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底气开始有些不足了。国王沉吟了一下，问：“你的消息……准确么？”
“不离十。”楚门看了看他，说：“当然，我也知道，陛下一定有了完全之策。战争一开始，就请高手坐镇，这是常理。只是不清楚，陛下请的是哪位？”
“我并不想说，这是国家机密。”国王犹豫了一下，“但根据协议，在出战之前，我不能透露那位的情况……”
“我明白。”楚门点点头，“大凡高手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奇。但我要说一个情报，以便您作出判断：南方帝国请的，是阴影议会会长，布拉德·皮特。”
“是他？”国王吸了一口冷气，皱眉道：“怪不得当初他拒绝了我的聘任，原来已经被南方帝国抢了先……”
楚门摇摇头。他已经摸清了这位陛下的脾气，表面上豪爽，其实小气，喜欢背地盘算，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总之，实在不像一个北方人。
搞不好，没能请到布拉德·皮特的原因，就是这位陛下不舍得出血，不肯下大价钱的缘故。
“布拉德·皮特精于暗杀，是最优秀的刺客。他曾经刺杀过法师公会的领袖、传奇法师哈里·波特。”楚门顿了顿，补充一句：“并且至今逍遥法外。”
特里四世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远没有当初看上去那样从容了。
只听楚门又说：“请问陛下，一个人是保护别人难，还是保护自己难呢？”
“当然是保护别人困难。”
“那就是了。”楚门微微一笑，“以传奇法师哈里·波特的能力，尚且无法在这位刺客刀下保全自己，您请的这位高手，能保护您么？”
其实，楚门这是偷换概念。哈里·波特被刺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毫无防备。这和有准备的保护一个人，情况并不一样。但这种层面的东西，国王陛下又怎么可能知道？
特里四世的忧色更重，但神色转了几转，却突然笑了。缓缓吐了口气：“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死定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楚门一怔，“不过陛下，这有什么好笑么？”
“不好笑么？一个国王，却要臣子来通知说你快死了？”国王陛下又笑了出来，不过却很苦涩，他靠在椅子上看着楚门：“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陛下，您最好把心思说明白。”楚门鞠躬，“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开诚布公。”
“我就是在开诚布公。”国王说：“我想，你应该有应对的办法，不是么？当然，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请说吧。”
“我想您误会了，”楚门摇摇头：“我并没有借机要挟。”
“我不会在意。”国王说，“说出你的要求吧。”
“您的封赏已经很宽厚了，我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奢求。只是……”楚门顿了顿，“希望在战争之后，您能够给予水晶神教最大的支持。您知道，水晶神教最符合您的利益。”
这等于楚门退了一步，不再要求水晶神教的国教地位。但相应的，他得到了一块幅员辽阔的封地，以及全国范围内传教的许可和国家支持。
——只是不要国教的名义。
“没有问题。”国王点点头。
“您的慷慨让我叹服。”楚门鞠躬，“那么，咱们说一说应对的策略。其实，也不是什么策略……我打算拼掉自己一条命，同您聘请的那位高手，一同保护您的安全。”
国王怔了怔。他盯着楚门，似乎在分辨这句话的真伪。良久，他叹了口气：“楚门伯爵，你的忠诚令我感动。但这个选择，十分危险……那种级别的战斗，稍不留神就会送命。”
“我死之前，没有人能要您的命。”楚门一脸绝然，“况且，我毕竟是水晶神教的教宗，没那么容易被杀。女神会在神国注视着我，降下福音。”
虽然，国王无法确认楚门的真心，但那铿锵的话语，却令人无可置疑。而如今的状况，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明白了。”国王徐徐出了口气，“但我所聘请的那位人物，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肯现身的……”
“陛下请放心，我不会做出过份的要求，只是希望您从现在起，所有行动起居，能够听从臣下的安排。”
国王点点头：“那么，就拜托你了。”
一份诏令从王宫内传出来。
楚门子爵晋升为伯爵，加封达尔镇。由于战争期间，一切从简，晋升仪式取消。另外，战争结束后，楚门伯爵将脱离宫廷系统，封在王国以西的菲尼克斯州。
这是块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占据整个考文垂帝国土地的十分之一。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还没有分封出去的大型领土。原因很简单，它的西面挨着鲜血平原。还记得那个佣兵行会总部所在地么？对，迪克鲁市，它是菲尼克斯州的一部分。
几十年以前，这还是一块令人向往的封地。人口众多，资源丰富。但自从鲜血平原出现，并且在逐年扩张后，所有贵族都不约而同选择了遗忘。
如今国王把它分封给了楚门，究竟含着什么心思？一时间众说纷纭。
实际上，这是楚门的要求。
他不希望北方的封地。那里太闭塞，又冷。如果真的很好，皮尔斯男爵又何必眼巴巴盼着重返帝都？菲尼克斯州除了那块鲜血平原以外，完全符合楚门对封地的要求：交通便利，信息通畅，矿产丰富。
至于那块鲜血平原，楚门也不害怕。就算没法子抑制，哪又怎么样？他可是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
当然，外面的流言满城，楚门也没功夫理会。他正在王宫里，很尽职尽责的安排国王的行止。
对于布拉德·皮特来说，常规思维的防护措施，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比如，也许有人认为，国王应该坐在靠墙壁的位置，这样可以免除背后偷袭的顾虑。可真要这么做，最大的可能是，布拉德·皮特在隔壁一刀，连墙带人一起捅穿。人死了，你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