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走亲嘛,夜萤不是还没怀上吗?退了不就得了。跟着王老爷多好?人家可是三清镇上最有钱的人。能被王老爷看上,是多大的福份,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奶奶三角眼一立,一股凛凛的杀气迎面扑来,顿时把也算强悍的田喜娘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夜奶奶还瞪了一眼夜萤的肚子,见她小腹扁平,不象有孕的样子,心下便放松了,一脸坦然自若。
夜萤不由得气乐了,这还是亲奶奶吗?竟然让自已的孙女去做小,而且不以为耻,还以为荣?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是鸨母呢!
“奶奶,我和吴大牛走亲了,就是正经的夫妻,断不可能做出退婚这样的事来。
再说,你们也误会了,王老爷找我,是有事找我帮忙,他为人豪爽大方,送了些手扮,绝不是你们想的要让我去做小。我夜萤这辈子都不会去做人家的小。”
夜萤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却看到夜奶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夜爷爷也多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来。
估计是万万没有想到,过去一直很不起眼的夜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张扬起来了吧?
“哟,我的乖孙女啊,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王老爷虽然年纪大点,但是年纪大的知冷知热,出手又这么大方,我知道你小姑娘家的面子薄,跟了王老爷,可是一辈子吃香喝辣的事情,顺带着,连夜里这些叔叔伯伯也能提携一二。我认真和你说啊,这桩好事,你可不能推了。”
夜奶奶用严厉警告的语气对夜萤道。
也是奇葩了。
夜萤从来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亲爷爷亲奶奶把自家孙女往做小路上推的人。
所以可以想像,过去这二位极品长辈不待见他们,完全是看他们穷困的缘故。
若是夜萤的爹娘举凡日子好过一些,他们也不会不闻不问了。
“奶奶,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王老爷还没走远呢,你要不要追上去问问他?”
夜萤摇了摇头,对这位一心想靠孙女去做小发达的极品奶奶无奈之至。
这时她才深深怀念,过去不被这对极品长辈骚扰的日子有多么美好。
看他们张牙舞爪,闻风而动的架式,夜萤估计今后少不了再继续骚扰他们。
夜萤一阵头大。
“萤啊,别害躁了,吴大牛家穷得只剩一座漏风的破院子,王老爷指头随便漏个缝都比他家强。我看啊,你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吧,在哪搭上的夜老爷?可惜啊,王老爷看上的是你,要不然,换你家珍珠妹子去也好啊!”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说话的是走得脸红气喘的大伯母柴氏,跟在她身后的是堂妹珍珠,听到母亲这么说,珍珠脸微微一红,却没有跟着着急反驳。
夜珍珠只比夜萤小了三岁,但是在夜萤的印像里,这位外人看来羞羞怯怯的堂妹,却是白莲花一类的人物。
过去的原主傻不拉叽的,又极度渴望亲情,一直把夜珍珠当成自已的好妹妹、好闺蜜。
大伯母一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夜珍珠从小嘴巴就甜,人长得也不赖,大伯母一向把夜珍珠捧在手心里,被夜珍珠哄得团团转,要什么就尽量给什么。
而夜珍珠从小也用这套本事,把夜萤吃得死死的,对她唯命是从。
不过,现在的夜萤可不会傻了,聪明如她,在职场上混了十多年,什么样的心机表、白莲花没有见识过?一个段位不怎么高的夜珍珠,不在话下。
“大伯母,此言差矣,王老爷是什么人?三清镇上有名的大善人,大夏朝左右相的恩公,一向高洁自好,你们硬是把做小的名声强加到我头上,小心王老爷去官府告你们毁损名誉之罪。”
小山村里的乡下人,最怕的就是如狼似虎的官老爷了,往日她们去镇上赶集时,也看过官府里的衙役挟着戴着刑具的犯人在游街示众的,在她们眼里,官府是比虎狼更可怕的地方。
夜萤一句话,顿时让夜奶奶和大伯母柴氏闭上了嘴。
不过,夜奶奶还是不死心,讪笑一下,改口道:
“那王老爷富得流油,能有什么事找你帮忙的?”
“这个是王老爷的私隐,和爹从前去北地极寒之地服过兵役有关,恕我就不能向你们透露了。”
夜萤故意把事情说得有些神秘。
话说夜萤的爹到北地服兵役,还是他未成亲前的事了,夜家三个儿子,老大推托要在家里伺奉二老,新婚不久,不便前往;老三说他还年幼,经不住北地的寒气……
结果,只有身为老二的他乖乖的受父母之命,到北地服兵役。
虽然没有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却冻出了一身病害。才会在娶亲后久病成疴,丢了性命。
若说起来,夜老二的命,还真是葬送在夜家人手里的。
所以一提到夜老二服兵役的事,夜奶奶和柴氏便有些心虚,脸上也是一阵不得劲。
“哼,一点小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大伯母柴氏一听不是做小这回事,顿时便觉得有些兴味索然。
“老二家的,王老爷那么大方,应该不止送了几匹布吧?还送了些什么?让我看看?”
夜奶奶从田喜娘手里抢过她拿的两匹布,一看是上好的锦缎,手一摸,水光溜滑的,不由地喜笑颜开,边摸着边问道。
“没送啥了,也就送了些布料,还能送啥啊?”
田喜娘心虚虚地,但是舍不得那些礼,便小声地道。
“哼,这两匹布我就拿走了,和你爹一起做套过年穿的夹袄,肯定象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太太。”
夜奶奶左右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其它什么好东西,又掂着手上的布,觉得今天要是能赚到布就不错了,就算有其它好东西,日后可以慢慢再来讨要,不怕她们娘仨不吐出来。
“娘,我和珍珠都很久没做新衣裳了,你这布,两套夹袄可用不完,剩下的就给我们各做一套新衣裳吧?”
柴氏怎么甘心空手而归,当即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