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堂同朱勔一样,都是心狠手辣,且心机颇多,但朱堂远没有朱勔的沉着和耐力,听张教头回来禀报,苏蔬拒绝嫁给他,顿时暴跳如雷,一掌打折了面前的小几,吓的屋内的男佣女仆悉数跪倒。
他看见这些下人,气正无处可发泄,过去逐个踢翻,又撕开一个小丫鬟的衣服,五指在她心口一抓,连皮带肉抓下好大一块,不管那小丫鬟刺耳的惨叫,他吼着,“我要看看,你们这些贱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张教头见他如一头发疯的狮子,在一边哆哆嗦嗦,只觉有尿想流出,战战兢兢过去哄朱堂道:“爷,我有办法,您别生气。”
听说他有办法,朱堂把血淋淋的手在袍子上蹭了蹭,喘了口粗气,平复一下心情,回椅子上坐了,“你说。”
张教头颠着碎步过去,佝偻着身子,有些恭敬有些怕,道:“责令那青州知府对小寡妇严刑拷打,她忍受不住,一准就应承了。”
啪!一个脆生生的耳光,打的张教头像个陀螺一样直转圈,转了半天,终于找到朱堂的那满是怒气的一张脸,他哭唧唧道:“爷,我哪里错了?”
朱堂喝道:“把她打个七零八碎,还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吗?我又要来作何?给她养老送终不成?”
张教头听听,朱堂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他又出了个阴损的计策,“那就找个人,偷偷潜入大牢,把那小寡妇给睡了,到时她失了贞洁,自然就不会那么高傲了。”
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这回,张教头是反转,转了半天,眼眶火辣辣,眼泡红肿,眼睛痛的睁不开,眯着看朱堂,想哭不敢哭,“爷,我又哪儿错了?”
朱堂骂道:“你这头蠢驴,她若失了贞洁,我要她干嘛,还不如去青楼找个姑娘,两张口,一双手,要她如何她就如何,哪用费这么多心思。”
张教头刚想出第三条主意,朱堂一摆手,制止他开口,自己若有所思,嘀咕道:“或者,我改天可以亲自去趟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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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梆!
二更过,苏蔬毫无睡意,她根本也睡不着,又冷又饿,不知为何,今日燕儿没有来探望,她担心是家里出了事,晚饭时,狱卒丢给她半块硬馒头,在地上滚了几滚,苏蔬看着实在是恶心,饿也不吃。
此时觉得口渴难耐,趴在门上喊狱卒:“官爷,给口水喝。”
喊了半天,居然没有人回应,若是在平时,至少会喝一声。
她感觉奇怪,气呼呼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我的命硬呢,克死你们我也不会死。”
这时,有人欻欻的走了过来,苏蔬去看,那人身形高大,披着斗篷,斗篷的帽子压得很低,加上灯火昏暗,看不清脸。
她忍不住惊喜,是他来救我了!
那人走到牢门口,哗啦啦拿出一串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苏蔬迎上去,刚想说话,对方却一把抱住她,然后捂住她的嘴,接着开始撕她的衣服,这人力量特别大,不消片刻,苏蔬身上仅剩下一件抹胸。
她忽然猜到此人是谁了,想逃脱,怎奈两人力气相差悬殊。大声喊,狱卒牢头皆不见踪影。拼命挣扎,那人的大手已经去扯她的裙子。千钧一发之际,她抬起右腿,用膝盖使劲一顶,就听“啊”的一声叫,那人手捂裆处,弯着腰,想是痛的不行,然后一拳把苏蔬打倒在地,他转身跑出牢房。
苏蔬趴在地上,只觉脑袋被打的轰鸣如雷,血从嘴角流出,她紧咬着嘴唇,硬是没有流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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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人就是朱堂。他以为,自己去把苏蔬占了,她失了女儿身,就是不愿意,也会委身与他。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觉下身痛的难忍。
大夫到,为他做了检查,他急着问:“怎样?可有大碍?”他怕的是自己的命根毁了。
大夫迟疑再三,被朱堂呼喝之后,才道:“就是能治好,您至少三年不能碰女人。”
“三年,我三天都忍受不了,来人,把这个庸医给我打出去!”
大夫诊费没拿着,还被踢打跑。
朱堂狠狠道:“小寡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暴跳如雷,看看张教头,“你去府衙,责令青州知府立即上报朝廷,就说苏家的小寡妇在大牢里题写反诗,罪犯凌迟,另则她勾引家里男仆,并与之私通,罪犯宫刑,两罪并罚,先幽闭后砍头,让她死也不得好死。”
他说出这番惨无人道的话后,仿佛消了些火气,平缓一下,再道:“当初,我一直没让江如海上报朝廷,是想留着她的小命给我用,反正我也废了,三年不能碰女人,那我这三年不是行尸走肉般活着,我不快活,决不能让她快活,死也不会让她死的痛快,去,快去!”
他又狼吼一般,张教头得了令,急着去了府衙。
知府江如海,今日没有立即执行朱堂的命令,而是对张教头道:“回去转告朱爷,皇上下了手谕,说苏家少夫人不受莫笑天忤逆皇上之罪的牵连,虽然我以她写反诗的事,已经上奏朝廷,但是,好像有人在为小寡妇撑腰,我们还需小心才好。”
张教头又跑回朱府,告知朱堂。
朱堂眉头紧锁,谁?谁在为小寡妇撑腰?蓝云阔无能小辈,不足为惧,并且,最近他突然人间蒸发,失了踪迹,大概是躲在家里借酒浇愁呢。
既然皇上下了手谕,那一定是京城之人,绝无想到,苏家小寡妇的关系四通八达,连皇上身边都有靠山。
他想起大哥朱勔刚好去了京城,上奏朝廷商讨剿灭方腊造反之事,方腊造反的口号首先就是诛灭朱勔,捣碎他在东南的“小朝廷”,是以朱勔怕的要命。
朱堂想到此,把张教头叫到身边,秘密耳语几句,“……记住,见了朱大人,一定要说我被那小寡妇害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让他给我报仇。”
张教头再领命而出,风雪不误的去了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