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岁,母亲病重却没有钱财看大夫,为此我不惜做贼。”萧浪道。他抬头望天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那后来呢?”
萧浪道:“后来就那样了。”他显然不愿意说出不愉快的往事。
萧浪回到之前的话题道:“一个轻功不错的贼子想要作案,他首先要做的是找一条退路,好比杀手杀人,一击之后迅速撤离。”
钟女侠道:“那我们怎么找到他撤退的路线呢?”她不是个笨蛋,很快就明白了萧浪想要干什么。
萧浪道:“你注意看着洛阳的建筑,又豪宅,有商铺,有高大的酒楼更有低矮的住户,若是你想逃跑,你会怎么做?”
女侠道:“那管那么多,有路就逃了!”女侠是个直肠子,不禁是说话直爽,连做事也是直来直去的不经大脑思考。
萧浪道:“所以说你只能做个女侠,若是你做贼可能早已被抓几十回了。贼子作案前是要找退路的,那么一个轻功不错的贼子他的退路回是什么地方呢?”
萧浪没有等女侠回答,继续道:“轻功好的人都喜欢往高处走,因为他们自信能从高处甩掉一切不不要的麻烦。”
女侠道:“你是说咱们找个高地在那里劫住他。”
萧浪道:“没错,你看这附近有什么建筑很高?”
女侠道:“客栈,来福客栈要比其余的房屋都高。”
萧浪道:“所以,若是毛草蜂在这一带作案,那么无论他从那个方向撤离,他找的退路必定要经过来福客栈。”
女侠不解道:“为什么?”
萧浪道:“他一定会以来福客栈作为一个点,再向其他的地方画一条直线,而他直线经过的地方必定是高地。”
女侠又问:“那他为何不走巷子里呢?若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也可以甩掉敌人啊?”
萧浪解释道:“若是做了大案,官府封锁全城那他怎么出城?所以盗贼的藏身之处一定是一个非常容易出城的地方,或者直接就在城外。”
女侠道:“那我们到来福客栈的屋顶去等?”
萧浪道:“不,我们去来福客栈的旁边。”
女侠又不解。
夜很深,月牙弯弯如柳叶的芽儿。
弯弯的月牙照耀着长街,长街仿佛是从那深深的黑夜里伸出的触角,夜连着街,街连着夜,只有那弯弯的月牙儿独自高高挂在天际,仿佛有说不出的孤独。
弯弯的月牙下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黑影在那长街上,在那高楼凸起的尖顶一纵一跃,一会儿如飞鸟,一会儿又如那跳跃的羚羊。他的肩上好像扛着一个袋子。
萧浪和女侠在这条街上等了整整五天,终于在今夜看见了目标——毛草蜂。
毛草蜂不是一种蜂子,而是一个人,一个身轻如燕专采名花的的菜花贼。
此刻,毛草蜂正如大雁般的跃过一条长街,脚步轻盈地站在了来福客栈的房顶上,他环顾四周,感觉没有任何危险方才跳下客栈直奔一座石桥而去。
石桥在弯弯月牙的照耀下现出一丝淡淡的白色,月儿弯弯,石桥也弯弯。
弯弯的月儿映在水里,月光反射出来似乎有一丝凉意。
毛草蜂身轻如燕,哪怕是肩上扛着一个人他也没有一丝吃力的感觉,他自信自己的轻功能在江湖上排进前十的位置。自行走江湖以来,他经过无数敌人的围追堵截,最终都能凭借这身轻功轻易脱身,每每想到那些个江湖中所谓的正道人士总是拿他毫无办法,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毛草蜂总是要在自己兴奋时才能忘记自己的不幸与痛苦,所以,他总是不断的追求刺激,作案也越来越大。原本只是个小小的采花贼,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大名早已传进了江湖中。
今夜,他的目标是洛阳首富郭保泰的千金郭茗茗,行动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顺利的超出想象,最令他欢喜的是郭茗茗不吵也不闹,好似准备认命了,准备好了做他的压寨夫人。毛草蜂心中说不出的喜悦,若是她真肯,自己也不嫌累赘,带一个压寨夫人闯荡江湖也不错。
弯弯的月牙下刮起了一丝风,毛草蜂一边做着美梦一边跃上石桥。
就在这石桥上,毛草蜂的江湖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他还不知。就在这石桥上他看见了萧浪。
萧浪握着刀,迎着微风突然出现。
毛草蜂心里一紧,坚硬苍白的脸上虽然没有一丝的变化,但是瞳孔急剧收缩,深黑色的眸子里显得无比的混乱。
毛草蜂不得不承认他遇见高手了,此人的出现就好比那凭空中蹦出来的一般。一个人当然不会凭空蹦出来,只有那些轻功无比高深的人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奥秘,毛草蜂显然是这种人,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奥秘。正因为明白,所以他害怕了,心里已经生出了恐惧。
“你是谁?”毛草蜂语气中带有深深的介意,无论是谁在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都不会感到舒服的,一定会深深的戒备,何况毛草蜂这种采花大盗呢?
萧浪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是毛草蜂?”
毛草蜂已经准备随时逃走,自生以来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哪怕是在他受到侮辱,遭到嘲讽,被毒打之时都没有如此的乱。
毛草蜂:“你是官府的人?”
萧浪道:“把人留下,束手就擒。”
萧浪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影就向他袭来。那是毛草蜂肩上扛着的一个黑袋子,显然是他掳掠来的人。
萧浪的刀快,他杀人,中原八大豪在他的刀下已经做了鬼,可是他不是一个乱杀人的人,所以他没有出刀,只是左手向黑袋子轻轻地拍了一掌,飞在空中的黑袋子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面前,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仿佛就向那随风而落的树叶。
毛草蜂把今天掳来的郭茗茗扔向萧浪,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再用火折子把竹筒上的一根引线点燃。只听唰的一声响,一股白烟瞬间就弥漫了开来,此时,萧浪刚把郭茗茗接下。
就在白烟冒起之时,毛草蜂早已飞跃下桥,以燕子三抄水的轻功在河面上轻轻一点,然后再一丛就上了岸向着岸边的茅草深处奔去。毛草蜂他没有看到,就在他的身后,一道闪亮的白光破开迷白烟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萧浪 一掌拍出把人接下的同时已经出刀。
右手拔刀,由下往上劈出,划破长空,刨开白烟直奔敌人而去。
萧浪握刀的姿势和别人是不同的,他是右手握刀,虎口和刀刃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刀光是由下往上而劈的。
飞奔中的毛草蜂忽然觉得浑身一凉,一点力量都使不上来,还在空中的他仿佛段了线的风筝急剧坠落,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从中间突然分开,一股红光喷射了出来。
中间不是腰部,毛草蜂的身体是一分为二,头分成了两半,肩膀分成了两个,就连臀部也分开了。那是一条巨大的刀口造成的,一条由头部直通臀部的长长的刀口。
一个人如果被分成了两半还活着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神。
毛草蜂不是神,所以他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从在桥上中刀,他居然能跃下桥再从河面飞到岸上,身体再次跃起才在半空中分裂,他的身命还真是顽强。
不,是刀光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