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一路打马狂奔,冷风呼啸。
一开始,宋清瞳并未觉得怎么样,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觉得寒风透骨,胃中翻涌,一股腥甜涌至喉间,宋清瞳连忙捂住嘴巴,用尽全力咽下去,叫道:“停——”随着这一声叫喊,刚刚压下去的血腥喷涌出来!身体伏在马鬃上。
云瑾觉着不对劲,连忙“吁——”的一声拉住马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原地踩踏。
停稳战马,云瑾连忙扶起宋清瞳,将她的后背靠在自己胸前,目光看去,她的嘴上血迹斑斑,抬起袖子拭净血痕,雪白的袖子染上血色,但是云瑾毫不介意,“瞳瞳,你觉得怎么样?”
宋清瞳浑身充满无力感,急喘两口气,然后摇摇头:“朕不该小瞧曼卿,不过,曼卿也不用这样惩罚朕吧。”半是调侃半是质问,抬眸见云瑾面露焦灼,一向风轻云淡的云瑾也有这样一面,不由好笑,忽然想到,他好像在叫自己瞳瞳,不会是她听错了吧?
云瑾闻言身体微微一颤,淡淡的月光,映照得宋清瞳的脸色更加惨白,疼痛自心底蔓延开来,她现在身体虚弱,很想运功为她暖身,可他知道他不能,只得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靠在云瑾怀里,宋清瞳感觉既温暖又舒适,心中忽然闪过一道疑问,云瑾不过是个落魄的书生,骑术怎么会这样好?
天光大开时,一行人赶回皇宫,宋清瞳换上龙袍冠冕,垫下一块糕点,就急匆匆地登上龙辇上朝去了。
金銮殿上
趁大臣们三拜九叩之际,宋清瞳毫无形象地连着打了两个呵欠,朝拜完,大臣们在大殿两侧排列整齐,宋清瞳已经恢复端重坐姿,面容安详肃穆,耳朵听大臣念着奏章,眼睛看向大殿上,林况的面色依然不好,目光不期然落在元雍身上,元雍的头埋得很低,腰杆也不再挺直,一点儿没有往日的高贵潇洒,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以他的精明劲,学童睡觉的地方肯定安排妥当了,但是,她还没收拾他,这事不算完!
在大臣禀告的间隙,宋清瞳缓声道:“元爱卿——”
元雍头皮发麻,心知躲不过低着头走到殿心,“皇上——”身体保持躬身姿势。
宋清瞳的眼睛看着元雍,脸上蔼然带笑:“元爱卿,既然官塾已经落成,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招收孤儿,朕给你五天时间,必须招满三百名孤儿。”
“五天时间,三百名孤儿?!”元雍叫道,眼睛看向宋清瞳,狭长凤目瞪得好像铜玲。
宋清瞳的笑容更加和蔼,沉吟道:“朕方才的话欠妥——”
元雍闻言以为宋清瞳改变主意,眼睛恢复原状。
宋清瞳接着说:“目下正值寒冬,北秦因战乱产生无数孤儿,朕给三天时间,务必招满五百名孤儿。”
此言一出,金銮殿里只听见抽气声,元雍险些跌坐到地上,狭长凤目再没有力气瞪起来,宋清瞳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周身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势,元雍硬着头皮回道:“臣领旨——”
退回朝班,抬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一时之间,让他上哪找那么多孤儿?看来她不整治自己决不罢休,不过他元雍就从来没有服过输!凡事越具挑战性越能激起他的斗志。
皇宫内廷
云瑾身披白狐狸毛斗篷,漫无目的在皇宫里游荡,慢慢地走出内廷,头顶上空一只白鸽正巧飞来,云瑾眸光一闪,隐在袖子下的指头一弹,暗器击中白鸽,白鸽惨叫一声跌落半空。
在鸽子落地的瞬间,云瑾暗暗运功,一股绵软内力拂向鸽子。云瑾走上草坪拾起鸽子,在手中检查,鸽子只是翅膀受伤,这时一名侍卫小跑着过来,正是那日云瑾在凉亭里见的人。
侍卫来到云瑾近前,压低声音说:“主上找属下何事?”脸上带着诧异,云瑾从未主动找过他。
云瑾道:“叫火鳞过来。”
“哦……啊?”侍卫惊叫一声。
云瑾一记眼刀飞过去。
侍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火鳞虽然跟主上关系不错,平时称兄道弟,但是那人脾气古怪,又是西域毒王,是说叫就能叫来的?接过鸽子,想起一件事:“主上,林向晚五天前失踪。”
云瑾脸上淡然无波,清冷说道:“她不是离宫的人,生死与我无关!”
侍卫又冒出冷汗来,她身后的人主上也不顾忌了?
日沉西山,夜幕将皇宫笼罩。
晚膳前,湛卢过来禀告:“皇上,那名侍卫是鸽子楼的侍卫长,从昨晚到现在总共接触过六个人,其中五个是鸽子楼里的侍卫,他只是向他们传达值班时间,另一个——是华贵君。”
宋清瞳的心猛然一震,问:“云瑾?怎么回事?”
湛卢道:“侍卫训练鸽子时,信鸽不明原因从高空坠落,正巧被华贵君拾起,侍卫去找鸽子,同华贵君有过简短交谈,因离得远属下没有听见内容。”
宋清瞳心中稍安,看似一件小事没有特别之处,然而湛卢接下来说的话,宋清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湛卢说:“侍卫捡回鸽子,回到鸽子楼放飞了一只信鸽,信鸽向西方飞去,属下查过,最近没有送往西方的信件,属下又检查那只受伤的鸽子,发现翅膀被外力击伤,鸽子身上没有其他伤痕。”
宋清瞳陷入沉思,看来信鸽是被人击落的,是谁做的?真会是云瑾?
这时,赤霄在宋清瞳面前现身,禀道:“在胶州时,华贵君不听主人吩咐,硬要闯入房间,属下冷眼看,此人武功修为极高。”
宋清瞳蹙起眉头,那晚她推门而出,云瑾正巧在门外,现在想起来,他的手是向前推的动作,看见自己拉开门,手不着痕迹收回去,而他高超的骑术,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云瑾身上有疑点,难道就是离宫隐藏在皇宫里的奸细?可是,如果他是离宫的人,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他有很多次机会,此事没有查清之前,她绝不能妄下断言!
想到这里,宋清瞳道:“湛卢继续监视,赤霄,多留意云瑾的动向。”
赤霄和湛卢领命隐去,宫女们开始上菜,不多时饭菜摆上来,宋清瞳刚刚提起筷子,承影进来传话:“华贵君求见。”
宋清瞳心头一跳:“请他进来。”
不多时,云瑾走入寝殿,身上穿着一袭亘古不变的白衣,广袖随着舒缓的脚步前后摇动,袍摆宛如雪浪一般轻轻扬起,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宋清瞳的脑子里冒出来,雪如来也是穿着一身白衣,虽然她只见过他一面,但是至今记忆犹新,眼前的身影和雪如来重合,举止气度惊人相似,难道云瑾是雪如来?不会的,宋清瞳立刻在心中否决,雪如来心高气傲,怎么会甘心做她身边的男宠?她不能草木皆兵!
云瑾手中端着一碗汤,转眼走到宋清瞳面前,将汤碗放在宋清瞳面前的桌子上,一时间鲜香扑鼻,宋清瞳的目光在云瑾脸上逡巡不定,温情脉脉的眸子,魅惑带笑的面容,脸上的关切不像伪装,有那么一瞬,她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曼卿,没用膳吧,坐下一起吃吧。”命玉儿添来碗筷。
云瑾依言坐在宋清瞳身旁的椅子上,长目看着宋清瞳道:“皇上,这是臣亲手炖的鲜汤,补血丰肌效果很好,皇上先尝尝。”
宋清瞳低头看一眼,汤色鲜亮明快,看着就就有食欲,想到他有可能是离宫派来的奸细,宋清瞳心头一沉,他给的东西,她不会放心吃的。抬眸看向云瑾,勾起唇角,故作惊喜道:“这是曼卿亲自为朕做的,朕要好好尝尝——这个是什么?”说着,手中的筷子探进汤碗中,筷子是银制的可以试毒,从碗底随便夹出来个东西,眼睛看向筷子头,银光闪亮,汤里没有毒,终于放下心。
云瑾哪会知道宋清瞳的心思,脸上笑容加深:“这是臣向御厨要的林蛙,配以蘑菇,药草等食材炖制而成。”
哦?宋清听云瑾一说,目光落在筷子上的东西上,眼珠子差点掉桌上,筷子上明晃晃夹着一只林蛙,肚皮鼓鼓的通体全黑,手一抖林蛙扑通一声掉回汤里,这也是宋清瞳神经强悍,没有尖叫出声。
“皇上小心!”云瑾说道,执起筷子将林蛙夹起来放到宋清瞳的饭碗里,他不觉有异,还以为是筷子滑脱,因为方才宋清瞳夹起来时,表情很正常。
宋清瞳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蛙腿她敢吃,但是整只的放到眼前,这不是从哪下口的问题,主要是太影响食欲!
“此物养阴润肺,补肾益精,对滋补强健身体有奇效,皇上趁热吃吧。”
宋清瞳看一眼云瑾,看他的表情,恨不得将这玩意直接塞进自己嘴里,宋清瞳的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靠,干笑着说:“额,好,朕看这汤不错,朕先喝汤。”这东西比毒药吓人多了!
说完,将饭碗一推,汤碗挪到面前,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好喝得没话说,宋清瞳忍住一口气喝光的冲动,一小勺一小勺慢慢舀着喝,眼看一碗汤见底,宋清瞳额上见汗,她不要吃青蛙啦!
就在这时,承影进来传话:“荣贵君请皇上去太傅府一聚。”
宋清瞳如闻大赦,看一眼云瑾,面露惋惜:“曼卿,朕要去趟太傅府。”眼见云瑾眉头蹙起来,目光看向玉儿,“这只林蛙是曼卿的一片心意,一定收好了,朕回来还要吃呢。”
玉儿忍着笑称是,她早看出来皇上怕这东西,华贵君一向聪敏,倒是难得糊涂一次。
太傅府
宋清瞳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饭碗,小山有不断增高的趋势,随时都可能崩塌,嘴角抽搐,她只说没用晚膳,冷君邪就命人摆上饭菜,还一口气夹给她这么多!抬眸看一眼坐在身旁的冷君邪,面色红润起来,夹菜的动作很灵活,看来身体恢复了不少。
用过饭,冷君邪提议:“瞳儿,听钦天监传信,今晚戌时南方夜空有流星雨,我们一起看。”
哦?流星雨!看不出冷君邪这种粗线条的男人,还有如此浪漫的情怀。不过,宋清瞳可一点不觉得浪漫,天气太冷,而且昨夜她几乎是在马背上度过,今天下午补了一会儿觉,现在还困着呢,眼见冷君邪眼中光华闪动,宋清瞳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将戌时换算成北京时间,九点不算晚,一笑:“好,我们一起看。”
红衣婢女捧着厚实的貂皮斗篷为宋清瞳披上,又换上厚厚的棉靴,冷君邪由人扶着穿上厚重的衣物,出了房间,尽管夜风寒凉,但是全副武装浑身觉得暖烘烘的。
一名身手矫捷的大汉将冷君邪送上房顶,红衣婢女正要扶宋清瞳,宋清瞳勾唇一笑,这个高度难不倒她,足尖点地,身形腾空而起,很轻松的跃上房檐,这个身体底子很好,玄阳功她已经练到第五层了。
天边一弯月牙,数点星光,房檐上,冷君邪和宋清瞳相拥而坐,冷君邪又开始复习在马车上的功课,宋清瞳将头埋得很低,冷君邪不是未老先衰吧,怎么总回忆过去?
“瞳儿,很久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坐在这里,看夜空繁星,当天际划过一颗流星,我们还会许愿,那时,我们谁也不告诉对方许的是什么愿,现在我告诉你,我许下的愿望是将来可以为父亲报仇!”
哦?她还以为他的愿望是娶女皇做老婆呢,看来是她替女皇自作多情了。
“……当我十二岁时,终于穿上铠甲上了战场,手刃了杀死父亲的仇人,但是我一点不觉得开心,那人六十多岁,临死前仰天大笑,吾一生求败,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宋清瞳越听脑袋越迷糊,忽听冷君邪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宋清瞳翻着眼睛想了想,她怎么会知道。
又听冷君邪说:“有一年元宵节放花灯,你将荷花灯放入御河,你走之后,我偷偷拿出来,取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的名字竟然是楚天墨,呵呵,当时我又妒又气,天天找楚天墨比试武功,给他找了一个月麻烦,后来你跑来对我解释,楚天墨为你疗毒,你对他心存感激,我才知道你身染奇毒。”
冷君邪自顾自说着,感觉宋清瞳好一阵子没出声,低头一看,宋清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冷君邪摇头自嘲一笑。
宋清瞳睡得不沉,觉得身体飘飘忽忽,落入一个温暖的所在,冰凉的脚被温暖包裹,忽悠转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冷君邪大掌揉捏着自己的脚丫,正给她捂脚。
这才想起来,流星雨还没见着呢,一笑:“抱歉,我睡过去了。”
冷君邪勾唇不语,好一会儿,放下宋清瞳的双脚,躺在宋清瞳身旁,瞥一眼欲睡未睡的宋清瞳,忽然问一句:“瞳儿,你喜欢我吗?”
宋清瞳眼睛半睁,她喜欢她吗?她从没想过,她接受他是因为女皇,眼见冷君邪眼光一沉,宋清瞳将身体往冷君邪怀里凑了凑,笑着说:“傻瓜,我当然喜欢你。”这个问题没必要纠结,床都上了,喜不喜欢重要吗?总之她不讨厌他就是了。
冷君邪闻言一笑,宋清瞳放下心,并未留意冷君邪的笑未达眼底,在进入梦乡之前,宋清瞳忽然想到,今晚冷君邪的手变规矩了,俨然一个柳下惠,是不是身体不方便?
宋清瞳沉睡过去,冷君邪炯亮的眼睛注视着宋清瞳的脸,粗糙的指腹抚摸着宋清瞳光洁的面庞,低低的声音说:“如果你不是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转过天,从起床开始,宋清瞳就觉得身体不对劲,脑袋晕晕沉沉,根据以往的经验,身上的胎毒要发作了,撑到退朝,直奔景德宫!
双脚还未迈入景德宫,婉转动听的琴音先飘然耳中,走进寝殿,上官潋月面容宁静,天青色广袖长袍铺展在地,双目微阖正在弹琴,
画面很唯美,但是宋清瞳很不屑,心里还在为上官潋月见死不救的事耿耿于怀,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耐着性子听他将曲子弹完。
一曲终了,上官潋月飘然起身,看一眼宋清瞳,目光微微一沉,她的面色不好,气息不稳。据他所知,三天前宋昭夜就带回了冰雪莲,她应该已经服下了。
“皇上,找臣有事?”
宋清瞳皮笑肉不笑:“朕无事不登三宝殿,呵呵,朕的头有些晕,想是胎毒即将发作,所以请皇后为朕疗毒。”
上官潋月闻言面色大变,快步走到宋清瞳面前,拉起宋清瞳的手腕,指头搭上去,心头一紧,凌厉的目光看向宋清瞳,她居然没有服下冰雪莲!那冰雪莲呢?难道给了楚天墨?心骤然一沉。
宋清瞳见上官潋月气势不对,方才还是一派和风细雨,现在成了山雨欲来,暗道他抽的什么风?
“皇后,现在可以为朕疗毒了?”
上官潋月注视着宋清瞳,眸光变了几变,好容易稳住心神,低声道:“好,现在开始。”默然走到床边。
宋清瞳刚在床上盘膝坐好,就听外面太监禀告:“皇上,楚大人自胶州回来——”
宋清瞳闻听心头一喜,这么说楚天墨的病好了?可是,她的欣喜没有延续多久,太监接着说:“楚大人一回来就命人包围了琐心宫,将宋长使捉到清和宫地牢,宋长使怕是不好了!”声音焦急。
宋清瞳闻听心头一惊,怔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跳下床看一眼上官潋月:“皇后稍等,朕去去就来。”说完旋风一般出了景德宫。
直觉楚天墨抓走宋昭夜是因为冰雪莲,运起轻功不多时来到清和宫,昔日冷清的清和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守森严,侍卫们见到宋清瞳正要叩拜,宋清瞳极有气势一挥袖子,快步走进宫门,侍卫皆噤声原地站立。
宋清瞳尽量放轻脚步,走下地牢,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差点将宋清瞳熏倒,楚天墨要对宋昭夜动刑?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
此时,地牢深处传来尖利的笑声,虽然有些变调,宋清瞳还是听得出,是宋昭夜的声音。
“哈哈哈,孤是皇上的男人,楚相私自将孤锁起来,难道不怕皇上怪罪?”
“宋长使不会以为皇上会为一个死人,责罚本官吧?”楚天墨森冷的声音响起来。
楚天墨居然要杀宋昭夜!宋清瞳快步走进地牢深处,十米开外,巍然挺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宋清瞳心头一阵狂跳,楚天墨手中握着钢鞭,后背对着牢门,宋昭夜被绑在面前的十字形木架子上,脸肿起来老高,嘴角渗出鲜血。
此时,宋昭夜也看见了宋清瞳,本想勾起唇角,然而动作做了一半,“咝”的倒吸一口凉气,嘲弄道:“呵呵,孤救了楚相的命,难道楚相就是这样报答孤的?”
“宋昭夜,本官再问你一遍,是你故意将本官的病情透露给皇上的?”
宋昭夜满不在乎道:“是又怎么样?”
宋清瞳扶额,一个人若要找死,谁也救不了!
宋昭夜又说:“楚相知道瞳瞳会有冰雪莲救你?这么说你自始至终明白瞳瞳的心意喽?楚相这样担忧瞳瞳,孤可不可以理解成,楚相心里也有瞳瞳?”
楚天墨不语。
宋昭夜讽刺道:“不敢承认?呵呵,想不到楚相天不怕地不怕,对于情之一字这么胆小。”
“住口!”楚天墨厉声道,“这是本官跟皇上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妖人妄加评论!”说完抡起长鞭!
宋清瞳目光一闪,叫道:“相父,手下留情!”
------题外话------
谢谢投月票的朋友,爱死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