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拖指使家丁扭住苏蔬的胳膊,苏蔬完全没有料到他们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大宋国的公主,这让苏蔬惊讶,自己在金国的境况可想而知,宋人在金人眼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她想抽鞭子都来不及,怒斥胡拖道:“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做?我即使是来金国为人质,你抢走我,狼主不会饶了你。”
胡拖猖狂至极,呜哈哈大笑,“人质,你不够分量,有那个康王在,你还是给我做女人吧。”
苏蔬目眦欲裂,心里默念,术虎,赶紧来救我。
“住手!”一声断喝,真就走进了术虎巴阿,他怒目而视胡拖。
胡拖并不认识术虎巴阿,但感觉此人器宇轩昂,又一身女真贵族打扮,施礼询问。
术虎巴阿报了名号,胡拖听后,知道他是国相术虎兰山的侄儿,不敢小觑,心平气和的叙述自己想娶苏蔬,也把苏蔬和司空轩武和离的事说出。
听胡拖说苏蔬已经和司空轩武分手,术虎巴阿心里悠悠一颤,蓦地看去苏蔬。
苏蔬没有辩驳,她以为,自己和司空轩武分手的事,真的是人尽皆知了,却不懂这是完颜宗翰的诡计。
术虎巴阿沉思片刻,对胡拖道:“这位,是宋国公主,是狼主的客人,你要娶她,亦需经过狼主的同意,不然,你就这样把她带走,若狼主问起,突然丢了宋国公主,这不是给宋人留下口实吗,辽国苟延残喘,却也是困兽犹斗,我大金正与宋联合灭辽,这个时候你来添乱,却是该不该?”
术虎巴阿一番据理力辩,让胡拖顿时灭了嚣张气焰,但他对苏蔬挖耳当招,迫不及待想得到,是以还是不死心的道:“这个苏帝姬,并非宋国皇帝的女儿,没那么重要。”
术虎巴阿逼近胡拖,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试试看。”
胡拖只觉得寒毛卓竖,术虎巴阿的笑非是高兴非是气恼,总之说不清是什么意思,而他这句“试试看”更是模棱两可,指的究竟是去试问金主苏帝姬重要不重要?还是威吓他抢夺苏蔬试试看?他没敢贸然而动,喊了自己的家丁离开宾馆,又回去找完颜宗翰。
屋子里静下来,碧玉识趣的退出,去给术虎巴阿泡茶,苏蔬默然在椅子上蜷缩,抱着膝盖,心里暗想,这样的世道,手中没有兵马没有权力,就得任人践踏,此时她更加坚定信念,要称王称霸。
术虎巴阿却以为她为刚刚之事悲伤,楚楚可怜的模样,术虎巴阿差点冲过去搂住她安慰。
“你,真和司空将军分手了?”他谨慎的问去。
苏蔬没有点头没有摇头,不知是不是默认,却说出这样的一句,“这个胡拖,只怕是个麻烦,只要我在金国,他就不会放过我。”
术虎巴阿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告诉叔父,让他去禀明狼主,你是宋国使者,我不信狼主会把你随便给了谁。”
苏蔬相信完颜阿骨打是个英雄,但他考虑的都是如何攻城夺地的大事,不知哪天就御驾亲征了,胡拖完全可以凭借完颜宗翰先斩后奏,料那完颜阿骨打也不会因为一个宋人女子而惩罚胡拖这样的金国大地主,是以,她还是忧心忡忡。
术虎巴阿直等到姬少游回来,把苏蔬交给他,才放心的离开。
听说胡拖逼婚欲抢苏蔬,唬的姬少游直捶打自己,后悔莫及,当下决定除了睡觉上茅房,再也不离开苏蔬半步,不仅如此,她还让碧玉去找蔡文琦和完颜宗豪,让他们最近来宾馆陪苏蔬,完颜宗豪可是皇子,若那胡拖想动粗,有他在,也好有个倚仗。
他安排好,四下看看屋内仅他和苏蔬两个,压低声音道:“妹子,咱们逃吧,这几天我一直不在宾馆,就是出去查看路线了。”
原来如此,苏蔬抬头看看他,“还不是时候。”
姬少游不懂,人家先是在海东青比赛之地行刺,这回胡拖有狂妄的抢亲,还不是时候?再迟疑,不是没命,就是没了贞洁,遂问:“这是什么意思?”
苏蔬同样悄声道:“我想带走术虎巴阿和蔡文琦并呼澜和完颜宗豪。”
姬少游突然就苦笑道:“妹子,你吓昏了吧,术虎巴阿是金人,他叔父是国相,完颜宗豪是皇子,他会撇下自己的大金国皇子身份,撇下爹娘跟你走?这,这……”
“这什么,这有点痴人说梦?痴心妄想?我若能做到呢?”苏蔬不屑的一笑。
姬少游了解苏蔬素有手段,不知是为了激励她还是玩性起,当下道:“你若能成,我立即……”
“你立即把洛青依娶了?我说你能不能换个筹码同我赌啊,你爱娶不娶,我又不是你母亲,懒得对你的婚事操心。”苏蔬抢白道。
此招不好用,姬少游眼珠一转,道:“我的意思,你若能成功,我立即告诉你一个秘密。”
﹡﹡﹡﹡﹡﹡﹡﹡﹡﹡﹡﹡﹡﹡﹡﹡﹡
再说术虎巴阿回到府里,径直去找叔父,术虎兰山在狼主那里用晚膳,商讨剿灭北辽之事,此时并无回府,术虎巴阿唯有回去自己房内,从枕头下抽出苏蔬的那张假面,内心翻腾如惊涛骇浪。
苏蔬和司空轩武分手之事,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他的心思突然乱了,忽而又是那种罪恶感加身,忽而希望却伸出纤细的触角撩拨他,然后,他被两种感觉纠缠,折磨得一阵在床上躺了,一阵在桌前坐了,一阵拿起书又放下,一阵推门迎着风想让自己清醒。
“不行,我得带苏蔬走,离开金国这虎狼之地。”他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苏蔬如果在会宁,即使不被胡拖威逼,也会被完颜宗翰等欲把大宋吞并的一伙人陷害。
这个念头产生,他立即找来金国地形图,在谋划逃跑路线,按他的意思,不能走海路,苏蔬就是从那里而来,一旦得知苏蔬逃跑,金国当然会封锁海岸,需走陆路,走陆路,就得过战区,那里有辽兵和金兵,非常危险,但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有机可乘,并且,也别无他法,总不能插翅而飞。
这是远的,近的问题是,怎样带苏蔬出会宁,宾馆里有大量的金兵看守,苏蔬一旦不见,他们会立即通知金廷,即使苏蔬现在可以自由出入,身边仍有金兵护佑,也就是监视,术虎巴阿暗下决心,实在不行,唯有杀了那些金兵解决掉眼线。
他又琢磨找个什么理由把苏蔬带出宾馆,最好能带出会宁。
“抢亲!”他眼前一亮,由胡拖之事想到,等把胡拖逼婚之事摆平,消停几天后,自己就冒充胡拖抢亲,易容对他是家常便饭,再容易不过,这样,完颜宗翰即使得知苏蔬丢失,他也不会派兵堵截。
“妙计!”他自己非常兴奋,急匆匆出了房门,天色已黑,他还是想立即把这个计划告诉苏蔬,让她也高兴。
呼澜却迎面而来,把他堵在门口,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术虎巴阿唯有退回房内,点着油灯,和呼澜坐下,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碟子,上面放着几块黄澄澄的糕点,把碟子推至术虎巴阿面前,道:“吃吃看,这是我从苏蔬的侍女碧玉那里学来的大宋宫廷糕点。”
术虎巴阿道:“我不饿。”
呼澜撅起嘴巴娇嗔道:“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饭食,夜宵,少吃一点点。”
术虎巴阿扭头看看漏壶,还没到吃夜宵的时候,却又不想让呼澜失望,虽然心里着急苏蔬,想一想这是晚间,苏蔬也该休息,明日再去告诉她不迟,遂安心同呼澜叙话吃着她亲手做的糕点。
金国此时正值一个从原始部落向奴隶主社会过渡的时期,远不像大宋,即便大宋的政权是从别的时代夺取而来,回溯过去,五代十国、唐朝、隋朝至先秦,各种底蕴都是经过多年的积淀,纺织、饮食、学术、农耕、医药等等,到了宋朝,更是空前的兴旺发达,所以,呼澜从碧玉那里学会制作的这种宫廷糕点,当真是美味无比。
金人不仅仅掠夺,还懂得学习,呼澜是一个反映点,她就是满心对大宋的憧憬。
说是品尝,术虎巴阿为了讨呼澜欢心,竟然把一碟糕点都吃了,然后咕嘟嘟灌下一杯茶,拍拍肚子,表示自己心满意足。
呼澜突然想起苏蔬说过,术虎巴阿是宋人的事,不免盯着他看,魁梧、阔脸、眼睛不大、皮肤略黑,怎么看都是女真人的长相,若说宋人的长相,应该像米寿山那样,身材中等,有点文弱。
想起米寿山,她继而想起那晚米寿山和铁三娘交叠在床上颠鸾倒凤之事,陡然间,呼澜的脸就红了,心突突狂跳,眼睛也不敢再看术虎巴阿。
术虎巴阿发现了她的慌乱,不明所以,问去。
呼澜当然无法回答,越是这样术虎巴阿越是奇怪,以为呼澜突然生病,走过来她面前,关切的再问。
呼澜低着头,术虎巴阿身上浓浓的男人气息扑进鼻子,钻到心里,拨弄她的心尖尖,她突然一把抱住术虎巴阿。
术虎巴阿登时僵立,也预感到什么。
呼澜扬起头看着他,手然后朝他的衣领处伸去,刚刚触及他的肌肤,没等术虎巴阿有何反应,她自己竟然不能自抑,脑袋扬起,眼睛微闭,分明是在索吻。
术虎巴阿就一直僵立着,低头看看呼澜粉嫩的诱人的双唇,仿佛一只无形的钩子,把他的脑袋钩下,慢慢接近,嘴唇碰到嘴唇,他直感觉呼澜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