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
屈舜华现在就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支持杨喻义的话,就摆明了和任雨泽对着干,这是屈副书记这几个月来一直力图避免的,他总觉得现在的时机还不够成熟,现在任雨泽正在势如破竹的气势中,谁都难以阻挡任雨泽的脚步,现在和任雨泽明刀明枪的干,绝无胜算。墨齋小說網href=”
但自己就算勉强附合了任雨泽的想法,这会让杨喻义怎么看,今天的事情本来是自己求着杨喻义帮忙的,自己在临阵倒戈,以后在想和杨喻义联手,彼此心中也都有了隔阂。
所以屈副书记有点迟疑,他在沉吟着。
任雨泽眼光一闪,对屈副书记的心情,任雨泽当然是很清楚的,这也是他今天为什么突然采用这个方式的一个想法,他就是要让屈副书记从幕后走到前台来,以自己现在对北江市的控制力度,足以面对任何的挑战。
屈副书记还在迟疑,也就在这个时候,杨喻义也感受到了屈副书记的为难,杨喻义心中想,屈副书记表态支持自己的话,其实对这个决定也没有太多的效果了,因为一但任雨泽启动投票程序,不管是书记会议,还是常委会议,自己都占不到多少便宜的,算了,这事情自己也努力了,也算给屈副书记有个交代了,自己在拉他一把,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
杨喻义就看着屈副书记,淡淡的说:“老屈,我知道,你也肯定会支持,但就算你们都支持,我还是要保留我的看法。”
屈副书记心中对杨喻义充满了感激,他明白,杨喻义这是给他递话,杨喻义也体会到了他的处境了,这就好,想到这里,屈副书记也说了一句:“是啊,我肯定是同意任书记这个决定的。”
任雨泽眉毛一条,这杨喻义真会做人,那好吧,今天就这样吧,任雨泽说:“好了,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个决定通过了,喻义同志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不过我还要再次的强调一下,在以后日常的工作中,大家要各司其职,市委的主要职责,是把握发展方向,做出重大决策,政府的主要职责,是贯彻落实好具体的发展工作,大家有分工有协作,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没有做不好的工作。北江市的领导核心,是常委会,常委会的核心,是书记办公会,所以说,我们在座的,担子很重,我是从基层上来的,历来希望班子能够团结,有战斗力,干部是最主要的,让我们共同努力,齐心协力。”
任雨泽真有趁胜追击的气势,他赤~裸~裸的宣示了自己的主权,让杨喻义和屈副书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年轻人真是很疯狂,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官场上有他这样的人,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在玩笑里藏刀,都在耍袖中乾坤,独独这个任雨泽,可以很大气的把这些扔在一边,随心所欲的,高调的展示自己的雄心和目的。
连龚部长和田书记都在暗自的惊讶,这个任雨泽真是霸气的厉害。
任雨泽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散会后,喻义同志稍等一会,田书记你马上将决定整理好,待会开会有用,还有,安排办公室,通知各县市和北江市副县级以上领导干部,明天上午参加干部大会,具体的会务工作,你亲自落实安排一下。”
这些人都点头答应这,离开了,杨喻义寒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他倒要看看,任雨泽又想玩什么花样。
办公室只剩下了任雨泽和杨喻义,此刻,任雨泽恢复了微笑的面孔,说:“喻义同志啊,说起来我们两人平常都忙,交流的还是少啊。”
杨喻义稳稳的说:“那是,特别是书记你,更是忙的紧啊。”
任雨泽并不在意杨喻义口吻中的挖苦,一笑说:“是啊,是啊,我也不想忙,但北江市的事情太多了,你看看这大半年来,那一件事情不是让人费神的,现在总算好了,很多事情都理顺了。”
“呵呵,这应该是任书记年轻有为啊,可是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轻松过,这或许和岁数有关吧,任书记年轻,什么事情都想得开,也拿得起放得下,我就不行了。”
任雨泽哈哈的大笑两声,说:“杨市长的意思是在说我年轻不懂事吗?”
杨喻义淡淡的说:“这我可不敢,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任雨泽却点点头,说:“要说起来,我是有的时候喜欢义气用事,但事情都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了,意气用事未必都是坏事,就说这次峰峡书记莫树春的事情吧,我觉得还是要义气用事才对,且不说他到底好还是坏,就说他儿子那么嚣张,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喻义闪动了一下眼神,好一会没有说话,他有点摸不透任雨泽今天留下自己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还是想说峰峡书记莫树春的是吗?这似乎大可不必,刚才的决定已经出来了,再说就是啰嗦。
杨喻义就用一种疑惑而疑问的眼神看了任雨泽一眼,说:“任书记,这个事情就不说了吧,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肯定也服从组织。”
任雨泽却摇摇头,沉吟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主题,莫树春的处理只是一个引子,下一步我还要对北江市中层干部做一个调整,我希望这个调整能有你杨市长的支持。”
杨喻义这才明白了任雨泽的真实意图,好小子,你这是来给我下战书的吧,可以想象的,下一步你会动的干部肯定大部分都是我的人,你怕我会给你设置障碍,提前来给我显示你的决心和意志,但任雨泽啊任雨泽,你看错人了,不要只是认为你年轻就什么都敢干,我也是一样的,我也一样有决心让你的干部调整最后弄不下去。
杨喻义就笑了笑,心中的不以为然从这笑容中也流露了出来。
任雨泽一直在观察着杨喻义的神情,不错,和杨喻义想的一样的,任雨泽是准备对北江市做出一些调整来,而且也可以毫不掩饰的说,调整对象大部分都是杨喻义的人,这不是任雨泽想要排挤和倾轧杨喻义的势力,主要是任雨泽本来在北江市就没有什么嫡系,而那些表现不好的干部又大多是杨喻义的人,这就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局面。
杨喻义真的感到有点好笑,这任雨泽有时候怎么就如此的天真,就这样吓唬一下我,我就能好好的额配合你的干部调整,你异想天开吧,我好歹也是洞庭湖的麻雀了,见过一些大风大浪,不至于如此不济吧。
杨喻义就不想和任雨泽浪费时间了,说:“任书记,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到会议室去了,这常委会马上也到点召开了。”
任雨泽微微的摇下头,说:“不急,喻义同志你还没有谈谈你对下一步干部调整的看法呢。”
杨喻义轻描淡写的说:“我能有什么看法,刚才任书记也说了我们彼此的分工,这人事调整从来都是书记的专利吗,哈哈,我一定配合。”
话是如此的说,但到时候杨喻义字有字的办法来对付和干扰任雨泽的干部调整的,凭自己在北江市这些年的经营,会有很多干部追随自己给任雨泽设置障碍的。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一定配合。”任雨泽追问了一句。
“当然了,我怎么会不配合呢,是不是,任书记。”杨喻义反问一句。
任雨泽很凝重的点点头,说:“好,要是这样的话,我在一些事情上也是可以配合的。”
杨喻义眉头一跳,感觉任雨泽的话中有话:“奥,是吗?比如说。。。。。。”
任雨泽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有回答杨喻义的问话,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听说徐海贵跑了,还是因为贩毒?唉,这人啊,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啊,我想,他迟早会落入警方的手中。”
任雨泽对杨喻义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他不需要仔细的再去分辨和理解任雨泽华中的含义了,因为在这个时候说道徐海贵的事情,也就是任雨泽在对自己表明,他已经听到了一点什么风声了,这太可怕了,杨喻义一直力图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此刻,任雨泽还是不动神色的就把这个问题摆在了杨喻义的面前,让他不得不思考。
他懂了,任雨泽开始采用了一种很极端的手法,他要保证他对干部调整的顺利展开,所以他在暗示,也或者可以说是威胁自己不要给他制造麻烦,否则他就会用徐海贵的问题对自己展开反击,但任雨泽到底知道多少自己和徐海贵的情况呢?
对这一点,杨喻义是不能肯定的,他已经不敢再轻视任雨泽了,这个年轻人总是那么难以猜测,而自己和徐海贵的接触,以及自己让缉毒大队的协助,这些并不是悬空无迹的,只要任雨泽认真的追,恐怕还是会找到一点破绽出来。
杨喻义还想在继续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但任雨泽已经站了起来,说:“那我们走吧,估计田书记文件已经完成了,早点开完会,早了一件事情”
任雨泽刚才说的平平常常的,但杨喻义心里发凉,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没有信心,严重的没有信心,他像是任雨泽的跟班一样,心情沉重的跟在任雨泽身后,脸色黯然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面,闹哄哄的,开会之前,大家都喜欢说话,因为杨喻义是大嗓门,以往的常委会,往往要开很长的时间,那些会议中,杨喻义总能很好的掌控会议的风向,很多时候是可以和书记平分秋色的,大家已经习惯了,不过,今天众人很快发觉了不对,因为杨喻义是跟在任雨泽的后面,而不是和任雨泽并驾齐驱,杨喻义还沉着脸,没有说话,以往的大嗓门不见了。
随着任雨泽在中间位置坐下,会议室里面很快安静了。
任雨泽看着会议室所有的常委,说:“好了,现在开会,先前,已经召开了书记办公会,我们通过了一项决议,今天的常委会,没有其他内容,就是通报这个决议,之后,我还有些话要说,下面请田书记通报情况。”
纪检委田书记很快拿出了关于莫树春停职的意见,宣读决定之前,略为通报了书记办公会的情况,然后宣读了决定。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本来常务副市长杭正固是想要说点什么的,因为在一早杨喻义和屈副书记商量之后,也刻意的给杭正固打了个招呼,表明了他的态度。
但此刻杭正固感到有点气氛不对,先是屈副书记进到会议室之后没精打采的,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人坐在那里焖着头抽烟,这后来杨喻义情绪似乎也是很落寞的,坐在任雨泽的身边失魂落魄的想着心事,一点都没有过去开常委会那样的劲头。
这个情况有点反常,杭正固不敢轻易冒头了,他决定还是在看看。
任雨泽神情轻松的笑着说话了:“大家都可以看看自己的看法吗,是不是?开会就是请大家发言的,对与不对都没关系,谁先说啊?”
会议室里面有了低声的议论,不过,屈副书记没有说话,神情严肃,杭正固眯着眼睛,暂时没有说话,杨喻义户着脸,也没有说话,这种气氛很**染了众人,会议室里面渐渐安静下来。
任雨泽那面的宣传部部长席建安就说:“我来谈几句吧。”
任雨泽点点头。
席建安部长当然是不会和任雨泽唱反调的,说了很多支持的话,接着文秘书长也发言了,也是一个意思,最后任雨泽就看着杨喻义说:“杨市长你也谈谈看法吧。”
杨喻义不得不抬起头来,但他回避着任雨泽的眼光,说:“我服从大家的决定。”
屈副书记和固副市长一看这个局面,也都语言含糊的表示同意和支持。
任雨泽已经完成了自己想要的所有结果,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这个处理将为自己下一步对北江市的干部调整和整顿打好一个基础。
任雨泽准备结束这个会议了:“好,我说几句话,我年轻,脾气有些不好,所以,话语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我们都在一起工作,要将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要时时刻刻考虑工作,考虑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好了,今天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说完,任雨泽慢慢站起来,杨喻义本来准备站起来,可是,他发觉所有人都没有动,此刻,他才明白,现在的任雨泽书记已经和过去不同了,他已经在这个常委会有了绝对的权威,再也没有人敢于小看他了,是的,包括自己在内,于是,等到任雨泽离开座位之后,杨喻义才站起来,接着是屈副书记等等,众人似乎突然明白了自身的位置。
会议开的很成功,一切都按任雨泽预定的思路在进行,但任雨泽一点都没有得意和自大起来,任雨泽想的复杂很多,要改变北江市的情况,远远不是几个会议能够解决问题的,不能掌握实际情况,不能有一批得力的干部,最终还是会被架空,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到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任雨泽内心的想法,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从目前的情况看,有几个基层的领导一定是要调整的,必须找到调整的理由,而政府那面的副市长分工,也需要做一些考虑,只有完善了这些布局,北江市的工作才能顺利展开,所以对任雨泽来说,以后的事情还很多,任重而道远啊。
纪检委田书记和组织部龚部长的精神好起来了,特别是纪检委的田书记,回到纪委,马上召开了纪委干部会议,要求大家认真工作,一定要做好本质工作,才能够有前途,纪委的干部也有些意外,田书记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要求了,现在提出要求,难道是市委书记高度重视纪委工作了,要知道,这种重视,意味着纪委的干部就有提拔的机会了。
而杨喻义却深深的陷入了任雨泽给她施加的压力之中,此刻的他,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他不再去考虑自己和屈副书记的同盟关系,也不想为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升官发财费什么心思,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是想要判断出任雨泽到底对自己和徐海贵的事情了解多少,这一点关乎着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命运。
今天任雨泽的话太过震惊了,这也表明了,任雨泽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杨喻义呆呆的在办公室坐了好长的时间,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后来他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有了一点灵感,他赶忙拿起了电话,给自己在公安局一个很铁的干部挂了过去,实事求是的说,杨喻义这些年在北江市真的也不是白混的,他在这快土地上,栽过刺,但也养了很多的花,对一些有前途,够聪明,能忠心的人,杨喻义都是给与了照顾和提携,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北江市盘踞多年,稳如泰山的一个因数吧。
电话通了,杨喻义说:“我啊,嗯,我想问一下,你们刑侦队是不是已经掌握了火灾嫌疑刀疤的行踪,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收网啊。”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很诧异的,他好像犹豫了一下,才说:“没有啊,我们一直找不到这个嫌疑人的藏身之所,杨市长是听谁汇报的?”
杨喻义傻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话了,他手臂感到很沉重,话筒也慢慢的有了份量,像是很难举起一样,他扣下了电话,颓废而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算是明白了,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错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什么公安局已经控制了刀疤的行踪?什么马上就要对徐海贵采取行动?都他吗的是骗人的谎言,这不过是任雨泽自编自导的一个剧目,目的就是让自己跳进火坑,遗憾的是,自己真的跳进来了,跳的干干脆脆的。
杨喻义心中的悔恨自然是无疑表述了,自己大风大浪什么没有见过,这次却在这个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不说自己差一点点成了杀人的凶手,就是现在,自己还要每天堤防这徐海贵的报复,这一切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为什么自己会偏听偏信的相信了邬局长的话?为什么自己当时不和公安局了解一下?为什么自己那样的惊慌失措?
这一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任雨泽猜出了自己和徐海贵有着不可分割的利益交往,就像当初他离间了纪悦,让自己白白的丢掉了百分之30的股权一样啊。
杨喻义的后悔是沉重的,但除了后悔,杨喻义还有另一个担忧,任雨泽能猜出这一切,他就有办法对症下药的对自己随时展开攻势,在徐海贵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自己的头顶永远都有一柄锋利的钢刀在悬着,这把刀只要落下来,自己定然是身首异处。不行!这怎么能行呢?自己要阻止这把钢刀的落下。
杨喻义很快的就把思路转到了这个环节了,要想让自己摆脱危机,只有除掉徐海贵,等待是救不了自己的命,只有徐海贵死了,自己才能彻底解脱,虽然这样依然是一个危险的举动,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杨喻义再不敢犹豫了,他第二次拿起了电话,给那个上次帮自己的缉毒大队的副队长黄成德挂了过去:“成德,我杨啊,今天忙吗?”
“杨市长好啊,今天不忙,市长有什么吩咐?”黄成德最近都是躲着杨喻义的,上次的事情没有办好,让他很里很是紧张了几天,好在杨喻义没有怪他,今天杨喻义来电话,他还是心里很不安的,不知道杨喻义会不会骂自己。
“成德,要是今天不忙,晚上找个地方见见面把?不,不,不喝酒了,我们就晚上见见。”
“那要不晚上我到市长家里去一趟?”黄成德很是小心的问。
杨喻义摇着头,这个关键的时刻是绝不能让黄成德到自己家里去了,办公室也不能让他来。。。。。。杨喻义想了好一会,说:“还是在外面找个地方吧。”
黄成德也不敢多问了,忙说:“行,行,晚上我来安排,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很安全,也没有监控什么的。”
看来黄成德是猜对了杨喻义的心思,杨喻义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再也不能让自己有一点差错,特别是和黄成德这样的见面,更是不能留下一点线索来,万一将来黄成德在徐海贵这个件事情上出了乱子,自己要置身事外啊。
杨喻义就连续的“嗯,嗯,嗯。”最后又强调:“晚上不要带人,就我们两个。”
等那面黄成德答应了,杨喻义这才挂上电话。
夜色来临了,杨喻义在家里吃完了饭,提上了一个很大的包,离开了房间,老婆是很有点舍不得的,因为她知道,那里面装了整整的一百万元人民币啊,一百万啊,想一想就心疼,到不是说家里缺了这钱会怎么样,问题在于那可是到手的鸭子,这样的飞了,多可惜。
但杨喻义是不这样想的,要是这一百万能解决掉自己心头大患,那还是很划算的,所以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提着一百万,倒像是里面装着几件衣服而已,他上了车,离开了家属院。
外面的夜色更浓郁了,过去杨喻义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夜色的,他觉得总是在夜最深的时候,才适合放纵欲望,绝望或奢望的。
一路而去,杨喻义发现别人都很快乐,唯独自己在忧愁心焦,在这座人满为患的城市,快乐似乎随处可寻,或者这句话要这样说,在这个不缺少快乐的人~欲~横流的城市,快乐随处被大批大批的制造和批发零售着。
他的车走了很长的时间,这里应该已经是城郊的城乡接合地了,不过对杨喻义来说,这个城市他太熟悉了,熟悉的可以闭上眼睛找到任何的地方,从小的时候,他就每天在外面瞎跑,后来他又成了这个城市的管理者,这里的每一点变化他都熟悉。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黄成德说的那个地方,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楼房,好像是一个因为资金没有到位而停放了几年的烂尾楼吧,从外面看,这个楼里黑乎乎的,只有当车都到了跟前,才发现在搂的侧面有一个向地下延伸的斜坡里面有灯光。
杨喻义就把车开到了斜坡里面,原来这里是最早大楼设计的地下停车场,到了里面,杨喻义就看到了黄成德,他正在地下室东张西望,当见到杨喻义的车的时候,他才笑着快步跑过来,这个时候的黄成德,一点都没有了那次在茶楼对付徐海贵的那个凶恶的样子了,他笑的很乖,就像是一直哈巴狗。
杨喻义皱了皱眉头,关上了车灯,怎么有一种电影里黑道贩卖毒品和枪支的感觉,但毫无疑问的说,这里很安静,也没有其他地方无孔不入的监控探头。
“市长来了,请请。”
“请?还往什么地方请?”
黄成德就嘿嘿的一笑,说:“请市长跟这我走。”
杨喻义对黄成德到时绝不会有怀疑和戒心的,他就摇下头,拿上了那个皮箱。
黄成德一看,哪能让市长提东西呢?就赶忙伸手过来,杨喻义稍微的迟疑了一下,便把箱递给了黄成德,自己跟在后面走了。
从这里有很多拐弯的路,但黄成德像是很熟悉,一手打开手机,照着路,一面带着杨喻义转悠了几圈,一下停在了一个很小的门前,敲了几下门,就听里面有了动静,们一下开了,这时候杨喻义突然的受到了惊吓,这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整个里面充满了喧嚣的电子舞曲,还有闪动的激光灯,那些喧闹的人群,象在烤箱中膨化的面包般的欲望。
开门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只是看了黄成德一眼,就让开了路,黄成德并不往最里面那人群的地方去,他们从旁边一个楼梯下去,杨喻义想,原来这里还有一层啊。
到了下面,就安静了许多,走道有壁灯,装修却也很是高档,地上都是实木地板,黄成德把杨喻义带到了一个门口,推门进去,一个很豪华的包间就出现在了杨喻义的面前。
杨喻义真的有些惊讶,这外面看上去如此破败的大楼,怎么下面还有这样华贵的包间:“这是怎么回事?”杨喻义也是有好奇的。
黄成德一笑,说:“这里是建筑商的一个朋友开的,已经一年多了,但知道的人很少,基本都是圈子里的人,所以从安全的角度来说,这是最好的。”
“这样啊。”杨喻义一面打量着四周,一面说。
不过不得不说,包间真的很不错,整个墙壁都是用木质的材料全部包裹,地面也是实木的,在包间的最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水池,里面正雾气腾腾的,想必这是一个洗浴的地方。
“你可真会找地方。”
“嘿嘿,这老板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弟弟曾经吸毒被抓过几次,都是我帮着捞出来的,所以我偶尔的来一两次,他也不收钱。”
杨喻义心里想,只怕他不是偶尔的来一两次吧,但今天杨喻义不准备批评这个黄成德:“好吧,我们先不说这里了,你知道你手里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黄成德摇摇头,说:“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黄成德疑惑的看看杨喻义,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箱子,但就是那打开的一霎那,黄成德一下张大了嘴,差点没有喊出声来:“这。。。。。这么多的钱?”
杨喻义不动神色的说:“是啊,是很多,整整一百万,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但是,但是杨市长,上次的事情我并没有办成。。。。。”黄成德说道这里,咽了一口唾沫,这钱可真多啊,他内心说。
“没办成不要紧,现在徐海贵不是还没有被抓住吗?这就算是提前给你的奖励吧。”杨喻义淡淡的说。
黄成德早就有点心不在焉了,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怎么多的现金就放在自己的面前,面对这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谁都会心动的,何况这黄成德还是一个很贪婪的人。
“市长的意思是说,这事情还要继续做下去?”
“当然了,我不管你们用多长时间,但就是一条,不能让他被其他人抓住。”
黄成德咬咬牙,眼中露出了一股很劲,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从明天起,我带几个人,就算是翻遍北江市也要找到,另外,我还有铁哥们在刑侦队,他们有什么消息,我也能知道,就算真的我们被他们抢了先手,哪怕就是徐海贵进去了,我也能让他说不出话来。”
杨喻义露出了微笑,他就是要的这个效果,看来黄成德很理解自己的想法,这也是自己想过的不得已的办法,真要是黄成德没有得手,那就只能在里面动手了,但那样的风险会更大。
杨喻义该说的花叶都说了,就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了,站起来准备走,却被黄成德挽留起来,说:“市长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杨喻义吻:“还有什么事情?”
黄成德一笑,说:“请市长品尝一下这里的特色。”
说完,黄成德也不等杨喻义说话,就合上了那箱子,把箱子放进来身边一个柜子,然后转身出去了。
杨喻义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却见门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赤~身露~体的女孩来,她的唇艳红,她的暗红色的短发贴在瘦俏的脸畔,她的腰象蛇一般的细,她的长长的腿和耸起的胸脯有节律的在抖动,而她那双很大很美的眼睛四围涂得很黑很黑的眼影似乎代表着她深不可测的堕落和颓废。
她是个很性~感的女孩,她天生就是性~感女人中的**。
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充裕在整个包间里,开始搅乱着杨喻义的神经。
要说杨喻义还是见过一些美女的,但这张扬而性~感到如此地步的女孩杨喻义还真的没有见过,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在他面前无疑列外的都是温驯和乖巧,但这个裸~体的女孩一点都不会是那样,她肆无忌惮的围绕着杨喻义转了好几圈,像是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包括她修剪的很精致的下~体的绒毛,都一点不回避的在杨喻义的脸前飘动。
杨喻义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值得我为你奉献一次。”女孩带着嘲弄的语调说。
“你很骄傲,但你恐怕忘记了你的身份。”杨喻义有点不舒服的说。
“忘记身份,哈哈,若是在古代,也记不清应该是东周列国还是春秋战国时代,我这样的女人一定是那种烽火戏诸候狐狸精级的吧,可是我天生命贱,多少有权有势挥金如土的官老爷公子哥想包我养我呢,可我就是不干,我不想做笼中鸟,那多没趣呀,我情愿一次一千的接客,玩完拉倒,各不相欠,而且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还要本小姐喜欢,愿意,要是我看不上,就算你是萨马兰奇,日本天皇,比尔盖次给我美金英磅钻石我也爱干不干,什么叫自由?这就叫自由,懂吗?”
杨喻义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他有点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了,但就算他不回答,那带着一股女人味道的下~体绒毛又一次佛到了杨喻义的鼻尖上,看来这个女孩对杨喻义还是有点兴趣的,她慢慢的贴近了杨喻义,用身体,用私~处去靠近。
可是杨喻义今天实在是没有一点的欲~望,这个女孩就算带给他了一种冲击,让杨喻义有点激动,只是杨喻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很软,几乎没有一点动静,这也让杨喻义有点惊讶,大脑里面**了,下面那几根海绵体却一点充不上血,看来自己真的太焦虑,太困惑了,连最为热爱的男女之事,也有点力不从心。
杨喻义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不能在这里做,他更不想让这个女孩待会嘲笑自己的无能,他摆出了最为矜持的态度对女孩说:“我也很挑剔,不管是唐朝的杨贵妃,还是三国的貂蝉,总之,要我喜欢才行,你并不适合我的胃口,你很瘦,没有女人的肉感。”
杨喻义这很是违心的话彻底的击碎了那个女孩的骄傲和自尊,她几乎是用愤怒的眼神在看着杨喻义,但杨喻义却感到心头一下舒服,敞亮了许多,这几天来心中的压抑和焦虑也似乎减轻了。
在回去来的路上,杨喻义有了一种战胜自己,内心变得强大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