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阿宁被夜萤一叫,回过神来,其实对能制出这等香茶的处所还是很感兴趣的,便欣然点头应允。
于是夜萤便带着阿宁到烘焙房、晒青房看了看,果然,阿宁的兴致也提了起来。还不时就茶叶制作的过程询问夜萤。
“原来,每一片茶叶都不容易,要经过那么多工序,才能最终泡出一杯酽酽的茶到咱们嘴里。难怪每一杯茶,都要倍加珍惜的品评了。”
阿宁知道了制茶要经过十数道工序后,不禁感叹道。
“正是如此,阿宁你想去看看茶山吗?我们在村头今上新开了千亩茶园,不过,真的要能收茶青,最快也要三年后了。”
夜萤有点遗憾地道。
农作物就是这样,没办法一时一会,只能耐心等待植株的成长。
“好啊,千亩茶园,一定颇为壮观吧?”
阿宁虽然以前也喝过煮茶,但是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的茶园,所以还颇为期待。
“那走吧,趁着今天春光尚好,如果遇上雨天,就没法上山了。”
夜萤估计了下,觉得以阿宁的体力,应该足以应付那一小段山路。
“好,就当春游嘛!”
阿宁即便在皇宫中,一年也会有春游、秋游的机会出宫,不过,那种仪仗和排场,以及守卫重重,也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的行宫罢了,并没有春游应有的舒畅之感。
此时一听要登山去看茶山,对阿宁来说,又是一种极致的新鲜体验,她一时间也顾不上生夜萤的气,按下“杖毙夜萤一万次”的想法,喜孜孜地就点头同意了。
“我让夜鸣陪你们去吧,上山的路,他熟,这段时间,都是夜鸣在操持茶园开荒的事。”
夜里正说着,便吩咐老伴到村里去找夜鸣。
在等夜鸣的时候,夜萤又顺便提起养猪场的事道:
“老叔公,我想把夜猪场重新挪个地方,挪到山里去,远离人群,一来有瘟疫出现好处理,二来也免得引发村民恐慌。”
这是夜萤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此次发生时疫,虽然看似由养猪场的猪瘟引发的,但是其实也是综合诸多因素迭加起来产生的效应。
如果继续把养猪场建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怕是仍会引发村民的恐慌,而且过后若再有什么事发生,村民怕是不会理解,仍会把事情怪罪在养猪场上。
实则夜萤现在也不用靠这个场来赚钱了,只是这个场存在的意义十分巨大,站在高处说,关系到大夏朝的国民体质,站在小处说,赚到大钱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比化妆品、化妆箱这样的生意来说,更辛苦一些。
因此最后夜萤痛下决心,一次性解决个痛快,猪场搬迁,另外选址。
这可谓是她来这个时代后,第一项投资失败的生意,主要是经验不足造成的,还好,现在她资产不断壮大,这次生意失败,并不会伤及她的根本。
夜萤话里话外的意思,夜里正自是明白,他晓得夜萤既然开口,做出了决断,就不会更改主意,于是只能惋惜地道
“可惜了当初那么多投入,那些圈舍还有工房,岂不是白费了?”
“不会,老叔公,我想过了,把圈舍和工房捐给公中,咱们村不是要践行九链说吗?践行九链说,就不可能不处理村民养的猪和鸡鸭,但是村民们也不可能不养猪和鸡鸭,因此,我把这些圈舍捐出来后,村民们就可以把自家的猪养在里边了,鸡鸭则自行圈束,这样事情是不是好办多了?”
夜萤这么一说,夜里正豁然开朗,脸上立即显露出明朗的神情,不过,再一细想,他却道:
“如此一来,你却亏大了,不光要捐出圈舍,还要另起炉灶,要不公中这里,折价给你吧?”
“不用了,老叔公,公中现在还没有什么积累,我现在还有能力应付这些变动。”
夜萤一口拒绝了。
“那好吧,只能待日后公中有钱了,再行给你补偿了。”
夜里正承诺道。
阿宁在边上听着,这才慢慢明白过来,为什么夜萤能深得民心了,她民心的积累可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而是在日积月累对村里的奉献中得来的。
阿宁若有所悟。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作为一般的朋友,夜萤身上,的确有太多可以让她学习的地方了。
有些事情,她一时领会不了,放在心里,却犹如滋养。
难怪表哥喜欢和夜萤在一起。
呃,说真的,她也觉得和夜萤在一起,天天日子都过得十分有趣,一点也不沉闷无聊。
这个念头出现时,把阿宁自已也吓了一跳。
嗯,不对,表哥对自已和对夜萤绝对是不一样的,他和夜萤在一起,应该就象夜里正一样,是一种对新鲜事物的尝试和探讨吧?
表哥心里肯定明白,最适合他的人,是自已。
她和表哥青梅竹马,夜萤只是他半道上遇到的人,新鲜过后,终究会回到她这里。
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
陷于恋爱中的人,总是沉溺于自我麻醉。
岸边上的人,即便看到她沉溺于那条自我陶醉的河流中狂呼提醒,但是沉入那条河里的人,是很难睁开眼睛并保持清醒的。
因为那条河里,诸多幻像太美好。
阿宁自我麻醉完,发现自已和夜萤还有夜鸣已经走在通往茶山的山路上。
夜鸣正絮絮地向夜萤介绍着这段时间茶园开辟的情况:
“之前时疫的时候停了一阵,现在又恢复了,由于雇了大量的人手,所以现在进展得还很快,只是底肥象你说的,要施足的话,还得再另外雇人挑上山。茶园边的草亭、雅室倒是基本完工了,咱们一会上山,就可以到那里憩息,观赏风景,景致很不错。”
听夜鸣的描绘,茶山就象一个世外桃源,阿宁不禁生起一股向往之心,就连崎岖的山路也不觉得走得无趣了。
“阿宁,要不要叫一乘竹轿来抬你?”
见阿宁走得有些艰难,夜萤关切地问道。
“不用,我习惯一下就好了,象我这等四体不勤之人,看来也需要经常摔打一下了。”
阿宁看着神色如常的夜萤,自觉体力比不上她,不禁暗自生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