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怕吗?”凤歌赶紧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取出大内御制的金创药,好在这药瓶是蜡封的,离京之后没有打开过,里面的药粉才没有被水给泡坏。
金璜自己按着大臂上的血管,血流的速度才有所减缓,当那些纵横交错,最深处可隐隐看见白骨的伤口出现在凤歌眼前时,做好了十足心理准备的她,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手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皮肉翻起,着实可怖。
当机关被凤歌触动之后,暗室收藏盟书之处,也变得危机重重,金璜避开了万箭穿心,又躲过了合击的夹墙,跃过了布满毒刺的地坑,从上层赶往凤歌所在的下层。
凤歌的声音混着注入密室的水瀑声传进金璜的耳中,她毫不犹豫,以血肉之躯将砖击破,再将手伸进齿轮绞合之处,尖利的金属齿轮力量非凡,她完全是用手掌阻住了齿轮的转动,之后,又拼尽全力,令齿轮逆行,从来不能从里面停止的机关,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被停下了。
当大门打开,水流泄尽之时,凤歌与凤安年两人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为什么受了伤,你都不说呢?”
“这是任务之内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金璜十分的理所当然,“昭德皇后付我钱,指定要保你平安,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不管我要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保你平安。”
“哦……”
拿起瓷瓶,轻轻将药粉洒上伤口的时候,凤歌明显感觉到金璜的手猛然一抖,“咝”轻微不可闻的抽痛声从她的牙缝里不可控制的挤了出来,凤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金璜被疼痛扭曲的脸强行被展平,又露出了凤歌所熟悉的,那张满不在乎的脸。
“痛吗?”凤歌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
“你……猜?”金璜扭过头,“有空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还不如赶紧把这块乱七八糟的肉给包上,看着就心烦。”
凤歌知道她争强好胜,不肯承认其实已经痛得要死了,便不再多话,手上加快速度,上药、包扎,很快就包好了。
“好了,你看看,满意吗?”凤歌微笑道。
金璜将头转过来,看着整整齐齐十分规整的布条,以及上面那个端端正正,颇有立体造型感的蝴蝶结,勉强挤出个笑容:“嘿,还真挺好看的,要是在这结子的中间钉上一颗东宁国那个鲛人岛出产的大珍珠,就更好看了。”
“你也知道鲛人岛?”凤歌一面收拾起瓶子,一面问道,鲛人岛远离大陆,是东宁国最东的地界,出产的珍珠又大又圆,就连她也只是在东宁国往来的国礼中见过这种大珍珠,才知道的。
金璜笑道:“那当然,一颗珍珠的价值,可以买下这丰县里所有的店铺。我能不知道吗?与钱有关的事物,我都很熟。”
“嗯,看你的样子其实也不缺钱啊,为什么会对钱这么……这么……嗯……”凤歌想要找一个不那么贬意的词汇,却一时想不起来,话卡了半截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