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肖管家皱了皱眉,却是说道:“怎么可能?我记得明明拿了下来的,方才在那边看砚台的时候我还拿着呢,后来——”
肖管家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墨云深和穆青荔身,满是狐疑和打量。
他不是一进来去了后堂贵宾室的,而是在这店里转了一圈才去的。
而他在转悠到那摆放砚台的区域时,因为看了一款十分雅致的,还停下来取在手观赏了片刻。
说不定是那会儿将手的锦盒随手放在了一旁,之后去了后堂贵宾室,说必定便忘了那锦盒的存在了。
他在贵宾室里并没有待多久,毕竟如今财大气粗了嘛,好东西看眼了也买了,哪里需要蘑菇许久?
而他从里边出来的时候,这店铺只有这一对青年夫妇——
肖管家哼了一声,冷着脸径直来到穆青荔和墨云深跟前,冷冷道:“两位方才可看见砚台那边架子搁了个锦盒?”
穆青荔和墨云深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肖管家虽然是问话,但那狐疑的神色、那居高临下的质问的口吻无一不在说明,实际他已经将两人当成了贼。
墨云深哼了一声没搭理,穆青荔则直接啐道:“有病!掌柜的,赶紧把我们要的东西包好了,不然我们可不买了啊!真是的,好好的好心情愣是叫一只苍蝇给破坏了!”
“你骂谁是苍蝇!”肖管家大怒,怒道:“不交出东西,你们休想离开!”
两口子对视,不禁都笑了起来。
穆青荔将那肖管家一打量,又是一句没好气的损落:“有病!”
墨云深则寒着脸道:“掌柜的?”
一向来被人供着奉承着巴结的肖管家气得头晕,指着穆青荔、墨云深道:“好啊,我看东西肯定是叫你们给偷走了!不然干嘛心虚急着要逃?快把东西交出来!那可是我们夫人用来治病的一支百年老山参,金贵着呢!”
墨云深拂袖,一巴掌拍得他手生疼,凉凉道:“敢用手指着我们的人最后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看掌柜的并没有诚意做这单生意,告辞。”
“哎,客官——”掌柜的这下子急了,虽然肖管家无理取闹让他有所忌惮不便开口说什么,但这百两银子的生意说飞飞了,是个人都会心疼啊。
见墨云深和穆青荔想要走,慌忙前想要拦住,被墨云深一记冷冷的眼神盯过来,脚步一顿,一时犹疑不敢前。
那肖管家可不管那么多,几步奔前将墨云深的袖子一扯,大声叫道:“你这偷东西的贼休想逃了!快还我们夫人的老山参来!那可是我们夫人救命用的!”
“滚!”墨云深大怒,用力拂袖,肖管家便被甩翻在地,哪知道他顾不得痛一翻身又缠了来,死死攥住墨云深的袍角:“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找谁赔偿去!”
墨云深哪儿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无赖难缠,不要命一般的也非要缠自己,这下子是动了真怒,真要一脚把他踹翻的时候,只见十二三个挎着腰刀的官差从外头闯了进来。
“哪里有贼?”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窃,好大的胆子!”
穆青荔和墨云深转头去看的时候,这十来个官差已经走进了店铺里,而他们身旁正是那肖管家的随从,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此时,门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打听怎么回事?
肖管家见官差终于来了,心里一喜,这时候也不赖在地抓墨云深的袍子了,忙从地爬了起来,前急急道:“各位差爷可要为小人做主啊!是那对夫妇偷了小人的老山参!那可是百年的老山参啊,这珉州城也难再寻出一根那样完整的来,小人的主母还等着那老山参救命呢!”
那十来个官差明显已经收受了肖管家随从的好处,闻言一起神色不善的盯向穆青荔和墨云深,领头那位一脸正气冷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窃!还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穆青荔“嗤”的一笑,“我们?偷了他的百年老山参?是他亲眼所见、还是有谁亲眼所见?”
肖管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闻言立刻嚣张的道:“当时老夫不小心将那装着老山参的锦盒忘在了这店铺便随同掌柜与伙计去了后堂贵宾室,出来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人在,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这理由也是够了,围观群众都觉得无语,纷纷指指点点。
官差们神色也不太好看,暗骂这肖管家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好歹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好不好?这种莫须有的话也能大庭广众下这么说出来吗?连带着他们也丢脸的好不好?
要是不帮他做主吧,好处已经收了,没道理吐出去;要是帮吧,这种理由怎么站得住脚?
穆青荔哈哈一笑,道:“哦,也是说全凭你的猜测咯?啧啧,我说这位管家,你这诬陷的本事不怎么样啊!没准你自个想要独吞了老山参却来冤枉我们呢?真当我们夫妻是冤大头啊?再说了,既然那是你们家夫人救命的东西,你不好好保管妥当,本不该,丢了也是你自己失职,还妄图胡乱攀咬,真当这珉州城是你家天下不成?”
肖管家气结,还别说,他还真是珉州一霸,敢招惹他的人两只手也数的出来,受了穆青荔的挤兑哪里能忍,大骂道:“我会诬赖你们?你们这样的穷酸,若不是起心偷盗好好的怎会往书店里来?别告诉人你们是读书人!”
肖管家也是被逼急了,要知道一支完整的百年老山参可不好寻,他已经寻了好一阵子了,被府夫人天天催,这要是再弄不回去,夫人该怒了。
夫人怒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今日好容易弄到了一支,想到总算可以交差了,他心里欢喜得意,平日里本是个喜好附庸风雅的,便心情极好的准备逛一圈买点儿好玩意儿再回去。
谁知间出了岔子。
好容易逮到两个替罪羊,他当然要死咬着不放了。即便明知道理由牵强,他仍然义正言辞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