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刚反应何等之快,脚未踩实,立即一弹而起,人在半空,已经将枪对准,只要异动,必然开枪,却只见地上是一个人,伏在那儿,也不知是生是死。
陈正刚左足足尖方才沾地,右足已疾地一挑,把地上那人挑得一个大翻身,变成仰朝向天!
浮云掩映,光暗间照了一照,地上有一件事物也寒了一寒。
陈正刚眼光一瞥,立即认得出来,这是刚才被自己和王大宝联手吓跑的三名“天马帮”徒弟中里那个年纪大的。现在年纪大的天马帮徒就躺在地上。
匕首已脱手。
刃口有血迹。
他的颈项也只剩下一道薄皮连着。
这年纪大的大概是赶来这儿向同伙通风报信,却死在这儿,难道是冯自在和龙石头真有如此杀戮之心,为了争功,竟下了这般辣手,忘了队长的吩咐么?!应该不可能,身为刑警,刑讯逼供有的是残忍手段,但杀人不会如此,可是这山上就只有两帮人马啊,一帮是天马帮,一帮就是自己这一方,如果杀天马帮的人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又会是什么人?
陈正刚心下狐疑,忽见远处又趴了两个人。一个半身浸在溪涧,一个伏倒在涧边草旁。
陈正刚一见,心中像被擂了一记。
半身浸在溪中的人,陈正刚认得,那便是天马帮里最初被自己吓跑的周大民。
另外一人,在月色昏冥中,从衣饰身形中隐约可以分辨:冯自在!
——莫不是冯自在和和天马帮的这干人拼得个两败俱亡?!但冯自在是神枪手,他与敌方火拼,如果情景危急,为何他不开枪,没有枪响?郭德彪已经对他们吩咐过,在情非得已的时候是完全可以开枪的。
陈正刚心下一急,急掠过去,叫了一声:“自在!”
冯自在竟然唉了一声,身子略略掀动了一下。
还没有死!陈正刚连忙俯身,扶起了他。
陈正刚在弯腰搀扶之际,仍有戒备,若有任何不测之变,他至少有七种应变之法,六记杀手,三种闪躲之法,防备来自身后左右的攻袭,但近里一看,发现果是冯自在。
只见冯自在血流披脸,奄奄一息,陈正刚情急之下,防范便疏,就在这时候,冯自在双眼一翻,睁开了眼睛。
廖六突然觉得异样。
——那感觉就像是:怀里的人是冯自在,但那一对眼睛,却肯定不是冯自在!
他警觉的同时,冯自在双肘一缩。
这一缩十分奇特,就像双手突然自手肘间倒缩回骨里去,但在肩膀上突生了出来。
这变化十分之快,陈正刚一旦发现情形不对,那一双“怪手”,各执一柄匕首,已刺到他双肩上!
陈正刚原本想立即放手,但己无及,急中生智,双手原本抱住冯自在,陡然变招,五指挥弹,扣拿他身上七道要穴!
就算对方用双叉废了他的一双手,他也要对方全身为他所制!
他这一招果然要得,冯自在双匕首骤止,也不知怎的,双肘一拢,竟挟住他的双臂,但一对匕首,也一时插不下去。
这一下子僵持,陈正刚突然一脚踩地!
他这一脚踏地,砰地一声,冯自在双脚似被什么大力震起一般,一时跃了半尺。
人一离地,难以藉力,功力便衰。
陈正刚一个大旋身,把冯自在摔了出去!
他务求先脱身,看定局势,再定进退!
可惜就在他旋身的刹那,两柄杀猪撩环一样的钩子已到了他的胸际。
陈正刚手上还与冯自在纠缠着,人也正好在全力旋转,这一对亮晃晃的利钩,他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这刹那,右钩子先刺入他的左胁,左钧子挂入他的右腰,陈正刚这一下子猛旋,登时自腰至胁,从左而右,被撕裂了两道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冒,肠流胃破。
陈正刚痛得大叫一声,发力把冯自在摔了出去,一脚把从后袭击的人踢退三步。
突袭的人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天马帮徒。
那个天马帮徒竟然没有死。
他觑准时机,一击得手。
他的双钩留在陈正刚的体内,一时抽不出来,陈正刚突然出脚,他只有弃械急退。
陈正刚把握机会,忙对准他扣动了扳机。
“砰!”第一声枪响终于惊动了这个沉寂的恐怖的山林!
但是,这一声枪响之后,冯自在复又扑上,用手中的匕首剖开了陈正刚的胸膛。
“啊!”这一声惨叫,传出绵绵的大山。
万福庙里。
火光渐渐暗了下去,只维持一点点的暖意。因为没有人添加柴火,原先的柴薪已渐渐烧完了。
唐静纯刚合起眼睛,想好好的运气调息,但眼前本来还有晕黄的微光,随着光芒的暗落,李无悔的样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一幕一幕。
就在这时,那一声惊心动魄的枪响,那不像是人可以呼叫出来的惨嘶,透过重重黑幕,刺入到唐静纯的耳里。
唐静纯双目一睁。
他立即看到昏暗里一对厉目。
那双目光闪着晶绿的神采。
郭德彪的眼睛。
郭德彪的眼神比剑还厉,这是唐静纯始料未及的,这只有相当强悍的内家高手才能具有这么锋利骇人的光芒。
在他睁目的同时,郭德彪已睁开了双眼。
“出事了!”唐静纯说。
“那声惨呼……,应该是你的人发出来的吧?”天罡看着郭德彪问。
郭德彪皱了皱眉头:“那一声惨叫很骇人,听不出本来的音质,不知道是不是。”郭德彪的语气里也有些不安。这时火头已熄了,只剩些金红的残烬,随着野外的松风激扬星散。
天罡说:“开枪的应该是你的人,但中枪的人肯定不会发出那样的惨叫,而且时间上不对劲,惨叫在枪声之后一秒时间左右,可见应该是你的人向对方开枪,然后对方的人偷袭或者攻击到了你的人,但是一种如何的伤才能发出那么惊恐骇人的惨叫呢?”
郭德彪说:“我们出去看看吧。”
天罡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下,察觉到了在庙顶梁上的瓦片有了很细微的一点声响,于是便心生一计,凑近了唐静纯的耳边耳语得两句,然后对着地煞和玄武、黄泉一挥手说:“都,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些什么牛鬼蛇神,不知道死活的,在这里烦人!”
地煞还不明白天罡的意思,看了眼唐静纯对天罡说:“这里咱们得留下两个人才行的吧,万一我们都走了,有强敌到来,唐长官就不安全了。”
天罡说:“不用了,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地方,就算有也没有什么高手出没的,而且唐长官的武功已经是顶尖高手之列,不用担心,走吧。”
地煞虽然觉得有些不妥,觉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见天罡这么说,唐静纯也没有说什么,而且天罡还和唐静纯耳语了,心想天罡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也没再争论或者问什么,便与郭德彪等一起出了万福庙。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下,察觉到了在庙顶梁上的瓦片有了很细微的一点声响,于是便心生一计,凑近了唐静纯的耳边耳语得两句,然后对着地煞和玄武、黄泉一挥手说:“都,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些什么牛鬼蛇神,不知道死活的,在这里烦人!”
地煞还不明白天罡的意思,看了眼唐静纯对天罡说:“这里咱们得留下两个人才行的吧,万一我们都走了,有强敌到来,唐长官就不安全了。”
天罡说:“不用了,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地方,就算有也没有什么高手出没的,而且唐长官的武功已经是顶尖高手之列,不用担心,走吧。”
地煞虽然觉得有些不妥,觉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见天罡这么说,唐静纯也没有说什么话饿,而且天罡还和唐静纯耳语了,心想天罡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也没再争论或者问什么,便与郭德彪等一起出了万福庙。
天罡故意地把声音放大了些对地煞和郭德彪等人说:“你们分两组,分别往东边和南边去寻找,我往北边。”
郭德彪还在问:“怎么不往西边去?”
天罡说:“西边是死位,能把对方都逼到西位上,他们就死定了。”
于是,郭德彪和地煞一组,玄武和黄泉一组,大家各自小心翼翼地往前面寻找出去,天罡也往北边而往,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啊……”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天罡窜出去的时候,借着一颗古松挡住身形,然后将耳朵贴着树木,倾听四周的动静,任何声音或者动静的产生,通过地面或者树木等物体的传递,比在空气中的传递要明显得多的,因为空气不会震动或者抖动,但是物体会。
的的确确,在庙的顶梁上有一个人,虽然这个人的轻功超级高强,能在瓦片上机会上没有声响,比起一只老鼠,或者一只鸟的动静还要轻微,但是瞒不过此刻静夜中天罡的听觉。
于是,他放轻了了自己的脚步,尽量地步发出任何地动静,而且每动一下脚步地时候,都借着有风的时候,那时候树枝叶被风吹会有沙沙地一些声响,能将他移动的动静给掩饰过去,而且庙顶上的人将全部精神都放在庙里的唐静纯身上,所以对其他地方也就疏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