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张氏是被没收家产这一巨大变故给打击得抬不起精神来,所以这段时间不管做什么事都心生抵触。
这一点儿他理解,闲适富贵了半辈子,猛然间要和其他农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地里刨食,一时间不习惯,这很正常。
费尽心思的想要回到过去的日子,哪怕是用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也是人之常情。
可刚才那话他理解不了了。
扪心自问,乔小麦没有对不住张氏的地方。当初没成亲张氏登门要饭,乔小麦给足了她面子,成亲之后,也是尽心尽力的做饭,没顶撞过张氏一句。
乔小麦是不如本土的姑娘那样端屎端尿寸步不离的伺候长辈,可也绝对称不上是不孝。
说要银子,乔小麦愿意给。
说要方子,乔小麦连着给几个。
可张氏呢?
一张口就吐露出这般恶毒的话。
张氏之前打他骂他他都可以忍下来,可这次不能忍了,竟然诬陷乔小麦和魏王殿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是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能让步。
张氏的叫嚷声把童家人全吸引了出来,特别是乔小麦,童三郎出门之后她就在门口站着,见张氏一言不合竟然动手,而且用上了棍子,她大惊,正想要走过去阻止,张氏的那句小贱蹄子传入了耳中。
这分明就是在骂她。
她挑了挑眉,对张氏刚才的胡说八道更好奇了。
她站在门口没动,任由张氏的棍子落在童三郎身上。
她不动,有人动。
童铁虎和童兴达都在,两人原本在屋子里歇着,这会儿都赶紧走了出来,见张氏把棍子挥得虎虎生风,童铁虎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三郎,闪开!兴达媳妇,住手!”
童三郎这次不听他的话了,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张氏也不听话,口中骂骂咧咧的,混子依旧挥动。
童兴达见状眉毛一跳,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抬起脚就往张氏身上踹,“你个臭娘们,没听见爹的话吗?!”
童兴达打起人来力道比张氏重多了,张氏措不及防,被他踹得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童兴达见状,不解气,走过去又朝着她身上踢了几脚,口中骂道,“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疯!嫌安稳日子过腻歪了是吧?”
张氏被这粗暴的几脚给踹懵了,等回过神之后,赶紧尖叫着反驳,“明明是三郎嫌日子过腻歪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非生老病死,不准咱们俩个找他,他这是要和咱俩断绝关系!”
“大郎二郎都不敢说这话,就他敢说,我不打他我打谁!”
张氏这嗓子极其大,完全是吼出来的,童兴达抬起的脚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的扭头去看童三郎,“三郎,这话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童三郎张口承认,“不过,是娘先说了极其诛心的话,诛心到我无法再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了。她要银子,我给银子,从今往后每年的孝敬钱也会一文不少,其他的,就由大哥二哥代为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