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念看着风寰宇,心里,却想起了风洺毅,也不知道,风洺毅现在走到哪里了,有昭慕在她身边,回中山的路上,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祖母,你找我有事吗?”
轩辕念回神,看着眼前的风寰宇,发觉风寰宇与风啸林真的有些相似,不过,风寰宇身上没有风啸林那种阴戾的感觉,如此,更能成为一个好的帝君吧?
轩辕念一边想着,一边轻声笑道:“嗣儿,我要离开了。”
风寰宇闻言心里一悸,纵使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依旧很是难过,低声,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去哪儿?”
轩辕念看着不敢看风寰宇的眼睛,那跟风啸林之前的眼神实在是太像了,会让自己有些愧疚感:“不是说过了吗,去大悲寺,礼佛参禅。”
“还会回来吗?”
轩辕念看着风寰宇,虽然她很不想伤害风寰宇,但还是照实说道:“不会。”
风寰宇看着轩辕念,他都许久不曾这般正视轩辕念了,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有治国理政,祖母如果不在我身边的话,我怕我,做不好。”
“我在你身边,你才会做不好,”轩辕念笑了笑,“易初已经将你教的很好了,你可以成为一个明君,若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只会事事依赖我,那样的话,你何时才能成为真正的南燕帝君?”
风寰宇还是有些犹豫,努力找着借口:“可是……可是……”
轩辕念轻声道:“好了,放心吧,你可以的,你可是易初亲自教出来的,易初和容若都会留在你身边,只要别像你父王一样任意胡为,你是一定能守护南燕的。”
风寰宇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看着轩辕念,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努力,虽然,结局已经注定:“祖母,真的不能留下吗?”
“不能,我是退位之君,我若是留下,早晚,都会有祸患。”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轩辕念很是感动,这个孙子果然没有白养,直到现在还惦记着自己,感动之余,不忘纠正风寰宇的错误:“我是怕你有事啊……要是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那死的肯定是你啊……江益谦他们虽然支持你,可是终究是文臣,力量微薄,军权都在我手里,要是他们怂恿你对我不利,我真觉得你很有可能会被那些拥护我的人先斩后奏啊!”
风寰宇一想,便知道轩辕念说的是真的,急忙道:“既然如此,若是祖母离开了,我无法控制他们该如何?”
“你放心好了,”轩辕念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无论风寰宇说什么,都一定会离开的,“只要我离开了,你就是唯一的南燕帝君,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弑君的恶名,他们还担不起。”
风寰宇看着轩辕念,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可是,我想要祖母留下!我想要祖母同我一起治理南燕!”
轩辕念笑了笑,然后对风寰宇道:“别任性了,嗣儿,做个好皇帝吧,别跟你父皇一样。明日,我便会离开南燕,前往大悲寺,嗣儿,以后南燕,就靠你了。”
风寰宇见无法再劝轩辕念,只能点头应下了,离开之前,看着轩辕念,问了一句:“祖母,如果是洺毅让你留下的话,你会留下吗?”
轩辕念怔了怔,不知风寰宇为何会如此问,只能照实回答:“不会,我必须走,不会因为任何人留下。”
风寰宇闻言,释然一笑,然后离开了。
等风寰宇离开之后,容若进门,问道:“明日就走?”
“嗯,”轩辕念点了点头,然后对容若道,“还请你帮个忙,我想,彻底离开这里。”
容若点头:“好,从明天开始,轩辕念这个人,便不会存在了。”
轩辕念看着容若,几年的时光,容若似乎还是那个自己一开始遇到的人,谪仙的气质,一如既往:“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容若并没有因为轩辕念突然间这样说感到诧异,反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没有什么值得我改变的事情,毕竟,我已经不可能更加完美了。”
轩辕念闻言笑道:“不不不,我错了,你不是没有改变,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容若笑了笑,然后恢复了正经:“以后,会跟兰泽在一起?”
轩辕念摇了摇头:“或许,不会。别说我了,你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南燕吗?我虽然曾经将夕痕托付给你,可是,我也不能因此让你一辈子就在南燕,若是你想离开,我不会阻拦的。”
“留下吧,”容若微微一笑,“除了南燕,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就在这儿,还好。”
留在她长大的国家,留在,她最开心的年华里。
只不过,这开心,却不是因为我……
轩辕念见容若面露忧伤,心知肚明,如今却已经无能为力,不便再多说,只是道:“那就多谢了。”
容若点头,离开的时候,只给轩辕念留下了一句话:“此生能与你相见,无悔。”
轩辕念看着容若离开,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想要见的人了,看了四周一眼,笑了笑,十几年了,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还真是,没有一丝怀念啊……
次日,轩辕念前往大悲寺,而后南燕便传来了轩辕念坠崖的噩耗,风寰宇大怒,派出众人搜索,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风寰宇悲痛至极,为轩辕念设立衣冠冢,然而陵墓规模宏大,不让风翎羽陵寝,而风寰宇的帝陵,便在轩辕念的陵墓旁边。
后,风寰宇为轩辕念大力修建佛寺,短短七八年间,南燕各处皆有佛寺,以为轩辕念积福,然而轩辕念一生,都不曾踏入这些佛寺半步。
此皆后事,不再详序。
而兰泽在听说此事之后,不敢相信,勾起旧疾,吐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