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6 表白
“我和蔓蔓……”唐宁的眸光微沉,沉默半晌后,轻声说道:“爸,现在这种情况,我可能更担心千语。”
“蔓蔓若问,我怎么和她说?”唐晋旗再问。
“我会通知她,不必过来。”唐宁沉声说道,有些干涩的声音里,带着斩断过去的果决与隐痛。
“好。”唐晋旗沉沉点头。
“爸,你是想逼出我的态度,是吗?”唐宁哑声问道。
“我们做生意也好、追女生也好,总是要目标清晰确定,成功的机会才大。虽然我并不认为你和千语会合适,甚至你可能都追不到千语。但你想做的事,爸爸总是支持的。”唐晋旗缓缓点头,声音温和而慈爱。
在地产界,宁达能做到行业老大的地位,唐晋旗除了有情有义,自然也是有手段的,只是他在唐宁的眼里,只是一个温暖的父亲;他在唐宁面前,也永远没有商场上狰狞的面貌。
“我没有想要追她,只是她这个人除了工作,对其它什么都很随意,我想……有些时候可以照顾到她。”唐宁轻声说道。
“恩,那你去吧,她爸爸妈妈的事,我找时间录音发给你,至于要不要让丫头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唐晋旗点了点头,并不干涉儿子的决定。
唐宁匆匆而来,是因为父亲,也是因为苏蔓;现在匆匆而去,只为夏千语。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夏千语看得比苏蔓还重--如父亲所说,挽回与苏蔓的感情,这是最后的机会;而夏千语的危险却并不急迫。
但他只是担心夏千语的处境,便再无心思去想其它。
“学长,国内有急事,我今天已离开,改日再来拜访。”
“蔓蔓,抱歉匆匆而来又匆匆返程,但知你甚至好,我亦放心,再见。”
在登机前,唐宁给evan和苏蔓都发了信息。
想起苏蔓离去时在电话里哭着说:“他们都重要、所有的事都重要,只有我不重要……”
唐宁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对于苏蔓,他是真正觉得对不起--工作忙的时候,工作比她重要,是她对他的感情让他太放心了;
现在夏千语有事,夏千语也比她重要,是他……是他的感情慢慢偏移了。
“蔓蔓,对不起,我以为……无论你如何待我,我都爱你如初;我以为,无论分隔多远,我们都默契如初;我以为,就算我们分开,也只是我们的爱情跨不过现实,而我爱你,是不变的。”
“我那么多以为,原来……原来也只是以为而已……”
唐宁红着眼圈关掉了手机。
evan看完信息后,抬头看向苏蔓:“donald回国了。”
苏蔓微微一愣,放在烤炉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急急的伸手拿起,在看完信息后,大颗的眼泪无声的滴了下来。
“evan,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是学生,现在他是商人。”
“商人……商人就不恋爱、不结婚了吗?”
“商人重利轻离别。”
“不会,唐宁不是这样的人。”
“但现实逼得他成为这样的人。”
“他说……两年后,公司拿回来了,他就回来……”
“你判断呢?”
“我……或许我去中国,我陪他?”
“放弃工作、放弃理想、放弃父母、等他终于在工作之余想起你?”
“……”
“sandy,抛开我爱你的身份。如果你刚刚毕业,我肯定支持你去追求;但你现在是一个职业女性,你应该学会思考和选择--最后的最后,你将面对什么样的生活?你能面对什么样的生活?若再兜两年的圈子回到原点,值得吗?”
“evan,你让我想想。”
“好,你想。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陪你。”
“evan?”
“以你对他的了解,他发信息的时候在哪里?”
“机场。”
“ok,所以这个航班现在还有30分钟起来,安检已经停止。当然,我们可以赶下一个航班,应该在五小时之后。我们现在订票、出发,还来得及,如何?”
“evan……”
“走。”
evan起身抓住苏蔓的手腕,扯着她往外走去。
“evan,不要!”苏蔓哭着甩开evan的手,回身往外跑去,牵过吃草的马跃身而上,松了缰绳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去。
“sandy,小心!”
evan大惊,跑过去骑上自己的马便追了上去,心里不禁后悔自己这样刺激她。
她本就聪明,否则当初不会主动提出与唐宁分手;只是一段初恋的感情总是难舍,所以唐宁的突然到来,让她又开始摇摆。
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该如何决定、该如何选择,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自己这是……
真是太急了。
她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好……
“sandy--”
唐宁在登机的时候,只觉得眼皮莫明的跳了几下,他站在舷梯上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身往后看去--除了排队登机的旅客之外,再无其它。
“还是舍不得吧。”
唐宁低低叹了口气,转身缓缓往前走去。
“先生请往里走。”
“请问先生需要帮助吗?”
“先生您的行李箱请往这边再靠靠。”
……
沉默着放好行李箱、沉默着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不去理会过份热情的空姐。
隆隆的声音里,飞机拔地冲起。
在英国的一切,那曾最美最温暖的初恋,在他红着的眼圈里,收起在心的一个角落。
……
世界不停的改变
岁月狠狠的碾过誓言
他发现依然陪在身边的她最珍贵
让初恋像昨天
记录在单纯那一页
再美好的瞬间
也持续不了太多年
不曾为了爱心碎的人
他们说的永远都不够远
……
当evan将苏蔓送到医院时,校长夫妻全赶了过来。
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他们并没有责怪evan,只是感谢他将苏蔓送来得及时。
在听了医生对苏蔓的病情描述后,更是感谢他在那样危急的时候,跳下马将苏蔓护住,否则这孩子,整个脊骨怕是都会断了--那后果,不敢想象。
“老师,对不起。”evan一脸的后悔与抱歉。
“怎么怪你呢,这是她自己在处理得不够冷静,也是我们平时太惯着她了,让她少了应对挫折的经验。”校长温润的说道。
“她还小,需要成长的经验,是我太急了。”evan转过头去,看着手术室的方向,眼底全是担心。
“唐宁和她一般大,唐宁遇到的事比她大得多,但唐宁处理得很好。”校长轻声说道,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声音也依然温和。
但evan知道,校长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处理事情不如唐宁,而校长是以唐宁的目标在要求苏蔓。
所以……
所以在校长的眼里,他更支持苏蔓与唐宁的爱情。
“老师,每个人成长的通道不同,遇事的处理方式也不同。我不认为我比不上唐宁,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护着sandy的康复,也会让她爱上我。”evan多年官场经历,即便在老师面前,也坚定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清楚而犀利。
“我认可你说的,感情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sandy受这次伤,也该长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能要什么。”校长点了点头,伸手揽过在旁边急得直掉眼泪的妻子。
对于唐宁与苏蔓,他既然是父亲也是校长,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到现在分手,心里多多少少有着失望与可惜。
但他从不干涉女儿的事情,包括学业与感情。
再说从世俗的眼光来看,evan的条件比唐宁要好许多,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所以最后只能看女儿怎么选了--去中国追随唐宁、留在英国开始新的爱情,都好,只要她的选择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其它。
京城。
唐宁下了飞机后,便给夏千语去了电话--因为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我在机场。”
“英国的事情办完了,所以提前回国。”
“你住哪里?”
“好,我先订房。”
挂了夏千语的电话,唐宁打电话在夏千语住的酒店订了房后,打车往酒店过去。
听到夏千语的声音、订好酒店,唐宁一直不安的情绪才算放了下来。
对于自己的这种变化,他自己都觉得莫明--任何时候,夏千语的声音总能让他感觉到安心,一种不慌不张的笃定与从容。
以前与苏蔓……是没有过的。
唐宁办了入住手续,快速冲了澡收拾了一下后,便去了夏千语的房间。
“你父亲可好?”夏千语拉开门让唐宁进来。
“除了半边身体还是不方便外,其它都挺好。”唐宁点头应着,随她走进房间,看着她问道:“这边的事情还要多久?我下飞机刷了最近的新闻,看到地产公司的新闻了,但涉及政府,会不会有问题?”
“会有一些,傅陵会处理。也算是给J市政府一个警告,京城企业的曝光,势必引起这边官员的关注,顺着线索摸到J市的项目,那边还想乱来的话,就要多想想后果了。”夏千语走到茶水吧,看着唐宁问道:“咖啡还是冰饮?”
“咖啡,我来吧。”唐宁走过去,从冰箱里拿出咖啡豆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记得你带的是十天的量,现在……”
“傅陵也喜欢这个牌子。”夏千语扯扯了下嘴角,拉过高凳坐下来,看着操作咖啡机的唐宁问道:“你在那边只呆了一天。”
“我爸奇怪你会来京城,而且还要呆好些天。”唐宁低头看向夏千语,认真的问道:“你这次要办的事,地产公司的曝光只是顺便,是吗?”
“你需要知道的,仅此而已,其它的是我的私事。”夏千语轻扯了下嘴角,起身准备离开。
“什么情况下,你愿意告诉我?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唐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认真问道。
“……唐宁,你我之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夏千语转过身,沉静的看着唐宁。
“夏千语,你是不是对所有感情都能控制得宜?”唐宁紧抓着着她的手腕,并不松开。
“是。”夏千语微抬下巴,眸色沉然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也便确认了他在J市国际机场的那个吻--是他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他在逼他自己做决定。
但……
她不想改变,也没打算改变、更没想过还要他的回应。
“但我不行。”唐宁看着她轻声说道:“我没办法在面对你的时候,装做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那就不见面。”夏千语冷声说道。
“如果不见面就能让心收回,那我就不会赶回来。”唐宁沉声说道。
“你赶回来有什么用?你能做什么?”夏千语冷笑着反驳他。
“我……”唐宁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时,目光不禁冒火,大声吼道:“是,我什么都不如你;你是投资界的传厅,我的商业才入门;你做事果断利落,我处事没有你的意见就不安犹豫。所以我就不配喜欢你,是吗!”
“你……”夏千语看着他温润的脸因发怒而红起来,不禁有些语结--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她的未来只有自己,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这与他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无关。
“唐宁,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简单的、只有工作的。与你无关。”夏千语看着他轻声说道。
“就算是那也没关系,我总是会超过你的。”看着她落寞而包容的眼神,唐宁努力让自己的恼意平复下来--
他没有理由生气的,他现在什么都不如她是事实。
“夏千语,可能我们之间现在确实不能有太多改变,你不想改变你的生活方式、我现在也还没有资格爱你。”
“那我们还象现在这样,工作上的事情你交我、生活上的事情我照顾你;我努力做一个能超越夏千语的唐宁、你的感情也不必压抑,你对我怎么样我都能接受,想吻我的时候,可以象顾白一样大大方方的,不必等我醉了或睡……”
“唐宁,你给我闭嘴。”
唐宁的话还没说完,夏千语沉声低吼着让他闭嘴,耳根发热的转身往外走去。
“夏千语,如果你不习惯,我可以装睡。”唐宁伸手将她扯了回来,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眸子,温柔得让人无法躲闪。
“或者,你希望我主动,也是可以的。”唐宁温柔笑笑,缓缓低头,将唇轻压在她的唇上,看着她睁大的眼睛,低低说道:“夏千语,你不需要改变,你只需要接受。你或许对爱情没有期待和要求,我对你……也没有。”
“好好儿说话。”夏千语往后缩了缩脖子,轻恼着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与他如此接近,而他的唇在她的唇角、齿间、游移吮动,暧昧的气息自她的齿间一直传达到全身,让她忍不住的心跳加快。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很是心慌。
“唐宁,我……”夏千语的声音微微沙哑,这让她越发觉得对现状的失控。
“就这样说好了,什么都不改变,一切顺其自然,不控制、不退缩……”唐宁伸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游移的唇缓缓用力压住她的,将这个浅尝即止的唇加深到纠缠、将她想逃的身体用力的搂进怀里……
好象,他可以保护她一样。
在唐宁终于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夏千语深深吸了口气才顺过来,此刻的她再也无法做出冷漠无感的样子,抬眼看着他温柔入骨的眼神,她的脸微微发热,竟还有些隐隐的无措。
“唐宁,我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的。”夏千语看着他,定定的说道。
“我知道。”唐宁点头。
“ok,你同时记住,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夏千语点了点头,转身往书房去。
“好。”唐宁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是温柔的笑容。
他们都知道,改变不在于言,而在于行;有些不同,早在心里,不必说出来。
“咖啡。”唐宁将煮好的咖啡端到书房,递给她一杯后,拉了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charlene,你要在这边呆10天,具体做什么,我不问你。但我父亲有事要提醒你。”
“什么事?”夏千语停下手中工作,抬头看他。
谈到这件事,她的状态立即恢复到最敏锐的状态。
“你对你母亲还有记忆吗?”唐宁突然问道。
“很少。”夏千语摇头,却是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你父亲在监狱可曾向你提起过她?”唐宁再问。
“唐宁,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夏千语烦燥的说道。
“你别急,我就是看你知道多少,看从哪里开始说。”唐宁的眸色微沉,起身拦着想暴走的她,拉着她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看着她说道:“太详细的我父亲还没来得及和我说,他只说:你父亲入狱或许与你母亲有关。这次你要对付那人,他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或许并不止是政敌这么一种。”
“和我母亲有关系?不只是政敌?”夏千语的脑袋快速的转动着,搜索着母亲离家之前模糊的记忆、还有父亲几次言语不清的自语,却仍拼凑不出事情的真像。
“你父亲不愿意告诉你全部?还是你没有听?”夏千语看着唐宁问道。
“没来得及听,担心你出事。”唐宁轻声说道。
“担心有什么用?不知道信息的全貌,就不能对事情的发展做出正确的判断。”夏千语冷声说道。
“是,有些情绪明知没用,也无法消褪。”唐宁的目光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你……”夏千语不禁无语,只得说道:“我唐老打电话。”
“他说会录音传给我,你别急,我看看他发了没有。”唐宁转身去咖啡吧拿了手机,打开邮箱后,眸色微微暗了暗--
“小宁,这些事有些是事实、有些是我猜的,让千语知道供她判断。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相信她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所以,不要瞒她。”
这是唐晋旗在发完录音稿后,在电脑上用一只手敲下的文字。
他曾犹豫要不要让夏千语全部知道,现在却又说全部告诉夏千语,那么当年事情的真像一定不是夏千语知道的那样。
而在唐晋旗的心里,也与唐宁一样:夏千语的强悍与能量,足以应对一切的现状。
只是他记忆中更多的是那个在投资场上女魔头般的夏千语,而唐宁的心里却多了怜惜与心疼。
所以……
唐宁抬头看向夏千语,犹豫着要如何对她说。
“发了?”夏千语快步走过来,伸手将他的手机拿了过去,看了一眼唐晋旗的文字后,轻扯了下嘴角,沉声说道:“下载,发给我。”
“好。”唐宁轻轻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下载后转到了她的邮箱--在夏千语面前,他要做的不是隐瞒或掩饰,而是帮她承担。
“我的文件删了,你先听。”唐宁给她看了自己的手机上被彻底删除的文件后,转身往外走去,在离开书房时,帮她轻轻的掩上了门。
这是她最私密的事情,若非她愿,他不会主动打开。
唐宁将煮好的咖啡装进保温的咖啡壶里后,回自己的房间拿了电脑再过来,在等夏千语的时候,他用工作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千语,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后面这些,是唐伯伯根据当时的情况推算的。”
“确实是你父亲在官场得意后做了些错事,导致你母亲的离开。你母亲离开后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清楚,你父亲当时有新的伴侣,所以也没去找过。”
“我当时筹钱的时候,帐上有笔资金被莫明冻结了一天,我守在银行拿了资产做抵才拿出钱来,但这些都是并非正常程序,而是有能够左右银行系统的人对银行施压了。”
“此其一,其二,钱虽晚了一天,但我送到和直接银行转帐,速度是完全不同的。我不敢在本行转帐,但我提了钱之后,你母亲找到我,说是不用着急,她可以保证你父亲无事。”
“你母亲也是我熟识的,而且她在这个关键时候出现,我竟糊涂的信了她,以致于我回到京城时,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你母人的身份,我托人查到:是一个隐形富豪的继室,是告发你父亲那人的继母。”
“继母……”夏千语伸手按停了录音,原本算术极好的她,在此刻却拿笔在稿纸上将几个数字写下来:汤哲(唐父的对头)50岁、父亲若活着是52岁、母亲比父亲小3岁,是49岁。
而49岁的母亲,却是50岁的汤哲的继母。
这世界,真是疯了。
夏千语重重的将签字笔扔了出去。
“charlene?”唐宁推门看她。
“咖啡。”夏千语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好。”唐宁拎了咖啡壶进来,给她倒了满杯后,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仍是一句不问录音的内容,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开。
夏千语轻轻的吐了口气,伸手从桌上拿了烟点上后,按开录音继续听。
“所以事情可能是这样:你父亲与汤哲是政敌,汤哲拿到你父亲犯事的证据举报了他,在你父亲筹钱谋事的过程中,应该也反击了汤哲。若你父亲继续做市长,汤哲不仅没有升官的机会,有可能被你父亲整进去。”
“那时候你母亲在这个大家族的地位应该并不稳,所以由她出面,用你父亲的自由换了自己在家族的地位。”
“事情是不是这样?你母亲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新的生活还是有报复的意思?这我都不清楚,所以我不知道你这翻出手,是否会给她惹来麻烦?又或激她出手对付你。”
“千语,你别惯唐伯伯如此凉薄的猜测,她离开你时你只4岁,而她在现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20多年,所以对谁的感情更深,我们都明白。”
“所以从血缘来讲,她是你母亲;从感情来说,你要懂得她的选择,你要知道保护自己。”
“千语,当年的事情是唐伯伯没办好,没救得了你父亲、也没保护好你,唐伯伯一直很内疚。但这和唐宁没有关系,所以唐伯伯就腆着这张老脸求你:如果唐宁还能干点儿事,你就帮帮他;如果他不行,你就让他回来;我对这孩子没有太高的期望,有口饭吃就行。”
“千语丫头,对不起……”
录音嘎然而止,夏千语大约也懂了唐晋旗的意思--他知道了唐宁感情的变化,他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看上唐宁,所以担心自己以当年的事情为由,玩弄唐宁。
“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放他一马。”
最后一句话,加上一句对不起,转化来看不过是这个意思。
他对往事的判断,或许有提醒自己的目的,但主要目的还是拿来交换自己对唐宁的态度。
“你真是个好父亲,所以我也要懂得你的选择,是吗?”夏千语轻扯嘴角,不禁冷笑。
至于母亲的事,反而并不影响她的情绪。
不是因为理解,而是4岁即离开的一个人,于她来说:’母亲’两个字不过是个陌生的名词而已,她要怎么做、她会怎么做,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她怎么会被一个陌生人--给伤到。
“charlene,听完了吗?”唐宁推门而入,担心的看着她。
“恩。”夏千语将电脑推到他面前:“不过是我母亲改嫁、为了维护新家而出卖我父亲,也有可能对付我而已。算不得什么秘密,你想听就听吧。”
“好,那我听听,就算你连我的提醒也用不着,起码我也能少担些心。”唐宁点头,伸手拉过电脑。
“嗯哼。”夏千语翻了翻白眼,按熄了手中的烟后,对唐宁说道:“你先听,我过去找傅陵。”
“好。”唐宁看了一眼她按熄烟蒂的手指,不禁隐隐心疼--她是真的不在意吗?还只是用理智压制心里的难受?
夏千语出门后,唐宁起身将烟灰缸洗净了放回原处。
每每她看到他洗净的烟灰缸,总能控制一些时候不抽烟;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完全戒掉。
唐宁打开电脑里的录音,越听脸色越阴沉--这样的母亲……
一直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唐宁,完全无法想象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她或许对夏父有恨,可她竟完全不想一个6岁的女儿在没有父亲之后,要如何生活?
她既救了继子,为何不要他们放过夏千语一马,而是逼着6岁的她连孤儿院都呆不下去?
所以……
所以这次夏千语的出手,她自然还会出面。
至于父亲最后那段话的隐喻,唐宁是完全没有听出来,只觉得看了24年听话的儿子的父亲,并不相信他能做好一家企业。
但没关系,他知道自己可以,他也知道自己会坚持。
而夏千语,早就说好了啊,在肖奕事件后,便不会再用去留问题来为难他。
夏千语再次回房间,已经是两小时以后。
她回来的时候,唐宁正埋头在电脑里办公,看起来沉静从容,但皱成疙瘩的眉头,却轻易出卖了他不宁的情绪。
“听完了?”夏千语走过来,目光从洗净的烟灰缸上轻扫而过。
“恩,你和傅先生聊过了?计划都还稳妥?”唐宁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想知道就去找傅陵,让他告诉你。我不耐多说。”夏千语看着他淡淡说道。
“好。”唐宁不禁咧唇而笑--她这算是妥协吗?
她的计划、她的过去,对他完全放开。
“你和你父亲是无话不谈的吗?”夏千语突然问道。
“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唐宁疑惑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回来他知道?”夏千语侧头看他。
“知道,所以他很担心我追不上你,在他的眼里,你是我不可跨越的距离。”唐宁闻言低头而笑。
“唐宁,以后和你父亲,不要聊我们的事。”夏千语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算是有事吗?”唐宁的眸色闪亮,推开手边的电脑,起身看向她。
“如你所说,什么也不会改变。”夏千语的眸色微黯,淡淡说道。
“当然依你。”唐宁温柔应着,伸手将她拉入怀里,轻声说道:“夏千语,你不想改变的,就不改变。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我的怀抱,可以提供给你依靠。”
“我不喜欢听人说这些。”夏千语摇头。
“那就不说。”唐宁不禁叹气。
夏千语沉默的看着他,在他温柔如水的目光里,她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与坚持,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低低的说道:“唐宁,即便只当她是陌生人,可我还是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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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谈更深入的未来,选择让彼此安心的相处方式,只是陪伴着,就很好。
唐宁还不到能强迫千语的时候,当然以他的性子,怕是永远也做不到强迫千语,所以顺着她的意思,只是陪着她,能照顾她就好。
千语父亲母亲的过去,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亲们真是历害,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我郁闷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