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别人娶不娶亲的。”柳清菡看着地上丢的一地凌乱的书籍,突然瞪着司马骁翊,指着地上说道:“你看你干的好事,还有你不是说你五感敏锐不会让人发现?今天早上睡得死猪似的,要不是我醒了,你这会儿肯定要被当做刺客抓进大牢了。”
司马骁翊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他五官敏锐是真,警惕性也是长年累月在军营里培养起来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可是抱着柳清菡软乎乎的身子他完全卸下自己的防备,竟然能安心陷入沉睡。
直到靳殊离进入外室他才听见动静,本来也足够他离开了,靳殊离一想不对,自己明明是名正言顺的柳清菡的夫君,如何会怕一个觊觎自己娘子的伪君子,当下心里一梗,也就故意要让靳殊离‘抓奸在床’,才好让他歇了觊觎自己娘子的不轨心思。
结果他想到很好,一旁睡得香甜的柳清菡突然醒过来,听见外头进来的脚步,花容失色的,直接把床上凌乱的衣服一股脑塞到司马骁翊怀里,推着不情不愿的司马骁翊进了衣柜。才免了这一场闹剧。
在柳清菡眼里,于公,司马骁翊和靳殊离是敌对的敏感的干系,靳殊离不把司马骁翊当做间谍抓起来严刑拷打已经是很好了,于私,这就跟妹妹跟男人鬼混被哥哥抓了个正着似的,怎么想都是丢脸到不行的行为。而且柳清菡是真的把靳殊离当做亲人自然希望他能接受司马骁翊,这第一印象本来就十分重要。不加分起码不要扣分。
柳清菡吃完早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想着南楚国和月矅国最大的隔阂也就上一回阿殊悔婚的事情,还有曾经抢过底盘,这在乱世十分的正常,朋友不一定是永远的朋友,利益才是永远的利益。柳清菡这么一想也松了一口气,矛盾也不是不可以化解的,而且她也并不需要靳殊离跟司马骁翊相处的多么融洽的,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起码不要势同水火。
……
柳清菡带着提着食盒的霜儿去了御书房,说实在话,她用脚趾猜测都知道,靳殊离这时候不是在御书房讨论军政大事就是在批改奏章的,十成十的一个工作狂,果然这家伙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的德行都一样。
柳清菡还是蛮佩服他的意志坚定的,如果是她穿越到一户好人家里面,早就堕落了只知道敛财吃喝玩乐,怎么可能这么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
“公公,可否去通报一二?传个话。”一个宫女满脸谄媚的笑意,凑近那位公公,手心里的东西迅速塞进那位公公衣袖里,身后是跟着一个穿着华贵宫装的女子,从发髻盘起来看应该是嫁人的妇人,那女子身后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
那位公公似乎是十分为难,说道:“娘娘,摄政王正与诸位军事大臣谈论国家大事只怕没有空闲见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你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直接拒绝我家娘娘,你这也太过分了,你不过一个阉人罢了,最多也只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主子体面,你倒是也学着样端起范来?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另外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听见那位公公的话,愤愤道。
“碧儿,住嘴,不得对王公公无礼。”等这宫女教训完面前的太监,那位华贵的女子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那女子嘴上是这么说,却丝毫没有真的感到抱歉,反而抬起高高的头颅,一副傲慢金贵的模样。
“王公公你也是宫里头的老人了,知道分寸,本宫的话不会说第二遍,希望公公前去禀告一声才好,本宫也会记得王公公的好处,还是不要推辞才好,不然……”穿着华贵宫装的女子一说完,那位王公公立马点头哈腰的进去,进去一阵子出来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那位高傲的穿着宫装的女子也不再端着了,反而迎上去,话语泄露几丝焦急说道:“王公公,如何?”
王公公苦恼说道:“娘娘不是奴才不帮您,实在是奴才刚刚进去打断王爷,王爷劈头盖脸对奴才就是一顿训斥的,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说了,可王爷还是让奴才滚出去。实在不是奴才不帮您。”
那位华贵高傲的女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怎么可能?王公公你可说了是敏敏来了?”那女子还是不大死心,一直询问,直到王公公反复跟她说了,那女子才失魂落魄的带着宫女走了,转身就看见一旁的柳清菡和霜儿两人。
那女子一改刚刚的失落,冷淡斜斜瞥了两人一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里满是说两人不自量力,接着抬起高高的脑袋,一副不以为然高傲的模样,目不斜视的被宫女搀扶着走了,从头到尾丝毫没有把两人放在眼里。
“那个鼻孔朝天的是谁啊?”柳清菡眨眨眼睛,一脸好奇,这宫里头叫娘娘,难不成是靳殊离娶得妻妾?
霜儿似乎是怕柳清菡误会,连忙解释说道:“公主,那是四皇子的正妻四皇子妃。”
柳清菡明显不相信霜儿的措辞,一脸八卦说道:“我看着不像啊,看她那样,倒像是摄政王的妻妾。”
霜儿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偷偷在柳清菡耳边说道:“四皇子早就逝世了,四皇子妃看上了王爷,想要嫁给王爷。”
柳清菡惊讶瞪大眼睛,这古代有这么开放么?亲侄子的媳妇看上叔叔,怎么想怎么惊世骇俗的。
柳清菡猛然想起自己翻看过月矅国的帝国历史,似乎最早之前,月矅国不过是类似于一个大漠南北草原的落后偏僻的部落,月矅国的第一任皇帝统一了分裂的大漠南北草原建立起政权,南征北战的打下来月矅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最早的时候,为了人口繁殖壮大,实行了一项收继婚,又称为转房婚是,是指女性在丈夫死后,嫁给其兄弟叔侄大伯外甥,也就是夫家这边的男丁。
其实华国历史上也多的是这样的情况,例如汉朝的昭君远嫁匈奴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死后她也按照风俗嫁给庶子,还有隋炀帝收继其庶母,唐太宗收继弟弟李元吉的妃子杨氏,这月矅国的民风本来就彪悍,自然这也不算什么了。
霜儿看柳清菡低头沉思,还以为她是不舒服,立马安慰道:“公主,您放心,王爷除了您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好脸色,这位汤娘娘更是不假辞色,您在王爷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柳清菡一看霜儿这样就知道她是误会她跟靳殊离的关系了,拍了拍她的脸蛋说道:“小丫头,你知道的到是挺多的。”阴测测看着她看的霜儿都收紧了一口心,紧张看着柳清菡结巴道:“公……公主,您您怎么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柳清菡嗤笑道:“我有那么可怕?我就是想要跟你交流交流感情。”顺便交流一下宫里面的干货八卦,
霜儿坚决摇头说道:“公主是最好的主子。”
柳清菡似乎没有把霜儿的话放在心里,霜儿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初中生的年纪,稚嫩的得很,那里懂得真正的好坏。柳清菡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好,也就占个不算好不算坏。
霜儿看柳清菡没有当一回事的神情,嘟着嘴,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她在落影宫当差不知道多少的人羡慕她们,毓秀公主出了名的好安静,好性情,不会轻易打骂下人,极好伺候,生气最多也就是自己闷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迁怒别人的意思,除了准备膳食和打扫还有跑个腿的拿些主子要的东西,其他时候,她压根就不要人伺候,清闲的很。
偏偏这皇宫里头要论宠爱,首当其冲就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毓秀公主,霜儿有幸看见,向来阴晴不定,阴沉着脸,性情残暴狠厉的摄政王在这位毓秀公主面前那叫一个温柔似水的,满眼都是宠溺之色,简直就跟猛兽一秒就变成家猫似的温顺。
那时候她还很天真以为是摄政王的脾气变好了,结果后来看见摄政王寝殿的宫女还是频频更换,还有偷偷看见的抬出去的发臭的尸体,很明显是摄政王生气暴怒时候,迁怒直接手起刀落杀了的,他才发现摄政王地唯独在这位毓秀公主面前才会这样,她虽然不够聪明,但也明白自己要好好伺候这位不可多得的主子。
柳清菡跟霜儿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柳清菡才带着霜儿去送食,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就这样回去了,要不然多亏啊,好歹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她都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不过这走了一会儿的功夫也饿了,干脆把这食盒带回去在路上跟霜儿慢慢吃。这食盒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小吃,几碟现代的泡芙还有绿豆糕和枣糕,这些都是现代稀疏平常的糕点,还有蒸的桂圆莲子粥。
那位公公正守在门口打瞌睡,听见走进的脚步声,神情不耐,心想着不过是一个过世了没有什么权势的四皇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摄政王眼光高着呢,就是他都看不上,明明脸皮厚,还故意佯装世家家族千金小姐的冷傲高贵实在是好笑的很,他被外头的太阳晒得心焦,自然这次也懒得虚与委蛇了,拉长了一张脸不耐烦说道:“都说了王爷不见,不见,你们有本事到是自己闯进去啊,何必……”要我禀告。
柳清菡和霜儿一脸懵逼看着王公公,她们俩似乎还没有说话。
王公公抬起头看见是柳清菡,顿时吓得冷汗直冒,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慌张磕头告罪:“老奴这是猪油蒙了心,眼睛蒙了尘,老眼昏花的,才没有注意到是毓秀公主,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面前这一位主儿可跟其他的人不一样,那位跋扈嚣张的汤娘娘他打发就打发了,就是他拉长一张脸得罪了也没有什么,只是面前这一位可是摄政王心尖尖上的人,他敢得罪就是九条命都不够砍得的。
柳清菡和霜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这位公公反应也太激烈了吧?
“你起来吧,不必多礼。”柳清菡朝着地上磕头跪地的王公公说道。
“是,是,谢毓秀公主宽恕奴才,奴才一定下回谨记。”王公公偷偷觑了柳清菡一眼,看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放下悬着的心,心想着这位毓秀公主不骄不躁的,身上的自有一股风华的,生的又倾国倾城的容貌,为人宽厚温柔的,甩那位汤娘娘好几条街,王公公撇撇嘴就是他选也只会选毓秀公主。摄政王的眼光果然极好。
“摄政王正忙着?那毓秀就不打扰了,还请公公到时候有空闲说一声我来过便是了。”柳清菡说完就要走。
“哎哎,公主,摄政王忙是忙,不过都讨论了好几个时辰,这一回功夫大概也要讨论好了,您要是没有什么急事,容老奴去禀告一声才好。”王公公恭恭敬敬说道,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人,摄政王心思隐晦,但是王公公也不是吃干饭的,那里不懂靳殊离的喜好,知道这位主儿八成肯定能进去了。
果然王公公进去通禀的时候,连话都没有说全,只是报了毓秀公主的名号,没有拿正眼看他的靳殊离迅速就回复说道:“外头太阳晒,让她们进来吧。”
王公公没想到自己不仅猜的准,而且,摄政王更是比他想象中的在乎这位毓秀公主,这国家大事那能随便什么人来听的。
因此出去请这位公主的时候,王公公更是恭敬的基本是弯着腰的,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
柳清菡在外头没有等多大的功夫,很快就进去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靳殊离跟大臣讨论完大事,等她走进去,注意到大臣一副看红颜祸水的模样看她,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突然恍然大悟,这些大臣不是还没有讨论完国家大事,阿殊就直接叫她进来吧?难怪这些大臣都是苦大情深的看着她。
柳清菡心里讪讪的,自己可不是真的红颜祸水,因为这些大臣在面前她也不好太放肆了,给摄政王靳殊离行了一个屈膝礼。
靳殊离就跟把那些大臣当透明的空气似的,一脸欣喜的扶起她两只手臂,拉着她的手腕就往上面走,一面说道:“今个儿怎么这么乖行礼?本王不是说你不需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么?”
柳清菡感觉靳殊离说完这话,底下的大臣更是一个个眼神锐利盯着她,要是眼神能成实质,她肯定会刷刷的戳了好几刀了。
还有靳殊离这个家伙,什么叫今个儿这么乖行礼,这不是暴露她以往都不行礼的好吗?
柳清菡看自己走的端庄贤淑的人设崩了,只好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任靳殊离拉着她上去之后,示意她跟他坐在一块。
这些底下打量的大臣瞬间就惊了,本来几个把柳清菡当做透明人和年纪颇大的大臣也有些吃惊,那可是龙椅啊,皇上才能坐的位置,这个小女娃那里冒出来的?
靳殊离才不管底下大臣的缠缠绕绕曲曲折折的各异的心思,他本就是一个唯我独尊,专横,极为推崇中央集权制的放肆的人。以往没有在意,现在他看见柳清菡心里头高兴更是顾忌上那些老家伙的心思。
“王爷,这不符规矩,于理不合,这位毓秀公主,如何能坐那宝座?”一位年纪五六十的老臣子苦口婆心劝道。
“是啊,王爷,这根本根规矩不符合,这位置可是历代帝皇才能坐上的位置,尊贵独一无二,怎么能让旁人,唉。”另外一个老臣子更是一副惶恐的模样,叹息说道。
“还往摄政王遵循祖训,三思后行啊。”底下的官员一个个轮番苦大情深劝诱靳殊离,可惜靳殊离嘴角冷笑一声,就不肯搭理这群迂腐的老头了。
“你带了什么?”靳殊离若无旁人的询问道。
柳清菡眨了眨眼睛:“猜中才有的吃。”柳清菡也跟靳殊离一般干脆把底下的人视作无物,反正自己在他们的形象估计就不会好到哪里去,她也懒得装了。
靳殊离极为配合的耸了耸鼻子闻了闻,琉璃一般的桃花眼迅速一亮说道:“我闻到奶油的味道了。”
“猜对一半了。”
“恩,夹心饼?酸奶?”
柳清菡摇头。
“不是吧,我要是猜的不对,你就不让我吃了?”靳殊离佯装伤心。
柳清菡看着靳殊离这样故作可怜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也不跟他开玩笑了,打开盖子。
靳殊离瞥了一眼,就看见甜腻腻的点心,要是其他的男人估计不大喜欢这么甜腻的东西,但是换成靳殊离他可是个甜口,专门爱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他一看就知道是柳清菡亲手做的,心里涨的满满当当的,就跟柳清菡是特意为了他洗手作羹汤似的,是不是在她眼里,他也同样是特别的,靳疏离望着柳清菡的侧脸,思忖着。
“发什么呆,你要是不吃我吃了。”柳清菡笑道。
靳殊离捻起一块咬了一口,嘴角勾勒一个清浅的笑意说道:“好吃。”俊秀绝伦的脸孔一扫往日的阴沉冷厉,反倒是多了几分大男孩的阳光灿烂的。咧开一排整齐的牙齿,清隽俊雅的五官更是明艳的光芒四射令人移不开眼睛的。
这个笑容对于靳殊离来说已经够深了,他以往笑容不少但是淡漠的就跟随时能散开的云雾,不像是真实的笑容,也很少像是现在这样开怀。
柳清菡被靳殊离的明艳晃了晃神,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嘟囔一声:“花孔雀。”
靳殊离黑线,无可奈何,轻轻敲了敲柳清菡的额头:“你真是……”大概这世间也就柳清菡这一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其实他蓄胡髭也是因为自己容貌长得太过如妇人阴柔姝丽,长点胡髭才能减少自己五官的阴柔,他极为厌恶旁的人盯着他这一副样貌看,更是厌恶别的人把他当做女子看待,可是偏偏柳清菡直直盯着他看的时候,靳殊离不仅不讨厌,反而莫名的胸腔的那颗心多跳动了一下。
两人若无旁人的亲昵可把底下的官员呕血的,纷纷告辞。
柳清菡皱眉道:“他们走了?你们不是还有国家大事要讨论?”
靳殊离不以为意说道:“那些迂腐的目下无尘的老贵族能有什么好主意的,吵的我头痛,走了正好。”
“你们上次那件事解决了没有?”
靳殊离苦笑,揉了揉额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头痛的很,到现在讨论出几种方法,可惜我总是觉得不够好,漏洞百出的。”
“哎,对了,那些是腐朽的老贵族,那你现在启用的不就是寒门子弟出声靠自己挣得功劳?”
靳殊离点了点她的额头,赞扬笑道:“真聪明。”
靳殊离是真的很忙,他点心还没有吃几口,就又有朝中大臣前来禀告大事。
这一回来的有十个人,全部是靳殊离启用的新贵。柳清菡在里头看见上一回见过的三位大人,霍大人还有李大人,卓大人。
这一回讨论的事情照旧是上一回的有关于朱霞国蓝鼎国这个重要军事要塞的问题。
青年人心思玲珑,提出好几个不错的点子,但是可惜实际操作起来十分艰难,用不了,心思再巧妙也没有什么用处。
最后讨论还是陷入僵局,因为蓝鼎国和朱霞国虽然不算什么大国,但是靠海,而他们的海战技术非同凡响,这就跟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一般,哪怕是月矅国这样以军士彪悍,军纪严苛著称,陆战能力数一数二也奈何不了他们。蓝鼎国和朱霞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柳清菡看呈上来的地图,这是月矅国的派去的细作想方设法偷回来的,靳殊离早几年估计就盯上这一块肥肉,蓄意吞并,可惜到现在还是有些束手无策的,倒不是他们攻打不下来,而是要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国家,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实在是不值,就跟鸡肋似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是这军事要塞的地点又是统一天下踏出去的第一步。
靳殊离仔细看了几遍,指骨轻敲桌面,长眉拧起,优美唇形的嘴唇抿起,垂下的眼帘看不清楚眼神,但是柳清菡知道他是个过果决的人,若是现在还犹豫不动手,势必是他没有把握。
她侧过身子,瞧了几眼。看到蓝鼎国和朱霞国的大致的方位和周围的地理位置。
她扯了扯那羊皮地图。
底下的大多是青年人,对于柳清菡的成见没有像是那些老贵族深,但是仍然觉得摄政王此举不妥,本来就有一个暴君的称号,现在只怕又要增添一昏君的称号了,看见柳清菡这么扯过靳殊离的羊皮地图,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只当柳清菡是想要眼皮子浅不知分寸的邀宠的妇人,实在是愚蠢透了,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的就要这么香消玉殒了。
原先时候,摄政王跟他们讨论紧急的国家大事,宫女倒茶满了溢出来,吓得那宫女惊叫一声,摄政王直接拔了侍卫的刀,把那宫女一刀砍了脑袋,脑袋滚在地上,还是宫女惊叫时候的表情。摄政王连眼睛都不眨,继续若无其事跟人讨论国家大事,那时候他们还像是如今这般受宠器重,也真是因为他们这几人在惊惧惶恐的官员里头,显得要镇定自若一些,还能若无其事继续讨论大事强大的心脏才被摄政王相中了,这几年极为受重用。
摄政王一向对于政事极为上心,没有丝毫当做儿戏,这也是他们心甘情愿追随的根本原因,摄政王心有大志。
可惜他们瞪着眼睛半天,人间惨剧没有发生,到是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柳清菡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一大块座位,她直接嚣张的把靳殊离挤在一旁去了。
靳殊离捏了捏鼻梁,环节疲乏,揉揉额角无奈说道:“清清,不要胡闹。真有大事。”这温柔的语气,宠溺的无奈的眼神,吓得底下的官员目瞪口呆的,这还真是太纵容了!
对于他们来说,神威难测,性情暴戾的摄政王居然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这就跟他们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惊奇。
柳清菡扯过靳殊离手里的地图,直接拿到自己手里自己瞧。
“这是朱霞国?蓝鼎国?”
靳殊离点了点头,就要拿过,柳清菡侧过身,避开,仔细看了几遍,突然嘀咕道:“这蓝鼎朱霞也不是那么难攻的嘛。”
在场都是耳聪目明的武官出身,而且大殿空旷,有回音,这声音也算是明晰可闻了。
一个武官忽的大笑,其他的武官也是笑得肩膀都在抖动,就跟听见一个黄口小儿说大话似的。
“不要捣乱,乖,吃东西。”靳殊离摸了摸柳清菡的柔软的头发。捻起一块糕点喂柳清菡。
柳清菡张开嘴直接吞了那一大块糕点,一面专心致志研究地图。
“公主殿下可有研究什么出来。”一个武官看着柳清菡鼓着腮帮子娇憨的模样,忍着笑意说道。他也就是看见这位公主实在是可爱的紧也就忍不住逗弄一两句。
柳清菡瞧了瞧说道:“这波浪线是什么?这是这黑乎乎一块的。”
几个武官真是要被柳清菡逗得几乎要爆笑出声,一直念叨不能在御前失仪了。感情这位公主殿下看了半天,连基础的图标都看的不明白,所有她是当图画看么?
靳殊离抽走柳清菡手里的图纸,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弄的柳清菡一激灵放手,这图纸也顺利的抽出来。
“我还没有看完。”柳清菡认真说道。
“好,好,等本王跟几位爱卿研究出来方法,处理好大事,送你了成不成,小祖宗?”靳殊离诱哄道。
这些底下的那些五官顿时面面相觑,笑不出来了,这涉及到私密的军政大事,这地图看似简单实则重要的很,这摄政王对这位毓秀公主也太宠爱了,他们顿时有了一个猜想,这位毓秀公主不会真是摄政王的掌上明珠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纵容的没边了。
柳清菡要是知道他们这么脑补估计要笑喷了,而靳殊离要是知道自己直接把被这几个混小子提到父亲那一辈的,可不把这几个抽死。当然了他们这么猜测半天不敢露出想法。
抬眼偷偷看,就看见靳殊离眼眸宠溺,一副拿柳清菡无可奈何的模样,只见柳清菡手执狼毫,在宣纸上涂涂画画的,几个人脑补的人更是脑补出女儿不幸走丢,作为父亲的摄政王就是再如何狠心凶戾的,面对自己找寻回来的女儿,也是一点舍不得责怪,要星星不给月亮,要宝石不给玛瑙,愧疚之下,为了弥补万事,本就宠爱女儿的摄政王更是没有底线的极为纵容。
靳殊离要是知道他们在胡思乱想什么,估计一个耳刮子都是轻的。
柳清菡勾勾画画之后,扬了扬吹了吹没干的墨迹。
“时间有限,我只来得及画几幅。”柳清菡盯了几眼下首的武官问道:“你们谁是打仗的,过来。”
柳清菡看他们不动,又招了招手。
底下的官员看了眼靳殊离一眼,看他点头,纷纷上前。
“再走近点。别别扭扭跟大姑娘似的。”柳清菡吐槽一句。
过来的武官顿时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红了又白的,啥事缤纷好看,扭曲的不成样子。这位公主说话真是的,又怎么比喻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的么?
柳清菡看他们走近了,脑袋也看过来。才慢悠悠解释说道:“这是我随意画的几幅,有些潦草,你们先看看,不懂提出来。”
那些武官本来跟柳清菡是相对的,这画纸也是相反的,他们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看清楚,顿时瞪大眼睛,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震惊,惊呼道:“这,这不是蓝鼎朱霞的母船?咦,可是似乎有些不像。”
柳清菡看他们都看完了一遍,才耐心说道:“第一幅是楼船,也就是你们的母船,第二幅叫做艨艟,主要用于攻击的战船,最有必要说明的是,这不是单纯的用木头做的,上面蒙着一层坚韧难破的生牛皮,有利于机动作战,第三幅叫做头舰,是探路用的,第四幅叫做走戈,行驶速度快,虽然轻便防御力底下,但是架不住灵活,用于夜间偷袭,第五幅是游艇,水战中传令,第六幅叫做……”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头看,就看见几道灼灼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张大嘴,几乎说不出话来。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感觉。
其实柳清菡懂这些也不过是巧合,她之前写的论文有一篇她选择了有关于近代史,而近代史里头有一章节把中外,古今的战船做了一个对比。她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尤其是看到蓝鼎国和朱霞国四面环海,尤其适合这样的战船。
就连一旁的靳殊离也十分震惊,没想到清清居然懂这个,原来她真不是胡闹。
“这,这,太太精巧了!根本就是为了这次作战量身打造的,娘希匹的,有了这些不愁不能把那一锅端了。”霍染一兴奋连粗话都吐出来了。
“真是天助我月矅国,这些那群缩头乌龟总算要被逼出来了。”另外一个将领激动道。
其他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变得极为古怪,看向柳清菡的眼神都跟看挖出来的宝藏似的,狂热的看的柳清菡发毛。
还是靳殊离抬起蕴藏锐气的眼眸瞪了他们几眼,才让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直眉瞪眼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