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更该死。”玉汝恒眸光碎出森寒地冷意,只是,她自始至终都无法将那个温润和煦的云轻,带给她温暖的云轻与申屠尊联想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秦玉痕知晓倘若申屠尊是云轻的话,那么,即便玉汝恒对云轻曾经有过多少的迷恋,可是,面对大冶,面对黎嫣的欺骗,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好,我会助你。”秦玉痕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小玉子,为何要执着一个根本对你无心之人呢?”
玉汝恒的心一顿,她抬眸注视着他,狭长的双眸却是满目的春情,他在心疼她,也在告诉她,要珍惜眼前人。
玉汝恒低笑一声,这个人总是跳脱与局外,洞悉一切,不愿做局中人,却关心着局中事。
“笑什么?”秦玉痕蹭着她的鼻翼,那偏白的唇被他咬出了一抹血色,妩媚风情。
玉汝恒凑上前去吸允着那唇,轻轻地一咬,她不是那般软弱之人,却也不允许背叛,只是,她始终不肯相信申屠尊便是云轻,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回到了原地。
她轻轻地摇头,重新靠在他的怀中,如此温暖的怀抱,她曾经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呢?双手自他的腋下绕过,抱紧他,“我今晚陪你。”
“你难道不担心我要了你?”秦玉痕俊美妖娆的容颜上带着丝丝的喜悦,将她抱起便向大殿内走去。
玉汝恒双手勾着他修长的颈项,微微仰头笑看着他,“我知晓你不会逼我。”
秦玉痕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浅吻,“你啊,吃准了我无法对你为所欲为。”
玉汝恒浅笑着应道,“谁让你看上的是我呢?”
“是啊,我怎么就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呢?”秦玉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话间,他已经大步越过大殿,入了寝室,将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弯腰亲自脱了她的鞋子,随即踢了自己的靴子,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身子,宽大的袖袍散落在床榻上,妖冶无比。
玉汝恒也侧着身子,四目相对,彼此相视而笑,“小玉子,你何时换回女装?”
“你想看?”玉汝恒笑吟吟地问道。
“恩。”秦玉痕低声应道。
“你如今可有合身的?”玉汝恒接着问道,想起他当初离开时,竟然将自己的官袍按照他的款式都做了一件,她低笑道,“我记得你还会女红。”
“那件官袍呢?”秦玉痕想起时,脸上带着几分的得意,“那可是我的头一次。”
玉汝恒沉吟了片刻,“那件官袍我一直收着。”
“收着?我以为你早丢了,原来你放在了心上。”秦玉痕凑上了一些,盯着她的双眸看着,俊美的容颜逐渐地放大,他的肤色本就偏白,素日看着带着几分的冷,如今瞧着却别有一番风情。
玉汝恒也凑近了一些,“你做一件给我吧。”
“缝缝补补还可以。”秦玉痕摇头道,“不过,与你合身的我这处自然是有的。”
玉汝恒挑眉,便随着他一同起身,他下了床榻,弯腰将她抱起,接着穿过眼前的寝室,原来后面还有一处暗室,他带着她入内,接着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抬步上前将一处衣柜打开,里面罗列着是各式各样的衣裙,皆是量身制作,他转眸看着她,“都是按照你的身量做的,你想穿哪一件?”
“你想让我穿哪件?”玉汝恒笑着问道,却不意外他会提前做好这些。
秦玉痕笑着从里层拿出一个锦盒来,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袭暗红长裙,裙摆绣着桃花,白纱褙子的袖摆同样绣着粉色的桃花,这乃是上好的云绣,在南风国十年才能得三匹,上面的桃花栩栩如生,只要轻轻移动,那桃花便像是随风飘落一般,灵动美艳。
玉汝恒笑着下了软榻,赤足走在地毯上,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锦盒,转身入了屏风。
秦玉痕笑吟吟地斜靠在屏风外,透过光晕,他能看见那屏风后映照出来的身影,衣衫悉悉索索之声,她低头解开胸前的束胸,低头看了一眼,总算长开了一些,接着将那长裙穿好,抬手将发冠摘下,青丝散落与胸前,她翩然转身,步步生莲地走出了屏风。
已经有三年未着女装,玉汝恒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她的修养极好,而且,仪态端庄,大有帝王帝后之风,她抬眸对上秦玉痕双眸闪过的惊艳,她展开双臂,在原地旋转开来,那裙摆的桃花随风飘起,像极了桃花仙子。
秦玉痕有些控制不住,只觉得浑身的血脉都在膨胀,他上前将她抱入怀中,指尖滑过那如墨的青丝,低头对上那双细长温和的双眸,如一汪清泉,肤若凝脂,倾国倾城都不为过,这样的姿容,太过于绝艳,倘若如此出去,怕是要迷倒众生,秦玉痕低声道,“日后不许以女装示人。”
玉汝恒明媚一笑,那笑容百媚生娇,越发地妩媚风情,而这风情之中还多了几分她与生俱来的英气,让人瞧着当真是迷了心窍,他真想将她藏起来,不准任何人觊觎。
玉汝恒见他狭长的双眸迸射出火焰,大有将她生吞活剥之势,她轻咳了一声,“除了你们之外。”
“好。”秦玉痕见她答应了,这才松开她仔细地打量着,人间绝色也不过如此。
玉汝恒缓步行至梳妆台前,打量着自己这一身女装,面若桃花,身姿妖娆,尤其是配上这一身暗红长裙,更是衬托的她美艳动人,她觉得如今的这幅容颜比起黎嫣来,更多了几份的娇媚。
玉汝恒转眸看向秦玉痕,“是不是缺些什么?”
“甚好。”秦玉痕再次将她抱入怀中,很明显,秦玉痕身着着的锦袍与她的长裙乃是一对,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胸前,凑近她的耳畔说道,“就是小了些。”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也许还会长些。”
“恩。”秦玉痕点头应道,抱紧她吸允着她身上散发着的阵阵的幽香,眉头一皱,“你身上何时有这股香气的?”
“什么?”玉汝恒一愣,有些不解道。
“你自个没有察觉到?”秦玉痕不禁问道。
“没有。”玉汝恒摇头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心中是不是对云景行动心了?”秦玉痕眸光一冷,语气带着几分的低沉。
玉汝恒的心思一动,动心了吗?她不确定,只是,今日在岳麓山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头甚是烦闷。
“我……不知道。”玉汝恒只能如此回答,每次看见云景行,她总是会想起云轻,可是,云轻到底在何处呢?
“你对他动心了。”秦玉痕冷笑道。
玉汝恒微微一怔,抬眸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否则,你身上不会有这种香气。”秦玉痕拽着玉汝恒的手腕,狭长的双眸微眯,透着冷。
玉汝恒对视着他射来的冷光,一时间彼此陷入了沉默,直至许久之后,玉汝恒才冷声道,“你的话中好像另有玄机,你知道什么?”
秦玉痕这才知晓自己一时失言,他连忙收起眸中的嫉妒,却在犹豫此事应不应当说。
玉汝恒见他如此,心下已经了然,上前一步逼视着秦玉痕,“你敢不说试试?”
秦玉痕哪里还有适才那副质问的嚣张气焰,如今俨然一副心虚的模样,对上她细长双眸间的冷光,低声道,“你身上的香气与云景行已经相容,而且,有血咒的气息。”
“血咒?”玉汝恒眸光一愣,“南风国西海的血咒?”
“恩。”秦玉痕点头道,“是秦素妍下的。”
“云景行前来岳麓山不止为了解他身上的毒,还有便是血咒?”玉汝恒低声问道。
“对。”秦玉痕站在一边低着头,哪里还敢大声说话。
玉汝恒冷哼一声,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变得僵硬,秦玉痕抬眸虚了她一眼,见她周身散发着冷寒之气,便知她如今在生气,抬起手拽着她的衣袖,“小玉子,血咒无人能解,除非下咒之人。”
“会有什么后果?”玉汝恒收敛起周身的寒气,看见秦玉痕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想着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表现出如此的模样,反手握着他的手,“是我出事,还是云景行?”
“云景行对你动心了,倘若他爱上的人,而那个人也对他动了心,那此人便会遭受生不如死之苦,至于是什么苦,依着秦素妍的性子,定然会不死不休。”
“原来我不知不觉竟然还中了血咒?”玉汝恒抬步行至方榻前坐下,倒了一杯茶轻呷了一口,抬眸看着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勾起手指示意他过来。
秦玉痕这才松了口气,脚步生风地冲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此事的话你要问云景行。”
“你闻得出这种香气,那秦素妍必定也能感应得到。”玉汝恒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玉痕适才只顾着生气,如今静下心来,眸光一冷,抬眸看着她,“你对云景行动心了。”
玉汝恒冷笑道,“动心了吗?”
秦玉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地笑意,“你何时也变得自欺欺人了?”
玉汝恒怔愣了片刻,“不过是今日之事,明日我便忘记了。”
秦玉痕盯着玉汝恒看着,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由内而发地悲伤,他抬手握紧她把玩着茶杯的手,“我陪你分担。”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吧。”
秦玉痕挑眉道,“不过是陪他们玩玩。”
玉汝恒低头垂眸,“你的心思我明白。”
秦玉痕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你的心思又何人能明白呢?”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太复杂,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秦玉痕笑道,“只要用心,终有一日会明白。”
玉汝恒想要再说什么,却也是无言以对,她只是张开双臂抱着他,“今夜……”
“你想如何?”秦玉痕妖娆的容颜闪过魅惑的笑意,低头似有若无地蹭着她的脸颊。
玉汝恒勾唇浅笑,绝美动人,“倘若秦素妍对我动手……”
“谁敢动你,找死。”秦玉痕低头吻着她娇艳的唇,“只是,你最好收了心,一日不收心,她便会用自己的血开启血咒之毒。”
“她要用自己的血养毒?”玉汝恒想着秦素妍竟然会做出如此极端之事,“看来她对云景行的心思极深。”
“人都是自私的。”秦玉痕看着她,“我对你也很自私,奈何,世事弄人。”
玉汝恒知晓秦玉痕话中的无奈与对她的深情,她觉得自己又欠了一个人的深情,那么她更该好好地活着才是。
秦玉痕抬眸看着她,低头亲吻着她的唇,双手轻轻地解着她腰间的细带,长裙不知何时被褪去,露出她光洁圆润的双肩,她微仰着头,他低头轻吻着她娇嫩的肌肤,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已经被她压在身下,她微眯着双眸盯着他,“我……”
秦玉痕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每寸肌肤,最后只能强忍着地叹了口气,下了床榻冲了出去。
玉汝恒躺在软榻上,衣衫散落,她笑着起身,披着褙子行至屏风后,换上了男装走了出来,便看见秦玉痕浑身湿透地走了进来,显得甚是狼狈,待看见她时,狭长的双眸带着几分的无奈。
玉汝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抵着下颚笑看着他,衣襟黏在身上,露出大片迷人的肌肤,勾勒出他妖娆的身姿,“日后我还是不要穿女装的好。”
秦玉痕低哼了一声,自她的身边走过,入了屏风之后,换了一身干爽的锦袍走了出来,站在玉汝恒的面前,“那今夜……”
玉汝恒笑着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跑来让我陪你饮酒,你最后一刻将解药喂给我时说过什么?”
秦玉痕挑眉,随即坐下,“你想报仇?”
玉汝恒点头,“你知道的,我向来睚眦必报。”
“好了,那今日我服毒药,你喂解药。”秦玉痕说着便又起身前去备酒。
玉汝恒随即踏出暗室,待行至大殿内时,却看见江铭珏已经站在大殿背对着她,她微微一愣,上前站在他的身侧,“我们明儿个动身。”
“看来你这是他乡遇故人,要秉烛夜谈了。”江铭珏也不妨多让地冷笑道。
玉汝恒抬眸盯着江铭珏,见他冷着一张脸,气色不好,她抬起手覆上他的额头,有些发烫,“你犯病了?”
江铭珏没说什么,随即坐下,“不妨事。”
玉汝恒知道他向来隐忍,对于这些病痛早已习以为常,她随即站在他的面前弯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浅吻,“待会陪我饮酒?”
“不了,明儿个都醉了,岂不是又给了你留下的借口?”江铭珏摆手道。
玉汝恒忍俊不禁,她淡然一笑,抬手捏着他的脸颊,“越来越可爱了。”
江铭珏抬手挥掉她的手,转眸便看见秦玉痕拎着酒壶走了进来,见玉汝恒冲着江铭珏宠溺地一笑,他狭长的双眸微眯,似是不喜欢看见在他的跟前,她与旁人如此打情骂俏的情形。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低笑道,“我瞧着你们一个个的脾气都大得很。”
秦玉痕不置可否,而是拎着酒壶径自坐在椅子上,酒壶放在几案上,盯着玉汝恒,“今夜饮罢,也不知何时再能见你,可怜我在这处度日如年,你却是佳人相伴。”
玉汝恒挑眉坐下,拎起另一个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等南风平定之后,你大可以出南风寻我。”
秦玉痕摇头道,“既然回来,又哪里能任性而为?”
玉汝恒知晓他的无奈,就像曾经她身为暗帝的无奈一样,所以,她感同身受,他们之间似乎总是有着某种的联系,玉汝恒转眸着江铭珏只是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看着这处,只是自顾地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只是她饮完第二口的时候,江铭珏低声开口,“中了血咒,也不安生。”
玉汝恒的手一顿,转眸看着他,又看向秦玉痕,“瞧瞧,不止你能闻到。”
“看来名师出高徒。”秦玉痕低笑一声,接着看向江铭珏,“不过,喝点酒无妨。”
江铭珏径自起身行至玉汝恒的面前,将她手中的酒壶夺过,低头轻嗅了一下,“平常无事,她明儿个葵水,这酒太烈。”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这又跟血咒有何干系?”
江铭珏放下酒壶,“女子下的血咒与男子下的血咒不同,葵水的这几日是你身子最虚弱的时候,她想要动手轻而易举,你今日若是饮酒,明日会引起血崩,你不想活了?”
玉汝恒又是一顿,正要开口,秦玉痕亦是勾唇一笑,随即手指一挥,手中的酒壶掉落在了地上,琼浆玉液流淌在地毯上,他看向玉汝恒,“既然你葵水明儿来,那这几日便不易走动,也好陪陪我。”
玉汝恒忍不住嘴角一抽,江铭珏本想以此来驳秦玉痕的脸面,未料到却被秦玉痕反将一局,好了,明儿个她不用离开,还能陪秦玉痕多待些时日。
江铭珏的脸色极其难看,对于这种耍心眼之事他的确不在行,适才不过是见秦玉痕如此得意,才会想了这么个法子,未料到如今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汝恒拽着江铭珏的手,强忍着笑意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在这处待几日。”
“好。”秦玉痕未料到天降喜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还不忘冲着江铭珏说道,“还是多亏江公子医术了得。”
江铭珏气得差点吐血,强忍着怒意,脸上更是憋得通红,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玉汝恒连忙起身,轻拍着他的后背,“是不是太累了?”
“我要跟你睡。”江铭珏抬眸看着玉汝恒,清澈的双眸带着几分的倔强跟别扭。
玉汝恒心思一软,便要应道,却见秦玉痕突然起身,“正好,我的床榻够大。”
江铭珏却不言语,看着玉汝恒。
玉汝恒干咳了几声,怎得到最后将这难题抛给了她?当真是乐极生悲啊,她抬眸看了一眼秦玉痕那张带着几分假笑的妖娆容颜,又看向江铭珏明显一副赌气的粉嫩模样,最终一手一个,“一起。”
江铭珏强忍下怒火,点头道,“一起就一起。”
秦玉痕却是无所谓地耸肩,“正好,明儿个便有大骊的消息传来。”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你的消息比我灵通。”
秦玉痕看着她,“大冶那处你不担心出事?毕竟在南风多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不急在这几日。”玉汝恒如今最想做的便是查清楚申屠尊到底是不是云轻。
大骊国的皇宫,一同往日寂静森严,申屠凌斜靠在栏杆上抬眸望月,司徒墨离坐在他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你这幅样子,倘若小玉子看见了,定然会心疼。”
申屠凌低笑一声,“不过是一时半会之事,她不会见到。”
“你啊。”司徒墨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晓我刻意隐瞒前来大骊,却还是任由着我前来,你便知晓她的心思有多软。”
“她知晓你有难处,如同知晓我有难处一样。”申屠凌抬眸看着月色,“只是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我只想知晓申屠尊接下来该怎么走?”司徒墨离依旧是一身青竹锦袍,俊雅的容颜上带着几分的玩味,挥着手中的折扇,斜靠在石柱上。
申屠凌冷笑一声,俊朗的容颜带着几分的憔悴与苍白,显然清瘦了不少,只是那一双眸子却透着绚烂的光芒,“不管他想什么,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伤小玉子半分。”
司徒墨离收起折扇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啊,还是这个倔脾气,你以为他不敢杀你?还是你以为他顾念着你与他的兄弟之情?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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