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下午接到小十的电话开始,唐坦就说他不去,态度相当强硬,语气也非常坚决。他说很烦这种场合,又吵又麻烦,女孩叽叽喳喳的事又多,他只想呆在部队里安安静静地养伤。
彭磊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跟小胡说,让到时间了叫他一声,他下午跟车队说好了要去拿自己的车,本来昨天都能拿的,偏偏被机关科拖到今天,想起童光凌的样子他就来气,好像管了个车就如同掌控了别人的生死簿一样,那副趾高气昂的做派,实在让人想揍他。
再一次,由小胡带领着走进他们的部队,这一次来,阿金的心境和上次完全不同。从禁锢到解脱,这根本就是两种极端的体验。
两次唯一相同的地方,均来自于阿金急迫的心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唐坦,想看看他胳膊上的伤好了没有,想看看禁闭室的日子有没有让他变的更暴躁,或者其它。
他们先去了唐坦的宿舍,小胡说唐坦这两天一直在床上躺着,哪也没去,林医生每天都会准时来报道,给他换药,时间充裕的话还会加一节批斗式的思想教育课,责怪新世纪的军人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当然,小坦那种烈火般的性子,怎么能忍的下去,所以两人每天都会发生口舌之争,最后的结尾必然是一句:“滚蛋!”外加:“滚就滚。”
“林医生是不是给陈大哥处理伤口的那个军医?”路上,小十冷不丁问道。
“对啊,就是他,我们连队是由他负责的。”小胡殷勤的回答着十爷扔出来的问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到底结婚了没,有女朋友没?没有男朋友吧?”小十有点没事找抽的嫌疑,阿金恨不得一脚把她踢的远远的,丫就会欺负老实人,明摆着让小胡难受。
小胡抓了两下后脑勺,然后笑嘻嘻的说道:“不清楚,好像没有吧。”
这个憨厚的男子,阿金真想仰天长叹,无奈想帮他都没一点办法。
“哦?是吗,那我明天去追他好吗?”
满满的玩味的语气说着并不着调的话,小胡瞬间愣住了,片刻,他吞吐吐吐的说道:“这个,呵呵。”
小十满意的勾起嘴角,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弄的阿金跟在后面小跑。
宿舍里,唐坦独自躺在床上,一盏军用台灯打在墙上,映出一个清瘦的轮廓。胳膊上的白色绷带跃入眼帘,阿金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进去。
“怎么了?”小十一眼就看出阿金的犹豫,她右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拍了两下,然后走进去,按下台灯的开关。
房间里顿时变的漆黑一片。
阿金还没来得及诧异,只听一个人影迅速坐了起来,动作之快让人膛目,“谁?”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十再一次打开了台灯:“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睡得着。”
借着昏黄的灯光,小坦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
消瘦,胡茬。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门口站立的人,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