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科举考试

早朝。

例行听完了各部大臣的上奏,淮延提到了每年此时朝中的大事。

“今年的科举快要开始了,礼部可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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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青娪答道:“回皇上,吏部早在年前就已着手准备此事,试卷和考室、考官等一众事项皆已安排完毕,只等着下月初所有学子们报名完毕,便可以开始具体安排考室和考官了。”

“左相要时刻关注着,这是招揽人才的好时机,切记要以纳贤为目标,有特殊情况的,若实在是有才之人,也是可以通融的。”淮延点点头,对柴青娪吩咐着。

“臣谨记皇上圣谕。”

“皇上,臣还有奏。”柴青娪听着淮延的话,决定将心中早就反复思考过无数次的想法禀明淮延。

“准奏。”

柴青娪对淮延俯身深鞠躬后,才缓缓道来:“臣以为,人才不分性别,科举考试是否也能够一视同仁,大开应试之门,让有才识有能力的女子也能够参与进来。若有效力国家之心,我们也不必因为固有的约定俗成而失去治国之才。”

柴青娪的一番话,在朝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盛国千百年来,从没有女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先例,她的谏言,就像一块石头砸进古井,激起一片水花。

淮延任大臣们各自交流着,心中百转千回。柴青娪说得很对,女子也有很多有识之士,她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历史上有名的女士也并不少见,可偏偏就没有一个是在朝为官,效力国家之人。

女子的温柔细致在对待百姓和政事方面也会有较男人而言,不同的成效。

这个朝堂也是时候注入一些新的思想和血液了。一成不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良久,淮延抬手,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位爱卿都来说说吧,你们觉得如何?”

淮楼站在一旁,与柴青娪短暂的视线相交,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抱负,也读懂了那深埋在眼底的遗憾。

他一直都是懂她的。

淮楼率先开口:“臣附议左相大人的想法。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朝代已经过去,西域女王的例子就摆在我们面前。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只要那人有能力,是男是女又有何妨。”

这话一讲,剩下的大臣也都纷纷发表各自的看法。有人持同意的观点,自然也有人暂时观望形势,保持沉默。

陆凛正和他身旁户、吏、刑三部主官都不曾开口,追随陆凛正的其他官员也纷纷三缄其口。

淮延看向陆凛正,“右相怎么看?”

陆凛正看了看柴青娪,对方向他抱以微笑。他沉吟片刻,道:“臣以为,左相大人的这个想法可行。女子入朝为官,除了西域以外,中原四国,我们也算开了先例,倘若真能招纳有才能之人,在朝政力量上,我们也算是走在了前面。”

柴青娪不意外陆凛正会赞同她的说法,虽然陆凛正有可能是他的灭门仇人,但是不得不说,这人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知道他自己应该要做什么,而他也确实为了盛国付出了很多心血。

只是他的付出,极有可能是一己之私罢了。

淮延朗声大笑,“既然如此,那左相便拟定一个详细的方案,三日后的早朝呈上来。”

退朝后,淮楼被淮延叫去了御书房,柴青娪慢于众人一步,待他们不注意,便回忆着淮延告诉她的路线,来到了藏书阁的所在地。

这是宫中一处冷宫的所在地,平日里不会有人愿意来这边,外观看起来和别的冷宫并无差别。

推开宫门,里面萧瑟破败的场景让人背后发凉。冷宫之所以叫做冷宫,也确实是承载了许多凄凉的过往。

柴青娪刚要踏进前厅,便被人拦住了去路。一把明晃晃的刀横在她脖颈前,“皇宫禁地,擅闯者死。”

她后退半步,拿出怀中的密旨,递与拦路的侍卫。

“大人这边请。” 那人看了一会儿后,方才收回大刀,带着柴青娪来到后院。他们来到一个柴房似的房间,侍卫走到窗户边在某处摁了一下,旁边的墙便翻转开来,露出里面无数夜明珠照着的明亮通道。

“大人里边请。”侍卫朝着柴青娪做了个手势,便离开了房间,在门外驻守。

柴青娪沿着通道一直走,久到她以为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扇门。

用淮延给的那把钥匙打开门,轻轻往里推,“吱呀”一声,扑面而来的幽风和些许翻飞的灰尘,都在诉说着这里的百年来的冷寂。

这里便是盛国历朝皇帝的秘密所在,由数十个只听从皇帝调令的大内高手守候在此,一只苍蝇都别想靠近。

擅闯者,格杀勿论。

这里很大,诺大的四方型,密密麻麻地立着许多柜子。门口处的柜子里放置的是盛国的开国皇帝留下的手札,和那个朝代的秘密。

柴青娪沿着柜子一个一个地找过去,在里层的柜子上看到了前朝皇上淮广端的名讳。

她靠在柜子上,借着墙上的夜明珠细细地翻阅起来。

整整一天,她没有挪动过一步,把前朝和她上任之前所有的卷宗和手札看了个彻底,直到肚子抗议得厉害,才将东西全部整理好,出了地道。

此时已是月满西楼,柴青娪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饿得有些手脚发软,她匆匆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回府。

今日看到的东西太多,饥饿和劳累使柴青娪的思绪变得混乱,她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突然马车猛地一震,柴青娪差点被甩出车门。她掀开门帘一看,马路中间坐着一位女子,正埋首于两膝之间哭泣。

车夫显得有些慌乱,这女子突然冲出来,他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下意识地停下,却是颠着了车中的丞相大人。

柴青娪拍了拍车夫的肩,示意他不用担心。她想走下马车去问问情况,却被旁边冲出来的人逼停了脚步。

是管朔。

侧头一看,原来是到了淮楼的府邸。

管朔将地上的女子半扶半抱起来,打算对车夫致歉。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和柴青娪对视,霎时间,管朔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他朝着柴青娪点点头,便带着怀中的女子离开。

身为淮楼的亲卫,管朔自然是知道柴青娪的真实身份的,也知道她是自己未来的主子之一。

原本这种事情被撞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恰恰是被柴青娪看到,而且还是在这种比较尴尬的场景。任管朔在战场上如何威风凛凛,此刻也难免变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因为柴青娪已经看到,管朔怀中的女子,正是之前和她困在一起,帮忙照顾过她的那位漂亮英气的女子,铁笛。

自从上次一别,她就没有再见过铁笛。她很喜欢铁笛,本来还为着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感到不愉,现在看来,以后见面的机会倒是很多了。

笑看着他们走进府内,柴青娪便让车夫继续前行,她当真是又累又饿,快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