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举世无双第一坑

信纸掉在膝盖上,景横波张着嘴,想要尖叫,信纸却直落于地,在半空中火苗一闪,竟然燃烧起来。

景横波急忙去抢——后头还有字,还有关键信息,可不能烧毁了。

那信纸却十分轻,燃烧后更是飞动如鸟,她抓不住,好在燃烧的纸飘动得非常慢,她大急之下,只得腿一抬,将信纸挡在腿面上。

说来也奇怪,信纸一落在她腿上,立即停止了燃烧,景横波松了口气,抓过信纸,生怕重要内容已经被烧掉,谁知道一看信,鼻子险些气歪——刚才那段完后,直接空出了一大块没写,燃烧正好烧掉那一块,对后头的内容没有影响。甚至燃烧也没充分,没有烧掉任何部分,只是雪白的纸质变灰而已。

换句话说,她不去兜不去抢,这东西也不会真正烧毁。这家伙玩这一出是要干嘛?

景横波深知锦衣人的坑爹,苦思冥想半天,觉得实在难以揣摩,只得继续看下去,看下去却大失所望,这货根本不告诉她文臻的近况,只神神秘秘说了一句“想来很快,你想知道的故人下落,都能知道。”

最后道:“此次回国,曾经过某座雪山,遇见了颇为有趣的事,想来你会感兴趣。不过本王从来不无故对人示好,且将此事留存。将来你若逢上生死为难,无法自决之事,可前往普甘阿隆庙,跪上三天三夜,自有助益。”

景横波鼻子里哼了一声——她能有什么无法解决的要命事?真有这样的事,他一个远在他国的异国亲王能帮上忙?还跪上三天三夜,啊呸。

信到这里就没有了,她发了一阵呆,忍不住再三看那“文臻在东堂,快要做我王妃了,怎么样,你能前来观礼否?”,心里着实动荡不安。

文臻真的要结婚了吗?

真的要嫁给那个坑货吗?

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那两个人怎么可能碰在一起?回头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真挺配的——一个坏,一个奸。

粉粉嫩嫩蜜团儿似的文臻,一向看上去软萌傻白甜,全世界大概只有另外三只才知道,那货论起坑的程度,她谦虚第二只怕没人敢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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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四人组,太史阑性格强硬,却从来不管闲事,也从不无故害人,她景横波爱好是欣赏美男和时髦事物,人生目标是凭借自己的时髦俘获最大美男,对勾心斗角完全没兴趣,君珂更不要说,完完全全的老实厚道孩子,唯独文臻,烧块豆腐也要在豆腐的几个洞眼里瞧瞧,看看能不能塞点泻药。

锦衣人那种货色,就不是正常人能消受的,也只有文臻那足可以塞下世上所有诡计的肚子,和傻白甜外表下和他一样没有边界的阴险心肠,才能把他消化吧。

想到文臻要结婚,顿时又激动起来——当初四人组说好了,无论谁结婚,都必须全员参加的!

刚要兴奋站起,叫人收拾行装,眼光一抬,看见阶下还在恭谨等待回复的属下,忽然一怔。

她,走不掉。

玳瑁还没完全接收,十五帮还没解决,她还没站稳脚跟。她不能在此刻,抛下宫胤,远走东堂。

更何况锦衣人是何等人物,因他一句话就奔去东堂,如果只是个陷阱呢?

不知怎的,她直觉相信小蛋糕和锦衣人确实有关系,但却不信锦衣人那已经纳为王妃的话。

文臻没那么容易搞定的。而且真正沉浸在恋爱之中的男人,也不会像锦衣人那么神经病,他那德行,倒像是对什么感兴趣,但一时又没得到,总有点压抑不住的懊恼和不解。现在回想起来,每次她和宫胤在一起甜蜜时,总会感觉到一束欲求不满的目光,十有八九就是那家伙。

景横波呵呵冷笑起来——已经勾上手三垒打了?做梦吧?骗她跑去做个人质,要挟小蛋糕么?

忽然觉得膝上信笺似乎背面还有东西,翻过来再看,却见背面中间,有“也许”两字。

整个背面就这两个字,看起来莫名其妙,她将信笺翻来翻去,无意中举起,对着光线一瞧,才发现那背面“也许”两字,正好在正面“文臻在东堂,”和“快要做我王妃”之间。

正面背面连起来读,就是“文臻在东堂,也许快要做我王妃了”。

景横波鼻子再次气歪了。

天下坑货,未有有甚于此也。

险些就给骗了去!

心中恼火,手指力度就重了点,信笺毕竟被烧过,咔嚓一声将从中间碎掉,裂开的部分,竟然又出现张小纸条。

景横波已经对锦衣人层出不穷的手段见怪不怪了,拈起纸条,上面写:“哦,你发现了?就说她的姐妹,不至于太蠢。”

景横波冷笑一声,文臻是不是聪明得令你没办法了?

下面一句是,“看在我告诉你好消息份上,你也和我说下,如何让那妮子乖乖听话?”

景横波仰头大笑三千声。

果然先前是吹牛,果然吃瘪!快做你王妃了?切,小心孩子满地跑了人都不承认是你妻。

怎么搞掂她?

告诉你……

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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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下面又一句,“我知你姐妹情深,定会帮我,如此,自有谢你处。”

景横波盯着纸条,冷笑三声,“是啊,我和你姐妹情深,当然要帮你。就不知道你的谢礼打算如何给我?让我到普甘阿隆庙里跪上三天吗?”

她嘿嘿冷笑,将纸条一气乱揉揉,伸了个懒腰,准备站起。

然后她竖起的双臂,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这动作惊得阶下远远站着的随从急忙跑过来,还以为女王中了暗器,结果还没跑过来,就看见女王慢慢放下手臂,随从刚放下心来,就看见女王目光呆滞,喃喃道:“我勒个去,姐站不起来了……”

……

一刻钟后,景横波这间议事殿里挤满了人。

会点医术的都给她把过脉,然后都说她中了毒,毒从何来?景横波拿出锦衣人那封信,却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中毒的,她戴了面具戴了手套,怎么会中毒?中毒怎么会在腿部?

直到她忽然想起先前的一个动作——信笺突燃,她急忙要去救,一急之下以腿面将信笺挡住,之后因为信笺被燃烧变得松脆,不敢再随便拿起导致碎裂,一直搁在腿面上。

医官用刀割开搁信笺的裙子,果然腿面和膝盖上一片淡青色。玳瑁在大荒之北,相对寒冷,殿中此时还燃火盆,十分温暖,所以景横波穿得也少,她又喜欢薄软微透的衣料,穿的是一袭纱裙。

对方算定她双手读信,在看见文臻将嫁时震惊,信纸会抖动或者掉落,信笺做了设计,特别轻,一抖动就会自燃,一自燃就会飞起,一飞起就会散毒,而此时景横波手抓不及,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抬腿挡住,腿的面积总比手大。

虽然景横波会控物,但当她看见重要东西燃烧飞起时,是不会采取控物动作的,快速的控物动作会导致燃烧更加剧烈,那时候景横波无比重视信的内容,才不舍得烧掉。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下毒方法,真是匪夷所思。对方不仅对信做了高妙的设计,竟然连景横波收到信时的气候温度,她的衣着,以及可能的反应动作,都全部计算在内了。

景横波险些吐血。

天下坑货,未有有甚于此也!

不是要姐帮忙吗?为毛把姐给整瘫了!

一大堆人围在她床前惊慌失措,因为实在没有见过这种毒,也无从寻找解药,景横波倒慢慢冷静下来,目前在大荒,还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锦衣人德行的,他做一件事,绝不会无缘无故,也不喜欢做绝,一定有他的理由,也一定留下了退路。

所以答案还是要在那封被烧来烧去撕来撕去的信上找。

信笺放在桌上,没人敢碰,医官准备取回去研究,人多,不知谁碰着了桌子,信笺在晃动,那掉落的纸条在滚动。

景横波目光盯住了那纸条。

滚动……

她拈起纸条,脱掉手套,在众人一叠声的“陛下不要!陛下小心”的劝阻声中,将那纸条摸了又摸,又取下她的防毒面具,将纸条闻了闻。

反正还是中毒了,还怕个毛线。

脱掉那些累赘的东西,才发觉,这纸条质地根本不像纸,滑溜溜的如玉版,此刻连上面的字都快不见了,气味也不是纸味,散发着一阵清凉的淡香。

景横波闭目思考了一会,点点头,一口将纸条给吞了。

众人目瞪口呆,尖叫“陛下!”都以为女王一定被气疯了,疯极吃纸。

最近情绪非常紧张的紫蕊扑过来,不顾尊卑就挤她的喉咙,“吐出来!吐出来!”

景横波一把将她推开,嚼了嚼,咽下肚,还点头道:“味道不错。”

紫蕊已经在考虑,是不是找个擅长精神治疗的医官来?

景横波是真觉得味道不错。

东西入嘴,自动滚成一团,滑润清凉,明明就是药丸。

好的药丸其味纯正,她吃过不少好东西,一入口就知道,果然自己没猜错。

药丸入腹,先是冰凉一线,那凉意彻骨,她不禁打个寒战,顿觉体内的寒气忽然都被引动,蓬地一声雪涛汹涌,她有点紧张,知道自己当初吸走宫胤的散乱寒气,留下病根,如今看来,好像被引动了?

但引动只是一霎,随即那一线冰凉忽转温热平和,如一簇小小的火苗,迎上她体内被引动的浩浩雪涛,说来也奇怪,那雪涛来势汹汹,却始终越不过那火苗一线微光,那点温暖暗淡飘摇,却无远弗届,多少寒意逼人的雪涛,在那点温暖火光之前,一点点湮灭消逝……

她心中若有所悟。

这似乎是解她体内寒毒的药呢,只是这效用无比缓慢,真不知得多久,才能彻底去除。

还有这药似乎对腿部的麻痹没有作用,锦衣人弄废了她的腿,到底是什么意思?

烛火飘摇,映她脸上神情变幻,众人紧张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她就此一倒,玳瑁立即便要陷入四分五裂之境。

好半晌景横波睁开眼,徐徐吐出一口长气,正要笑一笑,忽见众人紧张神情,心中一动。

那样的紧张,有对她安危的担忧,也有更深浓的,对局势,对前景,对她倒下后果的担忧。

玳瑁未定,她一身系无数人安危,她一倒,便将伏尸千万,血流漂杵。她已经不再是悠游散漫景横波,她得首先是玳瑁女王。

景横波心情沉了沉,觉得某些想法此刻似乎更遥远了。

“没事。”她笑道,“友人和我开个玩笑,这纸条就是解药。”

众人齐齐吐一口长气,脸上又有了光彩。

便有人拿了那信笺要去烧了,景横波心中一动,道:“就在这里烧。”

众人立即齐齐寻找面具,武装到牙齿。

火盆里扔下信笺,景横波盯着那纸张慢慢卷起,忽然道:“等等!”

紫蕊用叉子将未烧尽的信笺夹起,果然,先前那烧过的,空白的一部分,又出现了字迹。

景横波扶额。

锦衣人玩把戏,和万花筒似的,就没个尽头么!

“最后一句:你有寒毒病根,我帮你去除。这便是我的谢礼,你记得回礼。不过这怯寒过程缓慢,又忌走动忌散发,所以先捆住你的腿,三个月之内,你且在床上做个瘫婆子,也不必去参加我和文臻婚礼了,就把对我的祝福和礼物送上便成。可别赖了,你知道我的。”

“……”

半晌,景横波恶狠狠将烧毁的信笺,往桌上一拍。咆哮声响彻上元宫。

“混账!你等着!姐一定让你三年睡不着小蛋糕!”

……

遇上了锦衣人的连环夺命无耻毒手,景横波只好乖乖在床上做瘫子。一些原本想去沉铁,或者想悄悄去帝歌的打算,也不得不搁置。

走不掉也有走不掉的好处,三个月内,正好将玳瑁的事情,好好理一理。

她在上元宫瘫倒的消息,被快马传递到玳瑁边境,裴枢正在边境进行军事封锁,并对十五帮动向予以监视。

裴枢收到消息时,是一个微雨的清晨,他带领属下亲自巡视边境,在细雨蒙蒙里不断凝视上元方向,然而雨雾和玳瑁独有的淡灰色空气交缠,天地间一片朦胧,不见宫阙。

裴枢心情不大好,他对景横波将耶律祁留在身边,却把自己打发出来守边颇有些不满。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他巡边时眼神隼利目光如炬,所以属下们压力很大战战兢兢,所以一个原本以重金贿赂关卡士兵,可以混进关卡的人,被分外敏锐的横戟士兵拎了出来,掼在了裴枢面前。

那人被掼倒的时候还很狼狈,可是转眼便爬起身来,大声道:“你等不能杀我!我是朝廷信使!”

听见最后四个字,本已经举起手,示意杀人的裴枢,霍然转首。

一霎间他漂亮的眸子眯起,眸色如琉璃冷光四射。

描金彩漆密封的盒子被搜了出来,呈送到裴枢面前,裴枢随手一翻,原本杀气四射的眸光,忽然就变成了剑。

剑意如雪,夭矫四射,四周寒意忽生,众人只觉得冷雨打在身上如暗器,都惶惶然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缩在雨坑里。

只有那信使还在色厉内荏地放声。

“朝廷信使代表主上意志,岂容你等侮辱?还不速速解绑,派专人护送我前往上元!我要面见女王,赐帝歌王令!”

信使无权查看漆盒内的密令,在他想来,许是玳瑁女王最近声势惊人,国师予以封赏。

裴枢乌黑的眼睛,斜斜地瞄过去,信使只觉得似被刀锋劈过脸颊,雨丝更冷。

描金彩漆、原本该被供于桌上的盒子,在裴枢指间格格一阵响,化为齑粉不见。

两封诏书,被裴枢胡乱塞进了怀中。像对待手纸。

信使白着脸,在雨中冲前一步。

“裴将军,你怎可如此践踏王令……”

“太吵。”拨马转身的裴枢声音,雨丝一般冷冷飘来,“让他永远安静。”

“你不能……”

“哧。”

干脆利落一声。

裴枢没有回头,摸摸怀中两封诏书,抬头看看远处,黛青的山色,在浅灰的天际浓浓淡淡地涂抹开去,尽头竟生出一团浊红,似不祥血色。

这刚刚恢复宁静的玳瑁江山,眼看着,又将被密集的铁蹄踏破了啊……

身后马蹄嗒嗒,无人说话,是亲信属下,在默默跟随。

“从今天开始,”裴枢的声音,平静而冷厉地传来,“集聚骑兵至边境,备战。”

……

景横波很奇怪,去巡视边境的裴枢,竟然没有很快回来。眼看三个月都快到了。

按说她瘫倒的消息,一定已经到了裴枢那里,那家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景横波不禁想,难道这家伙终于移情别恋,最近和孟破天搭上线了?

这么想很是高兴,又有微微怅然——她看做弟弟的那个青年,终于有了可以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好女孩,只可惜以后不能再随便捏他那手感极好的脸了……

她在帘前微笑,笑意三分满意三分怅然,紫蕊在廊下看她,看她眼眸深处的思念。

他人的幸福,映照着她此刻的寂寥和担忧,心里似有熙光万丈,光芒背后那个人影却不在。

她捏紧了手中的文书。

景横波看见她,招招手,示意她上前,看着那女子姗姗步伐越发轻盈,她微微皱了皱眉。

紫蕊最近,越发瘦了,每次见她,都觉得她好像比前一天更瘦一分。

她有心事。

然而那女子性格自有执拗处,密封的心事,如封蜡的瓶,连潮水都无法浸润。

景横波想,等玳瑁彻底安定,是不是该给她早点完婚?

紫蕊这次来,送的是玳瑁各地的探子回报的消息,早在进入玳瑁不久,景横波便和耶律祁学,在十五帮内各自收买了内线,提供资源和机会,助这些内线慢慢上位,经过将近一年的经营,这些人也渐渐拥有了一定地位,该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这也是景横波当初在十三太保地下实验室,拿到的那些十五帮会的秘辛,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比如烈火盟的誓约书,是创业初期的三兄弟的生死盟约,后来有人背叛有人离开有人暗害了兄弟,现在也该是将旧事重提的时候了。

比如凌霄门那个冠冕堂皇的道士门主,是个低级春宫爱好者,这种妙事儿,也不妨拿出来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除了十三太保外,其余十四家势力,都有各种把柄藏在那地下实验室,景横波在这做瘫子疗伤的三个月内,除了处理上元的事,其余就是尽琢磨怎么利用这些东西,来离间分化打击那些敢和她作对的江湖势力。

将消息一一看完,下发了新的命令,景横波看紫蕊欲言又止,便抬头笑看她。

她的笑容已经不同当初,在艳丽惑人的风采里,多了几分压力和威重。

久居上位,自生高华。

紫蕊终于轻声道:“少帅回来了。”

“好极。”景横波喜笑颜开,“我还以为他生我气了,可算回来了!”

“陛下……”紫蕊却似乎还有话。

“嗯?”

“最近有些消息……”紫蕊轻轻咬着下唇,有些不安,“说少帅擅自调动骑兵,布于边境,横戟军本应向内陆收缩,他却下令内陆诸营开拔,赶往边境……听说还斩了好几个参将,还和封号校尉们闹了一场……有人说,少帅这是有不臣之心……”

景横波挑起了眉,紫蕊住口,垂下头去。

“紫蕊。”好半晌景横波才开口,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意,但却一字字清晰,“这样的话,下次我不希望听见。”

紫蕊如被打了一鞭,猛地抬起头来。

“这话别人可以说,你不可以。因为你是和我们,一起一路走过来的。”景横波轻轻一笑,“裴枢为人如何,心性如何,我清楚,你也清楚。”她抬手,指了指帘子外浓淡山色,浅灰天空,“如果他愿意,这玳瑁江山,早已可以和柴俞合谋,收入囊中。当初不要的东西,现在来抢?紫蕊,裴枢那样的人,可以杀他,不可以辱他。”

血色从紫蕊脸上退去,她离开时脚步微微踉跄,天光映着她脸上神情,七分愧悔,三分喜悦。

愧悔擅疑朋友,却不悔这一问,作为女王的参赞女官,她有责任将一切动向上报。

喜悦的是,女王越发博大宽容,她目光深远足可看遍天涯,她伸展的羽翼,已经足可承载这天地重压。

两个女子,各自有心事,都没注意到,廊口帘后,有笔直人影,默然伫立。

天光映上他如玉肌肤笔挺鼻梁,鼻下红唇一线,密密紧抿。

“……裴枢那样的人,可以杀他,不可以辱他。”

“如果他愿意,这玳瑁江山,早已可以收入囊中。”

“……他心性如何,你清楚,我也清楚。”

……

一生戎马,半途争夺,他在血腥和泥泞中走过,历经背叛欺骗和争夺,从未真正体验过此刻——人间知己,心事如辉光映照。

不因非议和谗言所夺的信任,是沧海潮,在心的天涯生灭不休;是天边虹,点亮所有深黑的眸。

士为知己,死而后已。

他轻轻地走了出去,准备再一次磨亮自己的长剑。

景横波没有看见那个人影,她想着裴枢回来了怎么又不来找她?这小子又矫情上了?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推着临时轮椅,就骨碌碌地一路滚向他的寝殿。

为了她的方便,近期宫内所有门槛拆除,都换成了滑坡,裴枢的居处一向不要人伺候,门开着,看来人是回来了,景横波一路直入他寝居,想着如果这家伙敢赖在床上,就拎着他耳朵拖起来。这家伙很快就是别人老公了,以后想闯他睡房都不能了,趁还有机会,赶紧多闯几次。

床上帐子低垂,堆着被子,似有人睡,景横波一把掀开被子,笑道:“还装死……”随即顿住。

被子被她掀到地下,却没有人,景横波正要骂一声起床不叠被子的懒货,忽然看见裴枢的枕头,因为她这大力一掀,翻了个面,露出枕下半截白底金边的封皮。

这种封皮吸引了她的目光——这是帝歌静庭诏书的固定制式。

她伸手,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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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小心快七千字了,嗯,真勤奋,表扬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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