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约莫十点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电梯里探出半个身子,左右观察了一番后,便快步来到一扇大门前,垂着头很快地输了密码。
门开了之后,他一个闪身进了屋里,动作流利地将大门关上。
屋里开着很亮的灯,门口一双深蓝色的男士拖鞋整齐地放着,在等着他的到来。
换好了鞋,他便直接轻车熟路地走向半掩着门,亮着光的卧室。将客厅的灯熄了,他才推开那扇为了他而半开的门。
一进去,他便看见倚着床头,正安静地看书的女生,她长长的头发柔顺地垂着,一张精致无暇的小脸在黑发的映衬下好像在发着光。
感觉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冉小梨半歪着脑袋,笑着抬眼去看。
“来的真准时。”她眯起一双迷人的丹凤眼来,声音清澈温柔,她瞥了眼手表,笑道:“还差一分钟就是十点了。”
罗谡弯唇没有立刻搭话,等进屋后顺带关上了门,几步就走到床边。他俯下高大的身体,在小梨脸颊落下轻吻,看着那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坏笑着挪揶道:“有佳人洗白白了在等,我当然要争分夺秒,毕竟**一刻值千金啊。”
“呸呸呸,谁洗白白了在等你,不要脸。”冉小梨作势瞪了一脸坏笑的男人一眼,红着脸拿书本去推他的胸膛,嘟囔道:“我困了,你赶紧去洗澡过来睡觉。”
她是在等他没错啊,可,可她又不是为了等他来做那种事的。
罗谡笑了两声,一脸阳光明媚,因为他自动把“睡觉”理解为makelove。
“好好好,先亲一个再去。”罗谡笑眯眯地捧着小梨的脸颊,精准地攫住她的唇舌,挑开她的贝齿纠缠了一番,直到她脸蛋红得快滴出水来而且气喘吁吁了才放过她,然后喘着粗气说:“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好。”
见小梨只顾着呼吸新鲜空气,拿一双泛着情丝的丹凤眼看他,罗谡身体一紧,某处已经有了反应。于是他也不再多说话,迅速往浴室去了。
平复了气息,冉小梨才拿书遮了大半的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悄悄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是不是男人的脑回路跟女人的脑回路不一样?冉小梨总觉得,四叔好像误会了什么。
呆愣了片刻,她又想起今天下午带四叔去见三表哥和梓韵姐的事情,冉小梨忍不住傻笑起来。
本来冉小梨以为下午只梓韵姐一个人的,但三表哥知道她要带男朋友来,也推了之前的其他约,跟他们一起去看画展。
而让冉小梨开心的是,梓韵姐和三表哥对四叔的印象都很好,下午的时候几个人在一起十分融洽,相谈甚欢。
另外,如果不是下午去看画展,冉小梨也还不知道四叔竟然辅修过设计专业,更不知道这副对戒就是他设计的。
现在,冉小梨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因为这男人就像是个百宝箱,时时都会有惊喜。
虽然她不是那种喜欢追求浪漫的人,但偶尔的浪漫和惊喜也会让她觉得感动和满足。
听到浴室传来水声,冉小梨便弯唇将书放下,躺下提了被子盖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今天下午大约在画展上待了两个多小时,接着几人一起去A市比较有名的一家中餐馆吃饭。七点多的时候才散了,后面就各回各家。
回来之后冉小梨又跟梓韵姐聊了会儿天才回到自己的公寓,洗了个澡在床上看书。
因为三表哥和梓韵姐的睡眠时间是九点半,冉小梨怕四叔来的时候被三表哥看到,所以就让四叔十点的时候再过来。
中间其实她也睡了一个多小时,在快九点半的时候才起来,拿着本书在那边翻看边等着。
昨天那么晚睡,今天也没怎么休息,冉小梨其实已经很累了,但就还是想在睡前看看他。其实说起来,她在感情里也是个生手,在这段关系里也会不安也会诚惶诚恐。
只是她早就习惯表现出最乐观的一面罢了。
从英国回来之后,她和四叔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美丽的梦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好像都太自然了,不管是日常的相处,还是在床上的时候,都那么和谐,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但这些又好像发生的太快了些,她和四叔之间,没有罗妍所说的恋爱该有的磨合、也没有所谓的过渡,他们似乎就直接跳到了夫妻频道,生活的平淡却有简单的幸福。
可越是这样平静幸福,就越有些不真实。在绑架的事情发生之后,冉小梨心里就偶尔会冒出一些不安的念头,她总觉得,这样的幸福,总有一天会结束。
虽然每每想到可能发生的不好的结局,冉小梨都会觉得胸闷难受,但当那念头涌上来,她却没办法遏制。暗处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她的思维。这种感觉很奇怪,而且无法捉摸。
冉小梨迷迷糊糊地想了很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恍惚感觉到腰间多出了一条铁一样的手臂,接着一具滚烫的身体缓缓贴紧她。
“小梨。”男人的声音浅浅的,温温的。
男人身上独特的气息和着沐浴露的清香萦绕在鼻间,冉小梨心里知道是四叔洗完澡了。但她真的很困,眼皮实在是重得抬不起来。
她慢慢侧了身,投入男人的怀抱。弯唇呢喃了句,“阿谡。”
听到女生的低语,罗谡浑身一僵,这是小梨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慢慢地抬起手,去抚摸她干净的脸颊,扬了嘴角。阿谡,多么平淡的两个字啊。这些年,身边也有许多人都这么叫他,听得多了,也不觉得稀奇。可偏偏从小梨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却一下子搅乱了他平静的心湖。
其实称呼这种事,他原本是不在意的。他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谈个恋爱就要整天把老婆、宝贝什么的挂在嘴边,那样未免显得有些轻挑和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