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南神色有些疑惑，不过见到唐江山的表情，知道可能是出什么事了，当即陈中南也没任何废话，直接道：“唐书记，这茶是新鲜采摘的好茶，我之前还特地检查过，并且亲自监督封装好的，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是茶质不好的问题，我立马去告诉茶地负责人。”
“不用，我是问你，这茶是一直放在你那的吧。”
“是。”
“那你告诉我，这茶为什么变成了酒。”唐江山的一张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陈中南的心里一“咯噔”知道这次是出大事了，在唐江山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他当然知道黄老是不能喝酒的，以前的黄老是无酒不欢，不管是谁都没办法禁止他喝酒，直到好几次喝的住进了医院，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才渐渐的以惊人的毅力戒掉了酒。
而这次茶叶竟然变成了酒，如果是其他人，陈中南最多是处理不当，不够细心，被狠狠的批评一顿，而换在黄老身上，那结果自然不一样。搞不好，不知情的黄老有可能直接喝酒死在这里，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不仅是他，就连唐江山都要受到牵连。
“唐书记，我错了，您处理我吧。”陈中南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并没有为自己狡辩，他知道唐江山最讨厌的就是下面人的狡辩。
唐江山的一张脸色此时阴沉的如同锅底一般。
“小陈，你跟了我十几年了，知道我的脾气，我也知道你的为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跟在我身边，也是委屈你了，等下，你到省人大办公室去报道吧，那里有个副主任刚好要退休了，你的能力和履历胜任这个都完全没问题。”
听到唐江山这么说，站在那的陈中南脸色一变，一张脸色变成了惨白色。看起来省人大办公室副主任，自己的职位不仅没有降反而升了，实际上，等于是给自己的仕途提前划上了终止符号了。
省人大那是养老的地方，都是一些一二线领导退下来养老的场所，自己如此年轻就去了那里，而且是被唐江山打入了冷宫，以后谁还敢启用自己去得罪唐江山。
虽然知道唐江山这样做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了，要是换做一般人只怕被判刑都是轻的了，这等于是谋杀高级首长了。
但是陈中南的心情还是异常的滴落。
“怎么？不高兴?”见陈中南站在那一直没说话，唐江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难道自己这是在保护他，他都没察觉出来么。
“不是的，唐书记，我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陈中南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脸色恢复了正常，与其在这里情绪低落，给唐江山他们留下一个极坏的印象，还不如给唐江山留下一个好印象。
指不定以后还有出头之日。
“恩。”唐江山点了点头：“下去吧。”实际上，他心中也有些不舍，陈中南跟在唐江山身边十多年了，从毕业开始一直到现在，唐江山之所以一直用他，不仅是因为陈中南的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头脑灵活聪明，自己每句话都能得到最好的补充和贯彻，毫不夸张的说，有了陈中南，唐江山做事都轻松了许多。
但是此时，在黄老面前，唐江山却是不得不做出应有的表态，哪怕黄正义本人不在意。
“等一下。”见到陈中南有些黯然的离去，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李帅突然开口喊了一句。
转身准备离开的陈中南有些疑惑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眼李帅。
“李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哪怕此时情绪在低落，陈中南也不敢冲着李帅发火。
“唐书记，您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有些过了？本来我这个外人是不应该插嘴说这么多的，但是我想，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陈秘书我很了解的，酒和茶叶，我想还是很容易的就能分辨出来吧，一个是固体，一个是液体，这又不是水和酒的区别，从外表看不出来，您说是不是黄老。”
坐在那的黄正义脸色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
“黄老，该不会又是您贪杯了，想要喝酒，故意把茶换成酒吧。”
被李帅这么一说，原本神色就有些不自然的黄正义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混账小子，你说什么混话呢，老头子我可不是那种爱贪杯的人."
“陈秘书，你的茶叶后来是不是交给黄老了。”
陈中南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唐江山和黄正义，摇了摇头。
“看到了没，小李子，老头子我没说谎话吧，可不是老头子我贪杯。”
李帅一脸笑容的看了眼黄正义。
“黄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茶此时就在您的桌子下面吧。”
“没.....”黄正义的话还没说完，李帅就起身不客气的从一旁的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壶一模一样的茶壶出来。
黄正义伸手想要拿过来，李帅冲着黄正义笑道：“黄老，您可不要怀疑我的鼻子，我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味了，放在这里。一，可以迷惑唐书记，让他以为这就是茶，二，茶壶里装酒，想必也是您最近发明的一种新喝法吧，茶壶里装上清香白酒，除非凑近了，不然没有人能闻的出来，至于为什么您要在这里放茶壶，原因很简单，您认为喝酒完了，在喝茶，既可以瞒住身边的工作人员，还可以解酒，一举两得，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
“你小子！”黄正义见被李帅识破了，到是没有隐瞒，用手指着李帅，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不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小子是不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就连这个都能猜到。”
“黄老，您的无心之举，却是可能害了所有人，您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意外，您觉得我们这些人还能有好吗？”
见李帅一脸严肃的说了出来，黄正义点了点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着陈中南鞠躬道：“对不住了，小陈，是老头子我贪杯，差点害了你，我跟你道歉。”
站在那的陈中南立马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黄正义竟然会站起来给自己道歉，顿时慌了手脚，赶紧上前，却是又不敢去搀扶黄正义，只能站在那里大声道：“黄老您就不要折煞我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疏忽，和您又没关系。”
“应该的，本来就是我老头子的责任，这点是我的错。”黄正义却是一脸的坚定。
“唐书记，您事情都没查清，就武断的认为是陈秘书的责任，您是不是也应该道歉呢？”李帅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江山。
唐江山点了点头，到是没有推脱，黄正义都放下脸面去给陈中南道歉，自己又算的了什么。
“别，别，唐书记，您要是这样，我可要给您跪下了。”
不等唐江山道歉，陈中南赶紧出声制止了，刚才黄正义出其不意的真的站起来给他道歉，陈中南的心就已经慌了，这要是唐江山也站起来给自己道歉，只怕自己的仕途真的就要提前划上终止符号了。
他知道李帅这是好心，但是这种好心却是没用对地方，唐江山是什么人物？即使他心胸够宽广，不会计较，但是一旦某天想起来，曾经给自己的秘书道歉，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哪怕是在不计较，只怕心里也会有疙瘩吧。
这也是陈中南为什么会心慌的原因。
一旁的李帅像是反应过来，看了眼唐江山：“唐书记，您有这个心就好了，道歉就不必了，有黄老一个人代替就足够了。”
李帅这话，让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
黄老神色一愣之后，用手指了指李帅，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好了，陈秘书，你去忙吧。”唐江山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计较的人，但是让他真的给自己的秘书道歉，他心里确实会有一点疙瘩的，这点是难以避免的。
也幸好李帅最终说的话，给他解了围。
陈中南一脸感激的看了眼李帅，随即大声应了一句“是”转身离开了。
三人落座以后，黄正义看着身旁的唐江山笑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们这些前浪已经落伍了，我这个老东西心里的小久久都被人看穿了，还真是有些脸红啊。”
“黄老，您也不用这么说，我相信您刚才即使不出面，也不会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陈秘书因为您去人大的。”
“哈哈。”黄正义立马大笑起来。
唐江山跟着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李帅道：“要不，你还是入仕吧，跟在我身边做个秘书也不错，正好中南我也想让他下去历练历练。”
“别！”听到唐江山这么说，李帅到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您让我去当官，还不如直接捅我一刀还更直接一点，我这个人闲散习惯了，还是自由自在的好一点，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学生，都还没毕业。”
“学生怎么了？老子当年12岁就是个娃娃兵了，到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有那么多讲究，真正有能力，就应该早点出来为社会，为这个国家尽点力。”黄正义到是一脸的肃穆。
“黄老说的是，只不过我确实不适合那种，就像刚才，换做一般人，只怕根本不会像我这样莽撞，不给黄老还有唐书记面子，当着面说这些话，还敢让您二位道歉吧。”
“那到是，要让老子道歉的，你小子还是第一个！”黄正义听到李帅这话，到是一脸的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老首长，咱们今天来，不是谈疗养院的事情么？”刚才的那件事多少有些不光彩，唐江山自然不愿意多提及。
一旁的黄正义听到唐江山这话，点了点头。
“对了，老头子我都差点忘记了，是这样的，小李，我听小唐说，你想要把疗养院移到龙城来？你到是跟老子说说，为什么要在你们龙城？之前小唐推荐的昌南和凤凰城可是非常不错的地方，老子也去过了，那里不管是人文，还是其他各种都不是龙城能比的。老子说的是实话，你小子能接受吧？”
李帅点了点头：“我承认昌南和凤凰城都比龙城要好的多，不管是经济还其他方面都能把龙城甩几条街。”
“你小子既然都知道，你还敢提议让疗养院建到你们龙城来？你难道不知道，老子以后也会住在那里的么？”
听到黄正义这话，一旁的唐江山心头一喜，黄正义虽然是他的老首长，老上级，但是他那脾气，也是众多老首长里面最难琢磨的，经常改变主意，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并且来的时候黄正义都没透露出自己有在疗养院住的意思，自己果然是把李帅叫来叫对了。
“呵呵，虽然比不上，但是并不代表，我们龙城就没有资格去竞争了，要真是按照这样来比的话，那当年的抗战就不要打了，毕竟咱们和他们相差那么远。”
李帅这话，让黄正义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