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坐在床边,小米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的脸色白的吓人,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阿金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将那几缕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开,好浓的药水味,连衣服上也是,这个女孩,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经历了恶魔般的事情,她消失的这些日子里,难道是在隔壁的院子里,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吗?
无法想象,一对相隔了十几年的母女,她们再次见面,会是怎样的场景?一个以正常人的身份过着正常的生活,一个以非正常人的身份过着非正常的生活。关于小米童年的记忆,关于她母亲挥刀向女儿脖颈砍去的画面,她们是如何忘却和铭记的。
所以,小米在医院被选上参加这次学习时,心里就有了一定的打算,即使当时她并不知道具体地方,但至少知道要来的是H市,后来在火车上得知培训中心跟疯人院相邻时,内心就已经崩溃了,她一直在躲避,躲避那个并不美好的童年,以及发疯的母亲,却不料,命运还是没有丝毫的放过她。
快一个月了,当她每天趴在窗口往隔壁那个冰冷的院子望去的时候,当她经过那个花园的时候,当她站在实验室门口看向后面高墙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和挣扎?
想到这里,阿金感到心里好痛,亲情这两个字,简单而又复杂。在我们的人生路上,要面临的太多,不管它带给你的是苦难还是幸福,是伤疤还是噩梦,永远都逃不过。
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阿金抬起胳膊,扯了扯衣袖去擦拭,却在手指落下的时候,摸到了脖子上流出来的血。她顿了顿,这才想起在实验室按住小米时,她指甲划过留下的伤口。
阿金起身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在脖子的动脉处,有一条细细的伤口,血渗了好多,衣领处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刚才一直忙着处理小米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自己受了伤,现在看到红色的血,才感觉到一丝疼痛。她歪着头,从行李中翻出来一个小药包,这还是出发前小十硬塞进去的,里面应有尽有,她说阿金是那种一出门就事多的人,不是拉肚子就是把自己弄伤。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小十每次拉阿金去逛街,她还没下车就嚷着要上厕所,可是偏偏她们去的都是步行商业街,厕所特别少,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用来寻找,小十为这个不停的抱怨。
不管认识多少人,经历过多少事情,永远最懂阿金的人都是这个看似不羁的女子,一切都被十爷的“乌鸦嘴”说中了。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阿金给伤口处贴上了医用创可贴,又将衣服脱下来,把身上沾染上的血迹清洗掉,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衫。
李悠的镇静剂效果太惊人,一直到晚上小米还没醒,阿金在宿舍待的心慌,她不确定药效过了之后小米会是怎样的反应,更不确定郭黛会不会突然跑来。
那个胖子,恨阿金恨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