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东宁之战(四)

凤歌的眼睛陡然睁大:“什么?!东宁人已经攻打永宁关了?”

在朝会的时候,为什么兵部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说?

杜书彦:“不是东宁人攻打永宁关,臣恐怕是关将军他们主动去打了东宁人,并且,将东宁人全歼。”

“哦?”凤歌挑了挑眉毛,在大恒的武将,居然还会主动打别人?还把别人全给杀了?

“也许是东宁人的诡计,诱使关林森先出手。”凤歌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

杜书彦摇头:“若是如此,现在关将军已经出手,东宁人应该提出抗议,并向我国正式宣战。”

人都被杀光了,他们应该不会还想搞战而不宣那套吧?

起码应该在师出有名上占一个不败的正义地位。

任两人在御书房里如何猜测,也无法想到,打起来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林翔宇把发条的旋转轨迹给弄反了。

永宁关的事,是冯瑞慈的正职,凤歌召来冯瑞慈,让他增兵东南沿海线。

处理完兵部的事,接着,又接到了北燕皇朝的使臣高玄武的上书,大意是使节团在大恒境内盘桓多日,还请陛下早日回话。

凤歌想了想,在国书上落下慎重一笔。

玄铁营中,萧燕然照常练兵,东南沿海的形式严峻,将西北的兵都调出去了一部分。在没有新的兵源补充的情况下,他只能加紧对手下的兵进行训练,数量不能取胜,把质量提高一些,也是好的。

此时北燕求亲使节团还在大恒,边境得到了难得的太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迎来一仗。

深夜,在营房中,有一道人影,巧妙的藏在各个营帐的阴影中,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潜入大帐。

不,不能叫潜入,进门之后,她坦荡的就像个进入茶馆的食客。

在萧燕然的注视下,她拿起萧燕然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还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这么难喝的茶,跟杜书彦家的比差太多了。”

“金姑娘这次又是受了谁的委托?”萧燕然还抓了一把松子,放在金璜面前。

金璜抓起一颗,慢慢剥着:“说来话长,你是不是又挡了谁的路了?这习惯真好,每次都能让我捞上一笔。”

“有人托我来杀你。不巧的是,那个托我来杀你的人,迟了一步,我已经先接了另一笔单子,要保护你。”

萧燕然不由哑然失笑,他的武艺不在金璜之下,若说暗杀,自己可能还会着她的道,但要说保护,却怎么也轮不到她来保护。

“那么,金姑娘今天来是……” ωωω☢ тTk án☢ ¢〇

“路过。”

萧燕然不明所以,金璜喝完茶,真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玄铁营迎来了钦差介兰舟。

介兰舟说明来意,并直接开始询问,除了询问萧燕然之外,还对营中的官兵进行询问。

玄铁营上下自然不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

此时,从丰县过来送菜的几个菜农却引起了介兰舟的注意。

菜农往下搬菜的时候说:“前几天营里怎么就剩下了几个人?真怕菜给放坏了。”

那伙头军一脸的疑惑,刚想反问什么时候营里只剩下了几个人,抬头却看见介兰舟大步走过来。

介兰舟问道:“你说营里只剩下了几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天啊,我还寻思着,快中秋节了,这里的将士都是背井离乡的,送他们些月饼吃吃,聊解思乡之苦,巴巴的做了百十来个送过来,营里却没有人。”

“他们去哪儿了?”介兰舟追问。

菜农嘿嘿的搓着手:“军队里的事,都是机密,我们哪能问呐?这是规矩,我们都懂,懂。”

“你怎么胡说呢!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过人!”伙头军着急了。

菜农见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吓得把头一抱,缩在地上:“对不起,军爷,我错了,我,我不该乱说话。”

介兰舟一把将菜农护在身后,转头看见走过来的萧燕然:“你的兵,好大的威风啊。”

萧燕然示意让伙头军闭嘴。

介兰舟看着他:“萧将军,现在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大理寺来的人,不止介兰舟一个,除了询问玄铁营的人之外,也有人去询问其他营的士兵,有士兵说,的确是见到玄铁营的大批人马向防区之外的山里运动。

玄铁营的人,全部都是萧燕然一手带出来的士兵。

听见多方证词的萧燕然心中冷笑,只怕自己是落到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是谁设的陷阱?

介兰舟看着他:“萧将军,此等大事,依律须停职细细审理,若是属实,当革职查办。这里有兵部冯尚书的调令。”

他将手令出示给萧燕然,只见纸上一行字:“审查期间,边防军务交由韩越将军暂代。”

意思就是要萧燕然交出军权。

此时萧燕然百口莫辩,未做任何解释,便将帅印交出。

“将军!!!”整个玄铁营的士兵,看见萧燕然已换了一身常服,随着介兰舟上马车,齐声高喊。

数十年前,寒山铁骑之事,犹在所有从军将士的心中阴云不去,那个时候,麒麟将军刘觥弈,也是在这样一个清晨,离开了自己的军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带走萧将军!!!”萧燕然的副将管袍,大声喊道。

忽然,玄铁营周围,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银盔士兵,他们是韩越的亲兵营。

韩越看着管袍,又看了玄铁营中那些愤愤不平的士兵:“看来萧燕然的确是没有教好你们,在尊长面前,也敢大呼小叫。是陛下下旨,彻查此事,你是对陛下不满吗?!”

“我们并未做出那等丧尽人伦之事,是有人构陷,萧将军此去京师,只怕凶多吉少!”管袍叫道。

韩越大怒:“目无尊长,来人……”

未等韩越将后面的话说完,介兰舟出声道:“韩将军莫急。”

他大步上前,站在那群眼看着就要炸毛的黑甲军面前:“我,大理寺卿介兰舟,奉旨查办此案,自会秉公办理,还事件一个真相,绝不会无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管袍打量着这个书生打扮的人,只见他面对黑压压一片的狂躁士兵,亦无惧色,眸正神清,坦坦荡荡,心下便信了他几分:“你,当真会秉公办理此事?”

“若是大理寺不公正,则天下再无公正之处。”介兰舟字字铿锵。

管袍咬咬牙,没有再吭声。

回到京城的车上,介兰舟看着云淡风清的萧燕然:“萧将军的统兵之能,果然厉害。若是你一声令下,只怕是什么犯上作乱的事,玄铁营的将士都愿意跟着你干。”

“萧某一生做过不少错事,却不会做出犯上作乱之事。”萧燕然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移的树木。

即使对这个国家有再多的失望,再多的不满,可是他却做不来那等窃国谋逆之事,他热爱着这片土地,还有那些他关切的人。

只要有这些人在,他便永远也不会行悖逆之事。

想到这一点,萧燕然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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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朝中,很快,便开始了无休止的讯问。

“你那个时候在什么地方?”

“除了玄铁营之外,还有什么人证?”

“操练兵马为什么会没有人证?”

萧燕然对这几个问题也回答了许多次,已经不想再回答了,他本来也不是菩萨性子,说多了,便忍不住想要调戏审问者几句。

“操练兵马本就是军中机密,萧某不才,也只不过会一点小伎俩,若是那点手段,全让敌军给学了去,萧某日后何以为生,难道要去大人您家吃饭?”

“萧某只是玄铁营的统领,又不是其他营的,大人,要是手脚伸到别处军中,那可是杀头的罪啊,大人千万别乱说,萧某一向奉公守法。”

“兵者,诡道也。要是调动兵马弄得近人尽知,岂不是陛下白给了萧某这么些年的俸禄?萧某不才,这玄铁营统领的身份,是当初陛下还是储君的时候认可的,难道大人是想说陛下识人不明?”

萧燕然一通连消带打,总之咬死不承认。

双方处在僵持局面。

为免武将们往自己脸上喷口水,凤歌吩咐,在没有定罪的时候,不准将萧燕然关进大牢。

不关进大牢又没地方放,介兰舟只得在大理寺旁租下一个小院,派人看着,不准他随意进出。

一日日的除了进大理寺,就是在小院里望天发呆,萧燕然觉得自己要长霉了,无聊的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长铗归来兮,睡无美人……”

没唱完,院门便被推开,送饭的人来了。

食盒里的菜一盘盘的端出来搁在桌上,有鱼有肉,色泽搭配也好看许多,不像前几日,也就比牢饭稍微好了一点点。

“哟,这不会是断头饭吧。”萧燕然笑嘻嘻,一点都不避讳。

送饭人的一双手,皮肤白皙,长而有力,怎么看都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而不会是送饭小厮。

萧燕然抬头看着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那张脸上嵌着一双精芒内敛,如琥珀般深邃的眼睛。

“哦哟?”萧燕然自然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我是斩立决,还是秋后处斩?”萧燕然存心逗逗他。

杜书彦正往外掏筷子的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好像生生要将桌子给拍出一个大洞。

“介大人听见你整天在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专门给你做的!”杜书彦咬着牙,这个人怎么就是这么不识好歹,自己为了他的事,几乎是用尽能用的一切手段,却也只能易容进来送饭。自己都快急死了,他却毫不在意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萧燕然满意的看到,气急败坏的杜书彦,这位杜大公子一向天塌不惊,萧燕然的人生乐趣就是看他炸毛惊慌,特别好玩。

“是不是根本找不到证据?”萧燕然心里了解,那些冒充他的士兵,这会儿肯定接到主子的通知,跑得无影无踪,找也不可能找到。

只剩下自己在这里耗时间。

此时,萧燕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杜书彦的日子会不会过得更舒服一点,以他的身份、家世,还有他那长袖善舞的本事,再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乔装改扮成送饭小厮,混进来只为见自己一面的地步。

萧燕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杜书彦抬头:“你有什么不满的?”

“当然不满了,虽然现在有鱼有肉了,但是睡无美人妻啊,你们好歹给我送个美人进来。等等,你不会就是那个送进来的美人吧?”萧燕然还是死性不改的嘻皮笑脸。

“别掀别掀,这么多菜,可惜了。”

守在这个小院周围的其他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被以圣旨拘回来的萧燕然,跟着流氓似的,把刚刚送饭进来的小厮给拖进房里,接着,就是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噫,听说在前面时间久了,总见不着女人,就会对男人有兴趣,没想到是真的。”

“太恶心了,哎,你们谁要进去看?”

“我不去,看了瞎眼睛。”

“你呢?”

“我也不去!”

“总不能没人盯着吧?”

“嗨,里面动静这么大,那萧燕然又不可能被一个小厮放倒了,咱们就在外面守着呗,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屋里,萧燕然与杜书彦努力制造出一个下流的强暴现场,一面低声交换情报。

“我已经派人搜寻证据了。”杜书彦随手又掀翻了一张板凳。

萧燕然撕扯着床单:“你是说金璜?”

“你见到她了?”杜书彦砸了一个碗。

萧燕然摇晃着床架:“见到了,但是她很快就走了,我都无力自证,不知道她能找到什么证据。”

杜书彦开始脱衣服:“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燕然先是一愣,也开始脱自己的:“你对她真有信心。”

衣衫不整的杜书彦一脚踹开房门,逃出去:“去死吧,混蛋。”

萧燕然想追,周围埋伏着的士兵纷纷探出头,他们手中的弓箭不是闹着玩的。

“各位,辛苦啦。”萧燕然嘻笑着跟周围的脑袋打了一圈招呼,在小院里坐下,吃饭!

杜书彦并没有带来实际的信息,他也并没有更多有用的情报,只是来看一眼,老友是否安好。

如果……如果萧燕然被刑讯逼供或是有任何一点受到伤害,他就会马上向凤歌上书。

他不会犯父亲曾经犯过的同样错误,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就这样被屈打成招。

杜书彦从前并没有那么的信任金璜,只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唯一能用的,竟然就是她这样一个见钱眼开的杀手。

永宁关旁的海域,正常打渔的大恒国渔夫,发现竟然已经有别的船在这里下网,是东宁国的人。

“喂,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打渔了?”大恒国的渔夫着急了。

“怎么不能到这里来打渔?这海是你家的啊?”东宁国的渔夫叫板。

很快,两边同时叫嚷了起来,永宁关的水军很快出动,但是清官难断,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具体什么地方是大恒的,什么地方是东宁的,就算出动了水军,也只能看着两边对喷。

东宁国的人,忽然拿起了什么东西,向大恒国的水军攻击,本来就紧绷着神经的大恒国水军当机立断,马上反击,要将东宁国的渔船击沉。

刚刚打出去几炮,忽然,一艘巨大的船只从礁岛后开出,比永宁关的水军船只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恒国人打死东宁渔民!为同胞报仇!”

大恒国的水军只听见这么一句话,然后,整个永宁关便迎来了如同天降陨石一般的袭击,数不清的烧红的铁块从天而降,砸在关城上。

而最可怕的是,那些铁块,并不是实心的,从里面缓缓流淌出燃烧着的石火油。

石火油所到之处,就连大地都在燃烧,溅到人身上,根本就无法扑灭,身旁的人也只能看着他在痛苦中被活活烧死。

永宁关的士兵们惊呆了。紧接着,又从大船之上,跃下无数身着重甲的士兵,这些士兵全身都被铁甲罩着,寻常刀剑无法伤其分毫。

几个时辰之后,永宁关,沦陷了。

所有的建筑皆被付之一炬,所有的士兵皆已殉国。

大船上下来的士兵,迅速占领了永宁关,将大恒国在这里留下的一切痕迹,都抹了个干干净净。

林翔宇、关林森等人,已在岸上的密林里。

大船在靠近沙岛的时候,他们伺机潜在大船的船底,船上的东宁水兵并没有发现这十一个紧贴着船身的人,让他们无声无息的跟着那混到了岸边。

本想就这样混进永宁关,没想到,永宁关,现在竟然已经化为一片焦土。

在他们十一个人的装备和实力,无力与东宁水军抗衡。

谋定而后动,关林森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悄悄离开。

等到了远离永宁关的地方,却发现,林翔宇不见了!

他一个文弱书生,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关林森此时,也做出与凤歌一样的动作,揉着额角:“你们有谁见到他了?”

“他,他原来在我后面,我也没在意……”一个战士嗫嚅着嘴唇,相当的自责。

关林森摆摆手:“我去找。”

“将军,我去……”

“你们要去哪儿?”林翔宇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过来,他好奇的看着十个为了他着急上火的人,一点都没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系。

“你去哪儿了?”关林森压着火。

“我去看看船上的装备,还有武器。那些武器,都是来自西夏,主要是靠烧石火油为动力。我看了一下,原理不难,我们也可以做出来。”林翔宇说起技术来,头头是道,眉飞色舞。

“林大人!”关林森忍不住打断他。

林翔宇抬头:“啊?”

关林森一手拍在他的肩上,惊天动地一声响,把林翔宇的肩膀给拍得向下一塌:“嗷,断了!”

“请你以后,去什么地方,先打个招呼,可以吗?”

看着关林森狰狞的表情,林翔宇臊眉搭眼的认怂:“哎……哎……我这不是……哎,着急嘛……忘了,下次,下次一定。”

“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没有。”

关林森曾经以为自己是宠辱不惊,淡定从容那一款,从遇到金璜开始,他发现了自己不确定性,再加上一个林翔宇,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恶魔已是蠢蠢欲动。

再加上永宁关如此惨状,他已经无法维持淡定从容的人设,体内桀骜不驯的军魂热血在熊熊燃烧,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永宁关的东宁人,全部杀光。

但是,他只能忍,他的手上,加上林翔宇,才十一个人,武器基本没有,凭什么跟两百多个重甲的东宁人比。

只能等!

入夜后,林翔宇来找关林森:“我们要传信给陛下。”

“我已经准备派人去了。”

“不用派人去,还记得吗?在永宁关,有一只定位磁石放在皇宫的传信铁鸟,我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它被我放在暗格里,刚才的大火,不会伤到铁鸟,我去把它取回来。”

关林森望向永宁关,永宁关那里现在全都是东宁人,灯火辉煌,以林翔宇的本事,绝对不可能混进去。

“不行!”关林森断然拒绝。

“只有我知道铁鸟在什么地方,我不去,再没人能去了。”

关林森:“不用铁鸟,用人就可以传信。”

林翔宇着急:“骑马还要走五天五夜,人走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铁鸟只要一日一夜,兵贵神速啊,关将军!”

“不行就是不行!”关林森完全不打算通融。

林翔宇的双手拢在袖子里,哼哼唧唧的站起来,看似要放弃,忽然,对着关林森的后颈某处,不轻不重的扎了一下。

关林森无声无息的软倒下来,林翔宇想很帅的扶住他。

连带着自己也被拖摔在地上。

尴尬的爬起来,找来另一个士兵:“关将军太累了,给他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见关林森紧闭着眼睛,士兵们忙着照顾他,没人在意林翔宇干什么去了。

林翔宇蹲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儿东宁士兵的巡逻走位,永宁关是被偷袭,消息完全没有人传出去,东宁人也放心大胆的只巡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去睡觉,竟然再也没有人出来?

确定没人了,林翔宇鬼鬼祟祟的向他放铁鸟的位置跑去。

白天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那里完全避过了炮火的轰击,铁鸟肯定还好好的放在下面。

悄悄的打开门。

林翔宇差点吓得惊叫起来,由于这里是难得的完好建筑,所以,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东宁士兵,打呼磨牙说梦话,热闹非凡。

刚来的时候,林翔宇担心好奇的小兵把铁鸟当成玩具给折腾坏了,所以把传信铁鸟藏在里间的床底下。

“早知如此,我应该藏在门楣上,现在一伸手就拿到了。”林翔宇心里碎碎念。

屋子附近连个火把都没留下,只靠着照进窗户的一点月光,林翔宇小心的跳过在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人,有人转身的时候,顺手抱住了林翔宇的一条腿。

林翔宇一惊,小心翼翼的抽出,却被抱得更紧。

他轻轻的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头发搔在那个人的鼻子前。

“啊啾!”那个东宁人抖了一下,林翔宇抓紧时间把腿抽了出来,又把睡在一旁的另一个东宁人的腿放在他的怀里,让这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抱着。

小心翼翼的跳到里屋的门前,发现里屋躺着一个壮硕的胖子,正在呼呼大睡。

看起来像是首领模样。

林翔宇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过去,蹲下,钻到床底下去摸那只铁鸟。

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摸到。他艰辛的继续摸着。

触手冰凉,是传信铁鸟。

林翔宇大喜,刚准备从床底爬出来,忽然看见有人悄悄的进门,吓得他又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那人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手抬起,落下,利刃入肉的声音。

很快就有液体流到林翔宇的脸上,身上,不摸就能闻到一股子血腥气。

这人是来刺杀的?

东宁国内部抢权?

还没等林翔宇想明白,那人出去的时候大概是太开心了,踢到了躺在地上的人,瞬间惊起一片:“抓住他!!!”

惊起一片睡在地上的人,那人也是动作灵敏,从如树枝般伸出的手里又蹦又跳的蹿出去,好像拉风筝一样,把一地睡着的东宁人都给吸引到外面去了。

本来林翔宇还在犯愁怎么出去,现在问题迎刃而解。

他从床底下走出来,走到门口,先放出铁鸟,看着它“嗡嗡”的飞向夜空的黑云之中,接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在这样的高度,普通弓箭是无法将铁鸟射下的。

“嗖”一道光华灿烂的烟火雷鸣弹蹿上了天,绽放出了灼目的白光。

在这道照亮天地的白光之中,林翔宇看见了那只刚刚放上天的铁鸟,随着光芒,急速而又无助的下落。

“该死的!”林翔宇想要表达更加激烈的情绪,市井那些骂人的词在他脑中打架,一时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最终随便选了一个对于平时的他来说最激烈的形容词。

照明弹的攻击能力不是太强,修一修说不定还能飞。

林翔宇舍不得这只唯一拥有皇宫定位磁石的铁鸟,向它落下的位置跑过去。

原本藏在密林里的关林森发现林翔宇跑出来却不向林子里跑,而是作死的往人堆扎,当下就带着十个人向林翔宇追去,想在东宁人发现他之前,把他先扯回来。

忽然,海岸线上出现了一排小黑点,飞快向他们的方向跑来。

那是一群人,手里拿着最简单的小片刀,挥舞着冲过来,与关林森等人战在一处。

身后的叮叮当当打斗声让林翔宇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傻了,再急急忙忙跑回去。

还没想到怎么帮上忙,有两个拿着小片刀的人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就往海岸跑去。

对方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

关林森却是名家之后,手下的士兵也是精挑细选出来。

场面一片混乱,对方且战且退,退到海岸边,将又叫又跳的林翔宇推到船上。

海风呼啸,只能听到有人在说话,在说什么根本听不清。

拉着林翔宇的人不明白林翔宇在发什么疯,抬手就把他给劈昏了。

在岸上的关林森看着林翔宇的后颈重重的着了一下,倒在船上,他想着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疼的后颈,咬着牙:

“一报还一报。”

便将海边的一艘小舢板抢了,向装着林翔宇的小舢板奋力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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