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漏算了。”沈墨轩提点冬至。
漏算了?若不是为着挣钱,或是沈墨轩的对手,还能有什么?
冬至低下头,慢慢思索着。自这酒楼开起来后,一直没啥事儿,直到卤菜出来之后,这才开始出了这些事儿。刚开始是有人栽赃,说是她的卤菜会毒死人,那回那伙人明显是冲着沈墨轩来的。虽说手段拙劣,却是来头不小,要不沈墨轩不会让那事儿那般轻易便是了结。
如今这事儿却是说不准了,虽说是盗了她的卤菜,可却无法打击到沈墨轩。若是沈墨轩的敌手,断不会这般大费周章,却不给致命一击。这么想来,还是绕回了第一种可能,也就是她自个儿排除的那种。
正想着,冬至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刚才她排除第一种,却是没将沈墨轩算在内。若是别的酒楼想要将她的酒楼击垮,又不能留下把柄,让沈墨轩抓到,这般做倒是极有可能。可若真是这般,那就说明这背后之人还是顾及沈墨轩的,这么一来,倒是好办些了。
“你是说,那人是冲着这酒楼来的,如今这般做,不过是混淆视听?”冬至带着询问的眼神瞧向沈墨轩,语气里确是带上了一丝肯定。
只有这般想,这事儿才说得通。只是她这酒楼一直都是与天下第一楼争的,别的酒楼离他们的距离远着呢,况且他们面对的客人也是不尽相同,就是将她这弄垮了,他们那些酒楼也不会就这般爬起来,毕竟自个儿不提升,那是没法子吸引到那些贵客的。
可天下第一楼是阿三在管着,她与阿三会相互争斗,可却不会使出这种黑招,所以这人做这事儿还是没啥子大的利益啊?
到这儿,冬至又是有些想不通了。若是生意上的事儿,那就是“利”字当头,这些人没利,又如何会这般做?这么做,若是被查出来了,那还是与沈墨轩为敌。既是这般,那这人是不惧怕沈墨轩的,只是有些忌惮罢了。这么算来,这人还是沈墨轩招惹来的。
转了一圈,果然还是沈墨轩惹出的麻烦!
“倒是不笨。”沈墨轩勾起嘴角,丢下这一句后,想要去拉冬至的手,却是被她避开了。
瞧着自个儿抓空了的那只手,沈墨轩抬眼瞧向冬至,好似在等她一个解释。
冬至伸手便是对着沈墨轩的胸口一阵乱点,边点还边咬牙切齿道:“又是你招惹来的,上回就是!你到底是多会招惹麻烦,啊?上回也就罢了,这回你知晓有多严重吗?卤菜能挣多少银子,啊?我家可是想靠卤菜再多挣钱给二郎三郎当聘礼呢!就这么没了!”
虽说她已是做好了要抛弃卤菜的准备,可一想到损失惨重,她便是心疼不已。酒楼也就罢了,毕竟是沈墨轩的,就是挣不到银子,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到处招惹这些麻烦事儿?可她家铺子不同啊,她家铺子也是在卖卤菜,虽说今日生意还是不错,可只要别处卖开了,她家的卤菜怕也是没人买了,到时候她家不就得少挣不少银子?
这般用力点了好几下,还不等她撒完气,沈墨轩便是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唬得冬至手僵在半空中,已是不知该收回来还是去扶住他。
这人,竟是这般虚,自个儿不过是点了他几下,他便是咳成这般模样了,自个儿气还没消下去呢,一股子负罪感充斥着整个身子。
她可是就这般轻轻地点了两下啊,可没使劲儿啊,他怎的就这般咳嗽不止了?
“沈墨轩,你没事儿吧?”在僵持了一会儿后,冬至还是伸出双手,扶住了沈墨轩的手臂。
刚开始冬至还不在意,可这么一会儿,沈墨轩竟还是在咳,这下子冬至是真吓着了。她可是亲眼瞧见沈墨轩咳吐血的,若是这回又是这般,那她可怎么办?
沈墨轩摆了摆手,表示自个儿没事儿。他越是这般,冬至越是觉着怕。她扶着沈墨轩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帮着他拍着背后,让他舒服些。
以往沈墨轩这般咳嗽,她只会觉着沈墨轩应该习惯了,她也不在意。可如今,在见着沈墨轩咳得这般狠了,她倒是开始害怕了。
好一会儿之后,沈墨轩这才好了些,咳嗽也少了。他缓过气后,冬至这才赶忙上前,倒了杯水递给他,让他润润喉咙。
沈墨轩喝了口水,缓了口气后,将杯子放到桌子上,这才淡淡道:“不会让你当望门寡的。”
冬至原本是帮着他拍背的,听到他这么一说,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想一锤子砸下去!可一想到刚才的情形,她又默默地张开了手,放到他腰上,隔着衣服,狠狠地揪起他背后的肉,再转了一个方向。
“你再揪,就得守望门寡了。”冬至正暗爽,前头沈墨轩的声音幽幽传来。
冬至凑到沈墨轩耳边,向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轻声道:“你死了,我便嫁别人,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说完这句,冬至起身偷偷笑了起来。原本以为他会有何举动,可等一一小会儿,沈墨轩却是动也没动,这倒是让冬至颇为意外。
真奇怪呢,门被敲响了。
冬至一凛,站直身子,走到门口开了门。
外头站着的,除了楼青外,还有酒楼的主厨。
两人进了屋子,给沈墨轩行了礼之后,主厨这才开始禀告:“我的卤水是分两个坛子装着的,一个放在外头,另外一个放在里头,这样是为着分开卤菜。早上我只用外头那一坛子,下午才用里头那坛子,可刚刚我去瞧了,里头那坛子空了,卤水不见了。”
楼青去厨房时,主厨还在做卤菜。因着楼青的提醒,他才去瞧那里头的卤水。这一瞧,他便是心惊了。卤水是他和另外一个厨子用的,如今这卤水不见了,无论是谁偷走了,他都是有过失。
果然卤水不见了,这就验证了冬至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