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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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任雨泽没有休息好,他开始为北江省未来的走势担忧了,但这次任雨泽却是只能袖手旁观,他没有办法来左右整个局面的走向,更无法判定将来的情况,他就像一个盲人行走在街道上一样,只能慢慢的前行,摸索着方向。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培训班的学习依然在进行,这个培训班其实很大程度也就是一个一所谓的能力提升平台,至于说你能不能在这个培训班里把能力提升了,那就要看自己的感觉。

政治素质的提高,工作经验的交流,眼界视野的开拓,廉政之弦的绷紧,无外乎也就是从这四方面来让身居高位的领导们接受一次洗礼,以便最快速度的进入状态,尤其是这些个教授的口才和知识渊博程度,都要比那些水货高出不少,至少在课堂上一站就能滔滔不绝的卖弄工大半个小时,而且还能把学员们的注意力吸引住,要知道这些个学员们既是在基层打滚多年的老油子,但是能提拔到副厅级干部多少也有些真材实料,你想要折服这帮家伙没有点东西不行。

“什么是小康社会?可能我们很多同志对于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还不是太明白,虽然中央天天在提要奔小康,建设小康社会,但是究竟什么是小康我估州在座很多人都只能零碎的感性的理解。”

一个四十来岁的讲师在一帮子厅级干部面前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他信手拈来,侃侃而谈:“小康一词最早源出《诗经大雅民劳》,小康作为一种社会模式早在西汉成熟的《礼记礼运》中得以系统阐述。《礼运》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任雨泽瞥了一眼伏案疾书的同桌,索性搁下笔双手环抱认真倾听,他不喜欢作笔记,原因无他,他认为记笔记是一种不太好的学习方式,尤其是老师在课堂工阑述时,如果只顾记笔记,那就会忽略老师对这些内容的即兴发挥,任雨泽认为往往这才是精华。

所以他宁肯认真听讲,如果真的有必要作记录他宁愿下来之后再做一些摘抄,这种大框架式的讲课其实并不为学员们喜欢,但是这是骨架,只有把骨架立起来然后再来自由发挥散打,其间细节内容进入状态,这才是学员们喜闻乐见的方式。

任雨泽本来打算什么都不去想,先好好的完成这个培训再说,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计来进行,过了没几天,他接到了王稼祥的一个电话:“任书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任雨泽正在宿舍里看书,就信口回答:“快了把,应该春节前就结束了,怎么,市里有什么情况吗?”

这也就是任雨泽的随便一问。

可是王稼祥还是给出了让任雨泽惊讶的回答:“是有点情况,今天一早新屏市来了几个人,直接就找到了尉迟副书记,后来就在尉迟副书记的安排下,开始和市里很多领导谈话了。但谈话的焦点好像都是围绕着你。”

任雨泽不得不沉思了,看来真的情况有变:“那么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摸不清楚,只是说上面组织派来的,但我感觉不像是省委和省政府的人。”王稼祥说。

任雨泽皱起了眉头,这个消息再一次打破了任雨泽平静的心境,相比而言,上次云婷之给出的忠告已经让任雨泽有了担忧,但这次的事情更为诡异,有人在背后调查自己,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稍微的想了想,任雨泽又问:“调查的内容大概是什么?”

“很宽泛,好像没有什么中心,就是你在新屏市这几年的情况,包括高速路,影视城,以及建材市场的项目,甚至连你最早的广场修建等等,和我谈话的时候都涉及到了。”

“这样啊。”任雨泽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虽然自己在这些项目上可以说是清清白白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没有一点能对方抓住的把柄,很多事情,特别是政策上的一些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就比如给二公子的一些优惠条件,比如给影视城的土地,这上面只要想找问题,想套罪名,一样是可以找到的,因为本来那就没有一个现成的标准。

王稼祥还在说:“上午和市里领导谈过之后,下午他们到外面去了,但我得到的消息,依然都是围绕着你在调查,所以我想啊,要是任书记你能请假,那就回来一趟吧。”

任雨泽理解王稼祥的意思,自己回去一趟,是肯定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就算自己回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是回去转一圈,就能让好多人心有顾忌,不敢在调查组面前乱说什么,但自己需要回去一趟吗?任雨泽有点犹豫起来。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自己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来路,这一点很关键,任雨泽在认真的分析之后,还是决定在等等,至少应该等到消息在明朗一点才好做出自己的判断。

在后来的几天时间里,任雨泽不断接到新屏市中高层干部的一些反馈,然而,任雨泽还是失望的,因为在所有的反馈消息中,唯独没有尉迟副书记的电话,这很奇怪,就连那个一直对自己警惕和担心的宣传部何部长都来过电话了,但最知情的尉迟副书记没有来电话,现在恐怕整个新屏市也只有他能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最知情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这有点怪异和反常的情况一下引起了任雨泽高度的关注,毫无疑问的说,季副书记的复出已经让消息封闭,位置落后的新屏市也有所觉察到了一些更多的内涵。

在这个双方分争斗的发源地,以尉迟副书记这样老道的政客,也更清楚风向的变化,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对任雨泽刻意的疏远和匆忙的切割了,要是这样的话,这个调查组的问题就很严重。

其实也不是单单新屏市有这中感触,就是党校的很多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议,焦虑的议论了,因为大家都感到了一种大变前的窒息,他们也都对自己的未来担忧和算计起来,将来的北江省到底会是怎么样,会是谁来主政,自己会不会在新的掌权人手中沉寂下去?

和任雨泽同一宿舍的老向这几天就表现的很明显了,这家伙看来消息十分灵通,任雨泽还总把他当作一整天都泡在这课堂上的好学生,没想到这人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色,这边在党校学习,那边却瞅着省里边人事调整变化。

中午休息的时候,这老向就对任雨泽说:“任书记,你看未来新屏市的变化会是什么样子?”

“你怎么这样说,什么变化?。”任雨泽反应也很快,装聋作哑的说。

“不是吧,任市长,你在给我打埋伏啊,我可是知道,最近省里的风向不稳。”老向也没有隐瞒啥,十分坦然的道。

“奥,我真的最近没太注意,你不会是想调到省城来吧,你在下面当副市长挺好的。”任雨泽是早就听这个老向在抱怨了,说自己老婆孩子都在省城,就他一个在下面市里,提也提不上来,还不如回省城来。

“雨泽,你小子说话也忒恶毒了。咱们基层起来的天生就该在基层干一辈子?临到老了也不能去省城沾沾光?”老向半真半假的道。

“变了泥鳅就别怕泥巴糊眼睛。你生来就是基层命,那就扎根基层吧,阿门!”任雨泽一副虔诚教徒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不敢和你比,你青春无敌,你胸怀世界”。老向亨哼的道:“那是你前程远大,你小子是瞅着更远的目标,甭给我在面前装孔繁森,我党像孔繁森这样的干部当然有,但是绝不会是你。”

任雨泽被对方有些直白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任雨泽觉得这个老向还真有些意思,别看年龄不小,但是骨子里还是相当风趣。

“老向,同病相怜吧,互勉,互勉。”任雨泽暂时就不去考虑新屏市的事情了,笑得如偷袭母鸡得手的狐狸。

老向的确有些羡慕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家伙,自己都快奔五之际才挣扎上副市长这个位置,而这家伙却还在三十多就当上市长,这就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不服不行啊。

可是任雨泽在笑过之后,依然又不得不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到新屏市调查组的事情上来,他越来越感到事情的怪异,这两天他也和云婷之联系过,云婷之对这个调查组也是莫名其妙的,当然,任雨泽是不好向王书记和李云中打听,但既然连云婷之都不知道对方的来路,想必就不是省里的安排,要对一个正厅的实权市长展开调查,没有相当级别的重量级人物点头,根本都是不可能的。

任雨泽几次都想自己给尉迟副书记去电话,询问这个事情,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好,自己何必勉强的让他回答这个问题呢?他要是想告诉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去打听。显然的,尉迟副书记已经做好了隔岸观火的准备了,当然,这个想法任雨泽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此刻他的心态让他只能这样去想象。

任雨泽也想马上的感喟新屏市一趟,回去亮亮像,展示一下自己的镇定和威严,不过算了一下,这培训班也没有几天时间了,自己这个时候回去,会不会显得有点心虚?

任雨泽是矛盾的,也是揪心的,他徘徊在自己的各种假设中。

尉迟副书记的电话总算来了,当任雨泽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心里是有几分紧张的,他没有马上接通电话,他决定让振铃多响几次,一个是让自己镇定一下,一个是要摆出一副自己并不担心的样子,不能给远在新屏市的尉迟副书记一点点的幻想和推测依据。

所以在铃声响过好几次之后,任雨泽唉接通了电话:“奥,尉迟书记啊,我在睡觉,你这电话吓我一跳。”

那面传来了尉迟副书记有点干干的嗓音:“这时候还睡觉啊,看来课程一点都不紧张。”

“是不太紧张,下午都是自习。”任雨泽随随便便的应答了一句。

尉迟副书记笑着说:“那任书记你就可以回来休息几天啊,天天守在省城,也无趣的很。”

“嗯,课程过几天就结束了,结束了回去,免得来回折腾。”任雨泽说的很轻松,他就是要表现出这个状态来,哪怕新屏市正在发生着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自己还是是要给他们一种淡定,这应该就是任雨泽说的政治风度吧。

那面沉默了一下之后,尉迟副书记才说:“雨泽同志,我要给你汇报一个事情,当然,我想最近几天你一定也接到了新屏市的很多电话,但我一直想在等等,今天我和他们做了一个总结,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

“奥,这样啊,他们是谁呢?”任雨泽用尽可能的平淡语气,提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尉迟副书记很无奈的说:“关键就在这里,这也是我这几天没有给你及时电话汇报的缘故,我也一直想弄清他们到底是谁,但就到刚才为止,我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些人准确的来路和目的。”

任雨泽眉头就紧缩在了一起,他无法断定尉迟副书记说出的真假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任雨泽的疑心就比平常要多了一点:“你也弄不清?”

“是的,当时他们来持有的是国务院办公厅的介绍信,你也知道,国务院办公厅很庞大,所以我想等搞清楚她们的身份了一次给你汇报,但很遗憾,就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弄清。”

尉迟副书记的话说的像是有点愧意,让任雨泽多少增加了一些信任。

任雨泽没有说话,尉迟副书记接着说:“但总体我有个预感,似乎这次的调查对你不利,他们太多的对你做过的项目感兴趣,这很奇怪,而且他们对影视城的项目,以及上次发生的那次飞燕湖别墅围剿很仔细,我个人再联想到季副书记的复出,所以还是为你捏把汗啊。”

任雨泽总算是明白了尉迟副书记的心意,他有点愧疚起来,自己这几天还老是在怀疑着尉迟副书记,实际上情况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尉迟副书记不过是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愿意打扰自己,不愿意让自己过于担心,但觉现在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了,他只能给自己实言相告。

任雨泽在担忧的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种温暖来,不管怎么说吧,就算自己最后在这次大博弈中落马而下,但想到新屏市这些干部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护,自己也应该知足了,能获得大部分干部的信任和认可,也不枉自己在新屏市这几年的工作了。

任雨泽很诚恳的说:“谢谢,谢谢你的实言相告,是的,恐怕不仅仅是我,在新屏市还有另一称暴风骤雨就要到来,我只是希望这场风暴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工作和发展。”

尉迟副书记长叹一声说:“只怕事与愿违啊。”

“也不要如此悲观,要看到好的方面。”

尉迟副书记苦笑一声说:“好吧,好吧,我会想点好事的,对了,你也尽快回来吧,这春节马上就到了,你不回来我一个人正有点顶不住了。”

任雨泽也摇摇头,把心中的不快赶开一些,说:“快了,过几天我就回去,这段时间辛苦您了,我表示感谢啊。”

“客气什么,和你配合工作,还是感觉不错的。”

尉迟副书记的这句话却有了浓浓的悲壮情绪,以尉迟副书记这样对政治走向异常敏感的人,就像春江水暖鸭先知中的鸭一样,他一定已经看出了形式正在往不利于任雨泽的方向在转换。

“话不是这样说,其实我从你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尉迟副书记叹口气说:“算了,我们也不要这样互相吹捧了,总之,我们大家还是支持你,不管这样的支持有没有作用,但这代表了新屏市绝大多数干部的心意。”

“谢谢你,也谢谢大家。”

任雨泽黯然的合上电话,沉思良久,这一次,任雨泽遭遇到了自己从政以来最无能为力的一次局面,自己看不到对手,对手也并不和自己正面交锋,他们的手段,套路,以及想到达到的目的自己都无从得知,自己仅仅只能等待,连基本的防御都无从谈起。

这也让任雨泽顷刻之间明白了一个道理,个人的能力终究还是有限的,当遇到小的漩涡,小的浪花时,自己是可以应对,但等惊涛核浪和山崩海啸到来之时,自己也和常人一样,无力面对这强大的巨变。

任雨泽在随后的几天过的很郁闷,有人的时候,他还要强作欢颜,不能露出心中的忧虑,他不想让别人感受到他的黯然和沮丧,他突然的发现,自己的命运正在转变,记得当初在洋河的那几年,自己顺风顺水的,但后来,就变得多灾多难了,特别是在新屏市之后,竟然还曾经有过几次危及到生命的事情发生。

而这一次,几年前的那段历史会不会再次重演?任雨泽心中有点惶惶然了。

今天下午,任雨泽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钟菲依的,任雨泽最近的几次到省城来,都没有遇上钟菲依,所以这次来学习,本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就没有给钟菲依联系,但没有想到,钟菲依却找上门来:“你小子,当书记了是不是就拽了,到省城培训也不给我通知一声,不想混了吧?”

电话一接通,任雨泽就听到了钟菲依那大不咧咧的声音。

任雨泽就笑着解释了一阵,说自己这次本来以为时间短,所以没有给钟菲依联系等等的,虽然这谎言并不很完善,但钟菲依显然也是没有深究的想法,就说:“好吧,那现在我正式的通知你,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来请客。”

任雨泽也好久没见钟菲依了,就答应晚上过去。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任雨泽打车到了钟菲依住的附近,任雨泽懒得上搂,就在下面给钟菲依去了个电话:“我在你小区外面等你,你快点下来啊。”

“不是吧,你就不能上来等我,外面那么冷的。”

“我不上去了,你快下来。”

“我还要稍微收拾一下呢。”

任雨泽呵呵的笑着说:“画个什么劲啊,又不是相对象。快点。”任雨泽也是知道,女人要出门,你不让他在脸上折腾几下,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就到处看看,咦,看到小区门卫房里有两个保安正在下棋,任雨泽就走了进去。

这两保安都是好眼色,一看任雨泽的样子,绝不像塔利班或者**分子,就没在理他,两人继续杀的人仰马翻的。

任雨泽本来也是打发时间,但看了看,实在看不下去,

这两个保安下棋犹如和人打架,每落一子都要使出浑身力气,直砸的棋盘砰然轰响。只见他们一会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指着对方的某粒棋子:“滚!快滚!逮住没你好的”。

一会其中一个又得意洋洋.喜眉笑眼地抓起对方某粒被吃的棋子:“嗲你个,看你还祸害人吗?”

他们手艺烂就不说了,还喜欢玩个小花招,做个假动作——明明是他要走这步棋,偏作后悔不迭,痛心疾首的样子:“呀,呀呀!坏啦,坏啦,这盘棋算是照顾你情绪啦。”

对方稍一麻痹,误入其圈套后,便哈哈大笑.,手舞足蹈:“你个憨娃,给你挖个坑,你就往里跳。”

任雨泽看的是直摇头,不过其中的一个直爽泼辣,出子利索,碰到对手磨蹭,半天不走一步棋时,他便屁股一扭:“你还走棋不走,要不我回去睡一觉咱再来。”往往弄得对方面红耳赤。

那个棋局不利的保安便蹙眉锁目,双膝并拢,双肘搁于膝上,不停地用嘴巴啮咬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其状憨态可掬,宛如婴儿,亦让人忍俊不禁。

任雨泽过去也曾经痴迷下棋,要是追根溯源的话,还大有来历。他出生的那个小村庄,村中有块古人锻造的大平台,上面雕刻着一幅磨得乌润锃亮的大棋盘,每年正月,这里都要弄几轮擂台赛。相传,舜帝有弟,名字叫象,他为了启蒙象的智慧,便发明一种棋,后人便把此棋叫“象棋”以为纪念。

任雨泽的爷爷和父亲还当过几届擂主,任雨泽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渐悟棋道,上大学时,他去食堂吃中午饭时,一看排队的人挺多,他便夹着个饭盒,圪蹴在棋摊旁帮人支招,人家看他厉害,便让他下,他一下便下到上课的时候,结果常常以棋代饭。

有次出差,那时候还没做云婷之的秘书,他在卧铺上看到两个高手对弈。他在旁边看不清,便爬到中铺,一手把握住己方铺沿,一手伸到对面卧铺的边沿,脑袋探到两个卧铺的当间俯视下面的棋局,这种姿势极象在体罚人,没成想他就这个姿势一下呆了两个钟头。后来是对面铺上睡着一个少女,开始脸朝里睡,睡着睡着一翻身,**碰到了任雨泽的手指上,他还浑然不觉,那女孩却失声尖叫招来了乘警,乘警把他带到餐车,问询情况后,几个乘警对任雨泽很感怀疑,其中有一个象棋高手,便与任雨泽开枰论战,连杀几盘,确实不是任雨泽的对手,便放过任雨泽,没成想,这一耽误他竟坐过了好几站。

象棋虽然双方各执十六颗棋子,“马走日字象走田,车炮走的一根椽。。。。。。”它那简单的规则几分钟内就可以教会人们如何下棋,但同时它那纷繁的变着让人眼花缭乱;精彩的杀着让人击节称快。一个人就是穷其毕生心智也难弄清它的庐山真面,不夸张地讲,古今中外的棋迷们耗费在象棋的时间和精力足以把几座中条山搬到东海去。

所以有人说:象棋是没有石头的建筑,没有硝烟的战斗,没有乐曲的天籁,没有酒菜的盛宴。它在简单中蕴含神奇,平静中潜伏杀机,是心理体操、智慧游戏,亦是休息式的战斗,战斗式的休息。可谓“小道具,大智慧。”

这任雨泽看的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准备上去杀两盘,刚给保安发上烟,准备坐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了钟菲依的声音:“哎哎,任书记,你好歹是个市委书记呢?怎么就准备在这下起棋了。”

任雨泽一看,钟菲依站在了门卫室的门口,只好笑笑对两个保安说:“今天看来是下不成了,改天我们好好下两盘。”

这两个保安惊得目瞪口呆的,靠,这还是个市委书记呢?真没想到啊,刚才差点准备把他轰出去。

任雨泽出来就望着钟菲依瞅了一会,很是欣赏的看着钟菲依,钟菲依也挺漂亮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盘有脸盘,浑身洋溢着成**性丰盈妩~媚的韵味。

钟菲依笑着说:“看什麽嘛看,眼光高一点我认为你在欣赏,眼光低一点我认为你是流氓。”

任雨泽呵呵的笑着说:“随便你怎么想了,走吧。”

华灯初上,人行道上树影斑驳,宁静而安详,钟菲依很快就变得温柔了,她柔声道:“我知道一个地方,不错的,我们去那里。”

任雨泽爽快地说道:“好啊,说实在的,虽然经常来省城,但对这里仍然非常生疏。”

“有我呢,丢不了你。”说着,钟菲依边挽住了任雨泽的胳膊,柔和的灯光下,两人并肩而行,颇有几分情侣的味道,氛围就多了些暧昧。

他们在钟菲依小区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这家小饭馆,门面不大,里面却非常有情调,有点咖啡厅的氛围,两人对面而坐,菜很不错,味道非常正宗,两人边吃边聊,气氛非常融洽。

钟菲依吃相非常文雅,慢条斯理的,任雨泽吃的也很慢,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吃饭胃口也倒了不少,不过今天钟菲依没有提及到北江省的政局,也许钟菲依对政治不是太敏感,也许是钟菲依不想让任雨泽忧虑,因为钟菲依本来也算得上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放下了筷子,钟菲依莞尔一笑,如幽兰绽放,美到了极点,欢快地道:“对了,还说让你教我游泳呢,这夏天又过去了,看来只好等明年。”

任雨泽也差点被这钟菲依的笑容所杀伤,急忙移开目光,说:“好的,明年你来,我保证教会你。”

“真的啊?”

“真的。”

钟菲依又递给了任雨泽一个绝对具有杀伤力的微笑,这微笑让任雨泽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了几下,任雨泽赶忙平复了一下心情,四周看看,淡淡笑道:“这里的环境真好。”

小饭馆里飘着音乐,加上顾客寥寥,任雨泽与钟菲依的谈话倒也不虑被别人听去。

钟菲依说道:“喜欢这里,以后经常请我来这里吃饭哦。”

任雨泽说:“好,没问题,但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钟菲依不由的有了一点伤感,她忙低下头,吃起了东西。。。。。。

回去的路上,两人有一阵子没说话了,像一对情侣一般,默默地体味着夜色、幽香、旖旎融合一起所营造出的浪漫氛围,钟菲依应该是回忆起过去在洋河县的那些时光吧,所以她的嘴角偶尔的露出一丝幸福和羞涩的表情,她的头不知不觉间已经靠在了任雨泽的肩膀上,而任雨泽的胳膊不知何时也揽住了她的纤腰,曼妙的娇躯已经半抱在他的怀抱里。

走着走着,任雨泽有所察觉,可他懒得挪开,说白了是不舍得离开,装聋作哑地默认了现状,怀抱美女,心里犹如做神仙一般的惬意,他不会傻得去改变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强忍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情愫,怀中的美女不但娇靥清丽绝伦,身材纤秀柔美而修长,美若天仙,而且最吸引他的还是那自然散发出的让人迷醉的优雅气质,一举一动间,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从中不难体会出她富含的韵味。

但任雨泽还是很理智的警告自己,绝不能在有妄想,自己已经和钟菲依断了很久,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念让这样的现状毁于一旦,所以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任雨泽就松开了手。

钟菲依脸上漾着温柔的红晕,伸出白嫩纤柔的柔荑拨了一下额前的发丝,似乎随意地说道:“送我上去啊,这两天楼道的灯坏了?”

任雨泽犹豫一下说道:“也好,我送你上去。”

楼道里有些黑,保护女性安全是男子义不容辞的义务,任雨泽自然地揽住钟菲依的小蛮腰,钟菲依确实有些怕黑,也自然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切皆源于自然,只是这段楼梯走的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后来钟菲依直接就靠近了任雨泽的怀里,钟菲依急促的心跳一下下的从胸前传来,四下无人的寂静漆黑里,任雨泽似乎可以清晰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耳鬓厮磨,鼻息相闻,钟菲依口中喷出的如兰香息不断地刺激着任雨泽的嗅觉,任雨泽只觉得身体发热、发酥,向上走着的脚步不由放缓,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想要自己疏远钟菲依的想法,现在也已经淡薄了不少。

看来,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很难坚定起来。

钟菲依从未试过这样挤在男人的怀抱里,秀美桃腮早已羞红如火,娇美**只觉阵阵从末体验过但却又妙不可言的酸软袭来,顿时香软如棉,灼热如火,心醉如酥。

到了门前,钟菲依从任雨泽的身前离开,掏出钥匙打开门,弄亮客厅里的灯,小脸嫣红,剔透的湛眸漾着薄薄的水光,望了任雨泽一眼,柔声说道:“进来吧。”

任雨泽感到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暖气让他一下脸红红的,心头燥热起来,他换上拖鞋,走进客厅。钟菲依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温柔说了句“你随意坐。我换件衣服。”她知道任雨泽喜欢喝茶,很麻利地给他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换好衣服的钟菲依轻盈走过来,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优雅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任雨泽目光一瞟,见到钟菲依雪白长裙下露出一截如藕般晶莹洁白的小腿,纤细匀称,线条优美,就连脚踝的弓型弧度,都是那样完美无瑕,粉色拖鞋难掩的一双**更是巧夺天工,那么的小巧、白嫩、精致,让人忍不住就想捧在手里把玩一番。

钟菲依顺着任雨泽的目光低头瞧去,一缕晕红霎时飘上晶莹如玉的脸蛋,羞涩地伸手抻了抻裙摆,双腿缩了缩,银牙暗咬,顿感浑身无力,说道:“对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新屏市啊?。”出口声音却变得又轻又细。

任雨泽接触到对方嗔怪、羞涩的目光,讪讪一笑,说道:“后天吧?”

“奥,这样啊。”钟菲依悠悠的说了一句。

任雨泽没有回答,笑笑。

她站起来,给任雨泽的茶杯里续了些水,然后又在自己的杯里添了些,轻盈坐下,拿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

任雨泽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还行,学校里面设施挺齐全的。”

两人又是好一会没有话说,任雨泽感觉在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会沉沦了,今天的气氛,还有自己的心境都有点浮躁,任雨泽果决地站起身来,洒脱地笑道:“菲依,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钟菲依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注视着任雨泽,流露出柔似水的眼波,柔声道:“再坐一会儿吧,聊得正好呢。”

任雨泽接触到那柔情似水的眼波,心里又激荡了一下,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说道:“晚睡可是女人容貌的天敌啊,我可舍不得让你美若天仙般的娇颜受到一丁点的损伤。”

得到任雨泽的夸赞,钟菲依的心里甜美如**,眼波越发的柔情,嗔笑道:“油嘴滑舌。嗯,天黑,路上小心些。”

但她也从任雨泽的表情中看出了任雨泽的心意,对这个男人,钟菲依一直绝对的把握,她只能放手,让任雨泽离开。

任雨泽走到门口,穿上鞋,转过身来,说道:“谢谢你的款待,最近太忙,改天我请你好好的坐一下。”

钟菲依眼中多了几份留恋不舍,但她还是笑笑说:“想让你这个大忙人主动请客啊,我看很难的。”

任雨泽在离开之后,想想钟菲依的话,感觉她说的不错,似乎每一次自己到省城来都是紧紧张张的,虽然这次看上去时间充足,但自己的心情却很焦虑,总是感觉有一张大网在慢慢的想自己围过来,自己真的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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