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天,整个赛马场都守卫森严、全场戒备,却不见任何风吹草动,平静得格外异常。
这日,司涵远、奥云达来与祎徵聚在一起,分析着其中的不同寻常。
“这几天,我仔细地巡视过赛马场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见任何蛛丝马迹,难道他们就此收手了,还是一开始就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而放的烟雾弹?”奥云达来分析道。
“这里储备充足,人手齐全,把我们困在这里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的威胁,反而耗费了他们的时间,我想一定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已经严防部署的消息,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的,没准此刻正在酝酿着什么计划也不一定,倒是我们,片刻也不能懈怠,不然的话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了,他们现在应该是想先扰乱我们的节奏吧。”
“朕没想到此来百越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一切都是因朕而起,如今还要你们替朕担心,等这次的事情过去,朕就即刻回宫,不再连累你们,另外替我向卓力格可汗致意,达来王子。”祎徵歉疚地说道。
“皇上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且不说有涵远这层姻亲的关系在,单说我们双方过去的关系那也是极为融洽的,您是我们百越的贵客,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奥云达来颇有义气地说道。
“皇上、二王子、驸马,大王子来了,正在门口候着,小的来请示一下,是否可以让他进来?”巴根的出现突兀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大哥来了,好好的他怎么来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奥云达来警惕道。
“大王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对人马,说是奉了可汗的命令,来加固防卫的。”巴根一五一十地说道。
“我走的时候,父汗还吩咐说行事要低调,不宜张扬,让我只身前来,并未带上任何人马,怎么好好的又下令大哥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司涵远满心怀疑道。
“可是就这么让大哥守在门外不让他进来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呀,莫非情况有了变化,所以父汗才派他来增援的吗?”奥云达来揣度着。
“你们都别争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让大王子进来吧,朕也是得到他的相助,才知道尚仙在这里的,朕信得过他。”最后还是祎徵下了决定。
达来与涵远相视一眼,示意巴根让都日进来。
“皇上,我奉了父汗的命令,特意加派了一队精兵过来增援,父汗让我转告,您可以放心,有我们百越的战士在,没有人可以动您一分一毫的。”斯钦都日拍着胸脯承诺道。
“有劳大王子。”祎徵礼貌地谢道。
“大哥,我出发的时候父汗并未提及增派兵马的事情,是不是事情有了什么变化?”司涵远试探道。
“我回到行宫才得知你们都来了赛马场保护皇上,并自告奋勇向父汗请示带兵过来支援的,二弟,你的病才刚好,毕竟这么多年来兵马都是由我操练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总是好的,你该不会嫌我多事吧?”都日恳切道。
“怎么会呢,大哥。您带来的人先由巴根带去安置吧。明天我们再重新安排布岗。”奥云达来接口道。
“大哥,您一路也辛苦了,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吧。”司涵远也见势将都日从祎徵面前支走了。
第二天,巴根神情慌张地跑到奥云达来身边汇报道:“二王子,有个士兵突然感染了风寒之证,眼下该如何是好?”
“他是哪个区域的,看过军医没有,要不要紧?”达来谨慎地问道。
“就是昨天跟着大王子一起来的士兵中的人,军医说是突染风寒,这病情来得凶猛,恐怕一时好不了了,您看?”巴根惶恐地说道。
“可能是一时水土不服累倒了才犯的病吧,将那个士兵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让军医好生照看,尽快开药治疗就是了。”达来吩咐道。
“奴才觉得这事情多少有些蹊跷,是不是让尚仙大夫仔细查看一下病因?”巴根自作主张地建议道。
“不必了,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另外注意一定要封锁消息,免得军营里搞得人心惶惶的,有什么新的情况再来禀报就是了。”达来不假思索地下令道。
“是,奴才遵命。”巴根只得乖乖听令,心里却生出一丝丝不安来。
又过了两日。
天才刚蒙蒙亮,司涵远一大早跑去了敲开了奥云达来的门。
“达来不好了,军营里的士兵都病倒了,军医们也都束手无策,赛马场可能感染上什么不知道的瘟疫了,你赶紧戴上面纱,去找皇上、尚仙他们过来一起商量对策吧。”司涵远不由分说地将达来从床上拉了起来。
奥云达来闻言惊醒过来,忙道:“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巴根呢?”
“没时间和你说细说了,我今天一早起来巡视,就发现士兵们都倒下了,一病不起,军医们还在研究对策,一时也没有任何进展,只知道这病恐怕会传染,所以先带了面纱过来,想和你一起商量对策,一会打算给皇上他们发面纱去。”司涵远心急火燎地说道。
“你先别急,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找皇上说明情况,然后把他们带到这里。你去找巴根,让他想办法先将感染的士兵们都送到地下密室内统一隔离起来,再让军医们聚集到一起想法子找出对策。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回头我们再到这里汇合。”达来果断地说道。
“好吧。”司涵远说完,便去找巴根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司涵远打点妥当了一切,又回到了达来的房间,见祎徵、司曼柔、尚仙都神情凝重地聚集在一起,几度欲言又止,达来见状便心领神会,借故跟司涵远单独走出了房间。
“都安排好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达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情况不太好,所以的士兵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军医们除了知晓此病会传染的特征外,其他一无所知、毫无进展,目前巴根负责看守军医和士兵们的治疗。”司涵远叹了口气道。
“这瘟疫的源头何在?难不成是大哥的人带来的?”奥云达来突然灵光一现。
“你的这种怀疑刚才我也有过,可军医告诉我,大哥他自己也感染了,而且病得不轻,恐怕这才是眼下最糟糕的。”司涵远不间不界地说道。
“派军医诊治了吗?大哥是否也一同隔离了?”达来又问道。
“专门派了一名军医守在大哥身边,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未同其他人一起隔离,只是将他的屋子隔离起来了。”司涵远又补充道。
“除了感染的人,整个赛马场还剩下多少人?”达来突然想起了什么。
“除了我们几个,只剩下十几个厨师、侍女、驯马师等等了。我也分别将他们聚集到一个屋子里了,同时给他们分配了面纱,目前他们主要配合军医熬药等等。”司涵远垂头丧气地说道。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的兵力聊胜于无,只剩下一群老弱残兵了。”达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局势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尚仙端着茶壶,走了出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便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将军你护送皇上、皇后回托克托行宫,我留在这里照顾大王子和大家的病情,二王子留下主持大局。”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自己走呢?再说皇上、皇后知道了也一定不会答应的。”司涵远一口回绝道。
“眼下的局势只能如此,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即使敌人来了,也是冲着皇上,我和达来不会有事的,保护皇上要紧呢。皇上、皇后那里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带走,上次我给你的闭厥丸还带在身上吗?”尚仙话锋一转。
司涵远忙拿出药丸,数了数道:“我一直带在身上,我一颗也没吃,现在还有五颗药丸,完好无损。”
“刚好,这三粒你收好,怎么食用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必要时候用于你和皇上他们自保,这两颗我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尚仙取出两颗药丸收好,将其余的三颗还给了司涵远。
“涵远,尚仙说的对,如今赛马场内忧外患,只有你带着皇上他们突出重围,才有希望脱离危险,你别再犹犹豫豫的了,尚仙有我保护着不会有事的,皇上、皇后那里就交给你了。”达来当场拍板道。
“要说服皇上、皇后心甘情愿地离开谈何容易呢?一味劝说肯定指望不上了,这该如何是好呢?”司涵远面露难色道。
“交给我吧,将军,今晚你就带上皇上他们动身吧。”尚仙抱紧了手里的茶壶,一字一顿地说道。
三人眼神交汇,步调一致地点了点头。
晚膳过后,司涵远带着昏迷着的祎徵和司曼柔悄悄地上路了。未免在大路上遭遇埋伏,司涵远只得绕了一条鲜有人知的远路缓缓前行,虽然已经离开了水深火热的赛马场,但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替尚仙他们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