一手轻轻握着她的胳膊,点点头,道:“你别担心,岳母是因为关心你才病倒的,等见了你,自然就没事了!我娘已经派人去你们府上报信了,等下他们就会过来,咱们——”
“我们去大厅!”小郡主当即便拉着李云岳急冲冲往外走去,眼泪汪汪道:“我好想我娘!呜呜,旭哥哥,我想我娘了!”
李云岳手忙脚乱,忙道:“你不要哭!不要哭啊!很快你就见到她啦!”
小郡主点头“嗯”了一声,却是“哇!”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留郡王妃和留郡王听到这消息,无异于救命的灵丹妙药,欣喜异常。
留郡王妃当即急吼吼的吩咐更衣梳头,这就要往威宁侯府去接人,以至于两口子都没有去想一个问题:既然威宁侯府找到了小丫头,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回来呢?
而且,留郡王妃实在是太开心、太兴奋了,连正在跟留郡王冷战的事实都忘记了,看见他闯进自己房间,立即抬头向他展颜笑道:“瑾瑾找到了!夫君,瑾瑾找到了!”
留郡王一怔,自然大喜、狂喜,几步上前将妻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笑呵呵道:“是啊是啊!瑾瑾那丫头福大命大,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走,咱们这就上威宁侯府去!”
留郡王妃根本没有去想和好不和好的问题,两口子高高兴兴、急急切切的直奔威宁侯府而来。
小郡主此时已经被李云岳带到了大厅,连芳洲正在安抚她、同她说话。
留郡王妃见了女儿,叫了声“瑾瑾!”奔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欢喜之情、担心之情。
这几天,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跟没了魂一样,宝贝似的捧在手掌心的女儿突然之间就没了,当娘的怎么能受得了?
小郡主到底还是小孩子,原本心里还有些气恼发脾气,又有李云岳千依百顺的陪着,尚在新鲜阶段,还不觉得。
这时候被母亲强烈的情绪感染感动,思念之情潮水般袭来,不由得也哇哇大哭,抱着留郡王妃比她哭得还要难过伤心。
留郡王站在一旁,几次三番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就插不进手去。
站了片刻,只得走开,向李赋和连芳洲抱拳微微作揖,笑道:“这次真是多谢侯爷和嫂子了!你们可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呐!欠你们的情本来就够多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但有差遣,绝不含糊!”
“郡王爷太见外了!小郡主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准儿媳妇!这也算是自家事,应该的!”李赋起身抱拳还礼微笑道。
“是啊是啊!”连芳洲也起身,向留郡王苦笑了笑,叹道:“说起来这事儿,哎,我都不好意思说!等会儿听完了,你们不怪我们就好了!”
留郡王暗暗纳闷,实在不懂连芳洲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帮自家找到了女儿,自家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他们呢?
便也忙打起笑脸客气着。
好容易那对母女又哭又笑的声势渐渐减弱,留郡王这才得以插了一手,讨好的笑道:“真真,瑾瑾这不是回家了嘛!快别哭、别哭了!你这几天可受了不少罪了,再这么哭身子怎么受得了?瑾瑾,宝贝女儿,回家了就好,万事有爹和娘呢,乖啊,咱不哭了!”
留郡王妃对他一腔怨恨全由女儿而来,如今宝贝闺女失而复得,哪里还有闲工夫同他清算前账?便拭了泪,破涕为笑,凝着女儿,真是怎么看怎么爱。
小郡主却是轻轻一哼,小嘴一撇:“爹爹不疼我,我不想同爹爹说话!”
“瑾瑾……”留郡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顿时有点儿狼狈,苦笑道:“当时那样场面,爹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