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后宫变得一派祥和。
宫人们用五天的时间才从凤藻宫的废墟下面找到了一条被毁掉的暗道。
宫里的暗道全部都是当年夙云心一手打造,当然也包括议政殿里的那些,夙云心说,这是要给他留一条后路,其实还有一些后路,是给她自己留的。
月霖锐知道之后,一面封锁了消息,一面心中黯然,他再一次的将她置身危险中,这一次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宫里搜查刺客的事也在这时候平息下来,这是月霖锐单方面做出的决定,太后没有多管,她要得到了的都得到了,想要铲除的也铲除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可怜了慧嫔,成为了这事件的最终受害者,为了平息仙都的质问,他们对外声称皇后依然在病中,移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修养。
那个所谓比较安静的地方,就是冷宫。
慧嫔代替了夙云心的存在,在冷宫里做一个养病的娘娘。
因为有了这层蕴意,她的生活条件好了一点,至少有床,有被褥,也有一些基本的生活设备了,但是饭菜还是隔一天一送,只有一餐,一碗米饭外加几根蔬菜。
院子里有井,水倒是能随便用,月霖锐以为她说怀孕了是危言耸听,找借口不受罚,其实是真的,她很幸运的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但不幸的是,月霖锐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他不许别人给她水喝,要想喝水就要自己打水。
现在孩子月份小,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流产。
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这个孩子。
女人的心在有些时候比男人都要坚强,三天没有喝水了,杨藕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偶尔觉得饿了,就咬一口床头的馒头,一块馒头,都有点变质,却支撑着她撑过了三天。
“吱呀!”门开了,看到那月色下那个高大的身影,她不禁一喜,可在看清了来人的真实模样后,她又黯然失色。
欧阳漠偷偷的给她送饭来了,一个篮子,照杨藕晴的意思,里面装了腌菜和馒头,放在阴凉的地方可以放置好多天,足够她支撑更久。
“你还在做梦,你真的觉得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后,他还会原谅你?”欧阳漠将篮子放到床边,淡漠的看着她。
刚刚她脸上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母凭子贵,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孩子,如果再是个男孩……
“你想多了,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不是我
一再的阻拦,他会用尽各种办法,把这个孩子弄掉。”欧阳漠提起水桶,里面的水已经见底了。
他又打了一桶水,放在屋里,看她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告诉他,我是目前唯一能帮他牵制司马玉萱的人。”杨藕晴想要声明,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哼!你不用再给自己找价值了,他不会心软的。“欧阳漠走出冷宫,随着小李子一起离开。
“大人,一个月只许一次,这个月咱们已经来过两次了。“小李子提醒着。
“知道,可那孩子毕竟是皇上的。“欧阳漠也颇感无奈。
最近,月霖锐很忙,他散开人脉,全面搜集司马常赫叛国的证据,同时拉拢御林军副统领,将月霖恒这个总统令架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一刻不敢停,只要停下来,他就会想起那漫天的大火,夙云心凄惨的身影,她在绝望中,默默的练习他的字迹。
她就像两年前一样,在他的背后,小心翼翼的爱着他,身心疲惫,肩负着那么多的责任。
可他再一次的忽略了她的感受,将她推入祸害。
映月自责,其实责任在他。
是他太冲动了,为什么不多想一下那个计划,太后和司马常赫历经两朝,都是两个成精的狐狸,他们什么想不到,什么做不出?
事到如今,他逼着自己快点做出点成效来,让夙云心看看,他才是冯国的皇帝,掌权天下的人。
只有在那时候,他才敢出宫去,寻找她的踪迹,也才有理由,请求她再次回到皇宫来。
司马玉萱成功的进了宫,每天都期盼着皇上能来她的宫里,可除了新婚当晚的小坐片刻之后,两人甚至都没有面对面的说过话。
“姑妈,这算什么夫妻啊!“司马玉萱连连抱怨,整天往太后那跑,搞得她都心烦意乱。
“你就别抱怨了,夙云心的死让他意志消沉,总是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接受别的人,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忍忍吧,来,这个你拿回去,晚上睡觉的时候点燃,可保证你一夜安眠,省得你胡思乱想。“
太后冲着宝月招招手,宝月拿着一个小红盒子走过来,里面是一种气味宁静的香料,和太后这屋里的香味差不多。
司马玉萱不懂香料,但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就乖乖的手下,每晚,都让宫人点燃,才能安睡。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月霖锐命人将凤藻宫重建,即将开工,宫里的一切设计都由他亲自监督,力求完
美无缺。
之前得夙云心提醒,他在民间开办了工厂,收益效果不佳,人民对朝廷推出的项目不信任,造成工厂损失惨重,司马常赫大肆宣扬这件事,让月霖锐很没面子。
但他忍了,每每在前朝不痛快,他就回到后宫,对着司马玉萱有说有笑,并且暗示凤藻宫是为了她建的,只是前朝有事扰心,让他无力专心建造。
听了这话,司马玉萱就会跑出宫去,和司马常赫大闹一场,司马常赫自幼就惯着这个女儿,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可司马玉萱回到宫中,就自以为立了功,会加倍的纠缠月霖锐不放。
“皇上其实不用困扰,臣观察过玉嫔娘娘的寝宫,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香料,里面参杂着大量的麝香,这种麝香长久用来,会使女子不孕,听宫人说,她只是晚上才点那种香料,可到白天,那香味还在房间里散不出去,由此可见,她已用了很久,恐怕身体早就……“
欧阳漠后面的话没说,月霖锐也心知肚明。
“哼,就是这样,朕也不会碰她,那香料别人没那么大胆子往她宫里送,要是别人送的,太医早该察觉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想必该是太后送过去的。“
月霖锐负手站在明心湖岸边,眼中闪过一丝精睿,一个有趣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这次,他要让司马常赫好好的大哭一场。
“去安排一下吧,朕今晚歇在玉嫔那。“
欧阳漠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刚说完不碰司马玉萱,自己就反悔了。
“你帮朕准备两样东西。“月霖锐回身,嘴角微微一扬。
欧阳漠凑到他身边,听他的吩咐。
当碗,司马玉萱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喜形于色,忙吩咐宫人准备好吃的,好喝的,还大肆沐浴,差点把整个御花园的花瓣都摘光。
太阳刚下山,月霖锐御驾便到,她急忙迎出去,一身淡粉色的纱裙,衬显着她的婀娜多姿。
月霖锐皱了皱眉,有点受不了她身上的香味:“起身吧。“
“皇上,臣妾等候你多时了。“司马玉萱娇羞的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正殿。
两人对桌而坐,月霖锐提出要喝点酒,司马玉萱就陪着,喝着喝着就醉了。
好歹都是个大家闺秀,酒这种东西不常碰,要灌醉她十分容易。
支开了所有宫人,月霖锐从饭桌旁站起来,脸上的假笑褪去,凝上了冰霜。
“出来吧。“房梁上,欧阳漠和一个陌生男子已经等候多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