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山雨欲来风满楼

二十三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天刚上班一会,全市长就打来了电话,叫任雨泽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很快就到了全市长的办公室。

两人见面,也没做什么过多的寒暄,全市长就说:“雨泽同志,张老板征用地的事,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市委冀书记那边,不用你担心,由我来处理,该交底的时候,我会向冀书记交底。”

毫无疑问的,这件事情全市长已经自己认真的思考过了,任雨泽也不能有什么自己的看法,现在的任雨泽是副手,副手的职责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和配合,在市长圈定的范围内去完成好任务。

他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全市长还说:“你们已取得阶段的胜利。有人受不了剌激了,跳出来了,有所行动了。不管这些人的动机是什么,至少证明了一点,你们的假象迷惑了这些人,达到了预期效果,如果,再来点狠的,鲁老板就有可能动摇。”

任雨泽见全市长如此坚定,也甚感欣慰,他连连的点头,说:“行,我知道了,市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全市长要任雨泽还要密切注意魏秘书。他基本同意任雨泽的看法,这个人有点不对路,按理他不应该那么急着跳出来,事情才刚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他就迫不及待了。他的消息是从那来的?有可能是从鲁老板那来的。

任雨泽其实这一两天也一直在深思这么一个现象,为什么这么多职能部门都说服不了鲁老板呢?那鲁老板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政府?会不会是他们都得到某种暗示,知难而退?这暗示,难道仅仅是魏秘书的狐假虎威?

任雨泽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这种压力来源于魏秘书身后那个朦朦胧胧的冀良青,到底他在这件事情中是一个什么身份,一个什么态度,这才是任雨泽最为担忧的。

当天,任雨泽就召集他手下一行人开了一个布置会。听取各方汇报后,他特别强调,这场官司一定要打,且要胜诉。

任雨泽说:“这是市政府出面收回土地使用权的第一场官司,要速战速决。”

他要求两位律师要互相配合,上庭前,要做好充分准备,不仅要收集好有说服力的证据,更要预测到对方可能要提出什么样的狡辩证词,给予反驳,有理有据无可挑剔。

他要求他那几位手下,要积极主动协助律师做好一切上庭准备,只要律师提出的要求,需要哪些资料、数据,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齐,不准提困难,更不准强调客观,要无条件完成。

他还定了一条纪律,在坐各位,要严守保密制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次会议内容,一旦发现泄密者,将严肃处理。

其实,任雨泽很清楚,现在的保密意识有多淡薄,这边要求保密,一转身,那边就泄密了,而且,越强调保密,泄密得就越快,这应该是中国特色中一个最为独有的特色。

但这次,任雨泽却正是要借助这个特色了,任雨泽要的就是有人去泄密,有人去通风报信,他要引起与鲁老板有相关的人注意,要那些人向他手下一行人打探会议内容。

任雨泽要让那些人知道,“强硬手段”已拉开序幕,按全市长的话说,自己正在“再来点狠的”。

那么接下来呢,任雨泽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态发展。任雨泽预计,明天,最迟后天,魏秘书还会打电话给他,是的,一定还会来电话的,因为,自己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且,还那么狠狠地来了一下,他会急得蹦蹦跳,不再藏着掖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时候,任雨泽就要逼迫他原形毕露,看出他到底是市委冀书记的传声筒,还是鲁老板的说客?

任雨泽开始慢慢的认定,这事和冀良青书记关系应该不大,这是他今天才有的一个想法,市委冀书记和鲁老板会有什么瓜葛?鲁老板什么实力?即使市委冀良青书记是贪官,那鲁老板也没那收买的实力,鲁老板只能收买像魏秘书这样的人。

退一万步说,如果,冀良青真与鲁老板有某种默契,冀良青不应该这么急着要魏秘书表明他的态度,这有点小看了冀良青的城府和手段了,冀良青是一个官场多年的老手,他还是新屏市独一无二的一把手,这个身份也决定了他可以稳坐钓鱼台,静观自己来表演,等误会的议论纷纷扬扬了,再重拳出击,把自己的计划和想法一击而毙,这才更附和冀良青的身份。

想通这一点,任雨泽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任雨泽的心情现在特别好,排除掉了冀良青参与鲁老板事件的顾虑,这对任雨泽下一步的工作极为重要,任雨泽可以无所顾忌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计划,让鲁老板乖乖的把土地交出来,想到这,任雨泽放松了许多,继而,他又有了一种想与别人分享胜利喜悦的渴望。

当然,在新屏市里,任雨泽的朋友并不多,而能让他想起的,又可以分享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首先他想到了王稼祥,再后来他又想到了凤梦涵,不错,应该和她分享一下,她也一直为这件事情在操心,自己最近几天对她也好像有点过于的冷落了。

任雨泽一下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弱点,自己是不是有点重色轻友呢,为什么会想到凤梦涵而不是王稼祥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呢?

也许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自己非常渴望和凤梦涵交往,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凤梦涵应该也愿意和自己交往,并且她也在主动的和自己交往,也许他们的交往将会迅速达到某种深度,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不能和她交往过深,但矛盾的心,却经常难以平静。

任雨泽就想到了那个晚上她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陪她去酒吧的事情,自己拒绝了,她说话的语气,她每一句蹩屈的话儿,都让任雨泽心在下沉。

任雨泽有点沮丧起来,自己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呢?得陇望楚,想入非非,但又胆小如鼠?

任雨泽很快的就让自己陷入了自责中,从今天看到凤梦涵那幽怨的表情中,任雨泽也明白,凤梦涵很生自己的气,可能以后都不会主动给他电话了,更不会处心积虑地编那些低劣的,一听就知她在骗自己,但自己又愿意受骗上当的假话。

毕竟人家是个女孩,人家有矜持和自尊,自己那样对待她,她一定很难受。

任雨泽想打电话给凤梦涵,好几次,已经按下了凤梦涵的手机号码,又犹豫了。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任雨泽随意的看了一下号码,天啊,是凤梦涵打来的,任雨泽拿手机的手就不知道为什么的有些颤抖。

任雨泽喂了几声,不见回答,才知道对方挂了,他忙拨过去。

凤梦涵很冷的说:“我以为你不会打过来呢!”

任雨泽又问了一个相当没有水平的话:“你有事吗?”

凤梦涵真的有点不高兴,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吗?”

任雨泽习惯性地说:“我很忙。”

凤梦涵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觉得假吗?你能不能换一句话?相信你的话,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太弱智。”

任雨泽听到她那边乱哄哄的嘈杂声,像是迪高的喧哗,问:“你在哪?”

凤梦涵说:“还能在哪,新屏市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放松的地方吗?”

任雨泽说:“你在酒吧。和谁在一起?”

凤梦涵听出了任雨泽话中的一股酸味,于是心情就好了一点,反问一句:“你说呢?我会和谁在一起?我当然是一个人。”

任雨泽像是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还是克制住自己,说:“别喝多了。”

凤梦涵大声说:“你放心,喝醉了也不会打电话给你。”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任雨泽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就在刚才,他还想见凤梦涵,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快乐,现在,已一点冲动也没有,因为他还是无法放下一些顾虑和职责,任雨泽想,自己是不是心太硬?是不是心太狠?准确的说,任雨泽完全明白凤梦涵打电话给自己的用意,她嘴里不说,心里是想他去的,任雨泽又何尝不想去呢?他想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会让任雨泽有一种年轻,快乐的心境。

任雨泽一个人悶坐了许久,任雨泽想,凤梦涵现在是一个人,现在应该她的心情也不好,这就会把自己喝醉。酒吧那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女人喝醉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记起了过去在洋河县的时候,那次仲菲依也是这样差点在酒吧出事。

任雨泽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不能伤凤梦涵的心,因为她很无辜,自己也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出事。

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借口。

所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打电话给凤梦涵,说:“你在哪间酒吧?我过去接你。”

凤梦涵在电话中舌头有些僵硬,说:“我不要你来接。”

任雨泽说:“我一定要接。”

凤梦涵问:“你是我什么人?我还没喝够。我不要接你?我还不想走。”

任雨泽听到了她的语无伦次,大声叫:“我什么也不是,但我能再让你喝了。”

凤梦涵在笑,笑得古怪,说:“喝了,喝得饱饱的。”她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任雨泽想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任雨泽在挂断了电话之后,随手抓起了自己专车的备用钥匙,下了楼,上了自己的车,一点都没有耽误的出去了,他大概是知道凤梦涵会在那个酒吧,因为任雨泽常听她说过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大型酒吧,停车场也很大,任雨泽车还没有停稳,就看到了凤梦涵,她正在酒吧门口张望,看见任雨泽的车了,她一点都没有惊讶,走过来,向他招手,一脸坏笑,自己开了车门,很轻盈的就上了车,任雨泽还专门的侧过身来,闻了一下,奶奶的,他竟嗅不到凤梦涵身上有一点点酒味。

任雨泽问:“你来酒吧干什么,你好像没有喝酒?”

凤梦涵嘻嘻的笑着说:“我来这里喝可乐啊,难道不行?”

任雨泽气得差点晕过去,他知道自己是让凤梦涵给涮了,任雨泽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凤梦涵还是一脸坏笑,说:“不吓你,你会来见我吗?”

摇摇头,任雨泽的车驶出停车场,离开酒吧。

凤梦涵眼中闪动着一抹靓丽的光彩,她问:“我们去哪?”

任雨泽闷着头开车,没有转过脸的说:“还能去哪?送你回去。”

她有点撒娇地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任雨泽心儿跳了跳,说:“你应该回去。我很忙。”

凤梦涵不满地说:“你很虚伪?”

任雨泽看了看倒后镜,问:“这话怎么讲?”

凤梦涵说:“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不要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看得出来。那天,去张总那里考察土地的时候,你在我后面干什么?你一直在后面看我,看哪里?你自己知道。看得什么坏想法都有了,自己都反应起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任雨泽一下就满脸涨红,很狼狈不堪,好在是晚上,驾驶室里也比较黯淡一点,不然的话,任雨泽会让凤梦涵活活羞死的。

凤梦涵看了眼尴尬中的任雨泽,继续说:“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因为我一点不袊持,一点不掩饰,太主动,太直接。这种事总是男人先主动。女人太主动,男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见了男人就想要的女人?你是不是怕我纠缠你,怕我别有用心,怕我想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你是不是认为,你是个副市长,我遇到你这棵大树了,就想抱着不放?”

凤梦涵这连珠炮似的问话把任雨泽完全打懵了,他什么都不敢回答,他看到了凤梦涵的**,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真的会放弃所有的原则和克制,他在努力的和自己抗争着,不敢让自己滑的太远,那样会迷失自己的。

凤梦涵还在继续的说着什么,但任雨泽已经听不太清了,他的思维飞到了遥远的地方,飞到了洋河县,飞到了临泉市,又飞到了省城.........。

凤梦涵也不说话了,她痴痴的看着任雨泽,她感到沮丧起来,这个男人像梦一样的飘渺,自己怎么也抓不住他,有时候,他又像冰一样的彻寒,让自己心灰意冷。

任雨泽把凤梦涵送回了家,他宁愿让凤梦涵误会他,说他心狠,说他无情,他也不希望自己带给凤梦涵长久的痛苦,是的,只要跨越了那个界限,今后的凤梦涵就一定会痛苦的,因为自己实在是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和永远的依偎。

这个夜晚任雨泽睡的不好,翻来覆去的做了很多梦,梦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会是云婷之,一会是妻子江可蕊,一会是夏若晴,但奇怪的是,任雨泽的梦里却始终没有出现凤梦涵,这让第二天起来的任雨泽很是纳闷,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任雨泽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了,他要展开自己的攻势,他准备主动出击,再一次狠狠地剌激鲁老板,也包括鲁老板身边的人。

任雨泽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市委冀良青书记不可能与鲁老板有什么瓜葛,所有的一切,都是冀良青的秘书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假传圣旨,像他打电话给自己那样,让那些职能部门隐约感到某种压力,知难而退。所以任雨泽也要利用这点,他就给张老板打了一个电话:“你好啊,张总。”。

张老板马上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说:“任市长你好!一听就听出你的声音了。这两天怎么没见你过来?”

任雨泽说:“你是大老板,事多,能不惊动你,就不惊动你了。”

张老板哈哈一笑,问:“那么今天任市长有什么吩咐?”

任雨泽说:“我想了想,觉得你是不是和冀书记约个时间,见见面。这么大件事,应该向他汇报汇报。应该尊重尊重他,跟他说一说。”

张老板连连答应,说:“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约他。”

任雨泽估计,这魏秘书不可能不知道张老板约见市委书记,他会做何反应?

他一定会紧张的,自己不仅不听他的暗示,反而变本加厉,还通过张老板约见冀良青书记,明着说是向冀良青书记汇报,暗地里是想探明冀书记的态度。这是什么意思?摆明我任雨泽不相信他,怀疑他的暗示只是个人行为而非冀书记意见。那么他魏秘书还沉得住气吗?

任雨泽嘿嘿的一笑,自己要的就是魏秘书沉不住气,就要他从幕后走上前台。

此时,任雨泽已认识到,自己的对手不是鲁老板,更不是冀良青书记,而是这个魏秘书。

在任雨泽和张老板通话后不久,魏秘书的电话就如任雨泽想象的一样,打了过来,魏秘书在电话里显得很亲近,亲近得让任雨泽自己也高兴了起来。

魏秘书说:“任市长,刚才,我们几个秘书还在议论呢,说任市长过去也做过秘书,大家都想跟你学两招呢,只是不知他任市长肯不肯赐教。”

任雨泽谦逊的说:“我可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哪有什么料水,哪敢在你们这些专科学院派面前班门弄斧。”

魏秘书说:“任市长客气了啊,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餐饭,也算是拜师宴吧!”

换在平时,魏秘书绝不会请谁吃饭,而任雨泽呢,也会理由多多的推掉这种非工作性的饭局。但今天,魏秘书既然请了,任雨泽也就一定要去,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有了成效,终于,魏秘书跳出来了。

任雨泽说笑着说:“既然魏秘书要请,我也就不客气了。”

魏秘书连说:“多谢赏脸”。

放下了电话,任雨泽摇头感慨,这魏秘书年纪轻轻才三十岁,如果走正道,应该是在官场混的一块好料,自己当初还没有他这样的条件,自己那时候跟的还是云婷之市长,相比起他现在跟的是市委书记来说,魏秘书的前途本来应该更为光明的。但毫无疑问的说,他现在是贪小失大。

到了吃饭的时候,任雨泽也没有叫车,自己走了一会,就到了他们约定的那个地方,这是一家日本料理店,这日本料理规模不大,也就是三个门面的样子,倒是门口挂着的灯笼颇具特色,里面的装修摆设也很日本味。

任雨泽进去的时候,魏秘书已经在里面了,他一见任雨泽,就赶忙的迎接了过来,把任雨泽让进了一个单间,进了单间要脱鞋,要跪在小餐桌前。

任雨泽笑着说:“这也太日本了。我们中国人跪着怎么吃得饱!”

魏秘书笑笑,无话找话说:“从市政府那边过来,不堵车吧?”

任雨泽说:“不堵,还顺畅,不过我是走路过来的。”

魏秘书随口说:“有时候,下班时间会堵得很厉害。”

任雨泽“哈哈”笑,说:“你这是在批评我,市政建设没搞好?”

魏秘书尴尬地笑,说:“那里,那里。任市长什么时候都想着工作,难得,难得!”

说着话,有人推开了单间的门,任雨泽抬头看,进来的是堆着一脸笑的鲁老板,他看着任雨泽倒是有点尴尬的,但任雨泽很自然的笑笑,因为他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地,任雨泽心中还希望鲁老板出现,这就证明了魏秘书与鲁老板有某种瓜葛,证明了事情和市委冀良青书记一点关系也没有,也证明了自己的推断是准确的。

魏秘书说:“你们应该认识的?”

任雨泽一笑,说:“认识。我们打过交道。”

鲁老板也笑,只是笑的很不自然,他伸过手来和任雨泽握手。

两人也嘴里嘟囔了几句寒暄的话。魏秘书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任市长可能也猜出了我们今的用意了。”

任雨泽还是一脸的笑,说:“知道。鲁老板一出现,不知道也不行了。”

魏秘书指着鲁老板说:“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

任雨泽老实地摇摇头。

魏秘书说:“我应该叫他叔父。我们是世交,以前住一条巷。我和他儿子一起长大,我有吃的分他一半,他有吃的分我一半,好得两人同穿一条裤。”

任雨泽说:“这样啊,我有点理解了,不过我们还是先点吃的吧,肚子饿着呢。”

魏秘书深深的看了任雨泽一眼,说:“行,我们先吃饭,今天说好,我请客,免得任市长心里硌拧。”

任雨泽真有些佩服魏秘书,他把自己琢磨的很透,担心是鲁老板请客自己不会吃。

一位穿着日本和服的小姐推门进来,行了一个日本女人礼,说了一句“你好”的日本话,然后问:“先生,有什么也要帮忙的?”

魏秘书对鲁老板说:“你出去点吧。就按我刚才的意思点。”

鲁老板就和那服务员小姐出去了。魏秘书看着们关上门之后,才开始谈实际问题了,他说:“我知道,任市长是个好官,真想作事的好官,以前不说,到了市政府这段时间,处理了几个事情都很不错啊,不过,有时候,好官也要装糊涂,不然,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也不知道。”

任雨泽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有这么严重吗?”

魏秘书说:“那就见人见智了,在你之前,有那么多人都在这办征地的事,都半途而废。这其中,难道没有原因吗?”

任雨泽不露声气地说:“我想过这件事情,但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所以,就不想了,还是按照我的思路干下去。什么也不去想。想得太多,什么事也办不成。”

魏秘书心里很不舒服,说:“我知道,你和他们不同,你是全市长的人,全市长一定支持你,一定撑你的腰,但是,全市长只是二把手。”

任雨泽笑了,他到底又把冀良青书记搬出来了,他说:“其实。这些都是领导的事,我们做手下的不必考虑那么多,领导之间有领导之间的沟通。”

任雨泽要看魏秘书再怎么表演,所以他依然在装糊涂,像是什么都不懂一样。

魏秘书说:“按政策规定,你能打赢这场官司。但是,你能打这场官司吗?还没等开庭,有人就能改变你和全市长的决定。”

“是吗?是谁会这样做。”任雨泽略显的吃惊的问。

魏秘书笑笑说:“我不说,你也清楚能改变你和全市长决定的人是谁!领导嘛,总是不急着表态,他不想过早地干涉你们市政府这边的工作,他还要静观事态发展,事态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好和坏、利和敝都显现出来了,他就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任雨泽有点不大相信的摇摇头,说:“魏秘书啊,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应该不会吧,这完全没有什么理由啊。”

魏秘书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任雨泽到底算是愚笨还是在装b,他无可奈何的说:“反对的理由是什么?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们要全方位考虑投资者的利用,大投资者也是投资者,小投资者也是投资者,我们不能只维护大投资者利用,损害了小投资者利用。这个理由够充分吧?够堂而皇之吧?”

任雨泽摆着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聆听,内心在寻找魏秘书话里的破绽,他准备还击了,但还击必须要击中要害,要一击必杀,一时之间任雨泽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破绽。

这时候,鲁老板回来了,静静地坐在一边,他也看出了任雨泽他们两人正在较劲。

魏秘书误会了沉默中的任雨泽了,他简单的以为任雨泽已经被他镇住了,是啊,在新屏市里,谁又能不怕冀良青呢?就算对此有点怀疑,但谁会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前途来做这个冒险呢?

他感觉时机成熟了,向鲁老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我上上洗手间。”

魏秘书离开后,一直静坐的鲁老板活跃起来,给任雨泽斟茶,说:“我这人好交朋友,像任市长这样的朋友,我是交定了,多个朋友多条路。生意人有什么本事?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朋友多,钱便是朋友帮忙赚的。”

任雨泽笑笑说:“我这个朋友你不能交。因为不但不能帮你赚钱,还会害你少赚很多钱,甚至于连老本都赔了。”

鲁老板说:“不会,不会。一看就知道,任市长是义气人。”他边说边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纸包,放在桌面上,然后,推到任雨泽面前。

任雨泽知道纸包里是什么,这样的情况他一年总是会遇上那么好多次的,他很平静的问:“多少?”

鲁老板暗自一喜,说:“十万。”

任雨泽摇着头,带着一种嘲讽说:“其实,你不必这样。如果,冀良青书记帮你,你不必在我这化这笔冤枉钱。”

鲁老板心一沉,说:“任市长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

任雨泽说:“这是魏秘书的主意吧?你认为我会收吗?你们这么做,恰恰暴露了你们心虚,如果,冀良青书记支持你,你们胜券在握,根本就不用这么迫不及待,你们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等我们忙得焦头烂额,冀书记再出马,正因为得不到冀书记的支持,你们才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采用各种卑劣手段企图拒绝打这场官司。也正因为你们迫不可待,采用各种卑劣手段,又充分证明了你们的心虚和底气不足。”

一下子,鲁老板惊的张口结舌了,他看着任雨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雨泽依然笑着,说:“你不要抱任何幻想,不要奢望魏秘书能帮你,他帮不了你。至少,这次他帮不了你。这场官司,我们是打定了。这场官司,我们一定也能打赢。”

鲁老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说:“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要维护政府尊严,我们不能让那些不配合政府,甚至与政府作对的投资者随心所欲。对这种投资者,我们将会用强硬的手段给予狠狠还击。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鲁老板不说话了,他看出了任雨泽的强硬,这正是自己所了解的任雨泽一贯的作风,他不会低头,不会妥协的。

魏秘书回来了。他以为鲁老板已把一切都办妥了,但进门见那方方正正的纸包还摆在桌上,见鲁老板与任雨泽脸上的神色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双腿一软,忙抓住门框。

任雨泽站起来,一言不发,甚至看也不看魏秘书,就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走出了这间饭店,任雨泽脸上伪装出来的冷凝和凌厉都散去了,他有了一丝笑意,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不管是魏秘书,还是鲁老板,现在一定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决心,自己打消了他们所有的幻想,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们自己考虑了,他们要保证自己已经到手的那些利益,他们就只能按自己的要求来回应.......。

事情和任雨泽料想的一样,再过几天之后,张老板和鲁老板谈定了转让土地使用权的价钱,也签定了合同,张老板便择了吉日吉时,举行隆重的开工典礼,张老板刻意要把这开工典礼办得排场,一则借机感谢各位领导和嘉宾多年来的关心和爱护,帮助和支持。一则也向为自己脸上添添光,各界同仁面前展示自己在这地方上的威望和实力。

于是,张老板请来了本地最有名的广告公司为他组织策划这个开工典礼,刹那间,典礼台搭起来了,彩球放上天了,彩旗飘扬了,特邀的领导嘉宾便在锣鼓喧天热烈气氛中纷至沓来。典礼上,全市长致贺词、冀良青书记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一连几天,电台电视台、报纸政府大肆渲染,热闹非凡。

任雨泽却没参加这个典礼,虽然,张老板发来了邀请函,还郑重其事地亲自打电话邀请,但是,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任雨泽在电话里说:“我不是不想去。我真是想去的。但就这么巧,有个会要我开,也是那一天,通知已经发下去了。”

张老板说:“你不参加,这典礼就没多大意思了。”

任雨泽说:“你这话严重了,我这种人,干干活可以,这种大场面还是领导参加吧。”

张老板想了想说:“我知道,你是办实事的人,你不凑这热闹,但我只给三个人打电话,市委冀书记、全市长,还有一个就是你,这点面子你都不给?”

任雨泽坚持说:“你这就为难我了。我这边的会期是不能改的,一改会期,下面要重发通知,要重新准备,增加了下面的工作量,下面就有意见了。你张老板的面子我怎么能不给呢?只要你需要我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你一个电话,我就到,只要能做到的,一定还尽心尽力去做。”

张老板感慨地说:“你这种人不多啊!”

任雨泽笑着说:“你这话不能说,你表扬了我,否定了大多数,别人听到了,可对你不利。”

张老板“哈哈”大笑,说:“任市长水平就是高,就是高。”

放了电话,任雨泽心里却犯嘀咕,他问自己,这么拒绝张老板是不是太不近人情?这么拒绝了张老板,他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看法?他会不会想,市委冀书记、全市长都给面子参加了典礼,他们都不怕影响,你任雨泽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扮那份清高?

任雨泽就是这么个人,有些事不想做,但又怕人有这么那样的误会。有些事做了,而且成功了,又担心会有这样那样的风言风语,自己不能去是肯定的,自己解决了很多人都没有解决的问题,这已经是犯大忌了。

假如自己还不知进退,还想到那种场合风光一下,那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行为了,现在的风光应该留给冀良青,留给全市长,这样才能让许多想要对自己发难的人有所顾忌。就比如冀良青的秘书,他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如果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人,那么他也就胸口上捶一拳,算了。

但魏秘书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固然,从表面的权利结构来看,他是没有什么权利的在手,但一个秘书,特别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就是一个无冕之王,因为他摸透了书记的性格,他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也知道书记忌讳什么,担忧什么,回避什么,所以他只要够聪明,他总是会找到机会来完成自己的想法。

而现在的魏秘书,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任雨泽受到打击,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做官不要太认真,否则后果很严重.........。

同样的,任雨泽也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他也在小心的防范着,他吃过秘书的亏,当初那个许秋祥的秘书小马就曾今让自己钻进了圈套,他还在后来给自己和江可蕊埋下了祸根,造成了今天这样一个让自己沮丧,忧愁的状况。

而且任雨泽本身也是秘书出身,他知道一个秘书的威力,也明白一个秘书所有的套路,更清楚魏秘书一定会对自己展开反击的。

但这依然不能阻挡任雨泽的行动,想做事,肯定就要得罪人,如果一个领导因为怕得罪人而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工作,这样的领导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任雨泽不会那样做,就算再次中枪,他还是会按自己的理念去奋斗。

当然了,作为魏秘书来说,他也不可能轻易的,草率的对任雨泽发起报复,不管怎么说说,任雨泽也是一个副市长,这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基层领导,对这点,魏秘书是有清醒的认识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目前的任雨泽还具有着对自己实实在在的一些反击手段,这也是任雨泽之所以并不妥协的一个根本原因。

魏秘书假如明目张胆的对任雨泽展开报复,只要从冀良青那个角度发出一丁点对任雨泽不利的消息,任雨泽就一定会把魏秘书勾结鲁老板假传圣旨的这些行为揭露出来,那么留给魏秘书的路恐怕就很难走了。

他就必须直接和任雨泽来对攻,但毫无疑问的,任雨泽不是他一个回合就能摁翻在地的人,但魏秘书自己呢?很可能只需要任雨泽的一个回合,他就要永远的离开这个权利场。

所以,魏秘书需要等待,就算有了对付任雨泽的合适的机会,他也需要先撇清自己,让任雨泽看不出自己动过手脚,对于这点,魏秘书是一点都不会糊涂的。

可是这样的机会并不是说来就来,因为没过几天,新屏市的两会就拉开了序幕,这样的盛会是每一个新屏市的官员都异常重视,不敢稍有怠慢的,冀良青也是一样,他开始忙碌了起来,而魏秘书也只好先放下心里的仇恨,紧紧的跟随冀良青的节奏忙活起来。

两会召开前,新屏市市委开了一次常委会,专题研究两会的事项,冀良青着重强调了各级干部要讲党性、顾大局,领导干部要带头坚持原则,自觉维护市委的绝对领导,保持社会的安定团结。

“领导们必须讲政治,代表们、委员们要讲纪律”,这是冀良青给两会提的基本要求,鉴于每次都不可或缺的市政协,市人大的提案,冀良青也是未雨绸缪,提前安排组织部部长和市委副书记尉迟松分别参加政协,和市人大这边的会议和讨论,正确引导委员讨论,坚持舆论导向。

一切都很稳定,也很和谐,今天一早大会如期召开,全市长作大会报告,下午就分组讨论,任雨泽作为政府领导参加第三组的讨论,委员们发言很正常,没有什么起事的苗头,这让任雨泽也安心不少。

第二天是人大开大会,政协继续分组讨论,按规定,任雨泽回到人大参加大会,他坐在主席台,心里一直也很关心政协这边的动向,私下给政协的工作人员联系了解,也没什么异动,没有领导在场能保持讨论不走调,说明政协委员们还是讲政治守纪律的。

这一坐就是一天,任雨泽几乎把自己该想的事情都想了,把自己该回忆的过去也回忆了一个遍,总算是熬到了下午,晚上任雨泽就在大会上吃了饭,开会没什么具体任务,除了坐的沟子难受,心理上倒是很清闲,晚上许多部门、县,区的一把手们约打牌、唱歌、娱乐,任雨泽都摇头拒绝了。

这个时刻,他是不能和下面的代表走的太近的,白天没有问题,大家在一起开开会,吃吃饭都可以,但会后就要注意了,走的太近,走的太勤会给人留下一下话柄,因为再过几天,任雨泽也要作为一个候选人参加副市长的正规选举,他要适当的表现的平淡一些。

晚上任雨泽是哪都不去,就在家里好好的睡觉,看书,期间任雨泽也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他都借口自己有点感冒,全部推掉了。

这样也有好处,至少让任雨泽在会议的几天里好好的睡了几个踏实觉。

但过了几天,在一次代表会上,一个县上人大委员提出了一个看似平平常常的问题,却为任雨泽惹出了以后很多的麻烦。

这个代表他要求市里相关的部门,尽快的把已经拖了一年之久的扶持畜禽养殖场,以奖代补的资金下发到他们县上,这是去年省财政厅对新建或者改建的规模养殖场、养殖小区给予奖补的一笔资金,它规定达到建设规定标准并通过验收的养牛、养猪、养禽、养兔场分别奖励。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山区县的代表,他说他们县上为了配合市里拿到这笔几千万的资金,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很多养殖场因为有这笔钱在心里垫底,都是提前扩大了养殖规模,增补了养殖数量,但是说的好好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市里也没有把钱划拨下去,让所有的养殖户苦不堪言,超支的资金也归还不上,经常都有养殖户到县上去闹事。

这个情况任雨泽过去在临泉市和洋河县也遇到过,省上为充分发挥财政资金引领畜牧业发展作用,连续多年从财政资金中拿出一部分资金对发展规模养殖给予以奖代补,这不仅调动了养殖户建设规模养殖场和养殖小区的积极性,促进了畜禽养殖方式转变,而且加快了标准化养殖技术推广,提升了科学养殖水平,提高了畜产品质量,增加了养殖效益。

但文件是文件,这个钱你地方上还要到省里去争取和索要的,一个省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你不抓紧去要,很有可能这个资金就用到了别处,就算以后给你,那也可能拖上很久,说不定你猪圈都垮了,那个钱还在文件上没有下拨呢。

任雨泽有点奇怪了,为什么新屏市不抓紧一点,这种钱是上面免费的支持,你不要,它永远不会自己跑下来。

这个代表在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有一个人是最为难受的,那就是常务副市长庄峰。

为什么他会难受呢?

实际上这个钱一直是庄副市长在主抓的,他和任雨泽一样,也知道这个钱应该早要,但问题是现在他要不回来,在大半年前,庄副市长跑过几次省财政厅的,负责这项资金划拨的就是过去洋河县的仲菲依,现在的财政厅资金划拨处的处长,本来起初事情还没有闹僵,仲菲依也准备给新屏市把这笔款子划拨下去。

问题是这个庄峰在跑了几次财政厅都没有及时的拿到钱之后,他心里就不舒服了,老子一个副厅的领导,每次还要来求你一个小小的处长,求也就罢了,你不能老让我来回白跑啊,当然了,这庄副市长也不是无依靠的,好歹混了这么多年,在省财政厅还是有点关系,他和省厅的好几个处长还有一个副厅长都有点交情。

所以他一不舒服,就在一次刚刚走出仲菲依办公室后老气横秋的和同来的几个人骂了几句,说是不是这个女处长想吃好处啊,捎带着他还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没想到这话让仲菲依处里一个小年轻女孩给听到了,她就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转送给了仲菲依,这下仲菲依就不干了,她自问自己一切都是按程序在运作,没有准备卡你新屏市的意思,你一个副市长也老大不小的,还如此为老不尊背后乱骂人,那我还就要卡一卡呢。

仲菲依这一生气新屏市就惨了,几千万的资金,眼看的到,手摸不上,下面县上领导更是急的抓胯裆,他们提前做了宣传,也早就按户做了登记和预算的,这些养殖户也早早的行动起来了,但事情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你说今天人家代表一提这问题,庄副市长能不难受吗?

这代表一说,其他代表也都是跟风而上,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他们当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都把矛头指向了现在的政府工作作风邋遢,办事效率不高上。

全市长和冀良青也在会上听着,下面代表们连讽刺带挖苦的话就让这两位脸上挂不住了,这不是骚他们的脸皮吗?

他们两人对这件事也只是大概的知道一点情况,但为什么一直要不来这笔资金,他们还真的没有详细的问过。

现在两人一见下面吵吵闹闹的,冀良青低着头问全市长:“这怎么一会事情啊?”

全市长只能大概的说:“这件事情一直是庄副市长负责,好像他和省厅发生了一点误会吧,所以钱就卡住了。”

冀良青鼻子哼了一声,说:“这人,好好的要钱就是了,和人家闹什么。”

全市长就支吾了两句,大概是说等开完会自己好好的问下情况。

冀良青却想了想说:“这样,一会开完会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们把这件事情商量一下,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何况这个钱不要白不要,省上给指标了,最后让我们自己糟蹋了,那才叫可惜。”

全市长也就点头同意了,说:“行,开完会我过去。”

两人都看了一眼庄副市长,继续参加会议,听取代表们的发言。

会后,全市长首先是叫来了去年和庄副市长一起到省城财政厅跑过资金的财政局局长,他要问清事情的过程,免得一会和冀良青书记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说不清楚。

财政局局长姓黄,有人把他叫成黄世仁,黄世仁这个名字是一部很古老的电影里的一个反面角色,但说句良心话,这个黄局长到还没有能达到黄世仁那种欺男霸女的地步,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所有经手的资金和费用上稍微的雁过拔毛一下,不过就这稍微的一拔,也够你一般人吃上三五十年的了。

他留着一个大背头,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看起来总是笑笑的,话也说的很是圆滑,犹如是羚羊挂角,让你无迹可寻。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当全市长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黄局长就照盘托出了:“市长,这件事啊,我本来是一直没有说,今天组织上既然询问了,我也实话实说,省厅资金划拨处主要是对庄副市长有点意见,所以要想拿到这笔资金,恐怕要改善一下和省厅的关系啊。”

全市长就有点不耐烦的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啊,庄副市长是因为什么和人家闹翻的。”

黄局长就一五一十的吧当初庄副市长怎么怎么在外面说人家钟处长,后来人家怎么知道了,所以就卡住那资金不放,再后来庄副市长就找到了省厅的副厅长,但人家一听是钟处长那里的事情,都推三阻四的不给帮忙,最后就形成了目前的这种情况。

要说啊,财政局这个黄局长对庄副市长是有意见的,有一年本来这个黄局长是可以有机会提升为副市长的,但身为常委的庄副市长却在上面来摸底调查的关键时候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让这件事情就泡汤了。

黄局长心里自然是不会舒服的,但碍于庄副市长在新屏市的势力庞大,而新来的这个全市长又显得有点畏畏缩缩,并不争强斗狠,所以黄局长也从来没有发表过半句怨言。

但今天显然情况有点特殊了,人大代表让冀良青和全市长都脸上无光,他们一定要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再不点他庄峰一炮,那又更待何时呢?

全市长听了黄局长的话,半天都没说什么,全市长就心想,这事情有点麻烦了,庄副市长太自以为是,省财政厅怎么能随便得罪,人家是个小处长,这一点不错,但下面的市县却要经常去求人家办事啊,人家又不求你,闹成这个样子,怎么缓和呢?

黄局长这次是要让庄副市长好好的出个丑,他就说:“市长,这件事情要想缓和啊,除非一个办法?”

全市长问:“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换人操作,庄副市长是肯定不合适来办这件事情的。”黄局长很认真的说。

他心里却在幸灾乐祸的想:只要这件事情换掉了庄副市长,再让别人办成 ,呵呵,你庄峰的老脸我看往那放。

全市长眉头紧锁,有点难以抉择的说:“问题是这个项目过去都是人家庄峰同志一手经办的,听说当初立项,跑审批,最后省上确定,发文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办的,现在到最后得好处领钱了,把人家撇下,不大好啊。”

黄局长暗自好笑,这时候换掉他才能让他难受呢。

局长也就很沉重的说:“市长啊,你说的都是实情,但让他操作啊,这个钱我们是永远要不回来的。”

“黄局,你们有没有试过其他的方式?”

黄局长心里当然知道全市长说的亲热方式是什么意思,就点头说:“试过的,但没有用,现在人家仲处长是和新屏市卯上劲了,一点好处都不收,连请人家出来吃饭人家都不出来,每次还客客气气的,弄得我们根本没办法。”

全市长点点头,刚要在问点什么情况,电话就想了,一看是冀良青书记的电话,全市长很快的接通:“书记,嗯,好,我这收拾了一下,马上就过去,嗯,好。”

放下了电话,全市长对财政局的黄局长说:“书记找我有点事情,这事改天在说吧。”

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黄局长也赶忙站起来,陪着全市长一起出了办公室,但他心想,冀良青找全市长,肯定也是为这事,这下好了,够庄峰难受一段时间了,呵呵呵。

全市长带着秘书就到了市委冀良青的办公室,进去之后,全市长看到在办公室里还有市委副书记尉迟松也在,几个人招呼了一声,冀良青的秘书小魏就给没人都到上了茶水,准备离开。

冀良青却说话了:“魏秘书,你也不用出去了,我们三人开个碰头会商议一下问题,你做记录。”

全市长没有想到冀良青对养殖资金如此重视,还正儿八经的要开个小会,多亏刚才自己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做了一个了解,不然现在自己还真有点说不清楚。

同时,全市长心中对庄副市长也是有点怨恨起来,这个老庄啊,什么事情都独断专行,能不给自己汇报,他就尽量的不汇报,好像在新屏市政府他庄峰才是一把手一样。

心里埋怨是埋怨,不过全市长对庄峰也一时没有什么太好的方式来约束,说起工龄,党龄庄峰比他资格老,更重要的是,新屏市这些年走马灯一样的更换市长,让庄峰不断的在政府积累人气,在很多干部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市长在新屏市总是短期的,但庄峰在新屏市却实永远的。

这样一来,无形中让许多人更愿意归聚在庄峰的旗下。

但全市长心中也知道,造成这样一个局面冀良青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什么每一任的市长都干不长久,其中关键点就是冀良青太过强势,让前几任的市长都半路铩羽而归。

自己还算好,来了之后藏锋敛气,示弱蔽强,这才能和冀良青和平共处下来,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的,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也就成了一个傀儡市长了。

冀良青看了一眼低头沉思默想的全市长,眼中就闪过一丝不快,也不知道上面领导是怎么想的,给自己配来了这样一个副手,先不说他能力如何,单单就看看他连庄峰都镇不住,也很让人失望啊。

冀良青就说:“今天请你们两位过来啊,主要是想谈谈刚才那个代表说起的养殖资金问题,我觉得这哥问题我们应该重视起来,过去政府很多事情我不愿意插手太多,怕影响到政府的统一部署和计划,但今天这事,我不插手看来是不行的。”

冀良青的话说的很温和,可是全市长还是脸红了一下,不过全市长的心里是不服气的,我软弱一点你说我能力不够,要是我强硬一些,恐怕你又难受了。

副书记尉迟松暗自笑笑,对这新屏市的一盘棋,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他了解每一个新屏市领导的性格,当然,任雨泽的除外,因为到现在为止,尉迟松还没有真正的和任雨泽接触过,他们只是在每次开会的时候点点头,笑一笑,至于更深的了解,那不是笑一笑就可以获得的。

这些年来,尉迟松心里也不是很畅快的,在新屏市里,他相比起冀良青和庄峰来说,也低调的太多了,这不是他的本意,哪个领导不想叱咤风云,威风八面呢?

但他自身的条件限制了他的理想,因为他没有冀良青的权势,也没有庄峰的根基,所以他只能低调,对全市长,他倒是有点同情的,每次看到他,尉迟松就想到了自己,似乎他们同病相怜。

他知道全市长一时不好回答冀良青的这个问题,他就说话了:“刚才那个代表的问题是应该解决,我们应该先找到资金没有到位的根源,这是不是应该把当事人庄副市长叫来问问?”

冀良青没有回答,他这次就不想让庄副市长参与进来,他感觉这件事情没有办好,肯定和庄副市长大有关系的,让他来研究,那还不是说了白说。

全市长这个时候接上了话:“事情我也了解过,恐怕不叫庄副市长过来更好一点。”

冀良青点下头,说:“那你把情况说说,我们一起分析,商量一下。”

全市长点点头,刚要在问点什么情况,电话就想了,一看是冀良青书记的电话,全市长很快的接通:“书记,嗯,好,我这收拾了一下,马上就过去,嗯,好。”

放下了电话,全市长对财政局的黄局长说:“书记找我有点事情,这事改天在说吧。”

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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