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这话,鬼医听不明白,只得挠头瞪眼。
鬼医听不明白,那两个男人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北宫逸轩微点着头,予以补充,“他向来胆大,心更大,数次安排均是完美,却失了细节;行为有三,最后一举,总不顾成败;说是破釜沉舟,不如说是胆大妄为。”
北宫逸轩这总结,宁夏点头表示赞同;周宇鹤思量之间,亦是点了点头。
心里头已是有了假设,宁夏手上一翻,与北宫逸轩十指相扣,“染九此举,表面看来,只要证明周宇鹤身上没有那些伤,便能翻盘;事实却是,一旦证明身上没有这些伤,立马会被拆穿身份!
大婚之日,被拆穿拜堂之人非周宇鹤;会引出两个结果。
第一,周宇鹤早便死了,故此皇上命心腹易容成周宇鹤。第二,真的周宇鹤站出来,也在此时,染九的后手便到,无数的证据接踵而至,证明周宇鹤就是云闲!”
“这结果不都一样吗?”鬼医被这话给绕的头都晕了。“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结果都是对你师兄不利。”
让他打架,让他配药,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他绕这些弯弯道道的,算计的人脑子都晕了。
宁夏摇头,“不,不是对周宇鹤不利,而是对北煜和东周不利!”
只要将事儿往大了去想,就很容易想明白那人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看起来,染九是要引周宇鹤现身,可实际上,他却是在逼周宇鹤不能现身。
若是周宇鹤现身,便证实了他篡位之事,不管他是不是妖星,都再难回国。故此,周宇鹤是绝对不会现身。
既然不现身,就只能有一种结果,周宇鹤早便死了!可是,在这之前,周宇鹤与皇上诸多合作,这又如何解释?答案只有一个: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皇上杀了周宇鹤,却弄了一个假的周宇鹤出来,准备送去东周,这打的是什么主意,谁都看的明白!
今日只要周宇鹤已死的消息传开,这事儿传去了东周,东周皇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染九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周宇鹤和云闲的身份重叠,而是为了挑起两国之战!
说到最后,宁夏给予总结,“五毒子死了,宇文瑾给染九的人,统统死于祈福之日;染九愧对宇文瑾,必然想扭转局势,给宇文瑾带去益处。
什么能让宇文瑾高兴呢?自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东周一旦和北煜开战,大宇不管是袖手旁观,还是插手其中,结果都是一样的:稳赚不赔!”
说到这,宁夏看向点头的周宇鹤,“说到这,染九与你倒是十分相似,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当初不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让北煜先乱,再借机一统三国?
结果,同样是输在了细节之上!
最后的总结,鬼医总算是听明白了,忙点头认同,“对!我之前就说他太过异想天开!”
鬼医认同完,瞧着宝贝徒弟沉着一张脸时,忙说道:“那什么,咱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久,那头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啊。”
“我吩咐过他,少开口。”
周宇鹤这一说,宁夏难得给个中肯的评价,“这是你今日做的最正确的安排。”
说罢,在那人翻脸之前,与北宫逸轩说道:“想个法子引起骚动,将那人换出来。”
“不是说不能现身吗?你还是要让你师兄去送死?”鬼医一抬步,吃惊的瞧着宁夏,“你可别在这关头让你师兄送死啊!”
宁夏无语,转眼看向鬼医,真不明白鬼医这脑子是什么结构?
“师父,你放心,你宝贝徒弟生命力强,好养活,死不了的。”
这话,诈一听,没什么奇怪的;可仔细一品,周宇鹤便是黑了一张脸。
什么生命力强,好养活?分明就是说他命.贱!想到方才提起青.楼之事时,她眸中的鄙夷嘲讽,不如更直接一点,说他是个贱.人!
这女人真是越发的厉害了,骂人是越发的拐弯抹角!
周宇鹤眯了双眼,宁夏说了这么多,也是渴了;瞧着桌上摆着茶水时,走了过去。
正准备倒茶喝,北宫逸轩先她一步,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茶有些凉,润润喉便好。”
浅浅一笑,喝了半杯茶,端着茶杯看去时,便对上周宇鹤那阴沉的目光。
面对这目光,宁夏轻声一咳,装作不明白,将杯子放到桌上。
心里头有事儿,手上一滑,杯子倒在了桌上,溅了几滴水在手中。忙退开几步,将怀中的绢帕拿出来擦着手。
那绢帕一角,一只卧蝉栩栩如生;周宇鹤瞧着她若无其事的将绢帕收起来时,眸中算计一闪而过。
推算出了结果,也当去解决;也不知厅中那假的周宇鹤能不言不语撑到几时?
早起未吃东西,这眼见该吃午饭了,她可不想饿着肚子跟人浪费唇舌。
心中一动,目光转向鬼医,“师父,你将赤灵先给我。”
鬼医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便将赤灵给了她;宁夏那目光转向周宇鹤时,趴在他肩头的赤炼直接就爬了过来。
这小东西不打招呼就过去了,周宇鹤便是眉头一裹,还当不当他是主子了?
心里头不痛快,又给宁夏骂人之上加了一笔:诱拐赤炼!
闲话不表,既然已经有了计划,宁夏便与鬼医回了厅去,北宫逸轩与周宇鹤做着安排,以便将那人给换出来。
经过那二人之时,宁夏细细的瞧着二人模样。
她是瞧不出来是不是易容的,不过这男人,应该不是染九,毕竟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宁夏二人回来,小皇帝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宁夏回到厅中,与小皇帝说道,“皇上,方才栖桐姑娘说起了妖星之事,安国有不明之处,欲相问一二。”
那人点头表示同意,宁夏这才回身走向了栖桐,看着栖桐那倾城之姿,不由想到谢雅容强了周宇鹤之事。
莫不是周宇鹤心中有恨,便寻了这尽显媚态的栖桐来解恨了?
“民女见过安国郡主。”
栖桐行礼,宁夏亦是转回了心思,“方才闻姑娘所言,五殿下去万花楼之时,你瞧着了赤炼?”
“回郡主,确实如此!”
栖桐这一回话,宁夏点了点头,“我只知青.楼姑娘善才艺,倒不知姑娘功夫亦是一流。”
宁夏这一话,梧桐便是一愣,瞧着众人看去时,忙垂眼回道,“郡主说笑了,若说舞,梧桐倒是知晓一二,谈起功夫,栖桐却是一窍不通。”
“不晓功夫?”宁夏一副吃惊模样,“不晓功夫的弱女子,如何能在五殿下手中逃脱?”
“那是因为,因为五殿下当时正值兴起,便,便一时恍惚。”
正值兴起,意思是,正在兴头上;男人正在兴头上,自然就失了防护;这才让栖桐得以逃脱。
这一点,宁夏无法去质疑,毕竟,没人比青.楼女子更懂得驭.男之术。
栖桐这话,宁夏听的点了点头,旁听的姑娘们,却是羞的红了面色;就连周宇沫,亦是无奈的朝宁夏看去,暗骂一句:真不要脸!
这话也问的出来,不是不要脸么?
田曼云目光落在栖桐面上,又转眼看向身旁的人,心里头说不出的酸涩。
这些日子,五殿下未曾去府上寻她,她只道五殿下是忙着大婚之事;没承想,竟是忙到了青.楼。
虽是知晓男人都好女.色,虽之前亦是有了心理准备,男人本就三妻四妾;可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时,心里头亦是不好受的。
宁夏得了答复,轻点着头,半响之后,又摇了摇头,“五殿下一时恍惚,那赤炼又没受你蛊惑,如何会任你离去?
你亦说过,赤炼晓人语,你却不知,赤炼乃上古灵蛇后裔,更是能辨主人安危。你行至一半撇下五殿下,赤炼居然放任你离去,这如何说的过去?”
宁夏这一问,栖桐便是目光一闪;众人虽对宁夏这问法颇为不耻,可问题摆在这儿,也是个理字。
宁夏编出上古灵蛇后裔,不过是为了掩饰那‘蛊惑’二字罢了;众人皆被那灵蛇带了过去。
栖桐目光闪动,似在斟酌着如何用语,宁夏目光留在二人面上,细细的打量之后,便是抬眼在人群之中扫了一圈。
既然染九安排了这一出,那人必是混迹于人群之中!
“民女只知那赤炼晓人语,却从未听闻赤炼乃灵蛇后裔;早便听闻郡主非但与五殿下私交甚好,就连云闲与郡主亦是颇有交情;今日郡主言赤炼乃灵蛇后裔之事,倒是让民女不解,郡主为五殿下开脱,目的何在?”
栖桐这一问,众人目光又转到了宁夏身上了。
是啊,郡主与云闲有交情,如今又出来为五殿下说话,这是为何?
人家正妻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连东周八公主亦是只字未语,你个非亲非故的人,居然出来给周宇鹤开脱,这事儿,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