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有难,我岂能为了自保而当缩头乌龟……”
“如果姒月大人已经被抓走,咱们把这里翻过来也无济于事。”一号很冷静,“如果姒月大人躲在附近,那么她暂时也不会有事,还请头儿不要乱了阵脚。”
“不行!”姒琅摇头,“万一母亲真的躲在哪里,而我错过救她的时机……”
“这样,咱们就派十几名探子在这一带悄悄搜索就好,其他人还是隐匿起来,按兵不动,免得被朝廷盯上。如果探子发现朝廷的伏兵,就抓几个回去拷问,如何?”一号建议。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劝阻的队伍中。
姒琅沉默了片刻后,仰头叹息:“就依你们的意见办吧。还有一点,立刻想办法与宫里的人取得联系,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打听我母亲的下落,若有可能,就全力保护我的母亲。”
“是,我立刻去安排。”一号见姒琅冷静下来,也赶紧去办最要紧的事情。
姒琅心急如焚的时候,正是景立天心情最痛快的时候。
“真的抓到了?”他激动着高声吼,胸口起伏得很是厉害,“没有骗朕?真的没有骗朕?”
“是的,囚车马上就要进宫了。”十万火急的先跑进宫禀告的探子很肯定的道。
“确实是姒月吧?不会是替身吧?没有人在半途将她劫走吧?”景立天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但当这一天就这么突然的到来时,他又不怎么敢相信。
“抓捕姒月的过程很顺利。”探子道,“楚刀大人确认对方就是姒月,绝对不会弄错。另外,楚刀大人带了几百人亲自押送姒月,并做好了调动大内侍卫和禁军的准备,绝对不会给姒月一党劫走姒月的机会,还请皇上放心。”
“天哪,天哪……”景立天跌坐在椅子里,捂着胸口喃喃,“不会真的抓到了吧?她就这样被抓到了?该不会又是她的阴谋吧?”
毕竟这一次的抓捕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到就相当于抓了一只逃走的猫似的,把以前他费的那些劲变成了笑话一样的存在。
“去,去告诉楚刀,”他微微哆嗦着声音道,“赶紧把姒月押到景华宫,朕要连夜审问姒月。还有,你们赶紧去调三百大内侍卫过来,守好景华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和入内。”
他嘴上说着,心里还在祈祷:苍天保佑,保佑这回抓到的真是姒月,而且别再出意外了,再也意外他就要不知吐第几次血了……
而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四肢抽筋,精神陷入巨大的紧张之中。
直到姒月被楚刀押着进入,他的那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姒月,姒月你这个贱人——”看到姒月并确定那真是姒月的瞬间,景立天只觉得全身的气血排山倒海一般冲上脑门,整颗脑袋都陷入了火山爆发的状态中。
他咆哮着冲上前去踹姒月:“你终于落入朕的手里了!朕今天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后悔终生!”
“我让你骗我,愚弄我,嘲笑我,欺负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斗……”
“景立天,我身体虚弱,你若是现在就把我打死了,还怎么抓我的人?”姒月避着他的踹踢,嘴上平静的道,“我已经后继有人,就算我死了,我的人也不会放弃复仇。你现在弄死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景立天停下来,红着眼,红着脸,红着脖子,宛如恶鬼一样死死的瞪她:“你怕死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放过你?”
其实,他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他大吼了这么多声、又踹了这么几脚后已经累得不行了,不得不停。
“我还不了解你么?”姒月的唇角一勾,淡笑,“你当然不会放过我,就像我不会放过你一样。不过,我的身体真的很虚弱,根本经不起殴打和酷刑,你想折磨我,还是等抓到我的人后再折腾吧。”
“你会帮我抓到你的人?”景立天狞笑,“你无非就是想拖沓时间,残喘苟延罢了。”
“是啊,我确实是在拖沓时间。”姒月也不否认,“我希望我的人能来救我,因为,我还想活着看到你死。”
“你这个贱人——”景立天气得几乎要疯掉了,冲上去又给了姒月一脚,姒月痛不痛他不知道,但他的那只脚快要抽筋了,令他差点当众摔倒。
“你急什么呢?”姒月还是在笑,但目光一直都冰冷得不像活人,“我想杀你想了二十余年,你想杀我也想了几年,这么多年我和你都熬过来了,难道还等不了这一两天?”
楚刀也对景立天低声道:“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引出华黎部落的余孽,就让犯人多活两三天又何妨。”
杀掉姒月,姒月一党就会自动解散或衰灭?
不会的。
所以,利用姒月引起她的党羽,再一举灭之,才是上策。
“那也先要折磨她个半死再说。”景立天恶狠狠的道,“要不然老子忍不下去。”
“我嘴里有一颗牙齿,含有剧毒,一旦咬破,我会立刻死亡。”姒月淡淡的道,“你也别想着把这颗牙齿撬走,因为,你一定不会知道是哪颗牙齿,而且在撬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令这颗牙齿破掉。这颗含毒的牙齿,就是为了哪天被你抓到时所用。”
“景立天,”她冰冰的道,“我现在还没有咬破这颗牙齿,就是想跟你赌一把。赌我的人来救我时,是成功的将我救走,而不是被你一网打尽,灰飞烟灭。”
“呵呵,你还真他妈的有自信。”景立天见她一点惧色和慌色都没有,心里很是气愤,“就你那点人,还想从老子的千军万马和铜墙铁壁中救走你?妈的,整个晴国都是朕的,你逃到哪儿不是一样?都这样了还妄想着逃走,你个异想天开的死老太婆。”
说起来,姒月的头发已经夹带上了明显的银丝,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细纹,素颜还是美丽的,但,确实不年轻了。
但,相较之下,自己老得更快、更明显,这点也令景立天感到气愤。
“所以,这场赌局你占据了绝对优势,我赌的只是九死一生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赌。”姒月道,“如果你跟我赌,我不会咬破嘴里的毒牙,如果你不跟我赌,我不会给你折磨我的机会。”
“呵呵,”景立天冷笑,“我比较想赌在你自尽之前,我能不能让你没法自尽。”
“我已经跟我的人谈好了,”姒月淡笑,“如果我变成尸体,就随便杀我者如何处置我的尸体,他们无需理会,只要日后为我报仇就好。景立天,你现在需要选择,是选择马上杀掉我或逼我自尽,还是选择留我几日,引我的人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