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吴郡五千士兵。追赶两千多名穿着孙军士兵服装的百姓,出了枫桥县,直向北奔。而北方,两万七千兰军士兵则在静静地等候。此时,他们的队形不再是太史慈在前,于禁在后了。太史慈的部队自神亭岭东面的白塘村开始向东展开十数里,然后就紧接着于禁的部队,一直绵延到方塔一带,也就是现在的常熟市附近。
两万七千士兵又分为三个组成部分,一是甲丙两队,这是尖刀性质的铁血之师;二是一万五千名老兵,三是一万名新兵。所谓老兵和新兵,也仅仅是相对而言。新兵,其实也是老兵,只是加入田兰麾下的时候较短而已。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完成了基本的训练。想要进一步提高战斗力,就必须辅以实战。因而,太史慈和于禁将那一万名新兵置于南面,将一万五老兵置于北面。这样的做法,是想让新兵尽快地成为老兵。当然,甲、两两队依然在南面。这两队士兵被安置在南面,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如果没有意外。这两队士兵基本上不会参战。
两千身穿士兵服装的百姓突前,五千吴郡士兵追赶,动静不可谓不大。本来太史慈、于禁就派了侦骑,不停地巡视南面地界,并没有麻痹大意。如果还不知道,那就不合情理了。
知道了,又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有人或许会说,虽然准确地判断敌情,然后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话是不错的。但眼前的敌情需要判断吗?
五千追赶的士兵是什么身份,不需要多想了吧?孙策的士兵只有三千,地球人都知道。孙策哪儿变得出五千人来呢?因此,这就是吴郡士兵追赶孙策的士兵。而太史慈、于禁也不是郭图,二人仅仅是武将,只能进行一般意义上的判断。
田兰的命令是,军队缓缓跟进。如果孙策离开枫桥去攻吴郡,就占领枫桥。如果接下来孙策又离开吴郡去攻会稽,就占领吴郡。说得倒是很具体的。但其主要精神,却是逼孙策,而不是战孙策,更不用说战吴郡或者战会稽了。
而太史慈、于禁这边期望的又是什么呢?对于太史慈来说,很简单,就是战。战孙策也好,战吴郡或者战会稽也好,能战就行。但田兰的命令里面却偏偏没有。
于禁则要稍稍复杂一点。于禁不是那么好战的人。于禁有两“善”,一是守,二是练兵。其中的练兵,又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于禁从士兵训练的角度出发。认为应该把士兵投入到战场上去了。不是不继续训练,而是见血之后,才更有利于继续训练。没有见过血的士兵,再怎么练,都不可能很出色的。因而,于禁的出发点与太史慈有些差异,但期望的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战。
田兰有令不战。对于这样的命令,二人只能忠诚地执行。但是,二人在执行的过程中,总会因为自己的期望而略有偏差。具体的偏差就是,二人的驻地,过分逼近枫桥县。此时,距离枫桥县就只有三十里。
过分逼近枫桥县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挑衅。太史慈、于禁期望孙策发现自己,期望孙策派兵过来打。尽管田兰下令不战,但合理的还击,却是一直都允许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孙策自始至终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吴郡的上面,压根就没有侦察过北方。
郁闷。这两个常常出现在网络上面的字,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太史慈和于禁的心情。二人郁闷之极,却又无可奈何。相距三十里,已经是极限了。再近,就没办法在田兰面前解释了。于是,二人就只有继续郁闷下去。
今日,就在这种郁闷的等待之中,他们发现了吴郡五千士兵追赶着两千孙军过来了。
太史慈和于禁都喜出望外。当即派出了甲、丙两队。甲、丙两队是一边一队。太史慈这边是甲队,于禁那边是丙队。派出甲丙两队,可不是出战的。而是让甲丙两队士兵绕道,从侧面迂回到来人的后方,把来人的退路切断。当然,如果过来的这九千人硬是要往南面撤退,甲丙两队士兵还是可以出手的。
派出甲丙两队之后,太史慈、于禁不约而同地在营前展开了来自建业的新兵。这些建业新兵展开之后,也跟着甲丙两队走过的道路,抄向了来敌的侧面。最后,太史慈、于禁营前就是原来的老兵了。
巨大的包围圈很快就构建完毕。战斗将由东西两侧的建业新兵主攻。北面的老兵基本不出战。南面的甲丙两队只负责断其退路。
话说身穿孙军士兵服装的那两千多名老百姓怎么就没有投降?还怕没有!正常的人是怎样的反应他们就是怎样的反应。一上来,就是跑。早在救火的时候,吴郡士兵还远远的,就有人呼喊着逃跑了。
当然,前面几个喊着逃跑的人并不是百姓,而是看管这些百姓的孙军士兵。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事情,要老百姓做事,一是花钱聘请,一是以武力相威胁。孙策选择了后者。这个时候,孙策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而又因为时间紧迫,需要动用的百姓人数又多。请两千多百姓做事情的钱,孙策倒是有;但赔偿烧掉的近百间民房的钱。孙策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因此,孙策就干脆全部动粗了。
百姓被抓来了,被迫换上了士兵的衣服,分别住在几道城门的附近。随后又被押过来救火。这样的事情,对于百姓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辛苦。但是,当看管这些百姓的孙军士兵突然大叫,说是吴郡士兵杀过来了、赶快逃跑的时候,百姓还是慌了。
很快,看管百姓的孙军士兵就率先跑出了北门。有个别百姓还在想,吴郡士兵过来是杀孙军士兵的,又不是杀百姓,也许不需要跑吧。转眼间,就有百姓发觉自己就穿着孙军士兵的衣服,自己正好就是吴郡士兵的屠杀目标。于是,就接二连三地奔向了北面。
逃跑之势,不比进攻之势。一旦开始了逃跑,那就是人人心慌。很快,两千多身穿孙军士兵衣服的百姓全部都开始了逃跑。由于人多,在北门那儿,就稍微堵了一堵。
堵住了,就相当于跑不掉了。正常人的反应就是,危险来了。跑;跑不掉,就投降。于是,被堵住的百姓就开始投降了。但是,投降却没有用。吴郡士兵全然不理会,照杀不误。没有投降的、以及虽然投降而位置较远的百姓,立即不投降了,拼命往城外挤出。
在枫桥县城北门的外面,还有一幕。那就是有不少逃出北门的百姓,在这儿脱衣服。他们以为脱了孙军士兵的衣服,就还原成百姓了,吴郡士兵就不会杀自己了。其实这种想法从道理上是说得通的。只不过。由于脱衣服的人多了点,在吴郡士兵追出北门的时候,还有人在脱。这就等于是说,脱衣服的动作被吴郡士兵发现了。
既然脱衣服的动作被发现,那么脱掉衣服的百姓就依然摆脱不了孙军士兵的身份。吴郡士兵的大刀就直接往那些脱了衣服的百姓砍出。
那些百姓不是不投降,而是投降没有用。脱掉孙军士兵的衣服也没有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向北奔跑。
百姓毕竟是百姓,百姓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虽然说吴郡士兵的训练并不咋个样,但有训练与没有训练的差别还是非常明显的。因此一路上,不断有百姓被吴郡士兵追上,不断有百姓成为吴郡士兵的刀下亡魂。因为死亡的威胁,剩下的百姓的潜力被激发了,因而才没有被吴郡士兵追上。不过,被追上也就是或早或迟的事情。注定的命运是改不了的。
这一追一逃,就进了太史慈、于禁的包围圈了。甲丙两队士兵首先抄向了吴郡的末尾。甲丙两队的出现,其实并没有出乎吴郡士兵的意料之外。吴郡士兵一开始追杀,就估计到孙军可能有什么埋伏。但是,孙军士兵的总数,又限制了这种埋伏。孙军士兵的总数为三千人,这是明白无疑的。三千人当中的两千人正在被自己追赶,那么埋伏的人数也就剩下一千人。考虑到临时征兵的因素,最后再将埋伏的士兵人数调整为两千人。因而甲丙两队士兵一出来,吴郡士兵就认为是孙策的埋伏发动了。
吴郡士兵此时共有两个编队。一是主攻的三千编队,一是配合进攻的两千编队。两队各有一名将领。别看他们一路追来,杀了不少人,但实际上却主要是主攻编队最前面的一千人在杀。约有四千人左右,都只是跑路,而并没有参与厮杀。这四千人,他们就准备用来对付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孙军伏兵。
现在甲丙两队出现了,也就等于是孙军伏兵出现了。不过,甲丙两队出现的位置有点奇怪。按照一般的道理,伏兵出击,总是应该杀向敌军的中军的,也就是杀向敌人最多的地方。但甲丙两队去只是杀向吴郡军队的末尾。这样的动作,落在吴郡两名将领的眼里,真是太蠢,太蠢了。
甲丙两队的出现。老实说,还是有一点点突然性的。虽然吴郡将士对于伏兵一直都有所警惕,但还是吃了一惊。伏兵,最要紧的就是出其不意。假设甲丙两队士兵利用这种突然性的话,相信是能够白杀不少吴郡士兵的。但是,甲丙两队士兵却只奔向吴郡士兵的末尾。在末尾那儿,就只有几百个人。而且那几百个人还正在往前面奔跑。等到甲丙两队士兵到位,吴郡军队末尾的几百个人也正好跑过了那个地方。
无人伤亡。这就是甲丙两队士兵出现的结果。对于这样的结果,甲丙两队士兵及千夫长都是非常满意的。而吴郡将士则更加满意。吴郡两名将领立即调整队形,士兵往东西方向展开,准备以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由北往南杀向甲丙两队士兵。
这个展开的过程,是极其缓慢的。当然,时间并没有多长。不过,与甲丙两队士兵一比,时间就长了。甲丙两队士兵就这么冲了出来,每一名士兵,都没有乱跑。有的跑动的距离长,有的跑动的距离短。跑完了,就这么一站,就自然排列好了由南往北的阵势。整队的时间为零,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甲丙两队士兵的任务是切断吴郡士兵的归路。于是,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瞧着吴郡士兵整队。吴郡士兵的乱窜,以及跑过去又跑回来的那些多余的动作,在他们的眼里是非常好笑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笑。
片刻之后,建业新兵到位,从东西两侧杀向了中央。这让还没有完成整队的吴郡士兵大惊失色。东西两个方向,每一个方向杀出的都是五千人。匆匆望一眼,就知道敌众我寡。孙策是从哪儿变出来这么多人来的?
想不明白,就约等于搞不懂。搞不懂也约等于不解之迷。对于不解之迷的态度,古代与现代的人都有些相似,就是把那些不解的迷团归咎于鬼神。也就是说,眼前杀来的大军,很可能是孙军召唤的天兵。
交手一战,果然是天兵。如果一打一,吴郡士兵是一定打不过的。通常一个照面就了账,极少能够走上两个回合的。局部地方几十个吴郡士兵打几个天兵,也无法占据优势,往往是被那几个天兵追得鸡飞狗跳。而总体上,本来吴郡士兵人数就要少一些,每每被杀一人,差距就更加悬殊。这也真是的,凡人跟神仙打,那还怎么打嘛!
最冤枉的还是孙策抓的那两千百姓。跑到这儿,只有一千了。他们的潜力都用得差不多了。最后,他们跑到了太史慈和于禁的营前。一万五千士兵就在那儿站着呢。他们知道跑不掉了,就全体跪地投降。但可惜太史慈和于禁不知道他们是百姓,二人都以为是孙策的士兵。因此,来自建业的一万新兵在杀光吴郡士兵之后,又杀了这些跪地的百姓。