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心看着对面的白衣女,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赶紧跟我走啊?”
白衣女挑了挑眉,露出鄙视的眼神。
对于这种慢吞吞的行动力,她极度不满地瘪了瘪嘴。
夏冷心不安地摩挲着小拇指,然后抬眼看向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手上的这把月牙刀,如何?”
她举起手上的刀,一道寒光瞬间就晃进夏冷心的眼里。
夏冷心连忙抬手挡住,“你想干嘛?”
“干嘛?既然你不能乖乖地跟我走,我只好使出其他的手段了。”
说着,她的身形快速地移动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夏冷心的背后。
她举起手,正要砍向夏冷心的后颈。
这时,一队斧头帮巡逻的护卫正朝这边奔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白衣女眉头一皱,然后高高地举起月牙刀,作势就要向夏冷心划去。
电光火石间,夏冷心惊得手脚冰凉,惨白着一张小脸,本能地选择往后退,左右躲避着。
可惜对方的进攻又快又猛,根本不给夏冷心逃脱的机会。
划拉一下,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夏冷心看着手臂上的血口,傻不拉几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鲜血直流,痛感传到神经中枢,她才大叫出声。
这神经反射弧真是太长了!
白衣女抖了抖嘴角,然后收起月牙刀,迅速逃离现场。
夏冷心摸了一下伤口,手指上全是刺目的红色,黏糊糊的,看上去有点儿渗人。
“小主子,你没事吧?”
女仆惊恐万分地跪在她的身边,手足无措地想碰她的伤口,又怕弄痛她。
“小主子?”
是在叫她吗?
她迷迷糊糊地捂着伤口,觉得一定是自己流血过多,产生幻觉了。
“是啊,主人吩咐我们这样称呼你。”
女仆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细心地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夏冷心深深地望着女仆,好想大声地提醒她,别管什么仪表仪容了,快给伤口止血啦!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CC的鲜血?
反正夏冷心被送回房间的时候,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甚至连嘴唇都变成紫乌色。
马修提着急救箱走进来,虽然步伐矫健,但是额头上细密的汗却暴露了他的担忧。
“出去。”
他把女仆赶出房间,然后径直走到夏冷心的面前。
他对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到床上去。
她迟疑地看了看洁白的床单,纠结半天才开口,“会弄脏。”
他把箱子放在床边,接着一个转身,用力地拽过她,强行将她摁坐在床边。
“把衣服脱了。”
他低着头,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包扎需要药品。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夏冷心从捂伤口的动作,变换成捂胸口的姿势。
那一副“防火防盗防色狼”的表情,让他很不爽。
他轻哼出声,“我没那么饥不择食,豆沙小包根本满足不了我。”
豆沙小包?
她低头看了看,不敢相信自己36D的尺寸居然被侮辱了。
“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血可流,头可断,胸围不能被看扁。
他没耐心和她胡扯,直接动手脱掉那件染上血渍的短袖衬衣。
啊——
她拼命地挣扎,却让伤口崩裂。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画面真是触目惊心。
马修彻底被惹毛了。
“如果你想变成尸干,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皮带,准备把她绑在床柱上。
夏冷心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是打算把她的血流干啊。
“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你是好人!”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又看了一眼黑色的皮带,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要玩捆绑啊!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是第二个夸我是好人的人。”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第一个人呢?”
“死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咽了咽口水,苍白的小脸上全是凄凉。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先用双氧水冲洗掉伤口周围的血渍,然后再用碘伏消毒。
他拉着她的手,手法利落地拿起纱布进行包扎。
缠绕绷带的力道,大小适中,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
“好了。”
他把剩下的纱布和药品,重新放进急救箱。
“谢谢。”
她红着脸,有些尴尬。
刚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为,确实颇有点儿防卫过度的意思。
“这两天不要沾水,我明天再来帮你换药。”
他又从衣柜拿出一套萝莉装,命令她换上。
“既然这两天没办法进行体能训练,那你就跟着我去帮里,见识一下我们的产业。”
她连忙摇头,表示不愿意。
斧头帮的主业不就是去抢地盘吗?
她才不要去看打打杀杀的场面,会做噩梦的,好吗?
她套上萝莉蓬蓬裙,正低下头扣着扣子。
砰地一声,门忽然就被一脚踹开。
她的动作一顿,抬眼看过去。
门外,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正倚靠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这是个坏心眼的男人。
他的眼眸漆黑明亮,像是暗夜里的天空。
他的鼻梁挺直,帅气中又带着拒人千里的孤傲。
他的嘴唇很薄,笑意里沾染着放/荡不羁的气息。
有些痞,有些坏。
他就是斧头帮的二当家——言风落。
“哇,战况好激烈!第一次落红居然就是血染的风采。”
他很有兴致地鼓了鼓掌。
“你不开会,跑这里干嘛?”
马修瞄他一眼,然后拿着箱子走到门口。
“跟我回去开会。”
他哪能就这样走掉?
“别啊,刚才你急吼吼地扔下兄弟,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偏过头,朝夏冷心挥挥手。
“我是斧头帮的二爷,你可以叫我哥哥。”
夏冷心有些为难地看向马修,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马修直接一拳打中言风落的腹部。
“她现在是我的养女,你确定要当她的哥哥?”
言风落痛苦地弯着腰,难过地干咳两声。
然后站起身,不怕死地继续说道:“这么大的私生女,你几岁生的?”
马修又给了他一拳,“祸从口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他捂着肚子,“你居然喜欢玩养成游戏?虽然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身材已经成熟,你扛得住吗?”
马修这次没有动手,而是抬起了脚。
见事不对,他连忙跳开,然后逃到夏冷心的身后,抓住她的肩膀。
“妹妹,你可要救哥哥呀!爸爸大人发起飙来,会吃人。”
言风落就是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张口就是荤话。
夏冷心被他当作挡箭牌,自然心里不爽。
她的脑袋一抽,竟然顺着他的话走,朝马修喊道:“爸爸,哥哥欺负我!”
这下子,惊得言风落连忙放开她。
果不其然,马修的脸黑得跟山西垮塌的煤矿一样。
冰蓝色的眼睛一暗,里面聚集了无数的戾气。
言风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我错了……”
然后慢慢地绕过他,侧身挤出大门。
成功走出大门后,言风落又勾起嘴角,阴阳怪气地喊道:“爸爸!”
在马修大发雷霆前,他拔腿就跑,一路上都回响着他放/荡的笑声。
马修转过身,一步步地走向夏冷心。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
她诧然一笑,“呵呵,刚才是开玩笑的。”
“好笑吗?”
他的脸色很不好,然后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伤口引来一阵疼痛,完全笑不出来,然后低下头,“现在不好笑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今后别用这张脸跟我开玩笑。”
她眨巴眨巴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因为我会认真。”
直到他离去很久,她都瘫坐在床上,慢慢地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依照她的脑回路,真心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啊。
很快,女仆就拿来干净的新床单,动作麻利地重新铺好床,顺便清理干净房间里的血渍。
“小主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女仆毕恭毕敬地弯着腰,等待她发话。
她咬了咬嘴唇,“这个房间以前是不是还住过一个小主子?”
女仆摇摇头,“这个房间以前是主人的卧室,后来才改成客房,但一直没有住人,直到你住进来。”
显然女仆的回答没有戳中她问题的关键。
“我是说这里以前还有其他的小主子吗?”
“没有,这个区域属于主人的私人领地。这几年除了女仆,就没有女人踏进来过。”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4年多了。”
“还有工作时间更久的人吗?”
女仆叹口气,然后神情紧张地环顾四周。
“小主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她们拉进距离,尽量降低说话的音量。
“传说在5年前,地下城发生过血洗事件。当时的女仆和护卫全部被屠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夏冷心突然觉得身后凉凉的,似乎不断地有寒风袭来。
她紧紧地拽着蓬蓬裙,“那应该只是传说吧?”
女仆不置可否,“地下城有很多禁区,据说就是埋葬着无数冤魂呢。”
“啊,不会吧?”
她的呼吸一紧,连忙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